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剛纔我的話,讓你心裡有芥蒂了。抱歉,我當時的確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但是我以爲我們經歷了那麼多,到現在應該是可以很深入的相信彼此了。你不是跟我說過,有什麼話,都要坦白的說出來嗎?”
“如果我說實話,怕你更會介意。路箏雖然算不上很單純的女人,但是我說的相信她,是相信她不會做任何對我不利的事情。況且,她的表弟確實爲公司做了不少事情,這是公司內部的員工都知道的……”
“不要說了。”微恙鬱悶的打斷:“就當我小心眼吧。我是說過我們以後應該坦誠相對的,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小肚子雞腸,我也不想因爲一個不重要的女人影響心情。”
“你……”墨深失語,她這樣認罪的態度反而好像更生氣了。
他嘆息一聲,早知道剛開始在車上的時候就應該說清楚了。
果然是女人的心思很難猜!
何大翻譯官能想到的也就是這個了,他當然不知道微恙是因爲路箏曾找過她的事情才那麼介意的。
不過話說回來,微恙你要人家何大翻譯官坦誠相對,你不是也有事情瞞着他不讓他知道麼?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
原本走在前面的綜綜又跑了回來,兩隻小胖手牽起兩人各自的一隻手,往前拉:“你們好慢啊,快點走。”
西餐廳就在眼前了,小綜綜一進門在餐廳環視了一圈,立刻朝一個相貌清俊的少年跑了過去:“哥哥長得好帥噢!”
那服務生一愣,待到看清眼前的人時更一愣,“何綜綜,你怎麼會在這裡?”服務員本能的擡眼,只見更熟悉的兩人向這邊走來。
微恙微眯眼眸,神情訝異:“墨昭?你怎麼會在這裡?”
身着筆挺制服的何墨昭臉都青了,瞅着一旁裝無辜的綜綜,眼睛裡明擺着寫着:“何綜綜,你好樣的!”
“是喲,綜綜一直都好樣的!”
“……”
被一個小孩氣到是什麼感覺?就像墨昭現在這樣躲進廚房,再也不想看見何綜綜這隻小惡魔!
點完餐之後,綜綜好快樂地拍手:“昭昭的表情好精彩哦,哈哈,讓他在家裡老欺負我沒有他高。”
微恙瞪他一眼,“臭綜綜,你怎麼知道你墨昭舅舅在這裡打工?”
“我早知道了,因爲鳶鳶也在這裡呀,鳶鳶是個很漂亮的女生。”綜綜想了想,又說:“小舅舅真可愛,以後我也要爲了喜歡的女生去當服務員啦。”
微恙忽然就想起了以前聽蕭北講過,那個G市院長範如笙的妻子宋輕晚也是在大學的時候如此一般將自己心愛的人追到手的,並且現在的他們很幸福。
微恙自是不知道他們的感情曾經有沒有受到過什麼阻礙,只不過現在想起來,當初自己追墨深的時候也不只是想簡簡單單的能呆在他的身邊就好。他是怎樣一個受歡迎的人,她也不是不知道。也許自己真的不應該把路箏的話放在心上,這樣想想,反而是墨深受的委屈多一些。她不禁轉頭看向一旁的墨深,綜綜正賴在他身上,挖了一口自己最喜歡的冰激凌伸到他嘴邊,“墨深爸爸,啊……”
微恙本能的伸手製止:“他不喜歡吃甜的。”
原本剛要張口的墨深一愣,綜綜笑嘻嘻的說:“蘇小微,你終於回神了呀。”他把小勺子轉而遞到她面前:“那蘇小微你……啊!”
微恙本能的張口,吃掉了勺子上的冰激凌。
然後綜綜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抓起墨深的手拿着他的小勺子,道:“墨深爸爸,你再喂蘇小微吃一口呀!”
“嗯?”
綜綜徑自就着墨深的手挖了一勺冰激凌遞到微恙嘴邊:“蘇小微,吃完這口冰激凌,你就不許再生氣了。墨深爸爸這麼好,你老生他的氣幹嘛呢!”
微恙悶悶的吃了一口,再悶悶的說了一句:“我沒生氣了。”
墨深眉梢一動,果真是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這樣纔對呀!”綜綜剛說完,就看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興奮的招手:“鳶鳶,鳶鳶!這裡!”
微恙看去,是路箏的妹妹,路鳶。
“綜綜乖一點。”微恙把他的小臉硬是掰了回來:“人家在忙,你大吼大叫什麼?”
綜綜驕傲地說:“小舅舅的女朋友是我喜歡的類型……”
微恙嫌棄的看着他,真不知道他這風流花心的模樣像了誰。
綜綜小胖手摟住墨深的脖子:“墨深爸爸,我好像被蘇小微嫌棄了。”
“給我老實點!”微恙扭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不然以後再也不帶你來了。”
“哼!”小綜綜絲毫不受威脅,反倒得意洋洋:“我現在有墨深爸爸了,你不帶。墨深爸爸會帶是不是?”
“是。”墨深說:“但是前提是,你必須乖乖的。”
“我很乖啊。”綜綜立刻坐下,像在課堂上一樣的乖乖坐好,“其實人家也不是那麼喜歡美女啦,只是小舅舅說男人就是要風流一點,不然以後會吃虧的。”
“……”
“小舅舅說墨深爸爸就是太好男人了,纔會被蘇小微氣的那麼慘,小舅舅說蘇小微最笨了。”
微恙眼睛危險一眯:“是嗎?你小舅舅還說什麼?”
“我不告訴你。”小綜綜傲嬌了:“待會兒我們請鳶鳶去我們家啊……”
“嗯?”墨深問:“去家裡幹什麼?”
“抱抱,親親小舅舅的女朋友……嗚……蘇小微打我……”眼裡有委屈的淚泡。
微恙收回手,哼道:“你再敢這麼搗亂,試試看!”
墨深摸摸他被敲疼的小腦袋柔聲道:“綜綜,乖乖去一邊吃東西。”
“哦!”綜綜最聽他墨深爸爸的話,抱着盤子就坐到一邊去了。
墨深將一塊切好的牛排放到微恙碗裡,道:“墨昭在這裡工作,你們都不知道?”
微恙搖搖頭:“估計也就是這幾天吧,就是我們出去出差的時候。我猜何叔叔他也肯定不知道,不然一定不同意。”
墨深還沒開口,微恙就說:“但是……我覺得這樣也挺好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墨昭真的喜歡那女孩的話。我想他來這裡不是爲了賺錢,而是想要保護她吧。”
“嗯?”
微恙握了握手中的叉子,想了片刻道:“我事先申明我是就事論事,絕對沒有針對誰。”
見她一副認真的神情,墨深低頭笑了“傻瓜,果然還在介意我之前說的話嗎?”
微恙窘的不行,雖然意識到自己有不對,但是那些話她始終還是會介意的。
“我只是怕你又覺得我小心眼而已。路鳶,是路箏的妹妹。”她說,“我也不是在說她什麼壞話,就是覺得小女孩挺可憐的,在家裡經常被路箏和她的母親欺負。墨昭跟她是同班同學,背地裡照顧了不少。我想她也許是有困難,纔會來這裡工作的。”
墨深挑眉:“所以,你想表達的是什麼?”
