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和景林定親的路上有一條繞不開的坎,那就是景林的姑姑景海霞,畢竟,她是拿着景林當親閨女培養的,安排景林上大學,最後安排到法院工作!想讓景林做個地地道道的城裡人,她是煞費苦心,可,景林卻像是鬼迷了心竅,失魂落魄的想和我這個鄉下小子接親,她是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急,越想越傷心。
說到景林的姑姑景海霞,那可是大有來頭,西南政法大學畢業,現任市裡一家中級法院的副院長,她是我們大山裡走出的最早的大學生,也是山裡飛出去的鳳凰,而鳳凰轉枝,搖身一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城裡人,她的成功,她的心路歷程是何等的艱辛與刻苦,她不想她的侄女景林沿着她走過的路再走一遍,而是,用她足夠的條件和勢力給景林鋪路,讓景林有個好的出路,好的未來,可,偏偏事與願違,景林根本不聽她的,讓她十分頭疼,也十分傷心。
現在,更頭疼的事情是,景林的姑姑景海霞給景林在城裡介紹了那麼多條件那麼好的對象,景林是一個沒相中,現在卻跑到鄉下和一個要家庭沒家庭要背景沒背景的窮小子定親,這不是往火坑裡跳嘛,她懷疑,景林不是瘋了,就是傻了,她在氣憤之餘,讓自己的司機驅車載着她來到鄉下,想見一見我這個侄女女婿到底是個什麼貨色,能把她那麼優秀的侄女迷得神魂顛倒,我想我會讓她失望的,也確實讓她失望了,因爲,我其貌不揚,陰陽先生的工作又不能說,就等於沒有正式工作,無業遊民一個,況且,家庭條件也沒那麼好。
我接到景林的通知,立馬驅車趕往景家寨,師父的天津大發由我繼承,出門確實方便多了,我去到景家寨的時候,只見,景林家門口聽着一輛帕薩特,看它白色的車牌號就知道這一定是景林姑姑景院長的座駕,我停好車,趕緊入院。
進門,看見一位穿着黑色法院制服的中年女人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裡,胸前金色的毛**的頭像胸章熠熠生輝,但看她本人,卻是,面容疲倦,心事重重,她膝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件黑色公文包,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來走案辦案取證的呢。
我剛擡腳邁入門廳,景林和她母親就迎了上來,趕忙,把我拉到那中年女人面前介紹說:
“這是景林的對象,邵利民”隨即,又對着我說:“利民,快叫姑姑”
“姑姑好”我臉上陪笑連忙問好。
景海霞犀利的眼神射向我,然後十分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刻薄的說:
“哎,我以爲景林釣着什麼金龜婿了,沒想到是這路貨色,琳琳啊,你也就是這品味了,我對你也真是夠了”
景林一聽此話立馬氣哭了,氣得我丈母孃轉身回了屋子,沒曾想被剛從門外回來的景成山聽見
“姐,你說話怎麼這麼毒舌呢,他邵利民再不濟也不至於讓你如此貶低,這那是是個長輩所爲”
“成山,你給我閉嘴,我看你這些年是光長年齡不長腦子,景林是不是咱家女兒,你能眼看着琳琳讓火坑裡跳!”
“姐,孩子願意,我有什麼辦法”景成山有些氣不過。
“行了,我也別跟你廢話了”景海霞眼睛裡閃着寒光,字裡行間全是不耐煩,情緒比較急躁,咱不知道這是不是官本位的特點。
“琳琳啊,這些年,你跟着姑姑怎麼樣!我讓你跟着我長見識,見世面,希望你能爭氣,有個好的未來,到頭來,怎樣,你把那法院當自己家啊?想去就去一天,不想去就不去,你知不知道別人在背後戳我脊樑骨啊”
“姑姑,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是我不爭氣”景林委屈的泣不成聲。
“不要說這些了,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當親女兒看待,想讓你出息,像姑姑一樣做個有出息有作爲的人……可你偏偏不上道……現在姑姑,也沒那麼多心爲你操了”
景海霞滿臉的倦怠之氣,說有些魂不守舍也不爲過,沒出一會,我便看出她身上的端倪,而她依舊喋喋不休:
