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傑終於驚呆了,他一直在盼望潮河決堤帶來的洪水,可是,當潮河水真正流來的時候,他終於絕望了,因爲,它遠沒有他想象中那種奔流直下,**的氣勢,而是舒緩地流淌着,聽那嘩嘩地流水聲,明靜而歡快,既像是在向它的新主人報到,更像是在挪揄引它前來的傻蛋。
而作爲這一計劃的實際施行者,苗傑深深意識到了,自己就是一個十足的傻蛋,幾個月的辛辛苦苦,就這樣被人輕易地利用了,而自己竟然一無所覺,完全被蒙在了鼓裡。他明白,他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
但是,作爲無上強者的苗傑絕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他非常光棍地說:“牛老大,我們再來一次賭局,你看可好。”
牛正哈哈大笑,“再來一次,苗傑大人,你認爲,你還有這樣的資格,還有這樣的機會嗎?哈哈,不過,我可以給你這樣的機會,如果你願意的話,如果你認爲你這個資格的話。”
苗傑在牛正咄咄逼人的語氣中不由一陣心虛,但是,他還是堅強地昂起頭來,“如果牛老大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即使我認爲沒有這個資格,我還是願意試一試。”
“那麼,好吧,苗傑,咱們的賭注是什麼呢?”牛正說:“我很想立即知道。”
“當然還是我們這批兄弟的去留。”苗傑說:“我輸了,留下,你輸了,走人。”
“好,苗大人,果然快人快語,沒說的,我牛正願意奉陪。”牛正舉手和苗傑相擊,“咱們一言爲定。”
牛正和苗傑擊掌爲誓,然後各退一步,牛正前腿一屈,後腿崩緊,雙手內環,再次使出了他的拿手絕招——排山倒海。
而苗傑則非常隨意地站在那裡,術法強者一般是不用什麼招式的,他們的真元隨着神識可以變幻成各種形式,從而傷敵於無形,苗傑可以說是深諳其道。
然而,就在衆人拭目以待當世術法與武道二位強者生死相拚的時候,牛正和苗傑卻忽然同時後退了一步。
牛正大喝一聲,“原來,桷樹林的好朋友們都來啦,何不現身出來,我們水仙花派的風塵四俠,可是最尊客的哦。”
衆人一時都是莫名其妙,王大力卻在一邊大喊開來,“還有我王大力哪,我娘說啦,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所以,我代表水仙花派的小主和雙兒小姐,還有小主的母親烏雲公主,還有原來的鷹門、楊門、六扇門、納蘭神箭等等好朋友,熱烈歡迎你們鬼鬼祟祟的來到我們水仙花派的鷹愁崖基地……”他囉裡囉嗦地胡喊一通,卻更讓人糊塗了,也不知他所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摩崖嶺的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喊馬嘶聲,衆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見山後面衝出兩股人馬。
這兩支人馬衣着雜七雜八,有的穿着厚重的鐵甲,有的輕裝上陣,更絕的是,居然有人身穿綢緞,儼然富家子弟,而更多的人卻是袒肩露背,衣不遮體。雖然這些人的衣着奇形怪狀,但是,一個個精神飽滿,耀武揚威,隊列更是整齊有序。
左邊的隊伍頭上統一裹着紅頭巾,右邊則是扎着綠頭巾,分別打着紅綠兩面大旗,上面大書八個大字:“馬匪集團,義行天下!”
“哇咔——馬匪耶,俺的個娘啊,我王大力終於看到馬匪啦。”王大力望着呼哮而來的兩支隊伍,驚喜地說。
王春花一撇嘴,“土老冒,馬匪有什麼稀奇的,他們可是殺人越貨的,你不怕嗎?”
