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頭見尋死不成,再生一計,他選擇與我拼命,他一定想和我拼個你死我活,奈何他年老力衰,怎是我一個生龍活虎的小夥子的對手!與我搏命,無異於以卵擊石,愚蠢至極
“老子和你拼了,老子要與你同歸於盡,我要殺了你的全家……”老韓頭歇斯底里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彎下腰低下頭就向我衝撞而來,我反應敏捷,趕緊躲閃,我不是怕打不過他,也不是怕他用頭把我撞倒在地,而是怕他在我身上折斷脖子!反過來訛詐與我,這點心眼我還是要有得
“老韓頭,不要再尋死覓活了,困獸之鬥不過是垂死的掙扎而已,我是陰陽先生,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本領!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徒勞,不信你可以試一試!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我略顯張狂的說道。
“試什麼?試什麼?有什麼好試的”怒火中燒的他,好像沒聽清楚我話裡的意思。
“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
“裝神弄鬼了不起啊,你少給我耍花樣,你以爲自己是閻王爺啊,老子要是年輕十歲,我一定親手宰了你!然後,把你腦袋割下來”老韓頭目露兇火,滿臉的殺氣,恨不得一手指就把我置於死地。
“老韓頭,我也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掙扎,除非,你親手擰下自己的腦袋,或者,親手挖出自己的心臟,否則,無論,你怎麼死,是跳河,還是上吊,還是咬舌自盡,還是被車撞死……等等,我都能用‘借屍還魂的方法讓你活過來’!但是,只要你活着,你們父子就要接受法律的嚴懲!”
“你這畜生,你會不得好死的,老子一定要親手宰了你!”老韓頭滿嘴的吐沫像我吐過來,無非是想羞辱我。
“好吧,我給你這個機會,你去把刀撿回來,我看看你有沒有力氣能殺了我!如果,你殺不死我,那麼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我非常蔑視的盯着老韓頭說道,想要挫敗他身上的銳氣。
我話音未落,老韓頭晃動着笨重的身體向我撲來!我一個閃躲,他的身體失去重心‘啊哇’一聲摔倒在地上,再次摔個狗吃屎,他趴在地上好久都沒有緩過勁來,就像死過去那般!
我本着一顆善心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讓他坐起在地上,他一個人坐在地上坐立不穩,我趕忙把他攬在懷裡,說:
“老韓頭,都這般年紀了,你老就別折騰了,你也折騰不起了,你還是把你身在南方的兒子叫回來,你們爺倆一同去公安局自首吧!你們雖然做了壞事,但法律會給你們公平公正的審判,要是那白裙子厲鬼找上門來跟你算賬,她一定會讓你們爺倆死無全屍的,孰重孰輕,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你少在這裡嚇唬我,老子死都不怕,還害怕一隻厲鬼嗎?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麼”老韓頭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回去。
“老韓頭,如果,你真得不怕死,或者,明智的話,你就帶着你兒子去自首,案件發生這麼些年了,雖然惡劣,你們一定會判重刑,但不見得會判死刑呀!你爲你兒子掩蓋罪行這麼久,你也應該爲他的未來考慮考慮呀!你不想想你還能活上幾年,你還能隱藏多久呢?”
老韓頭的那口氣依舊沒有上來,他喉嚨裡‘吼吼’的濃痰,我真怕他自己把自己嗆死,此刻,他雖然不能講話,卻能從他眼睛裡看出思考!或許他從我話中聽出來一些道理似的。
“老韓頭,你是有兒子的人,都是爲人父母的,這些年下來,你只知道護犢情深,但你可曾想過當年的受害人白裙子女人父母的感受,好端端的一個女兒,說沒就沒了,而且還被禍禍的那麼慘,如果,她是你的女兒,你還會這麼無動於衷,如此冷漠嗎?你該會有多心疼呢?”
老韓頭依舊講不出話,但他的表情卻是那般的不服氣,他內心底好像完全不能信服我的說法!
看他這樣,我依然沒有放棄,依然,攻擊他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老韓頭,不瞞你說,我也是位父親,我年紀如此年輕尚能替別人考慮,而你爲何不能做到呢?人心都是肉長得,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啊,快去帶你兒子去自首吧,不然,無法滅掉白裙子厲鬼,不能滅掉白裙子厲鬼,就還會有更多的無辜之人橫死在你家門前的馬路上,每逢死人,都會去敲你家院門,敲一次門,報一回喪,每次,你幫助別人的時候,你都能感到心安嗎?我想這些年下來,你都忘記有多少人三更半夜的去敲你家家門了吧!”
