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少爺讓您過去,說是有要事兒與您商量。”這屋外突然傳來的叫聲可是驚動了清桐,要說這已是深夜,李樑可是有什麼事兒要說?莫不是與着慧子賠不是?清桐這般想着,但也不好管着閒,便睜着眼睛靜靜地聽着隔壁的動靜。
“他有事兒可不是能明兒再說!”正如清桐想的,慧子定是不會找那麻煩自個兒的事兒。
“少爺說了,今兒是要和奶奶有個說法。”這話既是出了,想定是李樑悔了心與慧子賠禮了,想到這,清桐微微地笑了,終是能過上好日子的,想着便輕輕地合上雙眼,慢慢的進了夢鄉。
過了不知多久,隔壁的關門聲‘轟’的一聲將清桐從夢中驚醒,清桐下意識的起身,總覺着這是不好的開始,於是連着丫鬟都沒有喚,直接披了一件外衣便朝着隔壁跑去。
到了門口,她輕輕地敲了敲門,小聲的問道:“慧子,你在嗎?慧子?”可是交了好幾聲,裡面如着空穴般的死寂,可不是慧子出了什麼事?清桐這樣想着,既而推開了門,可是走近牀鋪的時候,牀上卻空無一人,難道剛纔聽見的不是她進來的聲音,而是出去的聲音?
可不是李樑同着她說了什麼難聽的話,慧子一時想不開?這樣的想法將清桐從朦朧中驚醒,急忙朝着院子裡跑去,這池邊庭外都找了個遍,還是未尋見喬慧的身影,漸漸地開始着急了起來,想着可是要將此事告知父親和哥哥,這人多着總是好過一人,想着便匆忙的朝着前院跑去。
隨着沿路的燈光,清桐跑了好久,竟是怎麼都望不到頭,這吢王府的地兒可是太大了,待又向前走了好一會兒,便瞧見去到前院的門,她這纔看到希望,過了那到圓門竟突然的想起,這父親大人的房可不知是哪一間啊,若是深更半夜的大叫着,可不是要驚了整個王府的人,想爹爹定是會責罰,正想着難斷時,便見不遠處有人在亭中話談,清桐想也沒想即刻跑了過去。
待走近時,才知這兩位公子好巧不巧竟是簫宗與簫傑。
“清桐小姐?這麼晚了,可是有事兒?”簫宗見其只穿着一身單衣,想也是匆忙的出來,於是急忙問道。
“簫公子可知我爹爹的房是哪一間?”清桐直接問道,這時已無須客套。
“可是出了甚事?”這女兒傢俬自單衣跑出已是無理,若是再跑到父母大人的房裡,豈不是要被人說是失了教養。
“簫公子只管將我爹爹的房告訴我便是。”清桐迫不及待的問着。
“李大夫與着六王爺還有我爹正在前廳商量着要事,若是小姐這般的闖入,可是不好。”簫傑見她這身單薄,不覺着開始不對勁,儘管這個女人還不是他的任何人。
“可是我的嫂嫂不見了,我本是想叫我的大哥和爹爹共着找來着,可是竟不知他們在哪一屋,若是嫂嫂真的出了甚事,可是如何是好?!”清桐想着今兒的那位丫鬟,不覺的開始驚恐起來。
“既是這樣,那我們幫着你尋她可好?”簫宗見她嬌淚欲下,便急忙說道,恐是怕她傷心了。
“清桐,可是你嗎?”簫宗的話剛落,遠處突然傳來的呼聲將他三人頓時看向了那方,只見喬慧披着外衣小心的從遠處走來。
“慧子?”見她安然無恙,清桐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急忙上前問道:“你可是去了哪裡?可教我嚇的不輕,這裡裡外外的找,差點沒驚了王爺。”
“只是覺着夜色尚好,想着出來散散步,不覺着就走來了前院,真是怪我,教你受驚了。”喬慧淡淡地說着,不禁的瞟了這處的簫家兩位公子,而後便隨着清桐離開了,連着一聲招呼竟都忘記打了。
簫傑看了一眼那單薄的背影竟也一時忘記該說些甚。
與着喬慧靜靜地在西院池邊坐着,那月光倒映在水中,隨着水面輕輕地晃動而不斷的泛着光芒,靜謐極了。
“哥哥叫你去可是有何事?”過了許久,清桐緩緩地開口。
“這還有何事,且不是和着我與梅燕商量着納妾一事。”喬慧淡淡地回着,靜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你應了他?”
“這且是定好了,何須應不應?若是不將那可人取回來,這晚上可是睡不安穩的。”喬慧說着竟笑了起來,透着月光,她的笑容竟是那樣的淒涼。
“這事兒父親與母親知道嗎?”
