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韻皺眉,“你胡鬧什麼?要是被父親知道了你跟這種女子扯上關係,父親哪會輕易饒了你?”
唐承允冷哼一聲,“這種女子?哪種女子啊?人家雪珂姑娘賣藝不賣身,靠自己的本事吃飯,怎麼了?有什麼可由你指摘的地方?”
“本事?她有什麼本事?琴棋書畫?”唐靈韻不屑道:“一般水平都及不上,還不是全靠着她的那一張臉,賣弄姿色。”
“姐姐,你該不會是嫉妒了吧?嫉妒她比你長得漂亮?”唐承允想來最喜歡看自己的姐姐難堪。
果然,唐靈韻一聽到他這話,面上就不由浮現出幾分惱怒之色,“我嫉妒她?她有什麼可嫉妒的?不過是一個賣弄姿色的女人而已。”拿她跟自己相提並論,她還不配。
“唐大小姐,你總是這麼口是心非。”唐承允含笑打趣。
清溪對他們姐弟之間的口舌之爭,並沒有理會,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唐子安則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船伕照唐承允的吩咐慢慢靠近了雪珂姑娘所在的樓船,越是靠近,船上的琴聲就越是明顯,這琴聲應該就是出自哪雪珂姑娘之手。
清溪懶懶靠在窗邊,看着對面那艘華麗的樓船,隱約可見裡面走動的人影,卻不知那位雪珂姑娘在什麼位置。
這時唐承允也走了過來,透過窗子朝對面看去,口中喃喃道:“雪珂姑娘呢?是哪個?”
當然沒有人回答他。
就在清溪準備起身離開給他讓開這窗邊的位置的時候,卻聽到對面樓船之中一陣喧鬧,清溪正是在心中納悶發生了何事,就見一個飄逸若仙的白色身影從對面的船艙裡衝了出來,站在船頭衝着追上來的那些人道:“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她這番警告的話裡,卻帶着哭腔,聽起來很是惶恐不安,而她的一隻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襟,已經足以讓人猜測出方纔在裡面發生了什麼。
旁邊幾艘樓船上的人都是從船艙裡走了出來,看到白衣美人正立在船頭惶恐不安,立時有人出聲相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他們……他們想要強迫我!”女子哭着道。
美人一經落淚,自然引得無數人心碎心疼,立刻又無數的責罵聲傳開來。
而岸上看熱鬧的人們也開始喧鬧起來,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位白衣美人無疑就是雪珂姑娘了。
“雪珂姑娘嚇壞了吧?請到我們船上歇息一下吧。”所有的樓船都在往這裡靠攏。
只見那雪珂姑娘在這些樓船之上一一掃過,所有人都期待她能上自己的船,但是她的目光卻停留在唐承允賃下的這艘船上。
此時唐承允已經出去看熱鬧去了,他正站在船頭,雪珂姑娘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
“請問是唐家少爺嗎?”雪珂姑娘看着唐承允開口相問。
唐承允沒有想到她會認識自己,當即有些高興地道:“是。”
“不知許小姐可在船上?”
坐在船艙裡的清溪聽到雪珂姑娘這話,不由微微挑起了眉頭,但卻什麼話都沒說。
唐承允聽了雪珂姑娘的問話之後更是奇怪,她認識自己也就罷了,怎麼還認許清溪?
“是,她就在船上。”
雪珂姑娘聞言立刻綻開笑容,剎那間如冰雪消融,春花盛放,美得讓人不由屏住了呼吸,旁邊的衆人一時都安靜了下來,生恐驚擾了這笑容一般。
“我與許小姐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如果方便的話,可否讓我上船?”
“當然可以。”唐承允在片刻的愣怔之後,一口答應,別人求還求不得呢,自己怎麼可能拒絕?
旁邊幾艘船上的人聞言都是不由朝清溪他們這艘船上看,今天可是有福了,不僅看到了雪珂姑娘,竟然連那位傳聞中能以音馭獸的天才女子也在這裡嗎?
那可是登上了數百年都沒人能登上的塔頂,順利拿走唐家先祖留下的那把古琴的人。而且人家就算拋卻唐家的孫女之外,來歷也是不小,聽說已經跟朔寧的沐世子定了親,如今五皇子又對她癡迷不已,自殘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呢。
唐承允扶着雪珂姑娘登上了他們這艘船,清溪這才閒閒擡眸看她,“真是巧了,沒想到今日在這裡碰見了。”
“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抱歉。”美人總是讓人不熱苛責的,唐承允連忙道:“沒什麼麻煩的,原來你跟許……你們兩個真的認識啊?”
“是,之前……見過。”
“我還以爲你不知道我是誰呢,我記得當時我好像沒有告訴你我的姓名。”清溪含笑看她,眼睛裡卻藏着幾分探究。
那雪珂姑娘神色自若道:“那天去廟裡上香的老夫人只有唐家老夫人一個,我跟廟裡的師父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清溪笑着點頭,“快坐吧。”
唐靈韻對這個雪珂姑娘顯然沒什麼好感,連正眼都沒有看她一下,只悄悄去打量宋雲深的神情。
這時候,只見侍女端了茶具過來準備泡茶,雪珂姑娘見狀連忙道:“我來吧,就當是謝謝各位了。”
看美人泡茶也是一種享受,這雪珂姑娘泡起茶來,一舉一動都是恰到好處的柔美,看在眼中格外地賞心悅目。
宋雲深伸手接過雪珂姑娘遞給他的茶水,先是輕嗅了一下,繼而小飲了一口,“的確不錯。”
雪珂姑娘聞言螓首害羞,未發一言,但是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卻見唐靈韻陡然站起身來,道:“不是還要祭河神嗎?我們早點祭完河神,早點回家去吧。”
“急什麼?反正又沒有什麼事情。”難得的是能見到雪珂姑娘啊,而且此時還在他們的船上,要知道這雪珂姑娘輕易可見不到。
唐靈韻也不管他,兀自取了帶來的祭品,唐承允只好跟了出去,唐子安看向清溪,“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清溪聞言欣然答應,“好啊。”
宋雲深也是好奇道:“我也去看看。”
程沐予卻道:“我就不去了。”他對這種祭河神什麼的,實在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