“我想表達的是……”她抿抿脣:“我就是……覺得一個女孩子晚上在外面工作到很晚回家很危險啊,我想墨昭肯定跟我想的一樣。所以……我覺得只要墨昭能掌握住分寸,我們就當沒看見吧?”
那期待的神情,就像是徵求父親同意的小孩子。
墨深順應民義,摸摸她的腦袋:“你說怎樣就怎樣。但是你能不能不用向家長彙報情況的態度對我?讓我感覺你比較像我女兒。”
微恙說:“你才知道麼?誰叫你總是比我知道的多,以前在院子裡的時候,明明你是跟我們相同年紀的,可是看上去你就像是大我們好幾歲的哥哥一樣。”
“所以……”他勾脣:“你現在是開始嫌棄我了嗎?”
微恙還沒開口。綜綜就擡起頭,嘴巴上吃的全是牛奶泡泡:“蘇小微纔不捨得嫌棄墨深爸爸呢!她愛你都來不及……”
話還沒說完,就被微恙敲了一記:“都讓你不要把愛啦愛的掛嘴邊了,討打是不是。”
“吼吼!”小鬼摸着自己的腦袋,怪叫道:“都說不準打腦袋了,會變笨的……咦……蘇小微你的臉好紅呀!”
大約吃了一個小時,小綜綜才把自己面前的西餐給全部幹掉了。
墨深拿出皮包結賬的時候,綜綜樂呵呵的笑,臉紅撲撲的:“墨深爸爸好有錢哦,我好高興以後有這麼有錢的爸爸,我就會有更好的生活了。”
微恙撇撇嘴:“何綜綜,我以前是多有虐待你嗎?”沒良心的小豬,自從認識了他墨深爸爸以來就知道抱着他馬的屁股使勁拍。
墨深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敲上一記:“幼稚的蘇小姐,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就是!”綜綜鄙視了他娘一眼:“幼稚鬼!”
被遭受背棄的女人手癢好想打人。
不過明顯老天不是站在她這邊的,
穿着員工衣服依舊很帥氣的墨昭弟弟走過來跟墨深說有事想要單獨談談。
綜綜仰着小腦袋說:“是不是要談你跟鳶鳶的婚事呀?”
墨昭:“……”
微恙抱起自己很無良的兒子,正好暗中襲擊了一下他柔柔的小屁屁,然後很快樂的朝兩人道:“你們兩個慢慢聊,我帶他先出去。”
轉身就要走,小綜綜天生不是個受虐的傢伙,很不客氣的在她胸部上捏了一下。
微恙瞪他,他給她瞪回去。
微恙剛想拽着小傢伙找個隱蔽的角落去修理,就被墨深被叫住,他把身上的車鑰匙遞給她,外面有些冷,你們到車上等我吧。
她還沒伸手,綜綜就一把搶過:“墨深爸爸你要快點回來呦,我會想你的。”
“馬屁精!”微恙很不屑的送給了他三個字。
夜晚,車水馬龍的街頭,不遠處的霓虹燈在夜風的吹拂下變得也不是那麼的溫暖。
微恙一直都很害怕這樣的天氣,帶着一點點秋意。那樣的傍晚總會給人一衆荒涼孤獨的錯覺,再喧鬧的場所都沖淡不了那種入骨的冷。心裡的冷漠和街上的車水馬龍,究竟是誰盜走了誰的魂。
微恙會神,忽而輕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忽然就這麼詩情了起來。
墨深的寶馬裡,開了燈,微恙和綜綜都坐在後面,原因是後座比較寬敞。
微恙坐在一旁發呆,綜綜不安分,爬爬爬,爬到她的腿上,把他孃的臉掰正對着自己:“蘇小微,你在想什麼呢?”
“想怎麼天氣忽然就變得這麼冷了呢?”
“因爲秋天快到啦。”綜綜說,“蘇小微你生氣了嗎?”
微恙一愣,“生什麼氣?”
“因爲我對墨深爸爸很好啊,所以你生氣了。”
“……”
“不要生氣啦,我喜歡你也喜歡墨深爸爸,但是你知道我纔剛跟墨深爸爸在一起,當然要討他開心啦,要不然的話他又跑掉了,我該怎麼辦呢!所以蘇小微你的心胸要大一點!其實這些天我也很想很想你啦。”
微恙失笑,“傻孩子,我怎麼可能會因爲這個生氣。剛纔不過是鬧着玩的,看見你跟爸爸好,我也很開心啊。那是我期盼了很久的事情,知不知道?”
“嗯嗯。我就知道蘇小微會理解我的。”綜綜呵呵直笑。
“所以,你要不要老實向我彙報爲什麼你會知道你小舅舅在那個店裡面工作?”
“這個……”綜綜眼珠子靈活的轉了轉,好像很深思熟慮的樣子,想了半天才說:“其實我也是偶然發現的,今天中午一個阿姨待我去,剛好碰見了?”
“陌生的阿姨?”微恙訝然。
“是呀!不過是美女呦,而且說話好溫柔好溫柔啊!”
“何綜綜!”微恙瞪着他:“你忘記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說過的話了嗎?小孩子不許跟陌生人亂跑,要是丟了或者被賣了怎麼辦?”
“不會啦。”綜綜擺出一個你放心的眼神:“那個阿姨不像是壞人啊。”
微恙板起臉:“難道壞人的臉上會自己寫着我是壞人四個字麼?”
“不是這樣的……”綜綜很用力的解釋,“她能夠說出你跟墨深爸爸的名字耶,而且她跟我說她是墨深爸爸和你的朋友哦,還給你們的照片給我看呢!”
微恙跟驚奇了:“那她有跟你說她是誰麼?”
“沒有,但是她看到小舅舅的時候還知道他的名字呢,可是她不讓我喊小舅舅,說讓我回去給小舅舅一個驚喜,這樣很容易威脅小舅舅幫我做事情呦!”
“那麼,你爲什麼要跟陌生的阿姨去西餐廳?”微恙知道綜綜不是一個會跟陌生人亂跑的人,他口中的這個阿姨一定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他纔會跟着走的。
“因爲她告訴我說只要我跟她去了,晚上她就會打電話讓你們回來。”綜綜說:“我就覺得很好奇,反正我都這麼大了,也不怕光天化日下被賣掉了,就跟了去了。”
“……”
“果然呦,你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那你麼做了什麼?”
“就是吃吃飯呀!那個阿姨好奇怪,老是看着我,我知道我長的很好看啦,但是被那麼大的女生喜歡還是會有心理壓力的。”
“……”
“那個阿姨說,也好希望自己有像我這樣的兒子。嘿嘿。”
瞧他笑的燦爛的表情,微恙瞪着他,很嚴肅的說:“以後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何綜綜,我真的會打你知道嗎?”
