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流言蜚語
新一批的舉人出爐,引起了京城上下的熱議,上大達官貴人,下到販夫走卒,都對榜上有名者關注不已,有待字閨中的官員,已經開始調查,希望來個榜下捉婿的佳話,至於其他人,純屬是看熱鬧。
舉人榜上,最受關注的就數兩個人,一個是榜首劉欒辰,一個在京城籍籍無名的外來學子,能夠高中會元,他的家底已經被各位大臣扒個底朝天,得知不過是一個普通庶族而已,於是有女兒的已經虎視眈眈,就等到殿試之後,上門提親。
另外一個人,整個京城的人都不會陌生,正是橫行京城各大街市的蕭恆是也,京城的老百姓可是看着他長大,對他的感情不可謂不復雜,畢竟能把紈絝子弟當到他這個份上,除了他也沒幾個。
特別是他去了美嬌娘,退隱江湖之後,雖然偶爾有些他寵妻或是懼內的消息傳出來,但是各大茶館的看客們還是覺得一股深深的寂寞和遺憾,特別是再與其他猖獗的紈絝子弟對比之後,廣大的老百姓們對他更是思念不已。
俗話說得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一年來,沒有了蕭恆這紈絝子弟的資深人士在,其他被壓制得狠的王公貴子就使勁地張揚,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的威名似的,今天砸一個茶館,明日縱馬一下街道,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也就是這時候,大家纔想起了蕭恆的好,上面的種種劣跡,他不是沒有幹過,但是人家比較有專業素養,不管是砸了人家的場還是縱了馬,都是由技術含量的,沒傷到人不說,事後還有賠償,就算是搶親民女,也就去年那一樁,最後還沒成功。所以看在他時不時提供一下花邊消息供大家消遣,還給廣大人民羣衆增加額外收入的份上,大家對他還是很寬容的,當然也是思念的。
所以在他沒有出現的日子,茶館裡的說書先生順應民意,就專門報道蕭恆的婚後生活,連帶着元意順着他的東風也火了一把,在京城民衆中也是神仙級的人物,特別是她辦的慈善堂也別說書先生扒出來的時候,威望甚至到了與蕭恆不相上下的地步。
朱府的下人就遭了秧,時不時被說書先生揪着打探元意在孃家的秘密,有受不住誘惑的,元意當初向張仲羲大膽的求婚就被傳播出去,那些說書先生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堪比後世的某些新聞工作者,結合了張仲羲婚禮上廣爲人知的鬧劇,腦補了幾十萬字的愛恨情仇,於是有了“蕭家夫婦和京都第一才子不得不說的故事”在各大酒樓茶館傳播,甚至還有酸儒刪改之後,寫成了戲本,成了當前最熱的一門戲曲。
這些元意都不知道,倒是蕭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氣得不行,那些庶民在酒樓茶館胡說就算了,畢竟京中有點名聲的人家都被議論過,但是特意寫了戲本讓戲班子傳唱,那就居心叵測,貽笑大方了。
他第一時間讓暗衛銷燬了那些戲本,並威脅戲班的幫主,不許再唱這一齣戲,不然就驅逐出京城。一番動作下來,那些人總算消停了下來,然而還沒過幾天,京城裡就流傳起蕭恆無才無德,仗勢欺人的話題。
這個話題的受衆面,大多是在一些士子,原來是某個落第的士子去戲班聽戲,偶然聽到蕭恆仗勢欺人的消息,一時氣不過,在某日與旁人喝酒之後,道出這則消息。他既然是落第士子,與他在一起的自然不是什麼得意人,本來就滿腹牢騷,對於蕭恆中舉很是看不過眼,這次有了攻訐的藉口,都使勁地在圈子裡煽動。
流言傳着傳着就變了味,開始聲音說蕭恆的舉人之位來路不正,有他的岳父,也就是總監考官朱常仁泄題,他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才能高中舉人。雪上加霜的是,此次中舉的一百多個人當中,被同鄉人指出,卻是有好幾個沽名釣譽之輩,往日裡文章不行,此次卻能中舉,確實有貓膩。
這次的流言來的迅猛,彷彿有人操縱一般,波及甚廣,上至監考官,下至中舉之士,皆受到了牽連,三人成虎之下,很快就引起了落第士子的憤慨,一時之間,羣情激奮。
內宅的消息一般比較閉塞,特別是在蕭恆有意隱瞞之下,元意對外邊沸沸揚揚的傳聞絲毫不查,還是在她生辰那一天,顏少筠和柳清揚送來賀禮,在信中提了此事,她說不定會一直被矇在鼓裡。
“意兒?你還在生爺的氣?”
