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陳玘和陳尉沒有久留,在其他的學生陸陸續續的到來之前,兩兄弟就離開了。

十五六歲的皇家少年,和書院裡的學子自是不同的,讀書的年紀已經過去,早在各部擔起不同的職責,爲他們陳氏天下效命。

陳玘陳尉,一個十六,一個十五,陳尉手法稍顯稚嫩,而陳玘在處理政務上的熟練圓滑卻是許多朝臣一致認同稱讚的。

同時,陳玘還有一個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怪癖,好孌童,喜歡虐玩十歲左右的漂亮孩子。

陳玘下手的對象,大都是身份卑微低下的,就算是清白人家的好孩子,那也必然是對陳玘毫無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宰割的。

所以兄弟裡知道他這個怪癖的,即使頗有微詞,也不會去阻止責罰什麼的,任由他去了,畢竟陳玘在處理政務上的能力是衆人有目共睹的。

這就縱容了陳玘,使他更加無所顧忌,這次居然想把手伸向自己的侄子,可惜被陳謙給壞了好事,陳玘自是滿心陰鬱。

他不是輕易放棄的人,陳文治既然被他惦記上,他就決不允許求而不得的結果出現,陳玘臉上的表情已然變了味道,帶着說不出的詭異,皮囊之下的血液沸騰起來,心裡壓抑的暴虐興奮起來。

小侄子,想必好玩的緊。

他這番心思沒有人知道,即使是常伴他左右的陳尉,除了猜測他又想到什麼好玩的,什麼也問不出來。

小鈴鐺那邊,今日習圍棋。

除此之外,病了大半個月的孫寶靈終於痊癒,和她的姐姐孫藝朦一同回到書院。

小鈴鐺對黑白相間的冰涼棋子產生了新的興趣,她好像對落子時發出的清脆響聲情有獨鍾,一粒一粒的棋子往棋盤上擺,和她一組的是周勝男,這個女孩一樣對圍棋不在行,乾脆跟着小鈴鐺一同玩起來,兩個人用黑白的棋子在棋盤上試着擺出各種不同的圖形。

“吵死了!”和姐姐下棋的孫寶靈終於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兩個人一眼。

若是旁人,周勝男定然是不好意思的笑一笑,然後放下棋子的時候,聲音也放得輕一些,不過孫寶靈顯然不在“旁人”的行列裡。

周家的孩子性格繼承他們將軍父親的豪爽,同時也繼承了他們將軍父親對所有文雅之事的不在行,但兩兄妹卻絕對是聰慧靈敏的,富有親和力的笑臉之下,沉澱着有點壞的狡黠,一不小心就有人要在他們身上吃苦頭了。

周勝男外頭看着孫寶靈,忽然嘴巴一翹,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燦爛之極的笑容,中指和食指間黑色的棋子“砰”的一聲重重落下,姑娘她還俏皮一笑,聲音柔和的說道:“就是要吵你,你待如何?”

“周勝男!”孫寶靈杏眼圓睜,怒道,“你非要和本姑娘過不去?!”

孫藝朦輕輕呵斥一聲:“寶靈!”

“姐姐~”孫寶靈委屈的嘟着嘴對孫藝朦撒嬌,“你看他一個從二品武夫的女兒也敢對我無禮,姐姐……”

刑部侍郎,正二品,上將軍,從二品,一正一從,一字之差,身份上卻差距巨大,至少有人寧願得罪一個可以一刀把你劈成兩半的將軍,也不想得罪六部中最重要的刑部官員。

“不得無禮。”孫藝朦沉靜很多,不過孫家一門一個樣子,雖然嘴上說着斥責的話語,可是孫藝朦的眼裡也透着輕蔑和不屑,顯然是不把周勝男放在眼裡,溫和的吩咐妹妹,“該你走了。”

孫寶靈得意的對周勝男笑了一下,執棋,落子。

其他人對這場鬧劇視而不見,每一組似乎都在認真的對弈,心思真正放在了什麼地方,也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周勝男捏着拳頭,嘀咕一句:“真想揍她。”

小鈴鐺聽到,滿眼的黑白棋子終於肯裝下別的,黑溜溜如棋子的眸子,不含一絲的雜質,好奇的看着周勝男。

周勝男也不管小鈴鐺聽懂聽不懂,湊過去恨恨的說道:“這丫頭嘴臭死了,我早就想教訓她一下,不過這些文官家的姑娘太嬌弱了,我怕自己還沒動手她們就倒下了,所以武力是不行的,小鈴鐺,你說怎麼辦纔好?”

