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瞬間我的感覺變得不好,難道是老蝙蝠說的那個壓制我體內屍毒的藥物作用已過,現在……
難道現在我要變怒屍?我頓時心中一凜。
幾乎是在這瞬間,我的渾身忽然變得忽冷忽熱,身體也開始變的僵硬異常,身體周圍突然出現了許多紅色的氣體將我包圍。
白青松愣愣的看着我:“心血成空,心血成空啊!”
他忽然像是瘋了一樣的看着我,自顧自的言語道:“哈哈……十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我曾經不顧家族阻攔、冒着天大的危險暗地裡謀劃,甚至爲了那本古書幾乎賠上性命!取那滴殭屍真血幾乎是我這一生之中最驚險的一件事,我更是因此失去了摯愛的妻子……”
“完了……一切都完了,怒屍出世,卻並不歸我控制,這世間無人是它的對手,都得死!我們都得死……”
他的聲音忽然開始變的顫抖、尖細!
最後變成了尖叫!
在瞬間我面前的紅色氣體越來也多,幾乎要把我包圍,我身邊的溫度也開始越來越高,要知道現在正是大冬天的時辰,即便此刻天氣晴好也並不會讓人覺得太熱,可是現在我面前的燥熱已經快要將我融化。
我只覺得身體之中越發的燥熱,就像是置身於火爐之中,正在被進行着千般錘鍊一樣。
“啊……”
我承受不住了,眼見着我渾身變成了一身紅紫的顏色,身上的肉在瞬間脹大,原本細弱的胳膊現在看起來已經有小腿般粗細,渾身如此*感幾乎壓抑了我的全部活動,令我動彈不得。
隨着壓力的增大,身上的血管慢慢的也膨脹開來,我此刻正承受着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承受的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大概就像是五馬分屍,全身各處的肉都開始像充了氣一樣的膨脹,眼見得越來越大越來越脹,馬上就要爆開了一樣。
我的手臂上突然出現了一些紅綠相間的花紋,渾身都是,我不明所以,但是看白青松震驚的模樣,我知道這次絕對壞了!
白青松依舊愣愣的看着我,呆愣道:“陰火咒文現,和古書上記載一致,咒文一現,天地色變,馬上!馬上……你將徹底淪爲怒屍……”
我急忙衝上去,控制不住的將他一把箍住,食指上那些長長的指甲深深的插進了他的肉裡:“告訴我!什麼是怒屍?怒屍究竟是什麼?”
“哈哈……”
“哈哈哈……”白青松突然陣陣發笑,看着我道:“怒屍之威可毀天滅地,眨眼之間就能橫行百米,遇人殺人、遇鬼吞鬼,無所不吃、無所不殺,就算遇到成型的旱魃,都照殺不誤。”
別的暫且不說,單說着旱魃,傳說這旱魃一出赤地千里,情況倒時並沒有這麼嚴重,到了紫僵的地步殭屍已經開始甦醒些神智了,它們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只知道嗜血,而是已經有了一些自主的意識,簡單的來說就是已經有了一些人的性格和智慧,並且在這期間紫僵已經可以用一些法術,且寒暑不侵、刀槍大炮絕對打不進去半分,還能飛天遁地。
這還只是紫僵,我們在子午山和師父遇見的那一隻紫僵卻是個例外,但是終究它還是死在了我們手裡,而一旦殭屍突破紫僵境界化作陰陽屍魔,那麼威力幾乎成十倍的增長,據說陰陽屍魔已經擁有了大部分人類的本性和思考能力,並且已經能夠說話,通曉人、鬼話,甚至還能和鳥獸溝通,這些東西已經會用一些威力奇大的法咒,最是難對付,據傳最近出現的一具陰陽屍魔是在四十年前,那個時候匯聚了當時的七位道法高超的道長最終以重傷五位、身死兩人的代價將屍魔擊殺。
由此可知,旱魃乃是陰陽屍魔、乃至於所有殭屍修煉到的最高境界,再往上是什麼沒有人知道,幾乎所有關於旱魃的事情都是傳說,但是我們茅山道典之中記載的清清楚楚,二百多年前,旱魃出世,龍虎山、崑崙派與其一戰損失門人弟子過半,在那場鬥屍之中茅山派死傷大半,嶗山最終滅門,只剩下區區幾個弟子固守山門大傷元氣,幾乎除名。
我不敢相信,當我變成一隻比旱魃還兇的殭屍的時候,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師父師兄會不會被我親手殺死?還有那麼多無辜的人,他們會不會也因爲我而喪命?
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經不知道了,因爲那個時候我已經變成了一具只會殺人的屍體,我不會知曉,我更不會去憐憫、手下留情了吧?
