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絕色芳華
元意的生活逐漸進入了正軌,晉陽的貴族勢力漸漸地摸透,如今最大的家族李家隱隱與都督府交惡,但是李家在晉陽佔據了太多的資源,若是勢力沒有動搖,其他家族根本就無法出頭。於是代表着新興家族的鄒家和趙家隱隱像都督府靠攏,兩家的夫人時常會邀請元意去參加一些聚會。
另外,都督府內的下人來歷,暗衛們花了大半個月,終於一一排查清楚,三百多個奴僕中,有問題的佔據了一百多個,外部的勢力幾乎已經滲透到了都督府的各個角落,其中就數李家安排的人手最多。
在得到名單的時候,不管是蕭恆還是元意俱是怒火中燒,其他勢力的人還有所收斂,大約是一些不怎麼重視的粗使下人,李家的人手竟然都已經安插到大丫鬟和廚房裡,狼子野心,可見一斑。
得到結果之後,元意再也沒有手軟,以雷霆的手段把有問題的下人都發賣出去,浩浩蕩蕩得一百多人,不禁震驚了整個都督府,其他聽聞消息的勢力都驚訝非常,沒想到都督夫人不僅口舌厲害,連手段也乾脆利落地很。
因爲元意毫無留情的整頓,之前因爲元意的和氣與無作爲而有所怠慢的下人都端正了態度,令行禁止,規矩也嚴謹了許多。畢竟她手上掌握了全部下人的賣身契,想要處置一兩個下人還是容易得很。
這次的大排查雖然剔除了不少身份可疑的人,但是元意知道還有不少埋藏得很深的探子還沒找不出,只能從中選擇最可靠的下人隨身服侍,至於其他可疑人等,都被髮配道做一些接觸不到主子的一些粗活。
處理了內部的安危,元意才真正地安下心來,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膽,不管是用餐還是就寢都不得安寧。
之前除掉的那些只能算是一些蝦兵蟹將,最大的麻煩還是於浩這個大總管。元意不是不想把這個人給換掉,但是於浩太過狡猾,憑着多年擔任都督府管家的便利,在晉陽城上下官員中結交了不少的人脈,甚至連晉陽的鐵礦生意中也插了一腳。在都督府中於浩雖然是伺候人的下人,但是出了都督府,他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
牽一髮而動全身,說的就是於浩了。但是好在有蕭全在牽制他,於浩暫時沒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如此過了過了一個多月,冬雪融化,天氣變暖,沒有以往千篇一律的枯枝和雪地,柳樹冒出了新芽,觸目可及的綠,嫩嫩的,生機勃勃的,讓人看着就從心底愉悅起來。
元意又有了一個新的習慣,在處理完府中雜物之後,就帶上鴻奴與貼身的丫鬟,一齊到都督府的閣樓上沐浴春光。
都督府的閣樓臨池而建,雕檐映日,畫棟飛雲,碧闌干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簾幕繚繞,池水碧綠,綠樹新枝,春風和煦,到處都是迷人的春光。櫻桃識字,元意讓她給鴻奴念百家姓,或者她偶爾來了興致,會彈奏一曲,如此消磨了時光,也不失爲一種消遣的好方式。
相比與元意的滋潤,蕭恆的日子過得就苦多,每日軍營府邸來回跑,不僅人黑了,而且還瘦了一圈。不過,也正是因此,他也更顯得英俊勃發,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男子漢的力量和氣概,就像是被套了劍鞘的利劍,含而不發,眉眼中之後俱是金戈鐵馬的雄渾和錚然。
歷經軍營洗禮的男人特有的氣質。
元意常常會看着蕭恆失神,特別是窩在他的懷裡的時候,衣服底下蓬勃遒勁的肌肉讓她心中砰砰直跳,想來每個女人都逃不過對力量的崇拜,對於如今舉止投足都彰顯出極爲強大的存在感和安全感的蕭恆,她總是忍不住壓抑不住心中歡喜。
當然,這些假設只適合在蕭恆難得正經的時候。
“意兒,爺最近是不是很帥”再次發現元意在他懷中失神,蕭恆臭美地湊近的元意,炫目的桃花瞳中泛着電光,“是不是比那些只會吟詩作對的文弱書生強多了。”
他還故意地曲起了的胳膊,修長健美的手臂顯現出線條優美的肌肉,並不像健美先生那般誇張,只是微微的起伏,手指觸摸上去時卻能感覺到上邊蘊含的力量。
元意臉色微微酡紅,波光流轉的鳳眼睨了他一眼,口是心非道:“你最近變黑了不少,我可以考慮給你一盒玉簪迎蝶粉。”