“琳琳,今天,總之,一句話,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城裡,如果,你不願意,願意在鄉下跟着你爹當暴發戶,我絕不強求,如果,你願意回去,我便不計前嫌繼續培養你成人,讓你飛黃騰達,做得人上人,但是,我是說,但是,你必須從此跟這個小子一刀兩斷,從此,毫無瓜葛,道路就擺在你的面前,你自己看着辦吧,天堂地獄,不過是一念之差”
景海霞幾句話便把景林推上刀尖,她跟着姑姑回成立,便要和我恩斷義絕,不回去,她姑姑景海霞恐怕從此就不認景林這個侄女,無論怎樣決定都是兩難,景海霞畢竟在景林身上付出那麼多心血,甚至比親爹親孃付出的還要多,她怎好寒了姑姑的心,而我,是她生死之交的戀人,她怎可棄我而去,傷了我的心,景林一時陷入兩難的抉擇,無論怎樣選擇,都不是兩全其美的選擇,景林,沒有作答,只有掩面哭泣的份。
我站在那裡,十分理解景海霞的心情,但,我絕沒在意她的話,因爲,此時,我正大量她整個人,滿臉的倦怠鬱郁之色,像是大病初癒那般,而且哈欠不斷,在我看來是滿身的污穢之氣,如果,不加以祛除,她不久便會生一場大病。
“姑姑”我上前想告訴她一些事情,不想讓她以後遇到什麼大麻煩,誰知。
“你別叫我姑姑,你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聽了表現的不急不惱,心想,‘你牛氣什麼玩意,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景林姑姑的身上,我纔不願搭理你呢’。
“姑姑,你最近是不是經常感覺到渾身乏力,毫無精神,經常打哈欠,流清淚,做什麼事都毫無應付之力”
“你別在這裡給我故弄玄虛,傻子都能看得出我沒有精神,你也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個半仙,小小的年紀,不學好!”
“姑姑,你不要誤會,我完全沒有惡意,也不是故弄玄虛,我只是爲姑姑的健康着想”
“你少在那裡假惺惺,裝好人,你以爲你討好我,我就會允許景林嫁給你嗎?你休想”
“姑姑,曲解我的意思了,難道,你真不想了解,你爲什麼會渾身乏力,無精打采的原因嗎?”
我此話一出,景海霞居然表現的一怔,她顯然是被我的話震動了,她眼神鎖緊我足夠七八分鐘,我也一直默默的瞧着她,她終於開口:
“那我就聽聽你怎麼說?”
“姑姑,你滿身的污穢之氣!”
“怎麼講?”
“你身上揹着一隻黑色的影子,是一隻殘破不全的鬼魂,這麼講吧,你已被惡鬼附身”
“你奶奶個逼,你少在這裡裝神弄鬼”,她堂堂一個國家高級公職人員,聽了我的話居然大爆粗口,直接開口罵我,用我們當地最最惡毒的土話。
我心裡大‘呸’了一聲,心想,‘你景海霞也不過是長了翅膀的土鱉,你以爲自己是大山裡走出的最早的一批大學生,你就牛逼的不行,你剛進城就看不起我們這些鄉下人,在我看來,她不過是隻有城裡人的表,沒有城裡人的裡,她是個表裡不一的人。
“姑姑,你也不要激惱,我不是想嚇唬你,也不是想討好你,我和景琳的親事也不是你能決定的“
”那就算我侄女瞎眼吧“景海霞憤怒的提起茶几上的公文包起身便走。
”姑姑,你最近幾天是不是親眼看見發生的一場重大的致人死亡的車禍?”我還是不想放棄我的好意。
景海霞聽了一下子揹着身站住,我看到她這個弱小的變化,心中便有了底,說明我猜中了,附在她身上的殘缺不全的魂魄的確是車禍造成,不然,也不會零散成這個樣子。
“看見了又怎樣,每天全世界那麼多車禍,偶爾遇見一次也是稀疏平常”景海霞甩開步子快速的離去,只有,我老丈人情急追了出去,大叫:姐,吃了飯再走吧。
我跟在我老丈人身後也走出院門外,我看着上車落座的景海霞說:
“姑姑,如遇不適,煩請姑姑通過景琳告訴我”
“那我先謝謝你的好意了,走”景海霞關上車窗餘怒未消的坐車走了。
我老丈人景成山看着車子捲起的漫天黃塵,對我疑問道:
“邵利民,真有你講得那麼邪乎”
“不錯,過不了多久,姑姑,便會生場大病,到那時,她就會找回來,因爲,醫院是治不了的”
“那你剛纔怎麼不給你姑姑,治治呢?”
我搖搖頭說,“現在還不是火候,況且,這個時候,姑姑,還信不過我”
“跟你師父邵興澤一個德行”景成山’冷哼‘一聲回到院裡。
“是,爹”
“你叫誰爹呢”景成山冷不丁的又冒了回來。
“沒有,爸爸,我只是……”
“你給我閉嘴,以後能不能叫爹還不一定呢,你給我端着點”
“是”我夾着尾巴站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