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把這件事憋在心裡這麼久,你應該來問我的。”阮懷彥輕嘆一口氣,該不會她一直以爲自己心裡還有杜欣喬吧?
“我不敢。”就跟自己之前不敢讓他知道那荷包是自己送的一樣,她也不敢去問他爲什麼要留着太子妃送他的荷包,萬一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呢?因爲膽怯,所以她不敢去問他。
“幫我拿個火盆來。”
待尤芳菲把火盆拿來最後,阮懷彥徑直拿了杜欣喬送他的那個荷包在火盆裡燒了。之前一直留着,是因爲畢竟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就想着算了,就那麼放着吧。
如今出了這件事之後,還是燒了罷了,免得以後再因爲這個而引起什麼禍患。
阮懷彥和尤芳菲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清溪和程沐予已經在涼亭裡等了許久了。
見他們二人出來,清溪打趣道:“芳菲師姐和阮師兄的悄悄話未免也太多了,等得菜都涼了。”
爲了慶祝阮懷彥從牢裡出來,同時爲了謝謝程沐予和清溪兩個的幫忙,尤芳菲吩咐廚房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二人落座,尤芳菲爲他們都滿上了酒,尤芳菲將酒杯遞給清溪,見一旁的程沐予沒有阻止,便是笑着道:“沐世子不怕清溪喝醉嗎?”
“今日無妨。”
阮懷彥聞言,笑着一言道破:“是因爲沒有旁的男子在,所以無妨吧?”
清溪聞言不滿道:“別拿我打趣,我的酒量已經比以前好多了,好嗎?”
四人舉杯,各自飲了。
“那個叫司棋的女子說了嗎?究竟是誰指使的她?”尤芳菲詢問地看着程沐予。如今那女子還關在刑部大牢裡呢。
程沐予搖頭,“她不肯說。”
清溪輕抿了一口清酒,“能讓她這般出賣自己主子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誘惑或者威脅,而且都到了這地步了,她還是不肯說出實情……比她的性命更重要的會是什麼呢?”
阮懷彥擺了擺手,“算了,今天先不說這個了,好不容易一起吃頓飯,就別說這些壞心情的事情了。”
從阮懷彥這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夜風吹在身上,很有幾分愜意。
清溪和程沐予並肩走着,身後的影子糾纏在一起。
“你今天倒是很乖,沒有貪杯。”
清溪故作深沉地道:“如今我已經是一莊之主,肩上責任甚重,哪裡敢隨意放肆自己喝醉?”
程沐予聞言笑了笑,隨即又是收斂了笑意,擡手輕輕揉了揉清溪的腦袋,“你不是還有我嗎?何必顧慮許多。”
清溪往前跳一步,站在程沐予的面前,笑得明媚地看他,“這意思是說……以後你不管我喝酒的事情了?”
程沐予亦是上前一步,彎下腰來,含笑看着清溪,淡淡吐出兩個字:“非也。”
說罷,伸手牽住清溪的手,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清溪雖然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這句話,但其實也並非是完全開玩笑。
跟泠音閣不同,她並沒有把自己看作真正的泠音閣的東家,雖然翟秀文是那樣說,但她又不用打理泠音閣,所以也就不覺得有什麼。
但是碧天山莊不一樣,自從碧天山莊這一趟回來之後,她才真切地感覺到如今這整個山莊上下全都依靠着自己的決定,才倍感身上責任重大。
當初那位姑娘把東西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她哪裡會想到會是如今這樣呢?
也不知道,巖誠招來多少弟子了,從自己回京之後,碧天山莊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
清溪這般想着,回到江府自己的住處之後,還真的就收到了從碧天山莊而來的信件。
看過之後,清溪不由微微皺眉,一旁的殷苒很是好奇,“是山莊裡出什麼事情了嗎?”小姐答應過自己了,等下次再去的時候,就讓自己跟在她身邊的。
“不是。”清溪將手中的信倒扣在桌上,“他們找不到閻門,又把那十幾箱東西給擡回來了。”
殷苒對這個閻門也不很有興趣,所以之前在等着清溪從碧天山莊出來接他們的時候,她也跟別的人打聽了一下。
大家都只知道閻門是在蒼冥山上,但閻門具體是什麼樣的,卻沒有人知道,因爲根本沒有人敢去過,閻門裡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誰敢去闖他們的地盤?
“那怎麼辦?他們不說那些是……聘禮嗎?”如果不還回去的話,會不會讓人誤以爲碧天山莊收下了閻門門主的聘禮?那豈不就相當於定親了?這怎麼行?
清溪站在窗前想了想,“這閻門門主總有出現的時候。”如果他是故意讓人找不到他的話,去十次百次也是一樣的。
……
“小姐,羽欣公主來了。”門外的侍女走進來通稟。
話音落下沒多時,羽欣公主就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神情似乎不怎麼高興的模樣。
“怎麼了?”清溪起身上前,看着她問道。
羽欣搖搖頭,“沒什麼,就是……唉,”她不由嘆一口氣,“尤妍茹懷了身孕了。”
清溪聞言亦是稍稍驚訝了一下,不是驚訝於懷孕本身這件事,而是驚訝於尤妍茹這般年紀就懷了身孕,她跟自己可是一般年歲的啊。
不過一想也是,尤妍茹自從進宮之後頗得皇上恩寵,懷孕也是遲早的事情。
“她在宮裡本來就夠恃寵而驕的了,如今又懷了身孕,尾巴只怕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無論哪個嬪妃懷身孕都好,爲什麼偏偏是她呢?”
清溪心道:還能是因爲什麼,因爲她受寵唄。
清溪給羽欣公主倒了杯茶,羽欣公主接過飲了一口,隨即道:“算了,反正我很快就要離開皇宮,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了。”
清溪聞言笑道:“是啊,你跟雲深表哥的婚期都近在眼前了,等離開了皇宮之後,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聽到清溪這樣說,羽欣公主面上不由露出幾分羞澀之意,目光中也透露出些期盼來,離開皇宮和嫁給宋雲深都是她極盼望的事情,只盼着日子能趕快過去,大婚之日早點到來。
而清溪則不動神色地問她道:“太醫去給她診過脈了吧?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