王大力晃晃身上的肌肉,“俺有的是力氣,夫人,告訴你吧,馬匪不來惹我,是他們的福氣,如果他們敢來惹我,哼,俺一巴掌一
個全把他們拍扁了。夫人,你放心,有俺王大力在,沒有馬匪敢來非禮你的。”
王春花微微一笑,“大力呀,這些馬匪他們與其它的馬匪不同,他們今天就是來幫我們的,待會,你要聽我的,千萬不要和他們發生衝突。”
王大力疑惑地點點頭,“夫人,你是要加入馬匪呀?”
“別問那麼多了。”王春花沉着臉說:“總之,你聽我的,不許亂說,更不許亂動。”
“好的,我聽夫人的,我不亂動。”王大力站到了王春花身後,緊閉雙脣,果然不發一言。
說話間,兩支人馬已經飛馳到,他們從四面八方將衆人團團圍住,然後大喝一聲,高舉兵器,聲勢極是驚人,只是,他們的兵器長短不一,粗細不同,更有不少是牧人勞作時的工具,叉耙梨鋤,倒是應有盡有。
雖然這些人的衣着兵器奇葩得很,但是,他們的隊列卻是極其的整齊,前進後退,左右逢源,都是循規蹈矩。
喬裝成王大力的蕭琰和王雙,看得暗暗心驚,“看來,這羣馬匪的老大,確實非同凡響,他能把這樣一支真正的烏合之衆訓練得如此精良,也算是難得了。”
只見紅綠兩隊馬匪相互交叉,縱橫交錯之間,很自然的把鷹愁崖的人分割成了幾個方塊,看紅綠兩支人馬總數也不過一千多人,而水仙花派外加苗傑等所帶來的人馬,也有一千多人,以一千多人包圍一千多人,其難度可想而知,但是,對方卻做得極其自然,足見他們對於陣法的掌控是多麼的精熟了。
紅綠兩支人馬擺好陣形,立即站定,果然是動如脫免,靜若山嶽。
陳殿英等人正在吃驚,只聽兩支人馬一齊高呼:“我們是道義之師,仁義之師,正義之師,我們是新一代有品味,有修養的馬匪。恭請充滿活力充滿希望的馬匪集團的老大閃亮登場。”
“譁……”一片歡呼聲,驚天動地。
“哇咔咔,夠排場的呀。”王雙的神識傳給了蕭琰,“哥,不知這老大是什麼樣的傢伙,我怎麼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呢,難道這傢伙已經達到返樸歸真的境界了嗎?”
蕭琰其實在王春花讓他不許亂說時,他的神識便向遠處鋪展開了,只是,他感覺更多的卻是無比雜亂的殺氣,那是紅綠兩支隊伍發出的,他以前也曾遭遇過大批的軍隊,但是從未有過感應到部隊發出的蕭殺之氣,而這羣不過一千多人的馬匪居然帶給他這種感覺,怎麼不讓他吃驚呢。
當他和王雙的氣息暗暗傳給牛正,準備擊敗苗傑時,他忽然感到了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絲奇異的能量波動,而很顯然苗傑也感知到了,所以,他才傳音給牛正,讓他發話。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那個神秘的能量波動一現之後,卻神秘地消失了,此人的能量能做到收發隨心,看來他的修爲最少也是和洞玄子一個級別的。蕭琰不禁暗想,自己和雙兒假手牛正,是不是能和他有一博之力呢。
“哥,無論如何,牛老大是我們鷹愁崖基地的潛在威脅,所以,我們一定要配合他唱好這齣戲,如果,我們能假以他手,戰敗這個馬匪集團的老大,那麼,以後,再不會有人敢動鷹愁崖的主意了,因爲呀,有這樣的絕世強者坐鎮這裡,等於給鷹愁崖貼上了安全標籤啦。
蕭琰說:“雙兒,你說得對,這關係到鷹愁崖以後很長一短時間穩定,所以,我們一定要幫好牛老大,讓他繼續牛氣哄哄地做好鷹愁崖的老大,這樣一來,我們水仙花派,除了我們,又多了一個可以起震懾作用的強者了,而且,好玩的是,隨着我們修爲的增加,這個牛老大也會無限增加的哦。
“哥,你說得對,只
是,到目前爲止,我們對這個馬匪集團老大還沒有一點點的瞭解,所以,接下來,要想對付他,一定難上加難。”王雙的語氣第一次變得凝重起來。
“雙兒,沒事的啦,大不了,我們來他個羣毆,哼,在我們的地盤上,我們還怕他咋的。”蕭琰如是安慰王雙。
王雙笑了,“哥,我就是怕你不好意思放下你正人君子的架,你能這樣,我好高興。不過,人家可是有品味,有修養的馬匪呀,我們這樣對他們是不是有失公允哈。”
蕭琰也笑了,“馬匪見得多了,像這樣的馬匪還是第一次遇到,看來,我們一定要好好地品味品味了。”
王雙說:“哥,貌似你這盤菜已經吃定了哈。”
蕭琰說:“不是,是我們倆吃定了,來,雙兒,龍鳳呈祥!”
