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何德何能
有了這一出聖旨,滿月宴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男賓們思量的是朝中的局勢變動,後院的女眷們則心思複雜多了,正三品淑人,享二品俸祿和儀仗,在場的婦人,沒有幾個的能有她如此之高的誥命。
女子一生,前程都與丈夫和兒子息息相關,所謂封妻廕子,就是男人在外頭有了功名官職,妻子和嫡母都能得到相同品級的誥命。她們在後宅相夫教子,奮鬥一輩子,哪個不幻想着有一天能夠鳳冠霞帔在身?
然而之前還是一介平頭娘子的元意就突然被封了誥命,還是大多數人望塵莫及的二品淑人,如此年輕的三品淑人,整個京城,大概也找不出幾個來,身份的陡然變化,讓衆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之前衆人羨慕元意夫妻琴瑟和鳴,有子傍身,但因爲她的身份,心底還有是有些優越感,如今一道聖旨,讓她們的優越感頓時破碎,臉上多多少有些不自在,宴會氣氛變得沉悶,自然早早的散去。
送走最後一名賓客,出了已經睡了鴻奴,蕭家的各位主子都聚在正院的大廳,蕭朔和雲氏坐在上首,元意和蕭恆陪坐,氣氛有些凝固。
元意眉頭微蹙,看向一旁的蕭恆,眼帶疑惑,蕭恆衝她搖了搖頭,讓她擡頭看向蕭朔。
蕭朔放下手中的茶盞,一臉沉思,許久之後,纔對雲氏和元意解惑道:“朱氏首創乾麪之法,對行軍有益,太子上書讓皇上給予嘉獎,故而有今日的封賞。”
元意頓時咋舌,她不過是仿照方便麪做了乾麪,就得了一三品的誥命,這金手指也開的太大了吧,這點小小的功績,哪裡值得那麼大的封賞。
蕭朔雖然也覺得封賞太甚,但是想到元意的多重身份,便有些坦然,對元意勸勉幾句之後,才讓元意和蕭恆回去。
大宴方歇,收拾起來也不容易,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正在清掃的下人,來來往往,遇到元意和蕭恆兩人都要行禮,兩人心裡亦存着事,步履沉重,比以往多花了些時間纔回到流軒院。
元意先換了衣服,去隔間看鴻奴,只見他依舊睡得香甜,旁邊有陳嬤嬤守着,讓元意意外的是,初雪竟然也在裡面,蓬鬆鬆的尾巴正繞在嬰兒牀柱上,時不時地抖了抖,打到一旁的繩子,牽動上頭的陶響球嘩嘩作響。擔心鴻奴受到影響,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依舊毫無知覺,還噗噗地吐着小泡泡。
“初雪怎麼在這裡?”看到元意進來,初雪只是懶洋洋地擡了擡頭,又繼續撥弄着繩子,讓備受冷落的元意大爲失落。
陳嬤嬤笑着看了初雪一眼,壓低了身子道:“姑娘您有所不知,這個月來初雪就粘着小公子了,常常在小公子面前戲耍,小公子對它也喜愛的緊。”
元意下意識地看了初雪一眼,依舊不緊不慢地打着繩子,陶響球嘩嘩作響,本來她就納悶爲何特地串了繩子綁在牀柱上,原來是有初雪這個免費工在。
“想來初雪這是厭煩了我,另找新歡了。”元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以前初雪最黏也最聽她的話,自從她懷孕之後,就不怎麼敢和它接觸,想來也心有怨氣,這時候纔對她愛理不理的。
此時初雪正睜着圓溜溜的眸子看着她,一接觸到她的目光,賭氣一般的移開,元意忍俊不禁,蹲下身,摸了摸它的毛髮,笑道:“初雪,鴻奴以後就拜託你咯。”
初雪低聲嗷嗷了幾聲,伸出伸過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才重新把腦袋枕在前肢上,哼哼了幾聲,算是和解了。
元意點了點它的鼻子,與陳嬤嬤說了會話,洗了手,纔去了裡間。此時蕭恆已經換了常服坐在窗前,杵着下巴,雙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到動靜,蕭恆回過神來,看向元意,目光熏熏然,讓元意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在他的旁邊坐下,元意挽住蕭恆的胳膊,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道:“我這一次的誥命,太子出了不少力吧。”
蕭恆攬住她的腰,下巴在她的額頭蹭了蹭,許久之後才低聲道:“意兒,爺是不是很沒用?連誥命都不能替你掙來。”
元意擡起頭,果然看到蕭恆的眼中迅速閃過一抹黯然和失落,而後又恢復了正常,光華內斂,幽黑的眼眸宛若一方深潭,深邃而神秘。
“在我的心目中,從遠是當世英雄,三品的誥命算什麼,我還等着你封侯拜相,給我掙回超品夫人呢。”