小青撲哧一聲笑出聲,周勝男瞥她一眼:“丫頭,笑個甚?”

“哎!”小青也壓低聲音,“您跟小鈴鐺說什麼呀,她什麼都不懂,不就是想嚇唬一下那個小小姐麼,怎麼不問我小青?”

周勝男還沒有問什麼辦法,冷不防小鈴鐺吐出倆字:“蟲子。”

兩個姑娘驚訝的看着小鈴鐺,那神情好像在說:“哎呀呀,你居然能聽得懂啊?”

“嚇唬。”小鈴鐺眨眨眼,羞澀一笑,“蟲子。”

小青拉着小鈴鐺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問:“小鈴鐺,我是誰?”

“青青。”小鈴鐺笑,又低頭把棋子敲得砰砰響。

“小鈴鐺,我叫什麼?”周勝男也靠近了問。

小鈴鐺抽空擡頭看她一眼,低頭不理人。

“這就對了,她大都不理我的。”

“那是因爲小鈴鐺沒有記住你的名字。”小青好心安慰她,“周姑娘,等小鈴鐺記住你的名字,以後你說話,她就會聽啦。”

不料正午休息的時候,小鈴鐺當真捉了一條綠油油胖乎乎的肥蟲子,主僕三人躲在迴廊的拐角,小鈴鐺舉着蟲子一臉的無辜。

而周勝男臉色發青,小青也盡力的往後躲,生怕蟲子咬她一口似的。

再如何膽大的女孩子,天性裡對這種軟綿綿的小蟲子還是抑制不住的嫌惡懼怕,不過周勝男又不願意放棄捉弄孫寶靈的機會,用方巾把肥蟲子包起來,若無其事的從孫寶靈身後經過,帕子一甩……蟲子居然落到了孫寶靈的肩膀上,趁着桃紅底子的衣服,綠油油的分外明顯。

饒是孫藝朦這樣注意自身形象的,忘記了一切的儀態教養,發出沖天的尖叫聲,轉身就跑——她被嚇壞了。

她這麼一叫,所有的女孩都注意到了這邊,陸陸續續的尖叫聲想起來,最慘的是孫寶靈,發現肩頭的蟲子,一邊哇哇哭着,一邊往其他人那裡湊,大家誰也不願被她纏上,一時間,這些平日走路都斯斯文文端莊得體的小姐們,提着裙子到處亂跑。

午時男女休息的地方本來就相隔不遠,隔着花圃草木,那些男孩子們驚奇的發現突然活潑起來的女孩子們,一個一個稀奇的看着。

趙瑜琳和齊十一娘都是看中儀態規矩的人,不遠失了禮數的奔走,又害怕肩上又蟲子四處亂撞的孫寶靈,齊十一娘看到遠處的那些公子們晃動的身影,張口大聲叫道:“五哥哥!”

她喊的便是在家中排行第五的齊昇了。

這下子這些看戲的公子們才知道,原來不是姑娘們的新鮮遊戲,大概出了什麼事。

齊昇急急忙忙的跑過去,其他人也好奇的跟上,走進了,看見女孩們臉上的嫌惡驚慌,以及提流滿面狼狽不已的孫寶靈。

幾個不厚道的男孩捂着嘴偷偷笑起來。

趙瑜琳穩了穩心神,對孫杰道:“孫公子,令妹的肩上有一條蟲子。”

孫寶靈早就呆掉了,閉着眼睛坐在地上嗚嗚的哭着,孫杰臉上不大好看,走過去,也是一臉嫌惡的看着她肩上的蟲子,卻無從下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其他人也都嫌棄蟲子噁心不乾淨,誰也不遠多管這個閒事,就是不怕這種蟲子的周雷霆,也因爲妹妹和孫寶靈的不和,樂的看熱鬧。

陳謙好笑的看着這一切,從沒想過,原來他風情萬種的世子妃,年幼時也有過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

“蟲子,嗚嗚嗚……蟲子……”孫寶靈一抽一抽的,一動也不敢動,眼睛緊緊閉着,“哥哥,蟲子……”

孫杰爲難,怎麼都下不去手。

周勝男和小青忍的辛苦,眼淚都憋出來了。

小鈴鐺眨眨眼睛,走到孫寶靈的身邊,盯着她肩膀上蠕動的小肥蟲看,衆人都好奇的看着小鈴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陳謙皺皺眉:“小鈴鐺,過來。”

小鈴鐺看他一眼,忽然一笑,伸手在衆人的驚呼聲中捏住孫寶靈身上的蟲子,放在手心裡。

“哇!佩服呀佩服!”程端瑞笑嘻嘻的說道,一副驚歎的模樣,“這小丫頭膽子可真大!”