老韓頭聽了我這番話,雖然,依舊沒有說話,但他明顯的比剛纔安靜許多,他就那麼安靜的倚在我懷裡像是熟睡那般。
“老韓頭,我好話歹話說盡,你倒是回一句啊,你啞巴了,還是死了!”
“你不該來這裡,你的出現讓所有事情都變了!如果,你沒有……我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假設”
“這一切都是你兒子引起的,如果,不是他故意殺人,怎麼會有今天發生的這一切的悲劇!”
“我早已經說過,我兒子沒有殺人!”老韓頭語氣低迷卻還在拼命的狡辯。
“老韓頭,我勸你別逼我,否則,我什麼樣的事都能做出來!”
“你是說殺人放火嗎?看樣子,你是賊喊捉賊!
“老韓頭,我再問你一句,白裙子女人是不是你兒子殘忍殺害的!”我終於失去耐心。
“那麼,我在告訴你一遍,我兒子根本沒有殺人!”老韓頭依舊固執,死不開口。
“好,好好,老韓頭,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下流,你就別怪我無恥了,我再此發下毒誓,我一定親手取出你兒子體內的魂魄,讓他在睡夢中死去,我說到做到,否則,我誓不爲人!我看到時候,誰能查得出是我殺死了你的兒子”
我憤恨至極一字一句的從口中咬出,說完這些話,我不再與老韓頭糾纏,我站在夜風中轉身離去,留給老韓頭一個淒冷的背影!
藉着夜色,我順着慢坡都爬上了公路,卻聽見身後有人衝我喊:
“你給我站住!”
我從馬路沿子上回過身,看見老韓頭正從坡下向馬路上爬來,我不清楚他要耍什麼花樣,但,我還是決定等一下他。
未曾想,死性不改的老韓頭剛爬上公路就‘撲通’一聲跪倒在我的面前,瞬間老淚縱橫,然後,聲淚俱下的說道: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但,請你放過我的兒子,他還那麼年輕,我七八十歲,半截黃土的人,就讓我替他去死吧!”
老韓頭心底的那道防線,不知何時便悄無聲息的潰敗,我以爲,等他到死也撬不開他的嘴,他也不會講什麼,但此刻,他卻已全盤托出,他已經正式的承認,他的兒子就是當年的兇殺案的殺人兇手!
“冤有頭,債有主,我只聽過,父債子還,卻從未聽說,子債父還得,天下沒有這個道理,誰的債就由誰去還吧!我們外人都決定不了什麼”我說着把痛哭不已的老韓頭從地上拉起來。
“都怪我沒本事,沒能給兒子成家立業,我死不瞑目啊!”
“老韓頭,你說你一個能人,明白人,聰明人,爲何卻偏偏沒教你兒子怎樣做人呢?”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也許是我上輩子作孽吧,讓我唯一的獨子無子無後,從而讓我斷子絕孫!”
“你還是別說上輩子了,你這輩子做的孽就不賴,如果,你不能還清,這種人生的苦果會生生世世的伴隨着你,這就是我們通常講得,根裡壞,怎麼長都是個歪!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辦?”老韓頭終於認輸,像我說出最心底的話。
“帶着你兒子去公安局自首,或許,你兒子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我明白了!造孽啊”老韓頭哭嗆一聲,捶胸頓足,痛心疾首的說道:
“我想我應該這麼做,我親自帶警察去南方把我兒子緝拿歸案了,我只有這麼做,才能對得起這些年死去的那麼多人和當年死去的白裙子姑娘對嗎?”
“你的確應該這麼做!”我表示贊同。
“解脫了,解脫了,一切都結束了……”老韓頭翻滾在馬路上癡笑的像個頑皮的孩子,這些年壓抑在內心最痛苦的負罪感,終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老韓頭好像覺得此刻的呼吸都是乾淨的,沒有了以前的那麼骯髒吧,解脫,兩個字,一句話,卻是生死兩重天!如果人像狗那樣的苟活,那麼,還不如死去呢,如果,人死時像狗一樣,那麼還不如早點死呢!
就在我蹲在地上想要扶起老韓頭的時候,我和老韓頭暮得擡頭,突然,看見那件白裙子從我們頭頂的上空縹緲飄過,等白裙子漸漸的消失在天際,我突然,發現,天兒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