綜綜自然知道他娘在擔心什麼,很乖巧的點點頭。
小孩子麼,別人說的那麼神奇,他當然會想試試是不是真的。
不過一次就好了,後來他回家的時候有想,那個阿姨是墨深爸爸和蘇小微的朋友,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提前回來也不奇怪啊。
他也在心裡想過。大人也好無聊哦,喜歡在小孩子面前表演神奇。
稍晚,墨深踱至車旁邊時,開了門,就見後座上躺了兩個人,空間是稍嫌擁擠了些,但他們都睡的很熟,小的臥在柔軟的胸前,大的雙手圈抱小小的身體,嘴角淺淺的微笑。
這樣溫馨的畫面,觸動了他的心絃。
墨深放柔了目光,輕步走近,將半個身子鑽了進去,安靜的瞧着他們恬靜詳安的睡臉。
其實愛情也只有經歷了轟轟烈烈之後纔會發覺平靜安穩原是最好。
長指輕巧的拂開她垂落頰邊的髮絲,他有些依戀的來回輕撫那張因熟睡而泛紅的臉。
今天的一路奔波和擔心,讓她累壞了吧。
這個小傻瓜,怎麼總是那麼敏感又沒有安全感,即使他在她的身邊,她都時時刻刻在擔心着,有一天他會離開。
他輕笑出聲,大概那是因爲,小女人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吧。
微揚脣,他傾身住柔軟紅脣。
之前摸了摸夠了,現在更滲入的親吻,睡夢中的佳人被打擾很久了,所以幾乎是他一碰觸到她,她就已經醒轉跡象。但犯案中的男人並不打算掩飾自己的行爲,而是更深第侵入脣瓣,輾轉啜吮。
“唔……”睜開眼,未看清眼前的人,本能抗拒。
她動作太大,懷中綜綜不滿的蹙氣小眉毛,抗議第咕噥了聲。
微恙本以爲他會醒來,卻不了他的小臉更加埋入香軟懷抱裡。
“噓,你吵到他了。”他俊臉上嚴肅的譴責。
她一愣,像是做錯事一般,當真就乖乖不再妄動。
“乖。”他滿意第點頭,把責任成功推給別人的某人再次俯首含吮柔脣,肆意品嚐甜美溫香。
“……”
微恙被吻的迷迷糊糊的,半晌才記起自己在車內,而這裡是停車場,有攝像頭呀,被拍到了怎麼辦?
“墨……深……別……”
她好不容易纔說出三個字,被男人發現她有空隙可鑽,瞬間又吻了上去。
她無奈,只能迷迷糊糊中咬住雙脣,別開頭,拒絕他再亂來。
墨深絲毫不介意,她別開頭,他就吻住她白皙的脖子,惹得她癢的回頭,瞪他。
他抵着她的額,突然低低笑出聲。“知不知道,小白兔被大灰狼欺負時候的樣子有多可愛?”
“我纔不是小白兔!”她回瞪他,她纔沒那麼柔弱好不好。
他笑哼:“那不然你做大灰狼?”
“……”
她就知道不管在什麼方面,自己都鬥不過他。
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額心,道:“告訴我,路箏是不是找過你?”
微恙一愣,“你、你怎麼知道的?”
“你一天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墨深小聲說;“我也發現了,蘇小姐不適合去做比較秘密的工作,你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萬一有一天將公司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我真不知道拿你怎麼辦好。”
微恙嘟嘴:“我看起來有那麼沒用嗎!”
“你以爲呢?”
“……”
微恙抿抿嘴,不說話。
墨深手輕撫過她的脣瓣,道:“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知道嗎?”
“我知道……”她悶悶的:“可是還是會介意的……她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找我就是爲了讓我幫她送點點心給你吃,我拒絕了。”
“我以爲你會答應。”
“換成以前可能會,可後來我想了想自己幫着別的女人送點心給老公吃,連我都很唾棄這樣的女人,早晚有一天老公被別人搶了,她還眼巴巴的以爲自己跟那個女人是好朋友呢。我在人際相處方面雖然不怎麼厲害,但是也沒笨到那種程度。”
墨深說:“你能這樣想就好。我該怎麼跟你說……路箏是怎樣一個女人……我覺得她有些可憐罷了。”
“可憐?”
“對,碰上我這樣的男人。”
“是哦,女人碰上你這樣的男人都會很慘的。”微恙輕笑:“可是……難道你不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大嗎?要是換成我,即使最後沒跟你在一起,也會像她喜歡你一樣喜歡。只是……我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不會像她那樣瘋狂的守住你的公寓,我只會默默的喜歡你,把你放在心裡。等到老了,頭髮白了,牙齒掉光的時候,告訴我的孫子孫女,曾經,你們的奶奶我,這麼愛過一個男人。”
墨深看着她,漆黑的眼睛是感動,是深情?還是其他什麼的……
微恙不知道,只知道他開口說出一句話,在她的腦海裡綻放出一個炸彈,那麼的突然。怦怦直響。
他說:“微微,我們結婚吧。”
誰曾唱,幸福沒有那麼容易,纔會特別讓人着迷。
回來的那天恰好是週末。
星期天的早晨,微恙原本是打算睡了懶覺的,突然想起明天自己有個同聲傳譯,忙從牀上給跳了起來。
雖然她的英語過了八級,那也是八百年前的事情,她在牀上呆了半秒,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第一次沒有撥通,第二次響了幾聲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微微?”
微恙聽見他那邊的環境好像格外的安靜,安靜的幾乎都有回聲了,她問:“你在哪?”
“在外面,怎麼了?”
“沒有,就是想你了。”她想了一下,又說:“還記得我明天的同聲傳譯嗎?第一次耶,我有些小緊張。”
那邊的人大抵是猜出了她話裡的意思:“所以呢?”
“你能不能來跟我補補?你知道從小到大,不管什麼考試,只要前面有你的輔導,就算再難,我都會過的。”
“聽起來,我好像爲你做了很多偉大的事情。那麼蘇小姐可以用什麼方法報答我?”
“報答……”微恙臉紅了紅,“以身相許還不夠麼?何翻譯官還想我用什麼方式來報答你?”
“暫時不用,只要你記着就好。”墨深問:“時間還早,你起牀了?”
“嗯……沒有,還在牀上。你呢?不是今天不要上班麼?怎麼起的這麼早?你那邊好像特別安靜。”
“我在精神病醫院。”他言簡意賅。
“啊?”微恙有些小吃驚,幾天的逍遙,讓她現在纔想起墨深的母親:“阿姨出了什麼事情嗎?我都糊塗了,差點忘記阿姨需要人照顧,我馬上就過去……”
“微微……”相比她的衝動,那邊的聲音顯得更鎮定:“不用了,你乖乖呆在家裡就好,待會兒我開車來接你。什麼都不要想,一切都有我在,嗯?”