正當我想着的時候,我感覺身體裡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快速的擴散開來,一瞬間感知覺的似乎快要死了,我的身體即將爆開。
也就在這剎那,我的體內突然一道陰涼的氣息襲來,瞬間在以內遊走了一圈,將原本的燥熱安撫下來,身體的膨脹開始緩緩的減弱。
頓時我覺得好轉了不少,可是好景不長,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體內那股熱量再次爆發,我的渾身再次腫脹開來,然後那股清涼的氣息又快速的擴散遍我的身體,瞬間身體又恢復成原樣。
然後……
我的體內似乎兩種力量正在互相爭鬥誰也不遠身處下風,於是我此刻變成了讓白青松驚恐的一個人,我的身體不停的脹大縮小,身體不停的從紅紫色便會原樣,再變成紅紫色,這樣的方式不知道過了多久,嚇的白青松在我身旁連連後退驚恐的望着我,甚至被一旁的石柱絆倒在一旁都沒有回過神來。
最終我的身體穩定下來,身體上的紅紫色盡數除去,此刻我渾身上下衣服早已經漲破,連一點可以遮體的東西都沒有,我頓時低頭看了看胸口,那個圖騰怎麼這麼熟悉呢?
“麒麟香……?”我頓時才發現,胸口處此刻正閃爍着的那個圖騰正是麒麟香,能解百毒還妙用無窮的麒麟香,在這瞬間我哈哈大笑起來,麒麟香能解百毒,屍毒不侵果然是真,我忍不住笑出了聲,而我身上那些紅藍相間的紋路正在緩緩的變淡 ,然後消失。
洞外突然傳來馬勇的叫聲:“老白,出來幫忙。”
白青松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似的,看着我一愣一愣的又端詳了半天,似乎是在下某種決心一樣,我此刻渾身無力,幾乎一身稀軟,要不是被綁在這石柱之上,只怕是此刻連維持坐着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青松的臉上突然現出猙獰的笑意,然後快速的向着我靠近:“道紋消失,怒屍不成!我不甘啊,我不甘啊!”
“你想幹什麼?”我驚恐的問他,此刻就我們兩人在洞內,我渾身稀軟又被固定在一旁已經用不起絲毫力氣,眼看着他一步步走來,心裡一陣發麻。
“小子,成全不了你,那就成全我把,哈哈……!”白青松說完,從地面上撿起那柄刀子飛快的一刀紮在我的肩膀處。
我此刻哪裡還有半分力氣抵抗,剛剛又早已經疼的麻木了,此刻他這一刀扎進胳膊裡登時鮮血就涌了出來,可是我只覺得胳膊上一陣麻麻癢癢的,卻已經感受不到痛覺。
“我不管你有什麼本事,你體內有什麼東西可以鎮住真血的蔓延,但是我畢生的追求必須實現,小子,你變不成怒屍是我這一生之中最大的而遺憾,可是你變不成那就由我來變,我要吸乾你身體內的血液,連同散發在你體內的真血,我要自己完成這個逆天的壯舉,哈哈……”
他在瞬間一口咬在剛剛扎出的傷口上,不停的*着我的血液,幾乎沒有絲毫浪費,全被他就這樣一口口的喝進了自己體內。
“啊……”我大叫着,只覺得體內一陣空虛,頭腦之中一片眩暈,體內的血正在急速減少,就在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師父他們的聲音突然從洞口傳來。
“畜牲,你敢……”辰葉前輩大喝一聲手中一道符咒直接轟了過來。
白青松中了這一招頓時疼的呲牙咧嘴,迅速的把嘴從我身上移開,往洞內深處跑去。
師父和師兄快速跑過來,師兄將他的外衣蓋在我身上,急忙問我道:“是非,你還好吧?”
我已經無力回答他了,身體之內嚴重的失血我幾乎要暈過去,在那瞬間我最後聽見的一句話是師父說的:“撿回了命就好,沒死後面命就硬了,哈哈哈……”
那一刻,我用盡最後的力氣,瘋狂的笑了……
……………………
我做了個夢,一個很長的夢,我夢見我和靈兒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我們每天無憂無慮的在一起,困了睡在一起,餓了一起吃東西,甜蜜卻溫馨。
突然,腦海裡那一段話出現在我的面前:“珍惜眼前的人,珍惜一切的親人,尋人問安,利在東南,十月初一,陰鬼過關,臘月二十,陣破西南,二十三陣,既是陰關也是陽關,生死只在一念,捨命之人,既是癡纏卻也可憐……”
然後,我的面前突然換了個地方,面前是一家路旁的茶攤,三三兩兩的路人正在匆匆的趕路,一個說書人正津津有味的說着書,底下六七個人也正聽的精彩。
一旁坐着一個人我看着極是熟悉,那個人穿着一身遊方郎中的衣衫,戴着一柄西洋墨鏡,手中一個幡兒上四個大字異常顯眼“鐵口直斷”。
他突然把眼鏡一摘,在衝着我笑,沒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