中央八卦會武臺之上,宮本一郎不斷地用手中的巨筆添補着竹林畫作,生怕露出一絲破綻。臺下的衆人親眼見到文欽被一幅竹林畫卷所吞噬,驚呼之聲四起,看臺上的蜀山的大長老玄明也是差點兒就站了起來,口中不禁說道:“如此之強的幻術,是何人教給他的?”
身旁的黃祥目瞪口呆的望着,說道:“不,不知道,我只清楚他平時修煉的時候沒有使過這個招數!”
玄明大長老微眯起雙眼,望着空中用氣霧畫成的竹林圖,不禁捋了捋灰白的鬍鬚,輕聲說道:“鏡花水月?貧道好久沒有見過這個招數了!”
此時的宮本一郎拼盡全力的在空中畫着這幅竹林鉅作,因爲只要這幅圖一完成,幻境的大門就會瞬間崩塌,而韓文欽也會永遠的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了。
清風吹過竹林,一陣竹葉撞擊的沙沙響動,使得文欽覺得這裡就是真實的世界。但是意識的恍惚頻發,文欽只好捂着胸口,忍受着不斷侵襲自己的劇痛,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麼鬼地方?爲什麼我會來到這裡?不對!我記得之前那個宮本狗使出過一次那所謂的‘鏡花水月’,莫非我進入到了他的畫中!?”想罷文欽撫摸着身旁的每一棵竹子,總感覺哪些地方有些不對,卻是找不出來,心道:“我可能真的中了幻術之類的,要不盡快找到出口,恐怕自己會有可能遭受到不測!”
文欽重咳了幾聲,不斷地有鮮血從嘴中嘔出,一種迷離的感覺出現在了其大腦中。文欽甩了甩頭,自語道:“怎麼回事?怎麼感覺自己體內的煉魂想要衝出自己的體內,佔據自己的身體?”
扭曲空洞的臉,再一次從文欽的面目上出現,臉上紅色的雙眼就好像是地獄裡的幽冥,可是那種被侵蝕的感覺,瞬間又好像被某種東西限制住了,那種壓抑的感覺實在是讓文欽覺得十分的不爽快。
“該死!怎麼胸口那麼的堵啊?咳咳咳!”文欽彷彿止不住的咳血,不禁懷疑道:“莫非有人給我吃了什麼藥不成?對了,我記得昨天與雷行的一戰也受到了重創,自己也昏死了過去,怎麼這麼快就恢復了,難不成真的有人給我吃了什麼藥,好難受啊!”
“不行!自己要趕快出去,否則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估計就在給這些破竹子添肥料了!”文欽扶着一個竹子,將自己的身體撐起,平復着自己體內那翻江倒海般的氣血。
一聲撕破長空的尖鳴在文欽的頭頂響起,數道黑影踩着竹身飛了過來,文欽將目光匯聚在不斷奔向自己的黑衣蒙面人,只見他們每一個人的手裡都拿着一把與倭寇手裡相似的刀,他們稱之爲*。
“喂!”文欽向那羣黑衣人打招呼,喊道:“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能帶我出去麼?”
話音還沒有落下,森寒的殺氣從一位黑衣人手中爆射而出,文欽看得清楚,所擲之物是一羣暗器飛鏢!
文欽拖着疲憊的身軀就地翻滾,躲開了攻擊,隨後撐起身來,對着殺氣頗重的數名黑衣人大聲罵道:“你們都是白癡麼?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爲什麼突然襲擊我!?”
黑衣人一句話也不曾說出,掄起自己手上的*就向文欽斬來,後者將紫焰凝聚在手中,瞬間擲出數道鬼符咒,那些黑衣人彷彿會遁術,瞬間在原地化成一縷縷黑色的煙塵,躲過了文欽的鬼符咒。
轟!!!一聲聲炸響過後,竹林中的數棵大竹樹應着聲響倒了下去,那些化成黑色煙塵的黑衣蒙面人再一次的凝聚成體,出現在文欽面前,揮起手中的*,瘋狂的砍擊了過來。
“媽的!咳咳...”文欽彷彿有觸動了體內虛弱的氣息,鮮血自嘴角不斷地溢了出來。文欽擦了擦嘴上的血,剛欲起身,頓覺全身彷彿灌了鉛一般,痠軟無力,再也站不住了,一個屁股坐了下去。
“該死!這種時候怎麼能這樣!”文欽用力的捶擊着自己倚靠的竹樹上,一絲放棄的念想在腦中閃過,心中痛苦的道:“我韓文欽真的要葬身於此了?這就是自己渴望呼吸一樣,所渴望的成功麼!?”
文欽自嘲的笑了幾聲,眼前不斷浮現出自己曾經過往的畫面,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失聲道:“孃親,這個世界上我最對不起的人便是您,因爲我使得您這般模樣,小的時候我就曾發誓過,我要掙好多的錢,買來神藥來治好你,但是直到手中真的富足了,才知道這世間有些東西是買不到的,孩兒又發現大海廣袤無垠,又出海去找尋,才又發現,人生之中的許多也是不可能輕易的獲取,如果我韓文欽還有來生的話,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母親你找到奇藥,這些年我浪費的時間太多了,孩兒我知錯了!”