蕭恆嘴角抽了抽,最近元意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愛翻舊賬,想起當初的傻樣,簡直是慘不忍睹,看到元意眼中尚未褪去的促狹,他眼中眸色加深,捏了捏她的小臉,笑道,“既然意兒精力充沛,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窗外的明月逐漸變得明亮,隱約中還能聽到也將蟬鳴的聲響,隱隱約約,遠遠傳來,與房間偶爾傳來的輕微的動靜聲遙遙應和,宛若奏起一曲春光旖旎的交響樂。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火燭噼啪的一聲綻放了一道火光,燭影搖曳,淺紅色的帷幔輕輕搖曳,若隱若現地露出裡面兩個人影,春雨初歇,慵懶交頸。
元意趴在蕭恆的胸膛,手指無意識地在他健碩的胸口徘徊,聲音低沉喑啞,帶着酥麻的性感和悠揚,開口道:“你今日怎麼回來的如此早。”
以往蕭恆都是日沉西山之後纔回來,今日難得精神飽滿,晚膳之前就回來,目光灼熱地圍着她打轉,兩人成親了幾年,她哪能不明白他是什麼意。這一個多月來兩人都忙得直接躺下,今日難得共度,她安排好鴻奴之後,自然也半推半就地從了他。
蕭恆被元意的手指調撥的心火難耐,懲罰性地咬住她的手指,啃了好幾口,答非所問道:“最近有首詩很流行呢。”
這酸溜溜的語氣讓元意忍不住擡了擡眉頭,她頗是好笑地看着他,手指點着他的薄脣,似笑非笑道:“什麼詩”
“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蕭恆唸了詩句出來,睨了元意一眼,“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都督夫人您絕色芳華,引得晉陽才子折腰呢。”
元意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在與其他夫人的交際中她也略有耳聞,不過都沒當一回事,沒想到這回連蕭恆都聽見。難怪剛剛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是醋罈子又打翻了。
突然覺得他吃醋的樣子也頗是可人,元意芳心大動,笑盈盈地挑起他的下巴,故作認真地審視了他一番,最後纔在她的脣上咬了咬,低聲道:“本夫人這般絕色芳華的美人兒都是你的,都督大人還吃什麼醋”
蕭恆的耳朵似乎微微一紅,而後快速地攝住她的櫻脣,脣齒相依地一番糾纏之後,才氣喘吁吁地鬆開她,摟緊正柔如無骨地趴在他身上的元意,指腹下的光滑細膩讓他心猿意馬,深邃的眸底漾起點點的笑意,他壓抑着笑意說道:“夫人說得不錯。爺喜歡。”
元意嗔了他一眼,臉皮比城牆還厚。
“對了。”蕭恆突然開口,調侃地看向元意,“近來春光大好,百獸活躍,過幾日爺打算進行一場春獵,意兒的箭術學的如何”
元意沒有說話,直接把蕭恆的手覆在她的胳膊上,柔韌有力的肌肉隱含在潔白的皮膚下,有着不同以往柔軟的觸感。這些日子她的苦可不是白受的,自從練習上了正軌,她除了要扎馬步,還要練習拉弓射箭,雖然不能百發百中,但是成績也是讓阿三頻頻點頭的。
蕭恆捏了捏她的手臂,眉頭一擡,戲謔道:“不錯嘛,難怪意兒的體力好了不止一點半點兒。明日爺要賞阿三。”
元意的臉色頓時爆紅,一口咬在他的肩膀,“流氓。”果然不期望蕭恆這廝能夠學好,幾年過去了,嘴上總是不着調,調戲人的話總是一茬又一茬的。就算是她歷經了信息大爆炸的時代,聽了他的話也免不了難爲情。
蕭恆悶哼了一聲,聲音愈發地喑啞,擡起元意的腦袋,低笑道:“那又怎麼樣,難道意兒不喜歡”
微顫的尾音還未在空氣中消散,低沉喑啞的聲音愈發性感,元意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攝住了呼吸,再次在蕭恆的帶領下陷入了沉淪。
在帷幔外的最後一截紅燭燒完,元意最終昏昏沉沉地睡過去,最後想的竟然是蕭恆剛纔的那句話,最近她的體力果真是好了不止一點半點兒,不過,都便宜了蕭恆那個流氓。真是悔不當初。
不過,今日暫且揭過,等到春獵那一天,她一定要把今日之仇給報回來。
窗外的蟲鳴已然停歇,萬物都陷入了深夜的寧靜,晚風微涼,月色如水,宛若綢緞一般鋪灑在神州大地,溫柔而繾綣。
春日的夜晚,連月色也染上了綿綿的情意,春風微醺,徐徐入人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