“可是這樣,你會不會很累?”她失神的望着窗外。
“不會,只要有你在身邊就好。”那邊輕聲說完,微恙聽見有人似在喚他的聲音,墨深說:“乖乖在家裡等我,我待會兒給你電話。”
“嗯。”她應了一聲,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戀愛中的人胡思亂想,患得患失好像已經是通病了,微恙晃晃腦袋,起牀去浴室刷了牙洗了臉,打算小小的化個妝,等待她的心上人來接她。
可是這一等,等的可久了。
時針從她起牀的九點多一直到下午三點多,墨深還沒有出現。
她想要打電話給她,可是又怕妨礙他,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墨昭去打工了,綜綜去學畫畫了,何家賢和蘇煙是在睡午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安徒生筆下的公主,坐在窗子口張望着路口自己心愛的王子出現。
房間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裡一直放着一首歌,像很多年前一樣,來來回回的單曲循環着,That‘s not the shape,the shape of my heart And if it old you that i loved you You‘d maybe think there‘s something wrong
依舊是當年那首深情的《shape of my heart》。
手上拿着的是她自己的書,總覺得自己看自己寫的書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很多年後看見當時的自己所寫的故事以及那時的心情,心卻是很極難的靜了下來,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很恬謐。
就在這時,右手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拿起,接過,低沉的聲音伴隨着歌聲萬分的好聽:“微微……我在樓下。”
早已整裝待出發的公主有些迫不及待,從椅子上站起來,飛快的跑到樓下。
王子坐在車裡,顏容有些疲憊,卻在看見她的一剎那,露出抹微笑。
坐在墨深的車裡,她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疲憊的眉宇,沉默,不說話。
墨深發動了車,發現了特別安靜的她,問:“怎麼了?怎麼不說話?生氣了?”
“生什麼氣?”她看着他。
“氣我這麼久纔來接你。”
“我纔沒那麼小心眼。”她嘟囔:“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纔會來這麼晚的。”
前方十字路口,紅燈亮起來。
墨深把車停好,轉頭,輕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善解人意?”
說的好像自己有多無理取鬧似的,微恙一時沉默。
“有你在身邊,真好。”墨深側頭親了親她,笑的卻是很滿足。
“是不是很辛苦?”微恙溫柔的摸了摸他比自己還要涼的俊臉:“把自己弄得這麼累,綜綜看見了也會很心疼的。”
人生在世,原本就是要來完成任務的,母親是我的責任,你和綜綜和是我的責任,我要做的就是,二者都不能耽誤。”他說的並不嚴重,英俊的臉和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乾淨的很不真實。
微恙想,如果以前的自己知道有一天自己能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賴死在他身邊都不走的吧。幸而二十三的年紀,彌補起來並不算太晚。
“我不要是你的責任。”微恙說:“我寧願自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累了的時候,我永遠都是第一個出現在你身邊的人。”
“嗯。”墨深彎着黑色的眼睛道:“你是我身體裡的一根肋骨。”
男人是骨,女人是肉。男人是堅韌的,每一步都能聽到骨頭錚錚的響聲。而女人,是柔軟的,柔軟的就像水面,無論男人以什麼形式出現,她都能將他包容。
微恙原本以爲墨深帶她來的地方會是程威的家。
卻沒想到他帶她來的使一個陌生的地方,其實說陌生也不算是,只要住在G市的人,大抵都知道這個地方。
費倫斯堡,一個城堡一樣的小區,據說這個房地產的老闆是個浪漫的男人,製造了這樣一個小區。聽說,只有真心相愛的人才能有資格買下來,住進去。
隱隱的像是猜到了什麼似的,她問:“我們要去哪裡?”
“回家。”他只回了短短兩個字,牽着她的手,來到大門口。
守衛好像已經認識了他一般,看見他過來,微笑道:“何先生,帶女朋友來看新家了嗎?”
“對。”墨深說:“不過,不是女朋友。”
“啊?”
“是夫人。”
她擡頭看他,動容,沒說什麼,五指回握住他,與他一同進去。
二十八層的高樓,他們的房子在第二十三層,只因爲她曾經說過二十三,是她的幸運數字。
開了房門,一室漂亮讓她睜不開眼睛。現代化的設計,白色爲主,咖啡色的配色,線條很利落清爽。可能因爲被打掃過的關係,整個屋子纖塵不染的,好看的如同裝潢雜誌上的樣板房。
她就站在客廳裡,二十三曾的樓高,從大片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半個城市似乎就在腳下。當真的視野開闊,滿目的花花世界。
他從身後輕抱住她,輕聲道:“這個房子其實已經裝修完工很久了,一直沒有告訴你,怕你會不喜歡。”
微恙訝異:“這麼漂亮的房子,我怎麼會不喜歡?”
他閉上眼睛:“感覺太高太冷清。”
微恙動容;“那是因爲沒有人氣的關係,等到我們一家人都住了進來之後,就會很熱鬧了。”
“還不夠。”
“嗯?”
“我還想要一個女兒。”
“爲什麼?”
“綜綜就不會感覺孤獨。”
微恙心一緊,想起小時候身爲獨生子的他看起來並不如別人想象中的那麼專寵開心,獨生子有獨生子的好處,當然一個人和孤單也是他的壞處。
“好。”她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貪心,“如果你嫌不夠的話,多生點沒關係。”
微恙臉一紅:“討厭啊……我又不是母豬。”
墨深吻吻她的脖子,將她放開,改爲拉着她的手到其中一個房間裡。
滿室的書卷氣息告訴她,這裡便是書房了。
“好多書啊……”她驚訝,扭頭問他:“你是把書店都搬到家裡來了麼?”
他笑着搖搖頭,拉着她來到書桌旁,桌子上有一臺電腦,筆筒,菸灰缸,以及其他的擺飾。她面前攤開的使一個卷宗,內容有些眼熟。
墨深說:“你把這個看一下,差不多就是明天翻譯的內容。”
她微異:“不是說不能外泄的麼?”
