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陣陣,不覺已是深冬。
西施在關雎宮的日子悄然已是兩月。
這日傍晚,她想起近日總是陪衛姬聊之前在越國的一些往事,也會談起自己與鄭旦的姐妹情深。才記起自己已經許久未見鄭旦了。
於是,她稟了衛姬,準備前去長樂宮與鄭旦敘敘舊。
“想去看看鄭夫人也好,你們姐妹許久未見是該好好的聊聊姐妹情誼了。”鄭旦說的頗有深意,但西施並未做他想。
“不過姑娘是因爲迴避大王才搬至我這關雎宮,,現下鄭夫人榮寵正盛,大王幾乎日日與她形影不離,姑娘此刻貿然前去。遇見飛、大王怕是不妥呢。”衛姬此言,說的她開始猶豫不決。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姑娘只需稍等片刻,本宮這就讓巧兒前去探訪,如若大王不在長樂宮,姑娘自行前去即可。”
當下她即可喚了身邊的親近侍女巧兒前往長樂宮。
不消片刻,巧兒即來報言夫差並未在長樂宮。
於是西施當下決定前往,但是衛姬聲稱怕有不測,讓巧兒一同前往。
至長樂宮時,已是黃昏。
但是鄭旦卻並未在宮中,宮裡的侍女只道夫人從蘇臺殿的方向而去。
西施猜想她可能是臨時被夫差傳喚而去。心有落寞,準備回衛姬處。
卻見巧兒說道:“姑娘好不容易纔過來一趟,又與鄭夫人好久不見。若是夫人晚上從大王處回宮後能見到姑娘,定是特別開心呢。又沒有旁人打擾,姑娘可好好與夫人敘敘舊呢。”
“夫人也交待過,如若西施姑娘來訪,定要讓奴婢好生伺候姑娘等着夫人回來。”宮內鄭旦的侍女也說道。
西施本欲起身離開,聽她兩人如是說 ,也覺在理,就決定等鄭旦回來。
半晌無音訊,見她有點困頓。巧兒忙去沏了茶給她解乏。西施未覺有他,在等待中慢慢的飲盡了茶水。
在她看不見的背後,巧兒笑的神秘莫測。
不過半晌,月已高掛。
但是鄭旦並未回宮。
此刻,喝過茶之後的西施不像剛纔那般睏乏了。
她開始覺得自己有點眩暈,並且周身奇熱無比。
起初,她以爲是從來長樂宮的途中深秋寒冷吹風所致。
可是很快她就覺察出了問題,她顯得亢奮無比且渾身無力。欲待起身離開,卻根本不能動彈。待她準備向巧兒求救時,才發現偌大的長樂宮此刻只有她一個人。
她暗叫不好,卻無能爲力。
只能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究竟會是什麼。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宮門打開的聲音。
恍惚中她跌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你是鄭緒哥哥還是範將軍?”她呢喃自語。
因爲感覺到這個擁抱的溫暖舒適,她不覺也將雙臂緊緊環住。
屋內,春色正好。
“大王,西施姐姐?!”在一聲驚呼聲中,她悠悠睜開眼睛。
但是頃刻間,她便被眼前的情景驚得呆若木雞。
長樂宮內一片狼藉,訴說這昨夜種種。她衣不蔽體的躺在鄭旦的牀上,而她的身旁,是吳王夫差!?
此刻,她大腦一片空白,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完全沒有了印象。
而夫差也被鄭旦的驚呼聲吵醒,她看了一眼兩個尚在驚訝中的女人,並未理會。
“來人,伺候寡人更衣。”門外候着的侍女急忙上前。
鄭旦卻揮手讓她們退下。她親自伺候夫差盥洗更衣。
但是夫差自始至終沒有說任何話,對於西施,他沒有了以往熱烈溫柔的眼神;對於鄭旦,也沒有了素日呵護關懷的話語。
更衣完畢,夫差起身離開上早朝。
屋內,是尚未從震驚中緩過來的兩姐妹。
“姐姐,”遲疑半晌,率先開口的是鄭旦。
“要是想讓大王寵幸你,你告訴我就可以了。爲何要搬去關雎宮與我不相往來,又在數月後突然將我約至衛姬處讓等你,一晚上都未見你人影,今早回來後卻又讓我見到這般景象。姐姐,以你的容貌得到大王寵幸一點都不難,可是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呢。你這樣做是將我們的姐妹情分逼到絕境了啊。”鄭旦說的聲淚俱下。
“我.......”西施啞然。
現下這般,連自己都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怎麼去向鄭旦解釋呢。
“從一開始,我取得大王寵幸都是爲了去救姐姐。可是慢慢的,我才發現平日霸道強悍的他也會如此溫柔。我漸漸喜歡了她,我努力的,讓自己成爲後宮中最美麗的女人,就是爲了與他這樣的天之驕子相匹配啊。我努力戰勝了所以的女人,包括往日寵冠後宮的衛姬,贏得大王獨寵。”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但是在你的面前,我努力的這一切卻都幻化成影,你雖對他清冷,可是他的目光總是在追隨着你。其所你離開長樂宮的原因我都知道。可是姐姐,人就是這麼奇怪,我爲了你可以將自己獻身於大王,卻在逐漸愛上他之後不想讓你分享他的感情。所以在你搬走的時候我選擇了沉默,愛情友情之間,我最終選擇了愛情。”
“可是姐姐,你爲什麼又要回來呢?失去了孟奇哥哥,我只想好好守着大王,可是這一切,都因爲你而破碎。”鄭旦說的悽然悲愴。
西施只能愣愣的,聽鄭旦在一旁絮叨哭訴。
此刻她已痛苦到麻木了。
鄭旦爲了她而放棄了青梅竹馬的孟奇,可是在她與夫差愛情正好時又被她意外破壞。
這樣的她,還有何顏面再繼續面對一直以來將自己視爲親姐妹的鄭旦呢。
在鄭旦的哭訴與絮叨聲中,她整理好了自己凌亂的衣衫。癡癡呆呆的出了長樂宮。
鄭旦並未去阻攔,她的心,在剛纔打開長樂宮門的那一瞬早已心如死灰了。
踉踉蹌蹌,一路遊蕩。她不記得自己撞到了多少人,可是那些人在起初的憤怒後,擡頭看見失魂落魄的她時,即刻換上了驚豔的神情。
吳宮有多大,她就走了有多久。
終於,在一片湖泊旁她坐了下來。
湖面悠悠,仿若浦陽江一般平靜。
時間恍若回道了苧蘿村,她與鄭旦兩小無猜的模樣。
鄭旦妹妹,原來你依然在江邊等我......
閉上眼睛,她起身於投進這一片湖泊,與鄭旦重回少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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