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人類還是魔瀆種都要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何時何地都不缺少意外,包括現在。
“不好意思,請問現在是哪位好心人或是其他物種出手救我,啊,如果您不想說話也沒有關係。”
曲義緊緊地貼在地板上,雙手還握着斷成兩截的溫徹斯特M1887霰-彈槍,其斷口直逼血色魔瀆種的咽喉,看來他在被殺時也想要給對手留下“紀念”。這讓血色魔瀆種的情緒有了一瞬間的波動,倒不是說沒有遇過敢向自己反擊的人類,不過由於先天的血脈壓制,從來沒有人將死時還能露出這般的眼神……
「不對,還是有一個人。」
一邊輕輕地掰掉已經鈣化的骨質長爪,一邊直接跨過僵在原地的曲義身體,血色魔瀆種就這樣向躲在角落的人羣走來,絲毫沒有顧忌躲在地板管道又準備開槍的左州。
人們看到這個恍如魔鬼的生物居然向自己走來時瑟瑟發抖,拼命地往裡面擠,只有那幾個剛纔幫忙維護秩序的男人臉色發白地擋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假裝鎮定地安慰孩子的同時還在祈禱。
“塔娜,夠了。”
就在斯維夫特打算挺身而出的時候,一道從他的背後出來的聲音叫住血色魔瀆種的腳步,而這個聲音也讓斯維夫特感到熟悉和驚愕——「墮妄之主?!他怎麼可能在這裡?!」
想到這裡,斯維夫特意識到什麼,撤去維持飛鷹生命的秘術,然後垂着眼地退到某個不起眼的角落,根本不敢和那個正半跪在昏迷的飛鷹身邊的神秘男人對視。
那個被稱爲塔娜的血色魔瀆種饒有興趣地觀望墮妄之主以及他身邊不明事理的普通人,然後在空氣中劃出一個等身大且漆黑的圓形通口,丟下一句“再見”後便離開。
“老兄,過來拉我一把。身子繃太緊了,有些麻了。”
收到曲義的求救後,差點淪爲背景板的左州趕緊地爬出管道,還掏出一瓶藥酒給曲義的四肢搓上。現在的他們也是無所謂了,就算那位什麼墮妄之主想要發難,也不一定能打得過這位「只用一句話就叫退剛纔那個可以算作任務末期出場的Boss」的人物,前提還得是他屬於人類。
不過他的下一句話立馬讓二人的內心炸開毛:“穿越者們,不介意和我談一談吧?”
“穿越者?”曲義從斯維夫特的微表情判斷出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所以先裝傻來試探,“尊敬的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私自地穿越國界而來嗎?我想我們可以解釋……”
“雖然我一直沒有搞清楚是什麼力量能讓幾十人同時跨越空間和時間,不過現在的你們卻是十分‘透明’。”
見對方直接把路封死,曲義也不說什麼場面話,說道:“好吧,先生。不過你不認爲此時此地實在不適合談論一些大事情嗎?”
“要和你們聊的也不是什麼大事情,簡單來講只有幾句話……”
……
等到斯維夫特清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和威廉·H·林肯一同綁在一根柱子上,面前還有幾個人,其中有人還在甩鐵鏈、揮舞小刀什麼的。而那個救過自己一命的年輕人正扶額地坐在門口處。
之後又是熟悉的套路,這裡便不再贅述,反正曲義給每個誤傷到自己的人發了一個創口貼就打發他們離開,最後只剩下曲義、斯維夫特和威廉三人。
“我對你們的身份不感興趣,回去後我也不會參與到任何與你們有關的事務,而且我之前的承諾依舊有效。”
“那我就不廢話了,一條船和一批物資,外加價值10萬普元的黃金。事後兩清,如何?”
說着,曲義把清單展示給斯維夫特,後者眉頭一皺,沉思片刻後解釋道:“軍火、黃金和對魔瀆種用的特殊物資沒有問題,但是船的話,只能由我去找人協商。”
“找誰協商?需要多久?”
“康提·貝克。至少5個小時。”
“那就現在開始吧,斯維夫特先生。”
看到曲義起身準備離開,斯維夫特向他拋出一個兩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問題——“只要我滿足了上述條件,我就安全了?曲先生。”
“我想在你決定參與進來之前,你是安全的。”
十幾分鍾後,斯維夫特坐上一節前往貝克集團鐵路有限公司總部的火車,與之同行的玩家倒不是曲義,而是左州帶領的一支小隊。
畢竟玩家內部開始流傳一種說法:凡是曲義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雖然大家都清楚這是曲義老往危險地帶跑的緣故,但也不妨礙他們拿這件事開玩笑,只是開完玩笑後都會在話尾加上一個“曲老大”,比如下面這位:
“你的運氣真的很差啊,曲老大。”
右手被繃帶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曲義白了方古一眼,毫不費力地舀湯餵給一旁迷迷糊糊的安,這孩子在這樣的狀態下居然也能喝下剛剛出鍋的肉湯,然後張嘴等下一勺。
方古也是見多識廣的人,沒有關注安的接食能力,開完玩笑後便與曲義說起正事:“首先,墮妄之主是墮妄之徒的首領,對吧?雖然我知道這很廢話,可單從名稱上來判斷也說明不了什麼,我以前還遇到一個叫粉紅小兔的最終Boss呢。”
“咳咳。”曲義乾咳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失態,繼續給安餵食並說道,“關於這點,我已經向威廉·H·林肯和斯維夫特求證過,錯不了。但也不排除那個當時在場的墮妄之主就是本體,萬一他有類似於操縱傀儡的秘術呢?”
“這般說來,墮妄之主是敵方玩家的靠山,可現在又偷偷地找我們來替他辦事?”
“更正一下,他是正大光明地找我們的。否則他也不會選擇在那名叫塔娜的魔瀆種的手下保住我和左州。”
“好吧。另外,你找到其他人類勢力插手的線索嗎?”
聽到這個問題後,曲義罕見地沉默一下,之後回答道:“沒有。”
“嗯?霍勒茨市警員的調動不是很有問題嗎?”
“確實很有問題,但是我懷疑這並不是某個勢力會做出的事情,更像一種默契的行爲。”
“默契?”方古疑惑地問道,當初突襲完火車站時,他和曲義一同研究了好久那份關於霍勒茨市警局高層人員的調動狀況的信件,上面的內容無非是恭敬的場面話,但是信件上提及的新任警局高層人員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雖然他們都是西部政壇的人物,可手上也都有東部的“籌碼”。關鍵是這些信息並不難找,甚至於看幾篇小報都可以知曉。
奇怪的是,西部的勢力沒有對這種明顯是噁心自己的舉動起太大的反應,還將霍勒茨市的治安權平穩地移交給他們。
要知道霍勒茨市作爲一個鐵路交通樞紐城市,不僅在經濟上舉足輕重,而且還在軍事上也有着重要的意義,別的不多說,西軍上次被曲義他們截胡之後依舊選擇在霍勒茨市進行物資流轉,單從此就能看出一二。
可問題就在這裡,西部勢力不聲不響地吃下這個虧,其中的原因是什麼?
起初曲義和方古都認爲肯定有某個力量更大的勢力插手,『聖遺會』的出現也證實了他們的想法。可是曲義後來發現只有局長一人是『聖遺會』安排過來的。
那其他人呢?總不可能是贈品吧?就算西部勢力看在『聖遺會』的面子上接受了新任局長的到來,可是其他人也大有理由去拒絕。別說他們沒有勇氣,不要忘記這幫人還敢在上面的眼皮子底下組建軍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