“形式上是這樣說的。”話音剛落,電話就不安分的響了起來,他說了一句:“你慢慢看。”就去接電話了。
微恙坐在書桌旁,環視了書房一圈,想着這就是她以後的家啊,她和墨深的家,光是想象就覺得又幸福又開心。
帶着這樣的心情看卷宗,很快就沉迷了進去,以至於他什麼時候打完帶你話從外面進來了都不知道。
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外面的太陽都要落山了。
書房裡顯得有些暗,落地窗不知何時半開,美麗的窗紗映着晚霞被風吹的輕輕飛揚,空氣裡有種茉莉花般的香氣。
皮製的沙發裡,墨深卻是靜靜的睡着了,他枕着自己的手臂,黑色的髮絲遮住了他閉着的眼眸,要探上前看,才能看到他眼圈處稍顯疲憊的黑色。
微恙知道,他定是累壞了。
從一路開車來他眉宇間的疲憊,和他靠在她的肩膀上沉重的呼吸,她就知道。
她大概隱約的知道,他的疲憊跟他的母親有關,但是他不說,她也不想追問,有些事情不是說出來就對大家都好,那樣反而會成爲更深的負擔。
微恙輕輕的把沙發旁邊的毛毯蓋在他身上,低下頭,望着他恬靜的睡容,心裡彷彿漸漸升起暖意,如此這般,就算此刻死去,也是幸福的。
凝視他良久。
她才漸漸將視線轉開,瞥了牆上的時鐘,站起身,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客廳裡也有些暗了,她開了燈,進了廚房,環視了一圈,發現廚具都樣樣具備,可見,墨深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她打開冰箱,如她所想的一般,裡面塞滿了滿滿的東西,她一樣一樣細細的看了一遍,最後將裡面的一隻完整的雞拿了出來。
聽說雞湯很補的,小時候,她在長身體的時候,蘇煙是就每個星期都做一次給她喝。濃濃的想起,爽滑的觸感,她還記憶猶新。
她從來沒有可以的學做菜,照顧綜綜的時候太忙,可是又不能餓着他,每天下班就只能親自動手。她想她的親生父母大概在做菜方面很有天賦,所以第一次她煮出來的東西其實算不上很難吃。
而後,做多了,也便更好吃了。
除了綜綜和蕭北,他是第三個吃到她煮的東西的人,若不是中間相隔了幾年,他會是第一個的。
煮的差不多的時候,書房裡的他也醒了,睜開眼睛,沒有看見原本該坐在書桌旁的人,就將毯子放到了一邊,走了出來。
客廳裡已經是滿滿的香氣了,他心頭一暖,彷彿是在寒冷的冬天,看到了家裡一盞暖暖的燈光。
孤獨的人縱使在尋找一種家的感覺,有家的地方,即使再冰凍的心都能融化一片海洋。
向廚房走去,看見她赤足站在流離臺前,正在嘗試湯的味道,他從輕輕從背後將她擁住,剛醒的睡意讓他將整個腦袋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
她好像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氣息,並未驚訝,只是溫聲道:“餓了嗎?馬上就可以吃了。”
他靠在她的肩上,低低的“嗯”了一聲,卻不放手,頗有撒嬌的意味。
“墨深?”她剛轉過頭,脣就被他吻住,相似的氣味,纏綿悱惻,昏黃的燈光傾瀉了一室溫暖。
吻夠了的時候,微恙已經氣喘的厲害,墨深埋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其實也不能說是香味,她從來就不用香水,那味道就是她的體香,像極了他一直喜歡喝的牛奶味道。
“再不把湯盛起來,就要糊了。”耳邊是微恙濃濃的聲音,倒是比湯還要糊。
他這才放開她,關滅了火,接過她手中的勺子,親自將湯給打了起來。
他盛湯,她就將電飯鍋端了出去,還有早就炒好了的菜餚。
冷清的客廳好像一下子就溫暖了起來,外面已經霓虹初起,暗夜的落地窗玻璃倒映着他們的影子,一個長方形的桌子,她和他就近坐着,半空中冒着才的熱氣,那樣的姿態就像是許久以前他們已然是一家人,和所有的夫妻一樣,下班之後一起吃飯。
其實墨深煮的東西還是要比她煮的好吃很多,但是看起來,他卻吃她煮的比較香。這麼多年以來,真的有很久他都沒有感受到被人照顧的感覺的,尤其是他在乎的人,看着她煮東西的樣子,他只覺心暖,全身都被那騰騰的熱氣薰得暖洋洋的。
兩人吃飯的時候並沒多做交談,只是細細的吃,微恙喜歡看他吃東西的樣子,細緻品味,動作萬分的優雅。
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擡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裡也掠過一絲驚訝,起身去開門。
來者,是他們都出乎意料的,竟是古晨和蕭北。
微恙詫異的從餐桌走到門口:“這……”她看了看墨深:“不會是你們事先約好的吧?”
“不是。”墨深的口氣倒是有些淡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有些感覺他好像不太歡迎兩個人似的,淡聲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古晨倒還是平常的樣子,打趣道:“就允許你們搬到這麼豪華的城堡來,我們就不行麼?”他攀着蕭北的肩膀,不像是攀情人,反倒是像攀哥們一樣:“別忘記,我們也算是最佳情侶典範。”
微恙這次倒是沒有太過於笨呆,她說:“你的意思是,你們來在這裡買了房子嗎?”
“對,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微恙笑了,拉着蕭北的手發自內心的笑:“真的太好了,北北,以後我們不是可以天天的都見面了嗎?”
蕭北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往客廳裡看了一眼道:“你們在吃飯?聞起來好香,應該是你做的吧?”
微恙眼睛閃亮:“厲害,這都能被你猜出來?”
“是啊,我以前經常吃。”
古晨捏捏蕭北的臉,笑道:“這可不公平了,爲什麼只有我老婆能吃到,我從來都沒吃過?”
言下之意來蹭飯的意思很明顯。
“想吃的話,下一次。”一旁一直沉默的墨深卻開了口。
三人一愣同時看去。
墨深的臉上波瀾不禁,沒人能看出他在想些什麼,“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要繼續吃飯了。”
明顯要趕人了,微恙只覺好尷尬,卻不是不知道墨深到底怎麼了,看見對面兩人沒說話,她忙打破僵局:“呵呵……墨深這陣子都很累,大概是餓壞了吧。迫不及待的去吃飯了,你們吃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吧?”
“不用了。”墨深替他們回答,理由是:“飯不夠。”
氣氛再一次僵硬,古晨看了他一眼,嘴角邪氣的勾起:“幾天沒見,墨墨怎麼就這麼不待見我呢?”
墨深沒說話。
蕭北說:“我們只是上來看一下的,跟你們說一聲。”她微笑的望着微恙說:“有空來找我聊天,我們住二十樓。”
“嗯……”微恙點點頭,臉上有些抱歉,又不好意思當着墨深的面說出來。
待到古晨和蕭北走了之後,她終是忍不住問:“墨深,你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他反問,拉着她重新回到餐桌上去吃飯。
“你不喜歡古晨和北北來嗎?”她說,“剛纔你趕人的意思那麼明顯,我都能聽出來了。”
“是嗎。”墨深笑:“比以前聰明瞭。”
微恙看着他的神情好像又恢復平常了,但是又少了什麼似的,她問什麼他都沒有正面回答。
微恙想了一下,道:“墨深,你跟古晨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很直截了當的回答。他夾了一塊肌肉放在她碗裡。
微恙哪裡還有心思吃飯,追問:“那你剛纔幹嘛那樣啊,你說啊,不說的話我心裡老忐忑的……還是……你不喜歡北北?”
墨深看了阿一臉認真的表情,放下筷子,終是說:“我不希望你跟他們太接近。”
“爲什麼?”微恙更訝異了,“古晨是你的朋友不說,北北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怎麼可能不跟她接近。”
墨深有些不耐:“我不說,你又問我爲什麼,現在說了,你又不答應,你要我怎麼辦?”