隨着二人氣息的循環,呼吸之間氣息流轉,幾達三大周天,也就是說,合二人之修爲,已經無限接近盤龍功中的第八層境界了。
八層的盤龍功,正是二十年前蕭雷的極限,那時的他已經傲視整個大陸,無人可以在他面前爭鋒了。
蕭琰隨即引動神識再次向遠處鋪展開來,這時,在龍鳳呈祥的心法作用下,他他的感知能力有了長足的進步,神識到處,五百米的範圍內,纖毫畢現,他忽然發現在他正前方四百多米的地方,空氣出現了一絲小小的扭曲,他的神識立即凝練起來,鎖定了那一點下一刻,那扭曲的空氣,便如離弦的利箭一般一直刺向了牛正。
“來啦,果然是個扎手貨。”蕭琰神識一動,氣息凝成一線,以無形斬的心法直刺牛正心脈,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把二人的氣息暗暗地轉移給牛正,從而讓他代替他們出手了。
“牛老大,就看你的了,一定要在氣勢上鎮懾對方,你知道怎麼做的,好好幹,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
牛正微微點頭,他虎步向前一邁,雙手內環,隨即猛地向前一推,一道強悍之極的氣流猛地向前狂瀉而去,他大喝一聲,“排山倒海!”首當其中的是幾十名頭扎綠色頭巾的馬匪,他們在牛正的排山倒海之下,紛紛被捲上了半空。他這出手一招,果然威勢驚人。
“牛老大,你這也是待客之道嗎?”半空中忽然傳來一個宏亮的聲音,“咱們是新一代有品味有修養的馬匪,咱們絕不學小人偷襲,既然牛老大出手在先,那麼,我只能自衛在後了,你能排山倒海,那麼我只有翻雲覆雨了。”
隨着這一聲翻雲覆雨,空氣忽然變得無比的凝重起來,幾十個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的馬匪忽然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一個個木然下墜,一直到穩穩地落到地上,他們才一齊高喊,“老大出手,天翻地覆!”
隨即空氣一陣波動,一個身着青色長衫的人便施施然地站在了牛正的對面。看他年齡不過二十出頭,小鼻子小眼睛,怎麼看也不像是一位絕頂強者。他微微舉手,對牛正說:“牛老大,請了,再下是桷樹林馬匪集團現任老大洪濤。”
但是恰恰是這個其貌不揚的老大輕輕一式便很輕易地化解了牛正那一式排山倒海。
兩邊對陣的人一個個都驚呆了,顯然雙方老大這各自一式,桷樹林的老大明顯地要勝上一籌。
牛正面對洪濤,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就是桷樹林的老大呀,洪濤,看你這一式翻雲覆雨應該是洪門的吧,哈哈,沒想到洪門的人居然也墮落到去做馬匪啦。洪老大,你們桷樹林的馬匪無緣無故地跑到我們水仙花派來挑釁,居然還要詬病我們先出手,哈哈,那麼,我敢問老大,這樣做也算是有修養有品味嗎?”
第一百六十章品味馬匪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