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會趁機拉着他的手臂撒嬌:“嫁不出去最好啊,這樣我就可以一直黏着你了,你也不可以娶別人做老婆。”
那時候年齡小,愛上他,都好像是迷迷糊糊的。
可失去他,卻是那般清清楚楚。
就算是在收拾東西,慕流年也能輕而易舉地感覺到初末在看他,這種感覺讓他心裡抑起無明的煩躁感。
下一刻,淡淡的髮香籠罩過來,初末覺得自己應該是吃了熊心,不然膽子怎麼會那麼大,居然就那樣毫無預兆地抱住了慕流年。
整個浴室都充滿奇異的感覺,就像它給人的那種感覺,一男一女站在那裡,從鏡子中反射出女人抱着男人的樣子,帶着一絲絲若有似無的甜蜜,就像是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珍寶,那麼的小心翼翼。
當一切都很糟糕時,沒有什麼會比一個擁抱更好了的。
“流年,原諒我好不好?”最後她說。
part7
初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寢室的,第一次回到寢室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發呆。
事實上,她維持這個動作已經有半個小時了。期間坐在下面玩遊戲的雙胞胎對視了n次,欲說話n次,最後都沒有誰衝動地跑過去問初末的反常是因爲什麼。
就在她們最後一次對視告訴對方,本着不八卦只是友誼的目的,去關心初末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忽然,手機鈴聲解救了她們。
初末也被這抹鈴聲給嚇了一大跳,她的手機一向是震動的,也是因爲這個原因,讓她總是接不到電話。後來羅希老大不開心了,就偷偷地背對着初末給她一個人設置了來電鈴聲,只要是羅希打過來的電話,就會有喧囂的鈴聲。
初末拿過手機接起,聲音因爲沉默了將近大半個小時而顯得有些沙啞,聽在羅希耳裡莫名憂傷:“末末,你哭了?”
本來還有些憂傷的初末聽見這話忍不住輕笑出聲:“沒有啊,你聽錯了。”
聽見她的笑聲,羅希懸着的心才放下:“那你心情有沒有好點?”好朋友的默契就是在另一頭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會在電話裡重新提起,有時候只需要一聲電話問候就可以讓對方感受到心意。
“嗯,好點了。”她說:“小希,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快了啊,我般這幾天老是拖着我待在家裡,不讓我出去,我都快悶出病來了。你再等我幾天,我就回去陪你哦!”她想了想:“待會兒我把我哥的電話給你吧?你要是悶的話可以找他聊天,跟他呆一起久了,你就會對世界充滿希望的!”
初末被她的話給逗笑了:“說的你哥哥像是救世主一樣。”
“可不是麼,小時候我那個什麼想不開,都是我哥引導我的。他會耐心跟你聊天,可不是像那種講大道理的,是在無意識的聊天中就讓你放輕鬆……”
說到這裡,電話那頭好像有人在喊羅希的名字,但聽羅希回了一句就說:“好了。末末,你一個人要好好的知道嗎?我還是給你的號碼給我哥,讓他找你吧!”說完也不給初末拒絕的餘地就直接將電話掛了。
初末看着那電話,失笑。羅希總是這樣風風火火的性格,有時候她真是羨慕羅希,喜歡一個人可以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就不喜歡。想起自己在流年家說的那句話——
“如果我可以的話,我也不想一聲不吭就離開。我從小就那麼喜歡你,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是強迫自己將這份感情看得淡然一點,可越是強迫到最後越是對它執著不堪。因爲,就算我配不上你,也只想你是我一個人的慕流年。”
傾城曾說:“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會讓人無法自拔,一個是牙疼,一個是愛上一個人。我從見他第一眼就喜歡他,我喜歡了這麼多年,就要等一個機會。不是想證明我有多癡心,只是希望能跟他在一起。
part1
深秋,天色灰濛濛,陰沉沉的,好像裹着一層灰色棉布,厚重到看不見一點亮光。
初末依舊和往常一樣早起,今天的她感覺有些不對勁,鼻子塞塞的,頭也有些發沉。摸上去又沒有發燒,估計是感冒了。
羅希偷偷從家裡跑出來,在她外面租的房子裡打電話給初末,她說讓初末幫忙將帶擱在她桌子上的相冊給她送過去。
羅希家的條件很好,大一剛上大學的時候她家裡人就幫她在外面租了房子,她卻很少去住,因爲喜歡跟初末待在一起,所以大多時間都住寢室。偶爾她們要是在後海玩得太晚,趕不上學校的末班車就會去羅希租的小房子裡。
那是一件精裝的公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初末本以爲自己不過是小感冒,可一路撐到羅希小公寓門口的時候已是冷汗淋漓。
當羅希開門看見她面色煞白時,着實嚇了一大跳,趕忙將她給扶了進去,問:“末末,你怎麼了?面色這麼難看?”