何玉成也愣了愣,就聽旁邊的周雷霆說道:“無知者無畏。”也笑了笑。

何玉成點點頭:“有道理。”

處處喜歡和表兄作對的鄭暉不失時機的冷哼一聲,何玉成也只當聽不見。

“快點,弄死它弄死它!”孫寶靈睜開眼,眼睛裡還閃着淚光,就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命令小鈴鐺。

小鈴鐺歪歪腦袋,對她笑了笑,把手伸過去。

“呀,噁心死了!”孫寶靈尖叫一聲打開小鈴鐺的手,蟲子掉在地上。

孫杰一腳踩過去,可憐的小蟲子,在完成了它惡作劇的使命之後,就這樣被孫杰踩了個稀巴爛,綠色的汁液噴濺開來。

“啊!蟲蟲!”小鈴鐺眉毛小小的擰起來,仰臉看着孫杰,不知是在控訴,亦或是單純的陳述事實,“沒了!”

孫杰下意識的皺眉,心道——傻子,眼睛淡淡的掃過,對一個一個心有餘悸的女孩們說道:“各位小姐,不必擔心了,這小東西已經死了。”

周雷霆嗤笑一聲:“他到會做人。”

“小鈴鐺。”小青忙跑過去拉着小鈴鐺,對孫杰全無好感,在她看來,毀壞小鈴鐺喜歡的東西是一件最不可饒恕的事情了。

“青青,沒了。”小鈴鐺傻乎乎的指着地上的一小片綠,臉上的神色和平日一樣,乾淨純真,不知世事。

“孫公子,你到真是英勇。”陳謙漫不經心的走過去,眼帶笑意,斜睨孫杰一眼,孫公子三個字特意拉長,說到英勇時加重了口氣,聽在衆人耳朵裡,說不出的嘲諷冰冷,分明隱含了怒氣。

孫杰打了個寒顫,在這一瞬間,他眼裡的陳謙彷彿一瞬間妖孽附體了一般,如果不是妖孽附體,爲何上一刻還滿目欣賞,與他相談甚是暢快投機的人,此時陰冷森寒仿若換了一個靈魂——

陳謙終於不願再與他周旋,孫杰這顆棋子,不用也罷。

15.十五13.十三,新的生活5.五,死乞白賴(改)6.六,項州行(改)26.二十六31.三十一63.六十三17.十七28.二十八49.四十九58.番外下1.一(改)33.三十三49.四十九3.三,小鈴鐺(改)54.五十四30.三十38.三十八,15.十五25.二十五27.二十七38.三十八,48.四十八9.九,途中3.三,小鈴鐺(改)6.六,項州行(改)20.二十40.四十37.三十七41.四十一45.四十五15.十五10.十,慶平王府的醫女58.番外下10.十,慶平王府的醫女22.二十二28.二十八23.二十三32.三十二19.十九 ,算是番外,葉琛和溫良的52.五十二51.五十一38.三十八,27.二十七39.三十九27.二十七33.三十三28.二十八15.十五14.十四24.二十四35.三十五,番外,上篇47.四十七22.二十二15.十五14.十四6.六,項州行(改)20.二十39.三十九12.十二,小兒郎,上學堂33.三十三55.五十五33.三十三57.番外上21.二十一20.二十39.三十九36.三十六番外,下篇13.十三,新的生活51.五十一37.三十七61.六十一18.十八60.六十60.六十1.一(改)35.三十五,番外,上篇26.二十六41.四十一38.三十八,43.四十三27.二十七19.十九 ,算是番外,葉琛和溫良的25.二十五33.三十三26.二十六3.三,小鈴鐺(改)1.一(改)24.二十四22.二十二10.十,慶平王府的醫女13.十三,新的生活59.五十九24.二十四46.四十六5.五,死乞白賴(改)9.九,途中41.四十一53.五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