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洞房不易
蕭恆蹬掉最後一層隔閡,一腳跨入桶中,在水花迸濺之中,他滾燙寬廣的胸膛納入她瘦削纖細的身子,寬大的雙手扶住她不盈一握的腰,低頭在她小巧玲瓏的貝耳輕輕地咬了一口,低沉喑啞的聲音帶着壓抑的笑意,他道:“不必麻煩,爲夫與娘子共浴,豈不是更加風情旖旎?”
他說完話,還故意收緊她的腰,讓兩人的身子絲絲緊扣,毫無間隙地貼合,彼此身體上的滾燙和變化清晰可感,那一瞬間碰撞的銷魂,讓兩人都壓抑不住口中的低吟(朱門有女070章)。
元意只覺蕭恆的手像是帶了電一般,從上到下,所過之處帶起了一串串的火花。浴桶中的水已經漸漸地涼了下來,一下又一下地衝刷着全身的肌膚,卻散不開身體肌理的燥熱。反而在這一冷一熱之間,身子變得愈加敏感,輕易地動情。
一半在沉淪,一半在惱怒,餘光看到蕭恆不過是眸色暗沉,呼吸急促,元意頓時不甘,翻身一轉,坐在他的大腿上,藕臂軟軟地搭在他的肩膀,紅脣湊上去在他脣上輕點,一觸即離,白嫩嫩的身子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笑盈盈道:“夫君,這樣你喜歡麼?”
豆大的汗珠從蕭恆的額上滴滴滑落,他咬了咬牙,耐住身子因爲她方纔一動引起的衝動,沉聲道:“喜歡。”
然後沒等元意再次出聲,他就抱着元意站起來,從一旁的衣架上隨意拿了一條浴巾,胡亂地擦拭着兩人身上的水珠,而後把牀上桂圓等事物撥下去,輕輕地把元意放下去,結實的身子實實地壓下去。
元意一驚,推了推他的肩膀,道:“等等,元帕。”
這一聲讓蕭恆瞬間醒過神來,壓着她的腦袋長吻了一通,纔不情不願地起身翻箱倒櫃地找元帕,元意慘不忍睹得看了他一眼,無奈地低吟了一聲,嘆道:“在桌子上的喜盤裡。”
蕭恆的身形一僵,這才注意到身邊的素錦元帕,他抿起脣,默默地拿到手裡,回到牀上,把它墊在元意的身下,重新壓下身子。
讓他崩潰的是,元意又推了推他的肩膀,道:“等等。”
蕭恆終於不耐煩了,眼珠子圓溜地一瞪,粗聲粗氣吼道:“還等什麼等,還讓不讓人洞房了你。”
元意被氣樂,雖然覺得自己確實有點不人道,但是也不能輸了陣勢,一副牛氣哄哄的大爺樣,給了他好顏色,以後還指不定怎麼得瑟呢。
於是她用力把他推開,順勢往旁邊一滾,把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冷颼颼道:“能耐了啊你,竟敢吼我。我今晚就不洞房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看着裹得嚴嚴實實的元意,蕭恆傻眼了,急得跳腳,威脅道:“吼你怎麼了,爺還打人呢。快給爺出來!”
“就不!”
“你出不出來!”
“不出!”
蕭恆氣得肝都開始發疼,看着正橫眉冷對、絲毫不肯妥協的元意,最終只能折了英雄腰,賠笑道:“好娘子,好意兒,你就出來吧,爺難受的緊。”
元意的眼睛往他身下一瞄,立馬緋紅着臉頰移開眼,輕咳了一聲,才道,“要我出去也不是不行,你得去把蠟燭給滅了。”
蕭恆不可思議地看向她,“就這事?”
“不然你以爲呢。”
蕭恆惡狠狠地瞪了理所當然的元意的一眼,咕噥了一聲,“也不早說。”然後氣呼呼地去吹了紅燭,趁着窗外的月色爬上牀,把元意撈到身上,在這第三次要壓下的時候,他的身子一頓,警告道:“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喊停,我就真的生氣了啊……嚴肅點!有什麼好笑的。”
元意本來是被他那色厲內荏的模樣給逗笑了,但是下一刻卻是樂極生悲,一股劇痛動身下撕裂開來,像是鈍刀子割肉,宛若凌遲。十五年沒再受過傷、流過血的元意,只覺痛不欲生。
見蕭恆那廝還急紅了眼不管不顧地橫衝直撞,元意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向來都不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的性子,當下擡起腳,把毫無防備的蕭恆給踹下牀去了。
只聽砰砰、哐啷幾聲,一道低低的呻吟傳來,就再無聲息。
這時候在門外的素梅聽到聲響,一驚,拍門叫道,“姑娘,出了什麼事了?”不是在洞房嗎,怎麼像是在拆房子,從剛剛開始就砰砰地響個不停。
聽到素梅的聲音,元意從呆愣中回過神,連忙喝道:“沒事,你別進來。”然後匆匆爬下牀,就見蕭恆擺着大字躺在棉絨地毯上,閉着眼,似乎是昏了過去。
元意被自己這個猜想嚇了一跳,要真是昏了,傳出去她還怎麼見人?連忙湊過去,拍了拍蕭恆的臉頰,試探低喚:
“蕭恆?”
