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絲毫沒有同情心:“他自己把兒子給氣走了。”
初末不敢說流年沒同情心,只能責怪那個“未曾謀面所謂的兒子”,“那他的兒子也太不像話啊,怎麼能把爸爸過年一個人仍在家裡呢?”
“是不像話。”流年淡淡地說:“他向來都是這樣的,你不是領教過?”
“啊?”初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的兒子我也認識嗎?”
流年微笑:“餘生。”
然後,初末:“……”
她的腦海裡馬上就出現一個方框,將二者放在一起對比,那性格,那說話的語氣,果真是父子倆!難怪她覺得那麼耳熟!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流年牽着她的手往裡面走去,空蕩的電梯暖暖的,只承受了他們倆的重量。初末雖然看不見,可是能感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那麼那麼的近,好像再也沒有什麼會將他們的距離拉遠。
這是她跟流年在一起之後過的第一個新年。
part4
鼻息間是熟悉的紅燒肉的味道,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初末每天都能享受到流年親手做的早餐、中餐和晚餐,如果讓別人直到leo男神居然成了她一個人的專屬,一定會有很多粉絲抗議吧?然而,初末卻一點都不害怕,因爲仗着流年的寵愛,相當得寸進尺,就連刷牙洗臉都要流年幫忙擠好牙膏、擰好毛巾。
在初末越來越得寸進尺之間,流年絲毫都沒感覺到有任何的不妥,眉都沒皺一下。
所以當流年在廚房裡做今天的新年晚餐的時候,一雙手悄無聲息地從後面將他抱住。
他回頭,就見初末暖暖地說:“雖然我只會做青菜,但是以後你教我做肉好不好?等我學會了之後也做給你吃,也幫你擠牙膏、擰毛巾。”
俊美的面容在燈光下顯得特別的溫柔,流年嘴角一勾:“這些我都會做,你只要把自己照顧好就行。”
廚房裡冒着白氣的霧氣沾染上初末的眼睛,讓她的眼看起來有些朦朧。
好慶幸,不管經歷了多少事,歲月如何消逝,縱然期間痛苦過、絕望過,但只要那個自己深愛的人在這樣一個重要而孤單的節日裡陪在身邊……想想,初末的嘴角仍然會不受控制的上翹。
吃飯的時候,流年將最後一道菜端出來,才發現初末已經巴巴地坐在餐桌上等吃的,她面前還擺着一瓶紅酒,聽見他出來,她微笑地解釋:“我聽說過年的時候大家都喝酒的,這瓶酒是小希很早的時候買的,一直沒有喝,今天我們就把它喝掉吧!”
流年沒有反對,自從她眼睛看不見之後,他對她的寵溺和遷就比小時候還要多得多。初末在某天睡覺的時候也問過原因,她心底隱隱的猜測,是不是因爲她看不見了所以纔對她這麼好。
流年卻否定了,他說:“因爲你是末寶,所以情願,沒有那麼多爲什麼。”
一直以爲感動人的一定要是什麼實際的繁複而冗長事情,卻不想,其實一句話也能輕而易舉的讓人掉下眼淚來。
那天初末喝了很多,她本就不勝酒力,最後還將流年買回來的易拉罐可樂喝了兩瓶,並且神秘兮兮地對流年說:“這是奈奈最喜歡私藏的寶貝,本來我想給他留一點的,可是紅酒沒了,只能喝它啦!”
她把易拉罐上的鐵環套對着無名指,朝流年傻兮兮的笑,雖然她的眼神沒有焦點,卻依舊那樣的可愛。只是她醉嘻嘻地問出的一個問題讓流年有些沉默,她問:“流年哥哥,你願意娶我嗎?如果你願意娶我的話,就幫我把它戴上好不好?”
流年有些無語,將她的小身板扶住,道:“末寶,你喝醉了。”
“沒有……”她搖搖頭,不承認。
摸摸她因爲喝酒而泛紅的臉,流年問:“要不要出去看看雪?”也順便將她的酒氣吹散一些。
“看雪是什麼?看完了能讓我親你麼?”
“……”
偏頭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說:“那我不去!我要待在家裡,要抱抱你,親親你……”
說完,小嘴巴就湊了過來。
她看不見,完全就是混亂的舉動。
眼看着她倒過來的身體,流年本能的抱住,她像只無尾熊一樣順勢而上,在他臉上親了好多下,才找到了她的目標——流年的脣。
流年被她吃了一下豆腐,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在裝醉,醉了的人會知道什麼是脣麼?