“……”微恙被兇的一愣一愣的,回神過來,才滿腹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對不起。”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他歉然的說着,看着她可憐兮兮的表情,他終是壓抑不住心裡排山倒海的壓力和一些接連不斷讓他心煩的事情,沉默的拉開椅子,走到書房拿了煙和打火機出來,坐在沙發上默默的抽了起來。
微恙看着他的背影,明明那麼溫暖的燈光照在他身上卻只能更顯得說不出口的孤寂。她心裡又悶又疼,想要上去說說話,卻不知道自己該從何說起。
其實心底,更多的是委屈,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好像從一開始,她就沒做錯什麼。偏生他無緣無故的生氣,若是換成以前,她肯定會乖乖的上去道歉,即使不是自己的錯,也承認的徹底。
可如果一輩子都這麼道歉下去,該有多累啊。
她看着桌子上還冒着熱氣的飯菜,以及他未吃飯的飯,剛剛還溫馨的氣氛,怎就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她放下筷子,鬱悶的將身子縮在椅子上發呆考。
一陣悅耳的鈴聲傳來,是墨深的手機。
微恙有偷偷的瞄了他的背影,他一直都保持那樣的姿勢,似乎並不打算接聽。
可是那鈴聲偏是和人作對一樣,響個不停
安靜的客廳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隱隱浮動,只是等待一個時機爆發出來。
鈴聲卻在這個時候停止了,不一會兒又響了起來。
墨深剛接過,裡面就傳來嘰裡呱啦的聲音,微恙知道是程威。
他一人在那裡說了老半天,墨深只回了一句話:“你就不能讓我有點私人空間嗎?”
那邊可憐巴巴的說了句什麼,關了機,世界終是安靜下來。
又過了幾分鐘,當原本空空的菸灰缸裡塞滿了菸頭的時候,墨深才站起身,轉過,卻發覺微恙蜷縮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他一驚,忙衝了過來扶正她微微汗溼的臉:“微微?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胃疼……”微恙閉着眼睛,聲音和蚊子似的哼出來。
墨深着急的想抱起她;“怎麼會胃疼?我們去醫院。”
微恙搖搖頭,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說道:“不要……我只是好擔心你,什麼都不說,怕你生我的氣什麼的,自己胡思亂想就成這樣了,忍一忍一會兒就好。”
墨深默默的她蒼白的脣和憔悴的側臉,輕聲道;“對不起。”
微恙不知爲什麼,聽了這話卻悲哀的笑出來,手卻握得更緊了,“沒關係,真的。本來我是覺得委屈的,後來想想,你的壓力一直都那麼大,偶爾會有壞脾氣是很正常的。我跟你說過嗎?我以前有個同學跟我說,她的父母就是屬於那種互補型的,父親脾氣很壞,可是他們卻能夠相親相愛的在一起,每次她父親發火的時候,她母親都沉默,讓他火氣自動消滅。以後我們也這樣好不好?比較不會那麼容易吵架。”
“嗯,最近發生一些事情,我心情很浮躁。“
“我知道。”微恙點
點頭,“我一向都是那麼善解人意的嘛!”
兩人相視而笑,墨深像是想起什麼來,突然起身:“我給你找點藥,等一下。”
說完就走到電視劇櫃檯下拉開抽屜亂翻一氣,弄得木地板上道出都是沒開封的盒子,熱鬧極了。
“我記得是在這裡,怎麼沒了……”他半蹲在木地板上邊找邊皺着眉頭自語。
不知什麼時候微恙下了椅子,走到他身後俯下身動作很輕柔的抱住了他,把頭靠在他的背上說道:“別忙了,我沒事情。”
墨深開始有些僵硬,後來,還是慢慢轉過身對上她的眼睛。
微恙的臉色還是不好,目光卻漸漸有了神采,流出暖暖的笑意。
“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偉大的何墨深翻譯官有手忙腳亂的時候,但是我很開心,因爲你爲了我。”
看着她可愛的小臉,聽着她令人動念的話語,墨深嘆愄一聲,猛然的吻上了她柔軟的雙脣,像是有電流經過身體,情動之中忘記了懷裡的小佳人還生着病,很有侵略性的把他壓下了木地板上。
微恙沒有反抗,而是比以往更加溫順了起來,竟然主動探出了溫熱的小巧舌尖,在誘惑中把這個吻延伸到了無限漫長。
她的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根據猜測也可能跟阿姨以及他的工作有關係。
後來她想了一想,那次發生文件泄露的事情,墨深說文件是在圖書館的,去過圖書館的人,在她的印象裡除了墨深程威和她,還有一個人……
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遠,墨深才微微放開手臂間全身無力的微恙,看着她面頰染粉,眯着眼睛微微張開嘴喘息的可愛樣子,臉上的神情溫柔到極致。
微恙感覺自己心跳的太急促,大抵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主動,撒嬌似的埋在他的懷裡,忽而又調皮的擡手伸進墨深半敞着的襯衫裡,輕輕的觸摸到他結識的胸膛,感受那裡的頻率是否和自己有什麼不一樣。
墨深卻拉住她的手,親了親已經她的指尖,低着聲音問:“手怎麼還是這麼涼。”
微恙看着他眼睛滿臉幸福第笑;“又沒人說,親親了,手指就會升溫的。”
墨深忽然直起身子,很輕巧的把她抱起來臥室的方向走去。
開了燈,將她安置在牀上,然後從外面端了一個托盤進來,他道:“好好休息,不要再勾引我了,你先喝點雞湯,我出去買藥,很快就回來。”
微恙沒有吭聲,很聽話的把托盤放在腿上,拿勺子舀了口湯吹了喝下去。
墨深又叮囑:“多喝點,對胃好。”
微恙跟小狗似的滿足的舔舔嘴巴點點頭。
墨深出去了之後,微恙將他給端進來的雞湯全部喝掉了,也不是她太餓,也不是自己做的雞湯有多好喝,只不過是因爲這是他親自端給她喝的,意義非凡。
愛情跋山涉水之後,只要你細細品味,會發現兩人在一起的幸福可以是共同呼吸的空氣,你爲他做的他爲你盛的一碗湯,亦或是你生病了,他爲你找藥時着急的神色。那時候許多人在你周圍,你卻從未眷戀,再也沒有人比你瞭解,那愛的堅決的滋味,我們都是不完美的人,縱使在那個另一半能讓你可以完美的人,然後互補。
微恙喝完湯,在牀頭找紙巾擦嘴的時候,看見了擱在牀頭的手機在震動,那是墨深的手機,其實她真的是以爲那是一個來電,以爲會有什麼急事,拿了手機按了鍵,信息就那樣跳了出來,那是一個未知的號碼,沒有存入手機內,一連串的數字,下面寫着:“親愛的,我今天又將公寓打掃了一遍,窗子和門依舊沒有打開,我怕你的氣息會跑了出去。我知道自己很無賴,動用關係將這套房子佔爲己有,但是我只能用這樣的方法證明,你還在我身邊未曾離去。輕你能理解,永遠愛你的箏。”
若問微恙看見這條信息的反應是什麼,訝異以及驚奇,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千萬不要以爲她會爲了這條信息而吃醋,她相信,墨深絕對不喜歡每天都收到這樣的騷擾信息的。他將路箏的電話號碼都刪了,事實證明,那一場感情裡,始終放不下的只有路箏一個人而已。
如果說墨深的脾氣忽然間變得不穩定,她現在總算是能夠理解了,平時他要忙着工作,雙休日還要照顧他精神病的母親,每天晚上還要收到這樣的騷擾信息,是人都會受不了得吧。
心,忽然就疼了起來。
情不自禁的將他手機的信箱打開,除了這一則是她無意打開的之外,其他的都是未閱讀信息。
她趴着看了一兩條就無心看了下去,所發的都是她生活上的瑣事而已,最肉麻的也莫非是後面加了一句我愛你。
不過大家都是女人,她大抵能夠了解她的心思,那樣的堅持也不過是以爲他還在身邊,自己做了哥心理安慰便是了。
墨深手機裡有很多客戶的號碼,這也是他爲什麼一直不換號的原因吧。
可是如今卻是被她發現了,當女朋友的他當然不可以選擇無視了。很多事情,男人解決不了,男人背後的女人都應該出面了。
她與路箏之間,是時候要來一場戰爭了,雖然自己的愛人被別的女人如此喜歡着是一件極其只得炫耀的事情,不過那只是剛戀愛時的年輕人所想的,如今他們已是到了結婚了,以後是要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了,端然是要拒絕別人女人有縫可以攥緊她和愛人的生活裡。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蘇微恙,不會在讓任何人能夠把她的墨深搶走。
這般想着,許是房間太過於溫暖,也許是雞湯的療效,她終是忍不住睡了過去。
這是一場很安穩的夢,許是睡前想的太多,微恙夢見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小時候跟她的墨深哥哥在梧桐樹下做遊戲,他霸道的臉,欺負她時的邪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醒過來的,睜開眼睛,眼前模糊的人影,溫熱的手撫摸過她的額頭,墨深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澈:“我吵到你了嗎?”
