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烈的戰鬥和喧囂的吵鬧聲中,還在接受藥萱治療的曲義驚奇地問道:“大哥,我怎麼感覺你在找共同語言的過程變得有些奇怪啊?”
『惡魔』人性化地撓了撓頭,答道:“這個,咱平日裡比較無聊,所以藉着學術研究的由頭去看你們人類的文化作品,前些時間剛看完《百年孤獨》和《資本論》,感覺有些無聊,就去找一點新風格的東西來讀,好像是叫……輕小說來着?”
“……不好意思,你所說的‘前些時間’用地球紀元的時間單位來計算是多久?”
“差不多50年。”
“我算是知道你爲什麼總是要找共同語言,週期太長了啊!”
“我又不是不懂。”『惡魔』攤手道,“事實上,我發現一開始和任何時期的你們和善地交流都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不管我多麼懂你們的文化,都是詫異於一件事情——有些時候,你們和我們的總體思維區別到底在哪?”
“……這就是屬於哲學範疇的問題,可我還要賺錢養家呢。”
“我懂。”『惡魔』終於感到無聊,語氣如同機械般答道,“我真的要回去了,下次再聊啊。”
“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時間這麼長,世界這麼小,總有機會的。另外,我的名字是託利亞科斯,別忘了。”
“曲義,你也別忘了。”
一人一魔就此別過,而剩下的人仍在爭奪那朵沾滿塵土的【彼度之瑰】。
……
安手足無措地站在曲義的不遠處,她不敢去看曲義,生怕那個總是照顧她,還給她曲奇的男孩會失望,會傷心。
不過,曲義對於安,在乎的事情也只有:
“安,今天的下午茶還在喔,不趕緊來就要被我們吃完嘍——”
沒有力氣的曲義勉強擠出笑容地呼喚安,他的演技支撐着自己不露出痛苦的表情。確實,安在擔心自己沒有做好,但曲義未嘗不是在後悔?
「既然她願意與我同行,那我爲什麼要懼怕麻煩?也許最初和她開誠佈公地交心就好了。真是的,都這麼大的人,還怕這怕那……」
就在曲義暗自反省錯誤時,一道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來:“不介意的話,我們能參與進來嗎?”
定睛一看,原來是恢復正常的泰勒·查爾斯、『墮妄之主』和索克大師。
“請坐,雖然這裡沒有椅子。茶水點心也請自取。”
“謝謝。”嘴脣發白的泰勒·查爾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再放入大量的砂糖,匆匆攪拌幾下便一飲而盡。
“『墮妄之主』先生還有索克·圖特華斯先生。”曲義說着,並給自己的那杯咖啡加上一勺牛奶,然後慢慢地喝了幾口,些許咖啡還沾到【神罪枷鎖】上,“你們的打算是什麼?”
“沒有打算。魔瀆種還沒有被消滅完,狩魔人就已經分裂了。我這個獵首,看來是最差的一任。對吧?老師。”
“這是註定會發生的事情,索克,誰都無法避免。”
“是嗎?末日也是無法避免的?”
“任何東西都有它的壽命。”
“那你該好好享受爲自己而活的人生。”索克大師無奈地說道,“你從擔任第一任獵首開始就開始策劃,對嗎?即使會引起『聖遺會』的背叛,還要對抗一手組建的狩魔人,你都要這麼做,那麼原因也只有這個。”
“抱歉。”
“我需要的可不是‘抱歉’,而是一個新的『墮妄之主』。”
“你不用做到這個地步,我們還能挽回。”
“不,我們已經挽不回了。”
看到狼狽至極的特里懷·圖特華斯死死地捏住【彼度之瑰】,索克大師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起來,補充道:“至少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亞伯拉罕老師。”
……
“已經沒有時間了,直接開啓通道!”自以爲得手的特里懷·圖特華斯呼叫着莫麗娜·貝克,同時,他奮力地站起身來,整個人如同野獸般奔向小棺處。
就在這時,一聲槍聲響起,不過所有人都安然無恙,除了小棺頂上多出一個破洞。
“沒用的,先生。”特里懷·圖特華斯粗暴地掀開棺蓋,連正眼都沒有,只是興奮地對端着一把槍口冒煙的步槍的山姆大叔說道,“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僅見他把【彼度之瑰】放在女孩的胸口前後一臉渴望地期待着,最初的願望、數十年的努力、幾百年的計劃都將在這一刻得到昇華。
然後女孩打了一個哈欠,再翻了個身,除此之外就沒了。
“什麼情況?是時間還沒有到嗎?”特里懷·圖特華斯幾近瘋狂,他又不敢碰『公主』和【彼度之瑰】,只能在原地跳腳,直到他的目光落到鑲嵌早棺蓋上的一枚子彈——
一枚刻有他十分熟悉的綠色花紋的.45-70步槍彈。
“我本人,還有我的一個朋友向你問好,混蛋!”
倒轉槍身,山姆大叔直接將實木製槍托掄圓了再發狠地砸到特里懷·圖特華斯的臉上,那酸爽的骨裂聲聽得人汗毛直立。
而不遠處的曲義也聽到了山姆大叔的話,於是他向索克大師問道:“你的棋?”
“嗯。”
“那我就來執行最後一步。”
曲義突然舉起【聖裁罪徒】擊穿莫麗娜·貝克的腳踝,然後慢悠悠地起身並走向小棺,現場沒有人敢攔他,就連保留最多體力的飛鷹都是悄悄地繞到亞伯拉罕的身旁。
這個與君主[King]級『惡魔』談笑風生的男人再次出手,誰知道他又有什麼後招呢?
只見他走到小棺處,禮貌地和山姆大叔打了一聲招呼後便拿起【彼度之瑰】……
並把【彼度之瑰】吃掉了。
嚴格意義上來講,曲義把【彼度之瑰】的花梗、花托、花被、花蕊等部位塞進自己的嘴裡後用力咀嚼幾下便嚥到胃裡,還把僅剩的莖枝丟在地上。
【你已獲得『彼度之瑰』的所有權】
【你現已保持『彼度之瑰』的所有權1秒】
“不錯,我還以爲連莖枝都要吃下去呢?嗯?你們怎麼了?”
“孩子,味道如何?”
“不怎麼樣,還有點幹。”
而另一邊的方古看到任務目標塵埃落定後,低下眼球來瞧昔日死敵的慘相,活像一隻脫了皮的大蝙蝠,連個人形都保持不了。
“你用了一個B+級劇情道具,還不惜犧牲全部的隊友,就是爲了得到這個會引起排斥反應的S級【魔瀆血王】異化血統?坎普,你已經讓我想開始同情你了,真的。”
方古極其費力地搖了搖頭,並給予坎普最後一擊——鬍子和老李他們搬起有200公斤重的方古外加輪椅,直接砸到坎普的頭顱,還反覆碾壓了幾趟,這才讓他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