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世家嫡女
元意的交際圈子雖說不大,但是一點兒也不小,更何況還有顏少筠在呢,京城裡但凡有些地位的人家,她都能如數家珍,更別提那些個鮮嫩的小姑娘,名單上的姑娘她也瞭解得八九不離十,但是沒有親眼看到人,她總有些不放心,便想到了設宴的注意。
晚上和蕭恆一提,他自然是滿口贊同,心疼地看着她,“最近沒空陪你,你請些姑娘來陪你也是好的。”
元意有些哭笑不得,她這是在相弟媳婦,又不是讓人解悶,這話說得太不務正業了。儘管如此,元意還是頗爲受用地點了點頭,在他身上亂摸一通,“你雖然忙,但也要注意身體,按時用膳,看你瘦的。”
蕭恆被她摸得眼神都變了,元意看到後就被嚇了一跳,往牀裡邊靠了靠,“別衝動,我今天小日子來了。”
“……我知道了。”蕭恆的臉黑了黑,特別是看到元意一臉無辜的模樣,更是氣得牙癢癢的,要不是他一通亂摸,他哪會這樣狼狽。壓着她一陣深吻,直到雙方都呼吸困難之後,才戀戀不捨地鬆開。
元意漂亮的丹鳳眼中泛着水霧,雙頰酡紅,清豔迷離,更是讓蕭恆眸色深了一層。好在他的忍耐力堪稱一流,抱着元意躺了一會兒就緩過起來,只是依舊捨不得鬆開,初秋已涼,靠在一起再舒適不過了。
“意兒。”
寬廣而厚實的胸膛太過溫暖,元意很快就迷迷糊糊,昏昏欲睡,耳邊突然響起蕭恆低沉性感的叫喚,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疑惑地看向他。
蕭恆沒有說話,他帶有薄繭的手指在她的右臉劃過,自從出了月子之後,元意便開始用藥除疤,雖然都是好藥,但終究差了一層,除了顏色變淺了之外,再也沒有什麼效果了。最後元意也放棄了,再也沒有擦過藥。
畢竟臉上頂着一道疤,元意對此還是很敏感的,被蕭恆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走了睡意,“你怎麼了?”
現在大家都對她臉上的疤習以爲常了,連朱父和安陵見到了也只是難過了一下,至於常見的雲氏和蕭朔,已經能夠平淡以對了,畢竟大家都不會在乎她臉上的疤痕,元意也樂得自在,但是蕭恆平日裡也是不甚在乎的樣子,今晚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還記得張仲羲曾經給你送過一盒除疤藥膏嗎?我已經讓黎簡去找,過幾天就回來,你臉上的疤也能除去了。”蕭恆緊繃的臉露出了一抹笑容,深邃的眸子閃耀着亮光,緊緊地盯着元意,似乎在期待她的露出欣喜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是,元意並沒有太過驚喜,眼神反而有些複雜。她對容貌並沒有太過的執着,就算是之前擦藥也不過是抱着可有可無的心態,在歷經兩個月之後,如果之前還有丁點兒期待,現在已經是泰然自若了,反而覺得現在這個樣子還挺好的。
在她放棄之後,竟然又聽到了她臉上的疤能治好的消息,絕對是驚訝多於欣喜。她早就記起當初那神藥的來歷,但是想到張仲羲,她又不想和他多做糾葛,便也沒有和蕭恆提,沒想到蕭恆竟然悄悄替她注意到了。
難怪黎簡許久都沒見人影,原來是被蕭恆派出去給她找藥了,她心裡又酸又漲,摟着他的腰甕聲甕氣道:“我這樣就很好,何必去折騰這一番。”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從遠爲這事去求張仲羲,光是想着就讓她心裡不舒服。
看到了元意有些發紅的眼角,蕭恆有些得意,更多的是滿足,能爲元意做些什麼,簡直比打了勝仗還要令他高興。
“我不喜歡其他人用異樣的目光看你,我家的意兒,永遠都是最好的。”他多多少少有些察覺元意的心思,連忙把心裡所想說了出來。雖然意兒除疤之後會豔光照人,可能會招惹些爛桃花,但是他還是捨不得讓她受委屈。
元意心裡暖洋洋的,原來他都看在眼裡,還默默準備了這麼久,還真是他一貫的風格,就像那被隱瞞了許久的玉簪迎蝶粉一樣,蕭恆總會在她身邊默默地付出,浪漫得讓她整顆心都柔軟下來。
既然有了靈藥,元意也不會矯情地說不要,浪費蕭恆的一片心意,於是大大方方地給他送上一個香吻,“過幾天我要宴請嬌客,等忙過這陣子再用吧。”
那副藥膏的使用情況她清楚得很,擦過一陣子之後,疤痕那塊的皮膚會重新化開,再此結痂之後,痕跡纔會完全消失,所以需要靜養,最近太忙,實在不適合。
蕭恆也沒有意見,反正藥膏能拿回來,早一點兒和晚一點也沒有什麼差別。在黎簡寄回來的消息上說,這一次不僅能拿回藥膏,還從那方士手裡等到了配方。那方士之所以會如此慷慨,還是因爲潛入苗寨的時候出了意外,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爲過,自然要慷慨報答盡心護衛他的暗衛。