微恙這才發現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深更半夜,而墨深竟是這樣一直守在她身邊,像是剛洗完澡,溼溼的短髮在月光下很乾淨。
“這麼晚了,你都不叫醒我。”她掙扎着欲起來,卻被他給按下了:“今晚就睡在這裡,我已經跟墨昭打過電話了。”
微恙感覺有些頭疼,深呼吸一口氣,帶着倦意問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覺得渾身都沒力氣,頭也有些疼。”
“你在發燒。”墨深輕嘆了口氣:“這麼大的人,連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微恙眨眨眼睛,摸摸額頭,溫度當真有些燙手;“怎麼就發燒了呢,事先都沒招呼一聲。”
墨深無語,將她給扶起來,拿過牀頭早就準備好了的藥,道:“把這藥先吃下去。”
微恙點點頭,就着他的手將藥含在嘴裡,再順着喝了水吞了下去。
墨深替她擦擦嘴巴,將它重新塞進了被窩裡,蓋的嚴嚴實實,“好好休息,晚上睡覺蓋緊些,捂出一身汗,明天就好了。”
微恙點點頭,看着他並未有上牀的動作,問:“你怎麼不睡覺?”
墨深笑笑:“我睡不着,你睡吧。”
他是怕小人兒再難受,一個人在黑暗裡忍着受罪。
但不能說,不然牀上的人兒定然也睡不着了。
微恙抿抿脣瓣,拉緊被角,輕聲說:“那我也不睡,我跟你聊天,聊到你想睡了爲止。”
墨深帶着笑意倚靠在牀頭,低頭看她:“傻瓜,你是病人,怎麼能遷就我?”
“可是……”
“乖乖睡一覺,明天你好好在家裡休息,翻譯的事情我會安排給別人。”墨深很溫柔的用指尖在她的臉上摩挲着弧線,像是收藏家面對自己的珍寶,唯恐傷及分毫。
微恙一聽,激動了:“不要,我要自己去。”
“聽話,這不是在玩。”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墨深忽然問:“爲什麼?”
“我愛公司,我要爲公司做事情。”用被子矇住自己,微恙聲音顯得悶悶的。
“你還愛世界和平呢。”墨深覺得好笑,調侃着掀開被子把她給揪出來。
微恙咬着脣,烏黑的眼睛顯得特別的好看:“我要去,一定得去。”
“好好,只要你病好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墨深很憐愛的抱住她纖瘦的身子,他知道微恙是在擔心他的工作壓力,害怕那麼多的負擔會將他壓垮。這個小傢伙,總是敏感的讓人心疼。
從前,他雖然很喜歡她,卻很少真正設身處地的爲她着想,甚至有時會責怪她不懂的諒解他,可對於從小就是孤兒的她,他又如何曾經想過她也會孤單也會害怕自己一個人的恐懼?
有些事情,明白的太晚,已經很難再去彌補,只能希望明天自己能做的更好。
微恙看着墨深半天沒說話,有些擔心的問:“墨深,你在想什麼?”
墨深回神,柔聲安慰懷裡此刻仿若小孩般的愛人:“沒有,如果你想明天繼續工作,現在就好好休息知道嗎?不然明天我就你鎖在家裡不給出去。”
“那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嗯,我就在這裡陪着你,一秒鐘都不離開,好嗎?快睡吧。”
許是藥的功效,微恙真的發覺自己很累,含糊的嗯了一下,半睜着的眼眸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輕的合在一起,好像……還有什麼事要說……是什麼呢?想不起來了……先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明天再說吧。
低頭輕吻着她無暇的睡顏。墨深靜靜的看着,有她在身邊,無時無刻都不在提醒着他,從此,他再也不只是一個人了。
能夠這樣擁有自己所愛的人,比起世上很多很多人,他終是幸運的太多。
第二天,許是晚上被照顧的太好,微恙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掉了,望着依舊有些陌生的房間,她一下子有些習慣不過來,但很快那樣的感覺就被甜蜜所代替,以後……這裡就是她和墨深的家了呢!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其實臥室的設計很簡單,卻很溫馨,整體米白色的底色,還有大大的飄窗,她最喜歡的就是此刻睡着的這張大牀,很柔軟,很大,五個人並排睡着都沒有問題,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上面翻跟頭。
她赤腳下了牀,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來到飄窗前,望着外面的高樓大廈,突然間感覺自己好像高大了不少。
墨深開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吃她赤腳站在窗子前的模樣,他走過去,將她人整個打橫抱起,訓斥道;“剛剛好一點,又想生病嗎?”
微恙憨厚的笑:“呵呵,墨深,你起的好早哦。今天太陽好大,曬在身上很溫暖呢,正好可以把我身上殘餘的病毒都曬死了,怎麼會生病呢?”
墨深挑眉:“不錯啊,生了一場病,倒是更會頂嘴了。”
“沒有啦……”微恙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一個晚上都沒睡嗎?”語氣裡帶着心疼。
“睡了。”他安撫道:“我每天都氣的這麼早,只是你不知道。”
“是麼……”
“嗯。”墨深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轉而道;“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嗯。胃不疼了,頭也不疼了。要不是今天要做翻譯,我還真不想這麼快就好。”
墨深挑眉:“爲什麼?”
“因爲生病了有你在身邊照顧,感覺好貼心啊。”
“傻瓜!”墨深輕笑。
“傻瓜就傻瓜,”微恙將臉埋在他懷裡:“我就喜歡生病,就是喜歡被你照顧的感覺。”
墨深沒說話,只是反手靜靜的抱着她,懷裡的小身軀,給了他心底渴望的溫暖。
“對了。”微恙忽而像是想起什麼道:“墨深,你介意跟我換手機號碼嗎?”