也許人只有失去什麼,才知道什麼纔是最珍貴的,此時的文欽望着砍向自己的*,已經放棄準備結束自己的生命了,那些自己曾經浪費掉的生命,也豁然歷歷在目,如數家珍了。
“啊!!!”文欽衝着天空怒喊一聲,一把*應聲斬來,隨着一聲雷鳴般的轟鳴,文欽周圍的黑衣蒙面瞬間消散,化成了黑色的塵埃,消失在了空氣裡。
“怎麼回事!?”文欽坐在地上,勉強的立起身子,摸了摸腰間的東西才知道,原來是那顆自己撿來的風雷珠,文欽慶幸的笑了一笑,忽的發現,那些奇異的黑色粉塵飄落在潮溼地面上,不禁俯下身子摸了一摸,聞了一聞,隨着文欽目光極不尋常的一滯,失聲驚道:“墨水!?墨水做的?原來我真的在那個白癡的畫境之中!!!”文欽彷彿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回頭望向自己靠過的竹子,用手拂了拂竹子,道:“我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原來是這竹子的顏色,竟然是墨綠色!”
文欽深吸了一口氣,咬着牙站起了身,拿起腰間的風雷珠,咬牙喝道:“宮本一郎!原來你就會這些糊弄人的東西來嚇唬人啊,哈哈哈,我韓文欽纔不會再吃你這套!”此時的畫境之中陰暗之色漸漸出現,文欽高聲笑了幾下,又喝道:“我就說吧,哈哈哈,趕快畫吧!再畫幾頭奇獸出來,好讓我開開眼啊!”
陰暗的竹林中冷風四起,畫境之中的天空上竟然出現了數頭黑墨色的飛天巨龍,漫地的野獸震顫着大地,狂奔着衝向虛弱的文欽。
文欽仰天長嘯,對着宮本一郎罵道:“好一個置人於死地而後快的畜生!修仙煉道的出家之人你不配做!!!”說罷文欽緩緩地高舉起自己手裡的風雷珠,望着源源不斷涌向自己的野獸和飛龍,怒吼一聲道:“今天我韓文欽就與你這個畜生同歸於盡!去死吧!!!”
文親將手上的風雷珠狠狠地按向地面,頓時自文欽的手上開始,狂暴的雷光電閃不斷地噴射而出,在整個陰暗的畫境裡,被映照的好似白晝一般。
呯!咚!文欽猙獰的面目在閃電之中異常的恐怖,身邊的竹樹林瞬間崩塌爲飄渺的墨粉,而那些水墨異獸,在這種強大地雷電之下,如同水中的泡沫,頃刻間化爲了烏有,那幅宮本一郎竭盡全力即將完成的畫作,瞬間炸裂開來,將宮本轟擊出數丈開外狠狠地摔落,在張開不可置信滾圓雙眼之後,昏死了過去。
主看臺之上,文老夫人原本爲韓文欽打破幻術而高興不已,但卻被文欽手裡緊緊握住的,不斷閃出奇異光芒的風雷珠深深的震撼到了,那滿是皺紋的蒼老的臉上,變得異常的僵硬,斷斷續續的失聲道:“風,風雷珠!?是他的風雷珠!他還沒有死!?”一旁的韓玉簫看着文老夫人奇怪的臉上,彷彿正在說出文欽手裡面的那個珠子,並不是什麼平凡的寶器,而是一個能勾起文老夫人回憶的非凡之品!
“風雷珠!?”在遠處的屋頂上,不斷張望會武場的王公公竟怎麼也不回想到,那個曾經名動一時之人手中的風雷珠,竟然回落到這個小鬼的手裡,心中不住的說道:“這個小鬼還真是什麼事情都逃不出你的干係啊!不知道那個笨蛋文江行又到什麼地方去找了,難道他就沒看到風雷珠一直就在自己的身旁嗎!?”
風雷珠的光芒漸漸地黯淡了下來,文欽跪倒在了地上猛地連吐了幾口鮮血,在用紫焰承受住了雷電對自己的傷害之後,便再也支撐不住了,倒在了地上。
執事趕緊跑上了臺,招呼醫治人員前來救治,在一陣混亂之下,文欽被擡進了最近的酒樓,望月閣的一間客房中。
“怎麼樣?”韓玉簫看着文欽蒼白的臉,向郎中問道。
“少爺他,不可能救得過來了!他的真氣好似在某些藥物的作用下消耗的一乾二淨,靈魂都好像快要散架子了!”郎中搖了搖頭,嘆息的說道。
韓玉簫此時的臉上,已經毫無了表情,在望過文欽片刻之後,便對着身邊束手無策的郎中說道:“我知道了,都下去吧!”衆人知道韓玉簫此時一定是悲傷過度,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便都知趣的退出了房門。
韓玉簫摸了摸文欽的面頰,搖了搖頭,嘆息道:“是我創造了你,沒想到又是失去,有時候我真的很恨自己,爲什麼總是將災禍帶給自己最親的摯愛,唉!如此痛苦,還不如讓你結束這樣的掙扎!”說罷韓玉簫催動真氣,將手伸向略有喘息的文欽胸口,剛欲掏向其正痛苦掙扎着跳動的心臟,一道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至,對着他說道:“慢着!韓城主,我有辦法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