“從遠?”
“夫君?”
“你醒醒啊。”
叫了好幾聲都沒得到迴應,元意心裡咯噔了一下,暗道一聲壞了,腦子裡不停衡量着要不要叫大夫,只是叫了大夫要怎麼解釋?因爲激動,不對,因爲天太黑,所以蕭從遠一腳踩空,纔會不慎摔了下去?
這個主意貌似不錯。
只是她剛要起身穿衣叫人,就覺一陣天旋地轉,待她清醒過來,人已經躺在地毯上,蕭恆一邊上下其手,一邊冷笑連連,沉聲道:“因爲激動,所以踩空了牀?你還要去叫大夫?嗯,朱元意,你嫌不嫌丟人。”
感情這廝是裝昏的,害得她白擔心了一場,元意頓時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反正又不是我丟人。”
“你還敢頂嘴?”
“我頂嘴怎……”
元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盡數吞在蕭恆的吻裡,這一次的吻太過綺麗溫柔,讓她漸漸沉淪,把方纔的爭執拋之腦後,攀住他的脖子,全心迎合。
也許是有了時間的緩衝,當蕭恆再次小心翼翼地進入的時候,元意沒有再覺得疼痛,反而覺得有股戰慄直衝靈魂,讓她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聲,隱隱約約中,她似乎看見蕭恆長舒了一口氣,之後便在起起伏伏中迷失了理智,不知今夕是何年。
不知是不是之前把蕭恆給得罪恨了,一晚上使勁兒地折騰她,直到第二天東方啓明星升起,他才戀戀不捨地歇了下來,而彼時,元意早已累得昏睡過去。
才過了一個時辰多一點,外邊就響起了悉悉索索輕響,隔着攢金絲撒花軟簾,素梅低低地叫了一聲,道:“姑……少奶奶,時辰不早了,該起了。”
然而元意並沒有醒來,反倒是蕭恆悠悠轉醒,看到懷中人依舊在沉睡,眼下還帶着淡淡的青黑,滿臉遮不住的疲憊,想起昨晚的荒唐,眼中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懊惱和憐惜,連忙對着外邊囑咐道:“別吵,讓你家少奶奶再睡會兒。”
素梅聞言,爲難地看着一旁板着一張臉的中年婦人,道:“錢嬤嬤,少爺和少奶奶還沒起呢,您看……”
“我看是少奶奶還沒起吧。”錢嬤嬤淡淡地看了素梅一眼,譏諷了一句,不顧她驟然變換的臉色,皮笑肉不笑道:“反正太太用空,也不急着這會兒功夫,等一等少奶奶也無妨。”
素梅連忙賠笑,道:“少奶奶作爲晚輩,哪兒有讓太太等的道理。錢嬤嬤您稍坐一會兒,奴婢這就去叫少奶奶起身。”又轉頭吩咐從朱府帶來的丫鬟芭蕉,道:“芭蕉,少奶奶起晚了,不能及時去拜見太太,你先去太太院子裡吿聲罪。”等到芭蕉福了禮出去,她又叫來臘梅,道:“臘梅,你給錢嬤嬤說會兒話解解悶,我先失陪一會兒。”
臘梅應了一聲,給錢嬤嬤遞了一杯熱茶,脆生生道:“錢嬤嬤是太太身邊的得力嬤嬤吧,通身的氣派就是不簡單,奴婢就是在朱府也未曾見過呢。”
朱府是什麼地方,是傳承了幾百年的世家大族,即使隨隨便便一個丫鬟,都不比別家簡單,更何況是老經驗的嬤嬤。錢嬤嬤雖然知道這話只是恭維,但還是被奉承到心坎上去了,臉上的笑容也帶上了幾分真心,道:“年輕人都長了一張嘴討巧,會說話,不過是伺候人的奴婢,誰能比誰尊貴的了去。”
她嘴上雖是謙虛,卻也能聽出幾分對朱府奴婢的不服來,看來她心裡確實有些想法。
臘梅黑溜溜的眸子一轉,連忙迎合着笑道:“可不是麼,在朱府,若是不得主子歡心的奴婢,日子也是過得慘淡,哪裡比得上錢嬤嬤,是太太身邊的得意人,不知招了多少底下的丫鬟婆子羨慕呢。”
錢嬤嬤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脣角也止不住溢出笑容,連忙拿起茶杯掩住,輕呷了一口,意外地順口回甘,就算是在太太身邊,也難得這樣的好東西,在少奶奶這裡卻是能隨意沏給她這個下人品嚐。
她的眼中不由帶上了一抹異色,道了一聲,“好茶。”
臘梅似是不知她臉上的深意,沒甚心機地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櫻桃,道:“都虧櫻桃的手藝好,不管是侍墨還是沏茶,都是一把好手呢。”
錢嬤嬤不由隨着臘梅的指向看去,只見一個扎着雙丫髻的小丫鬟正從箱籠裡取衣服,察覺到她的目光,向她屈身福了一禮,落落大大,秀麗嫺靜,那氣度就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也比不上。
她的目光忍不住看向遮了軟簾的裡間,心中暗想,這些個丫鬟一個比一厲害,想必她們的主子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儘管還沒見面,錢嬤嬤不由得對元意高看了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