京城之中的富貴之家,舉辦宴會那是再平常不過了,如今國泰民安,強大富饒,宴飲遊樂都成了尋常之事,故而夫人之間的設宴成了交際聯絡的慣常手段,那些地位不俗的夫人宴會更是別人削減腦袋都要進去的地方,比如說皇帝的胞妹和嘉公主,這是個愛熱鬧的主,自從和狀元公劉欒辰成親之後,就熱衷於舉辦各種宴會,能得到和嘉公主的請帖也是各家夫人炫耀的一件事情。
相比之下,元意就地調許多了,蕭恆是超品定國候,她的自然也有超品的誥命身份,在京城遍地貴人的地方,也是一個可以橫着走的主,但是她平日裡低調得很,除了必要的交際,幾乎都不怎麼出現在大家面前,所以這次乍一聽定國候夫人要宴請各家閨秀賞秋,大家都是驚訝居多,但是一想到她尚未婚配的胞弟,大家頓時明白了過來,於是這一場賞秋宴就蒙上了一層曖昧的色彩。
秋高氣爽,風和日麗,涼爽舒適的日子裡最宜出行。這一日,熱鬧非凡的大街上出行了絡繹不絕的華貴馬車,香車華蓋,氣派非凡,俱是不約而同地往一個地方駛去,有心人發現,那是定國候府的方向。
定國候府門前,此時已經停下了許多華貴的馬車,一個又一個衣着精緻、容貌秀麗的姑娘下了馬車,被守候在外邊的嬤嬤引進了府中,而王靜言亦是其中一員。
王靜言出生名門,乃著姓太原王家之女,王家歷來才人輩出,封侯拜相者不計其數,甚至還出過皇后和后妃,在全國上下都享有威名,比起朱家也只高不低,故而王家女,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娶得的。
但也正是因此,王靜言的處境才尷尬起來。王靜言只是王家一系旁支,和嫡支有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往上數三代,也算是嫡支。然而在老一輩相繼過世,她父親這一支開始和嫡至疏遠,地位更是千差萬別。前面說了,王家女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娶得的,除了成爲后妃,王家女只能和世家結親,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勳貴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儘管如今世家落敗,勳貴掌權,這條家規依舊沒有變過。
大魏的世家並不少,只是世家的子弟大多華而不實,生活糜爛、志氣不高,全靠祖宗蔭庇生活,若是出了一個德才兼備的年少俊傑,也都成了嫡系女的囊中之物,剩下的也只是紈絝子弟而已。
縱觀安陵,世族出身,家教嚴厲,祖父和父親都德高望重,在士林之中地位不低,兩個姐姐,一個是淑貴太妃並育有皇子,另一個是定國候夫人,其夫乃皇帝心腹,他自己也是二甲傳臚,前途光明,除了是庶子出身這一個遺憾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挑剔的地方。
這也是王靜言,或者說其他名門望族的姑娘,儘管知道定國候夫人賞秋宴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依舊登門的緣故。她們雖然心高氣傲,但是事關未來,也不得不精心打扮被人挑選,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定國候夫人身份斐然,被她挑揀,到底沒有那麼彆扭。
想到就要見到傳聞中的定國候夫人,從小就被嚴格教養的王靜言也不免露出了一抹激動之色。這天底下的女人,恐怕沒有人不知道定國候夫人了吧,相貌傾城,才藝出衆,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能夠讓以紈絝聞名的定國候改邪歸正,封侯拜相不說,竟然還能在毀容之後依舊真心不改,只守着她一個人,這份功力,沒有一個女人不羨慕的。
她的堂姐也嫁給了一個紈絝世家子,沒過多久就被折磨得蒼老了好幾歲,在說起定國候夫人時總是又羨又嫉,暗地裡還定國候夫人是狐狸精,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可悲又可嘆。
想到這裡,王靜言看着頭頂寫着“定國候府”四個大字的牌匾,的眼中浮現了一抹堅定之色,她一定要取得定國候夫人的好感,不然等待她的將是堂姐一樣的歸宿,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定國候夫人一樣的手段。
再看其他同樣有着堅定之色的姑娘,王靜言被撩起了戰意,笑意淺淺,她一定是最優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