事實上,她不但知道,並且吻得很嫺熟。
“末寶——”好不容易出的聲立刻就被她的脣給堵住,那樣的堅持,那樣的貼近,那樣的親吻,溫存而纏綿。
早就說過,流年是個很有自制力的男人;也早就說過,這種自制力總是在碰見楊小姐的時候,瞬間就被擊破得潰不成軍。
她柔綿的吻緩緩地落在他脣以下的位置——
“初末——”他喊她的名字,語氣裡帶着隱隱控制的情緒。
“嗯哼……”完全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某人還在誘人的哼哼唧唧。
呼吸滾燙了起來,流年的眸深深地盯着面前親吻着自己的女人,殘餘的理智終於在她不依不饒的舉動中瓦解,他握着她盈盈纖腰,反被動於主動,深深地吻了下去。
今夜好像註定有什麼要發生……
part5
初末醉了,是因爲酒。
流年醉了,是因爲喝了酒的她。
寂靜的客廳裡,桌上還有冒着淡淡熱氣的晚餐。
黑暗的臥室裡,“砰”的一聲,在窒息的吻中初末重重地倒在牀上,隨之而來的是一抹修長的身影。
初末彷彿置身在白茫的雲端裡,四周都是軟綿綿的一團,唯一不同的是,有火熱的氣息不斷在她的身體裡蔓延,簡直都能將空氣點燃。
她的世界在不停地旋轉……旋轉。
她並沒有完全喝醉,只是藉着酒勁想要做自己平常不敢做的事情,但真的做了之後,才發現做得有些過火,那個被她點着了“火”的人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迷茫中,她什麼都看不見,小臉龐上有些無助,卻又情深。因爲她知道讓她如此緊張的人是她的流年哥哥,可也是這樣才讓她更加害怕……害怕自己會在流年的面前丟臉。
真的好羞啊……爲什麼明明那麼難受,她卻還想靠近他的身體,想要更多?
流年也是第一次,他的黑眸中隱藏着她看不見的緊張。
原來男神也會緊張的……
那是因爲他擁抱的女人是他深愛的,他俯在她耳邊低低地問:“末寶……會後悔嗎?”
初末的身體一僵,是啊,佔有她的是她深愛的流年哥哥,她爲什麼還要害怕?就算丟臉,因爲是在流年面前的話,也無所謂的吧?
“不,永不後悔!”話應剛落,像要證明什麼,初末勾下流年的脖子,再一次深深地吻了上去,如果是他,就算這樣齒脣糾纏到死,她都心甘情願。
初末不知道別人的第一次是怎樣的,但她能感覺到流年最深沉的溫柔,在感受到她的疼痛時,他親吻着她的額頭、眉眼、鼻尖和脣,那樣貪戀的情深,讓她好像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曾經以爲一輩子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現在就在她的身邊,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初末不知道,就像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飽滿的幸福感一樣。
新年的這一晚,她在他的懷裡蛻變,她變成了他的。
而她,是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真好聽的稱呼。
我們都忘記了世界上有種友誼,它跟愛情一樣,偉大到看見對方幸福愉快,自己也愉快幸福。
part1
臥室裡平穩的呼吸聲,流年凝視着睡夢中的初末,她是真的累了,沒像以前拉着他巴拉巴拉的說個沒完,很快就睡了過去。
此刻夜深人靜,流年腦中一直重複着早上餘教授說的話……
“後腦上面的腫瘤壓迫眼神經,所以讓她失明。按照她可能有遺傳家族的失明症狀,這種情況只是提前了……就算做手術把那顆瘤取出來,也許她的眼睛也看不見。”
“……”
“不過就算看不見也必須把那顆腫瘤取出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她最近應該經常會頭疼吧?”
皺眉,“……好像……沒有。”第一次這樣的遲疑,因爲在他腦海裡,完全沒有這樣的記憶。
每天她都很開心,比以前快了的多,他以爲……那是因爲他在身邊的關係。
“那可能就是不想讓你看見?我說流年啊……你好歹也是學醫的,難道不知道腦袋裡有個那麼大的東西會有多疼?”
一瞬間,她往日的微笑在他眼底顯得那樣的逞強,那樣完美的毫無破綻的笑顏下原來藏着這樣的秘密。
他怎麼會忘記她那個倔強得要死的性子?就是痛死,她都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只是不想讓他擔心。
思緒回到眼前的小巧的面容上,看着她在夢中習慣的皺着眉,他指尖輕輕地撫平那抹褶皺,道了一聲:“你這個小騙子。”
朱曉鵬結婚的那天,流年和初末一起過去。
以前常常聽人說,結婚是女人一輩子最幸福的事情。那時候她只覺得穿婚紗很漂亮,白的像一隻天使,所以她想要跟流年結婚,因爲想要他看見自己最天使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