喬慧望着天空搖搖頭,平靜如水的眸子裡,沒有任何的生機。按着他的說法,實質上這事兒已經是安排好了的,只是‘告知’,若是不小心說成了‘商量’,只當是不想傷您的自尊,變相的爲自己的決定抱了個裝。
“慧子,這天兒不早了,還是回房吧,今兒住我的房。”說着便拉着喬慧起來,既而朝着自己的房中走去。
看着那兩抹冰涼的身影,簫傑悻悻的轉身,而後便也回了自己的房。
“無情便是順心時,無情便是順心時。”待回到房中,喬慧將清桐的話慢慢的在口中重複,不禁的流出了眼淚,既而哽咽着:“這可是要叫我如何的無情?俊生的信昨兒便是又叫着寶珠送與我,說是此情可待,可是叫我如何的好?!”她說着便是將袖中的信件取出。
清桐將她手中的信接過,看了信後不覺啞然,久久地不作聲。
“他這亦是何苦?可是叫人看了心疼。”張俊生雖是知這喬慧已嫁他人,可仍是不死心的將這些信託人送與喬慧,以示期待,寶珠是喬慧陪嫁來李府的人,故,對着喬慧的事可畏的是了熟於心,每每見了他都替着主子傷心。
“若是哥哥有得這般的待你,我亦是不難過,可如今,哥哥是一天天的不如人願,清桐悔得的很啊!”清桐說着便將喬慧的手緊緊地握着,怔怔地看着她似是做了什麼大的決定,而後堅定的說道:“若是那張俊生真的能待你好,清桐願意以死保送慧子出去。”
“清桐這是說的甚?可不能叫人聽見了,若是被夫人們知道,還不是要說慧子不守婦道,萬不可有這般的想法。”喬慧急忙遏制,既而將她拉入了裡屋。
“清桐兒時便是與着慧子是好友,如今怎可看着慧子受苦?況且本就該是我錯,但願,但願如今不遲。”
“遲了,已經遲了。”喬慧聲淚聚下,如失了魂般的跪倒在地,“可有哪個男人願意娶一個帶孕的女人?我只盼這孩子不在我身上,可是罪孽啊。”
“慧子,慧子你聽我說,既是那張俊生這般的念着你,想定是心裡始終有你,若是你同他走了,他定是不會虧待了你和孩子。”清桐直降她拉至起身,如同告誡般的。
“清桐,你是不知,這時間的男人都是如此,新人始終都勝過舊人,誰不喜那新鮮的物件?看看身邊的男人,哪個不是妻妾成羣?若是今兒他將我帶了走,可是明兒呢?可不是在半夜同我商量着納妾一事?他是笑着同我說着,他實不知這樣的笑簡直就像一把利劍,生生的割着我的血肉啊。”
“總會有好的,可別總是往壞了想,看看那人對你的癡心,可是有誰人見女人懷了孕還死皮賴臉的將她要回去?想定是舍不下你的,這般的感情可是有誰能比?”
“你別勸我了,這事只當是那晨間的煙霧,散了也罷。”喬慧說罷便朝着牀邊走去,既而脫着衣裳,擁被而眠。
看着她背對着的身影,不時的抽泣,清桐只好不做聲,心中五味沉雜。
次日清晨,待方玲端着臉盆進屋的時候,清桐與喬慧才從夢中醒來,因着昨夜遲遲入眠,所以連着且起來的精神都沒有,又因着這裡不比李府,便勉強的撐坐起來。
“這奶奶可是現在才醒?昨夜可是累壞了吧?”方玲一邊說着一邊將帕子放在水中掏着,不覺的譏笑起來。
喬慧見她笑的詭異,便不理她的自顧自的穿着衣服,她見喬慧沒有叫她,便也沒過去幫她的那個心,待到她穿好衣服,便擺着手示意下去,可方玲似乎不懂其意的倚在門邊,像是不知何意。
“現在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喬慧也不厭其煩,只當是爲自己剛纔的動作解釋。
“奶奶可是有身子的人,玲兒可是不敢疏忽了,若是這身子突然的丟了,玲兒可是賠不起。”方玲笑着說道,這怎麼聽着都不順耳的話,從她的眼中居然看不出任何的鄙夷。
“嫂嫂讓你下去你便下去,可要怎麼說你才懂?”清桐緩步上前說道,一點沒有客氣的意思,那冷冷的語氣中,只帶着瞧不起。
方玲屢着自己胸前的一縷長髮,上下打量了站在一邊的清桐,竟是微笑着離開了,她的笑幾乎將這裡的空氣都凍結了。
“你怎麼不說話?”清桐氣她如此的軟弱。
“氣甚?還不是傷的自個兒的身體?若是能將這肚子裡的人兒氣走了,那我便是要天天去氣。”
“你不喜歡這個孩子麼?”問了,她才知等於沒問。
“別說了,可是要快着點,別讓王爺他們等了。”說罷便轉身自顧自的將手放在盆裡。
待洗漱完畢後,她們便同着來到了中院,說是王妃要同着大家一塊兒聚聚,只是拉拉家常,反正婚禮是在晚上纔開始,故,白天只算是聯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