“嗯?”墨深着實有了些意外:“換這個做什麼?”
微恙眨眨眼:“就想換呀。”
聰明如墨深,仔細一想就大約能猜到是爲什麼了。
“你……看見了她發的信息?”
“嗯。”微恙大方的承認。
“我想過換手機號,但是你知道我手機裡有很多重要客戶的……”
他的解釋還沒說完,微恙就捂住他的嘴巴,“不用解釋,我想換手機號並不是我在懷疑你什麼。墨深,我說過,我相信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我只是不想你爲了這樣的事情煩心,這本來就是我身爲女朋友的我應該做的事情,將心愛的男人身邊的女人都剔除掉,不是嗎?”停了停,她又道:“我知道許多重要的客戶都知道你這個號碼,所以我纔會想到讓你跟我換,這樣如果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我也可以告訴你不是嗎?”
“嗯。”墨深點頭,寵溺的口吻說:“隨便你。”
“你真好。”微恙翹起嘴角,白皙的臉頰上露出兩個並不是很明顯的酒窩。
墨深動容,捧起她的身子,朝她的脖頸深吻了下去,心在此刻如同少年時那樣激烈到不由自主。
“嗯……”微恙一個沒收聲,就那樣輕吟出來,墨深眼眸一沉,下一秒站起身,同時將她抱起。
他一邊尋覓着她的脣,深吻,一邊向牀頭走去,帶着曖昧的喘息分開時,微恙已經被重複放在雪白的牀邊,她的腦袋又開始迷糊了起來,但隱隱的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儂儂的說:“待會……兒還有翻譯……”
“嗯。”墨深吻吻她已經被揉虐的通紅的小嘴,道:“還早。”意思就是還有時間做想要做的事情……
微恙的翻譯是在早上十點,坐在墨深車裡的時候,她捧着昨天基本上已經看完的資料重新瀏覽了一遍,那樣子謹慎的彷彿是要奔於高考現場。
一隻大掌悄無聲息的握住了她有些微涼的小手,她擡頭,望見墨深的眼神:“很緊張?”
微恙老實的點了點頭,想了想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傻瓜。”墨深安慰;“知道嗎?你一直都有一個缺點,就是不夠自信,明明可以做的比別人更好,可是不夠相信自己,以至於自己錯事了很多次機會。”
微恙說:“可是你怎麼知道我能夠做的比別人更好呢?”
墨深說:“蘇小姐,你是在懷疑我看人的眼光嗎?”
微恙被逗笑:“不敢啊,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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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深將她送到目的地,便有專門的人來接待,除了她的翻譯,墨深早上也是有一場同傳翻譯的,什麼翻譯需要他親自過去,自是對公司來講很重要的一場,微恙不敢拖延,到了目的地,即使還有些小緊張,也狠心趕他離開。
實際上這場同聲傳譯,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複雜,應該是說,在得知翻譯資料的情況下,這場翻譯要變得輕而易舉的多了。
同傳現場安靜極了,只有中文和外文兩個聲音此起彼伏。
以前微恙在電視上看同聲傳譯的現場,總覺得又是緊張又是有趣,那些simultaneous-interpreter更是相當的帥氣,戴上耳機,那認真的表情,嚴肅的狀態煞是迷人。
同傳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到了十二點多了,公司組織大家一起去吃個飯,微恙找理由拒絕了,她看了看手錶,想着也不知道墨深那邊怎麼樣了。
頭疼的感覺好像又來了,兩個多小時的高度集中神經,讓她本來就纔好的身體,多少還是有些疲憊了。
她站起身,走到空蕩的會議室的落地窗前,早晨明明還是那麼亮的太陽,此刻卻躲在一片片白雲中間不捨得出來,G市還是正式進入秋天了,該是要轉冷了。
也不知道墨深有沒有去吃飯,他這樣的人忙起來,總是沒個時間概念。
猶豫了片刻,她收拾東西下了樓,到附近一家好的快餐店打包了兩份美味的食物朝墨深所在的公司走去。
東繞西繞的找到電話里程威描述的地址,是在一家大學的大型會議室,微恙捧着飯盒上了電梯,剛電梯門,就迎來了攔路的保安。
“小姐,您有什麼事嗎?我們正在工作,不好意思。”
“已經十二點了,同傳還沒結束嗎?”微恙有些奇怪的問。
“還沒。”那保安看了一下她胸前的工作牌:“你是跟何翻譯官一個公司的?”
微恙一愣,順着他眼睛看去,明白過來,點頭微笑,“是呀,我是來給我們老闆送飯的,他這個人吃飯很講究的,不習慣吃餐廳的飯。”她呵呵的順口胡謅。
保安自是知道G市有名的翻譯官的,有點猶豫:“對不起啊,我不能讓你進去,公司有規定。”
“沒關係,要不你幫我叫他出來?”
“可是現在同傳還沒結束呢。”
“那我在這兒等吧,等你們休息了在幫我告訴他。”微恙很好脾氣。
“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保安實在是不忍心這麼哥女人在電梯門口乾站着,指了指前面道:“那裡有個休息室,你到那裡去等吧。”
“好的,謝謝你。”微恙點點頭,徑自朝着休息室方向走去。
休息室很大,微恙將飯盒放在了一邊,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瞪着,會議室就在隔壁,看起來隔音設施相當的好,她根本就聽不見裡面的任何情況。
就在這時,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因爲之前的同傳翻譯,她把手機調成了震動,拿起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接起,還沒來得及說“喂”字,那邊就傳來一個聲音,異常的激動:“墨深!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
微恙一愣,這纔想起來自己早上跟墨深的電話換了號碼,而此刻打來着這位激動的女子真是換號的原因,路箏。
因爲太突然,微恙還一下子沒有想到什麼話好開口,對方卻是已經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其實就算微恙不說話,別人也不會懷疑起接聽者的身份,因爲墨深面對別人的時候本來話就不多,接電話的時候沉默比開口說話的時間要多,加上路箏又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打通了,自是有很多話要講。
微恙一開始還是感興趣的,可是聽來聽去,都是她講一些關於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但凡都與墨深有關,比如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專門買墨深喜歡吃的,看電視的時候就會時常想起在美國他們在一起的日子,等等,說的微恙心裡有些難受,不過也沒阻止,就是拿着電話任由她說,反正她接聽電話的也不要付錢。
後來居然開始回憶起墨深跟她在美國留學的生活了,說的好像有多幸福多幸福一樣,雖然微恙也知道那不過是她單方面的描述,自己覺得是有多幸福,墨深根本沒跟她有什麼,可心裡還是有些鬱結的,越來越開始後悔自己三年前自動離開墨深的什麼決定,硬生生的放開墨深讓別的女人有機可乘。
直到故事都差不多快要聽完了,外面傳來走動的腳步聲,可這邊路箏似乎講的還不夠,又打算開始將新的故事,微恙終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那邊霎時停住了滔滔不絕。
微恙嘴角勾勾,心情很好的說:“路小姐,我是蘇微恙。”
手機裡一片停滯的安靜,幾秒鐘後,只聽啪嗒一聲,對方掛了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