元意心中微澀,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蕭恆哪次不是意氣風發,肆意從容的,也只有因爲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目中才露出無措和脆弱。
她又何德何能,得夫如此。
心中的困擾漸漸散去,蕭恆雙眸發亮,看着元意近在咫尺的容顏,眸色轉深,吻上她水嫩紅豔的薄脣,情絲輾轉,氣氛逐漸熱烈。
元意被抱坐在他的腿上,背後低着八仙木桌,背後的隱痛抵不過逐漸的混沌的神智,心甘情願地淪陷在他高超的技巧之下,宛若溺水之人,牢牢地抱住他,輕喘低吟。
“姑娘……”
一聲突兀的叫喚打斷兩人旖旎的氣氛,陳嬤嬤掀開隔間的簾子,就看到元意與蕭恆兩人正脣齒相依,難分難捨,立馬漲的一臉通紅,連忙放下簾子,退回了隔間。
元意頓時清醒過來,這才反應過來隔間那邊還有人,想到剛剛被陳嬤嬤撞到現行,頓時羞憤欲絕,連忙推開蕭恆,剛要掙脫下來,就被蕭恆摟住,動彈不得。
蕭恆在她的耳旁喘着粗氣,聲音低沉,幾近粗噶,他的薄脣有意無意地碰了碰元意的白雲般的耳垂,引來懷中人的顫抖,他雙手摟得更緊,恨不得把她揉進骨子裡。
“意兒,你不能總是這樣。”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性感,“總是煽風點火,卻不負責滅火,你讓爺怎麼辦。”
蕭恆語氣中的控斥和隱忍讓元意尷尬不已,想起自己早上的劣跡,心中一虛,推諉道:“這不是大白天嘛。”況且陳嬤嬤就在隔間,要真是胡來,節操何在?
“大白天又如何,咱們又不是沒試過。”蕭恆恬不知恥地回了一句,話中的內容更是曖昧不已。
她果真是高估了蕭恆的節操,這種厚臉皮的人,就不能和他講理,這是隔間傳來鴻奴的哭聲,元意精神一震,連忙推開蕭恆,“鴻奴大概是餓了,我得去看看。”
難怪陳嬤嬤剛剛會出來,原來是鴻奴醒了,叫她過去餵奶。蕭恆也沒理由阻攔元意給兒子餵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元意的身影消失在隔間,而他避免尷尬,只好坐在原地平復身上的尷尬。
這時候陳嬤嬤從隔間出來,遲疑了一會兒,纔對蕭恆道:“姑爺,姑娘纔出月子,身子還沒養好,希望您能憐惜。”
蕭恆臉色一黑,眼神如刀地看着陳嬤嬤,但是事關元意的健康,陳嬤嬤雖然有些不安,態度卻絲毫沒有鬆動。
“行了,爺知道了。”蕭恆挫敗地擺了擺手,眼不見爲淨地把陳嬤嬤趕下去,八個多月都忍了,多等上一些日子又算得了什麼。
這世上,大概再也沒有像他這樣能忍的男人了,他都快被自己的堅貞和神情給感動得痛哭流涕。
被陳嬤嬤這麼一掃興,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了,蕭恆整了整一副,掀開隔間的簾子進去,一擡眼就看到瑩潤潔白的一片,鼻血差點就飆出來,連忙默唸靜心訣,才平復了躁動,面不改色地盯着元意懷裡的臭小子。
除了第一天父子二人爭食的不愉快之外,鴻奴對蕭恆的氣息也熟悉得很,若是有蕭恆在,他很喜歡黏着蕭恆。所以他像小奶狗一眼嗅了嗅鼻子,轉到蕭恆的方向,哇哇地叫着,伸出藕節似的小胖手,示意蕭恆抱他。
蕭恆一把接過鴻奴,看到他脣角溢出的白色,一臉的可惜,用圍兜擦拭乾淨,纔沒好氣地點了點他的鼻子,咕噥了一聲,“臭小子,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比你爹幸福多了。”
元意正在扣衣服的手微微一頓,對上蕭恆哀怨的視線,頓時翻了個白眼,“別教壞我的鴻奴。”
蕭恆哼哼了幾聲,抱着鴻奴出了裡間,初雪也跟着出來,雪白又蓬鬆的尾巴不停地搖晃,引着鴻奴睜着圓溜溜的眼睛不停地追逐。看到鴻奴這副懵懂呆愣的模樣,蕭恆忍不住笑了起來,在他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抱着他在炕上坐下。
初雪趴在地上,嗷嗷叫了幾聲,蕭恆便把掛着鈴鐺的蹴鞠丟給下去,初雪見到熟悉的玩具,立馬撲騰撲騰地拍打起來,還時不時衝着鴻奴嗷嗷直叫,惹德鴻奴無咿咿呀呀地叫起來,一隻狐狸和一個小奶娃就用着外星語若無旁人地開始交流,興致勃勃地很。
元意整理好衣服出啦,看到這一幕,頓時哭笑不得,搖頭嘆道:“當初養了一直狐狸,竟是一不小心養出狗狗的性子來。” 朱門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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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8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