初末閉上眼睛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小感冒,頭有些暈。”
羅希特地打了身爲醫生的老哥羅子嘉的電話,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能過來一趟,這裡有個病人。
羅子嘉告訴她現在有些忙,估計一時間不能過去。
掛了電話後,羅希想起自己以往感冒的時候,家裡人都煮薑湯和白粥給她。於是她摸摸下巴,靈光一閃——
當初末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之後,便聽見廚房裡的動靜。她揉了揉額頭,沒想到剛剛只是想閉着眼睛休息一會兒,居然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鼻息間一股清淡的米香縈繞,她走到廚房裡,就看着穿着圍裙的羅希在手忙腳亂地在煮粥,許是粥蓋子太燙,她掀起一個角很快就被燙得丟掉鍋蓋,卻不想鍋蓋失去平衡往地下砸,差點砸傷了她的腳。
以羅希的出身,自然是那種從小十指都不沾陽春水的,現在居然在幫她煮粥,一時間,初末有些感慨。在羅希彎下腰去撿鍋蓋的時候,她搶先一步將鍋蓋撿了起來:“我來吧。”
羅希似乎沒想到她會出現,嚇了一大跳:“你怎麼起來了啊?病人就應該乖乖躺在牀上,我的粥都熬好了,這裡也不需要你幫忙呢!”
說完就連推帶拉地硬是將初末扯到了廚房外面,然後將按在沙發上,命令式地道:“你乖乖地坐在這裡,我去幫你端粥!”
說完眼見初末想要開口,又威脅似的加了一句:“別進來礙手礙腳的!”初末哭笑不得,究竟是誰礙手礙腳的啊?
當羅希將盛好的薑湯和白粥都端到初末面前的時候,初末除了內心的感動之外,鼻頭也有些酸酸的,眼角似乎有些溼。她眨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的人都特別容易傷感。
說實話,這些年來,自從父親離開了之後,她都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跟母親生活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是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也會一聲不吭自己忍着,一是不想母親太擔心,二是自己再也沒有撒嬌的資格。所以這些年她生病的機率越來越小,偶爾的感冒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總覺得只要平時多注意一下保暖,晚上睡覺的時候多捂捂,出出汗也就好了。
“小希,謝謝你。”
被白粥燙得雙手在耳垂上捏了又捏的羅希聽到感謝看過去,就見初末泛着晶瑩淚光的眼睛,她先是一愣,然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不就是煮了兩樣東西嗎?看把你給感動的,好像眼淚都要流出來一樣!這哪裡像我認識的楊初末?我認識的楊初末應該是天不放在眼底,地也不放在眼底,就算全世界最優秀的帥哥跪在你面前求婚,你也會昂頭驕傲拒絕的不是嗎?”
初末虛弱地笑笑,笑得鼻子更酸了,可是這一回她卻忍住了。她捧起桌子上的碗,一口一口,喝着,脣因爲感冒乾裂的疼着。
即便是羅希第一次的手藝真的不怎麼樣,即便是每每嚥下一口,她都能感覺到喉嚨針刺般的痛,但她還是一口一口地吃完了。只因爲,這是她最好的朋友爲她做的。
將所有的東西都差不多解決了之後,羅希把初末帶到牀邊,像個小般般一樣叨叨地說:“今天你就別回學校了,在這裡好好休息,裹着被子捂一捂,出出汗就會好。”
說完也不管初末答不答應,伸手就要將她的外套給脫掉。
初末是真的很累了,也沒有跟她爭執什麼,只是疲憊地笑了笑,說:“我自己來就好。”
等到初末躺在牀上被羅希裹得跟只大熊貓似的,羅希才放心道:“你好好在這裡休息,我去樓下幫你買感冒藥。”
初末昏昏沉沉地點點頭,意識已有些迷糊,很快地就在暖暖的被子裡昏睡了過去。
part2
噩夢。
初末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無邊無際地沙漠裡,滿世界都是太陽和漫天的細沙,找不到一片綠洲,絕望得讓她以爲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死掉。
年少時深埋在心底的那抹深情的記憶與那個清冽冷淡的少年緊緊纏繞,小時候的慕流年和彼時的慕流年,在她腦海中反覆地交織在一起,黑白漸漸地融合演變成黑白灰,恍然中又摻雜了家庭的破碎,那樣的灰色地帶在她的心底深處成爲一段難於啓齒的傷。
把她從噩夢中被解救出來是一陣敲門聲——
“篤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