蕭恆小心翼翼地叫了元意一聲,自從元意受到信之後,就生了一早上的悶氣,現在還板着一張臉,一點生辰的喜慶都沒有。他雖然沒有看過信件,但是能讓她露出這種情緒的,大概也不離十了,沒想到他千防萬防,還是百密一疏。
元意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我不是氣你,我是在氣我自己。”
這幾日蕭恆明顯地忙碌起來,臉上明顯地有了疲憊之色,詢問過幾次,都被他迴避了,以爲是睿王那裡又有什麼事兒,不便詢問,她便沒有再探究。
今天早上,蕭恆像上次一樣替她煮麪慶生,神情輕鬆,她以爲事情已經解決,便也放下心來,直到她受到信件。
元意開始懊悔,覺得她太過自以爲是,不夠關心蕭恆,這些日子,就讓他一個人揹負了這麼大的壓力,在外邊忙回來,還要哄她開始,她實在不是合格的妻子。
看到元意的臉上的愧疚和痛苦,蕭恆心間一顫,把她擁在懷裡,“我們男人的事兒,你操心作什麼,你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會有事的。”
元意靠在她寬厚的肩膀上,手指碰上他冒了些鬍渣的下巴,雖然看起來剛毅十足,卻比以往富貴風流的樣子差遠了,她眼中微澀,“我知道,一定會沒事的,聖上明察秋毫,不會冤枉你和爹爹的。”
蕭恆輕輕地嗯了一聲,擁着元意的腰,沒有說話,只是在元意看不到的時候,眉宇深深地皺起。
“對了,從遠。”元意突然驚呼一聲,眼中寒光冷冽,“這件事會不會是張仲羲的陰謀。”
蕭恆眸色微深,盯着元意,“你怎麼知道是他?”
元意臉色微僵,但是事關重大,她不得不頂着蕭恆危險的目光,把在馬廄偶遇張仲羲一事說了一遍,末了怕蕭恆誤會,還解釋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會那麼巧,會在那裡遇到他。”
當然,擔心蕭恆生氣,元意還特地把張仲羲讓她去找他的話隱去了不說,
儘管如此,蕭恆還是氣得在心裡冷笑連連,這哪裡是巧合,分明是有意安排,看來蕭府上還是被插上了探子,如若不然,他一個外來客,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流軒院。雖然是因爲鴻奴百日宴,忙亂之下才出現了疏漏,但若是不把釘子拔掉,將來也爲禍不小。
但是,在這之前,他還是要懲治一番某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因爲記得上元節的教訓,他不敢就此發脾氣,而是想到了另外一點,眼眸一轉,似笑非笑地看着元意,道:“你當時撒了謊,還矇騙爺。”
元意乾笑了一聲,她確實是騙他和紅雲玩來着,心中一虛,“我不是故意的。”
眼看蕭恆還要追究到底,元意立馬攀上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嘴,止住了他將要出口的話,蕭恆先是一愣,而後又迅速掌握了主動權,一番激吻之後,蕭恆總算恢復了正常,聲音低啞,撫摸着她的後背,緩聲道:“這件事不止牽扯太甚,不止張仲羲一方出手了。”
畢竟有冤仇在,事情一處,蕭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張仲羲,但是順藤摸瓜地查下去,發現泄題一事確實存在,但是幕後卻不是定郡王一派,反而是太子有些也不乾淨,只是他疑惑的是,太子怎麼會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直到元意的一句話讓他醍醐灌頂,蕭恆從沉思中驚醒,目光灼灼地看着元意,“意兒,你剛剛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張仲羲似乎與我家三姐勾結了。”元意的臉上猶有酡紅,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簇,而後驚喜地看向蕭恆,道:“怎麼,難道有什麼發現不成?”
蕭恆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是有些眉目了,爺有事要出去一趟,今天大概不能陪你了。”
元意鬆了口氣,“不過是一個生辰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快去忙。”
蕭恆眼中有愧疚之色,吻了吻她的額頭,纔在元意的服侍下披上了斗篷,冒着外邊的風雪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逐漸走遠,元意才收回目光,心中有了決定,去隔間看了看鴻奴,見他還在沉睡,吩咐了陳嬤嬤和素梅照看好她之後,讓丫鬟們替她換了套衣服,去正院通知一聲,也坐上了蕭府的馬車,離開蕭府。朱門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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