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15:46,距離閉館還有44分鐘,距離期盼已久的酒會還有74分鐘。
看着那位輕易制服住災弦妖的神秘蒙面人,緱亢璇放棄了打趴她後趕緊趕回去赴宴的想法,不知爲何,她認爲單憑仙痕無法擒獲住蒙面人。
“我應該如何稱呼你?別擔心,我可沒有報警,也沒有拖延時間的打算。”
“贖惡官。”
“奇怪的名字。”緱亢璇乾脆地脫下外套,隨手丟到一邊,只給自己留下一件白襯衫,“現在,贖惡官先生,你能否將它交給我呢?”
別看災弦妖的體積龐大,但是根據質量守恆定律,它的實際重量僅相當於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所以贖惡官可以輕鬆地拎起它並丟給緱亢璇。
沒想到這位自稱爲贖惡官的蒙面人會如此聽話,緱亢璇就玩味地盯住贖惡官身上的戰服,開口提議道:“你這種行事風格註定堅持不了多久,有興趣到我這找份兼職嗎?”
“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
“哦?明明打扮得如此誇張,原來挺有禮貌的……!”
瞬息間,拳面停止在面前不足睫毛長的地方,但曲義只是鎮定地看着突然全力攻擊的緱亢璇,絲毫沒有反擊的跡象。
“說起來,你也需要和我走一趟。”
要不是懶得寫報告,緱亢璇恐怕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提拳,壓根不給曲義留有餘地。她這麼做的底氣也足,因爲自己是一名馭仙師,一名可以打爆災弦妖的馭仙師。
面對如此強勢的要求,曲義依舊沒有反抗的慾望,反倒說出現在的時間:“15:47。”
“什麼意思?就算是警察也要……嗯?!”
驟然響起的警鈴聲徹底中斷了兩人的對峙,同樣地,贖惡官旁邊的牆壁忽然炸開,露出一個足以讓他通過的空洞。
一個衝刺,緱亢璇提前攔截在洞口和贖惡官之間,但他反手丟出一個罐裝物體,強光和爆音倏然麻痹住緱亢璇的感知。
再回過神來,緱亢璇只看到被打開的房門,根本不見他的蹤影。
“今天先放過你吧,下次就不會留手。”緱亢璇懊惱地自語道,一把扛起猶在掙扎的災弦妖,它可不是警察能夠處理的東西。
問題在於:真的會有警察來嗎?
當走出體育館時,緱亢璇才發現根本沒有警車停靠於此,自己被那個身着奇裝異服的傢伙耍上一道!
“早知道這樣,那拳就應該揍上去的!”
將災弦妖交給姍姍來遲的善後人員,情緒不佳的緱亢璇坐進專車裡,坐在旁座的成薈檀將一瓶不透明的藥瓶遞給她:“這個月的份。”
“這玩意到底要吃多久?”
“療程期限還要看你的恢復狀況,老師。而且,你之前的動作可是會延緩療程。”
“切!連1%都沒有用到。”打開藥瓶後,緱亢璇倒出膠囊並往嘴裡扔去,直接吞嚥下去,“還有,你們追查到那個怪胎沒?”
“目前沒有贖惡官的行蹤,她應該察覺到你佩戴了戰鬥記錄儀,所以沒有留下馬腳。從官方徵調過來的監控圖像也沒有拍到可疑人士進出體育館。”
“也就是說,贖惡官有可能是參加運動會的人。她在更衣室藏好裝備,等時機成熟就化裝成贖惡官開始行動。不過她把東西放到哪裡了?我明明有看過所有衣櫃啊?”
“……老師,你該不會是因爲即將遇到回來更衣的運動員,才躲到櫃子裡吧?”
“……我記得你的卷子是不是……?”
求生欲不可謂不強烈的成薈檀立馬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表情,並解釋道:“這只是一個誤會,老師,你爲了在追尋真相的同時保護每個無辜的學生,不惜以身犯險,實在是我們的楷模啊!”
“說得好,我的事後報告就拜託你。”
“好的,老師你就放心地去酒會吧。”
狹小的車廂裡登時傳出緱亢璇的哀嚎,然後司機立刻發動車輛,爭取讓這位差點遲到的中年大嬸及時趕到好友們的酒會。
躲在衣櫃裡的曲義就沒有那麼多煩心的事情,利用事先準備好的工具化裝成一個保潔阿姨來混過檢查。
不幸的是自己都快要離開,卻被一個不長眼的管理人叫住,說是女子更衣室那邊急需人手清理。曲義本來想一跑了之,可是檢查關卡就在身後,貿然拒絕肯定會引起那裡的工作人員懷疑。
沒辦法,自個就充當一次真正的保潔阿姨吧,將其當作成功逃脫的代價也未嘗不可。
被封鎖的男子更衣室那邊聚集着大量鑑識員,而待在隔壁的曲義與一名保潔大叔共同收拾女子更衣室的殘局。
“不好意思,大姐,這邊的工作其實只要我一個人就夠了。不過剛纔搞出這麼大的事情,領導非要再來一個。”保潔大叔的心腸相當好,一邊拖地還一邊向曲義搭話,“要不,你先走,我這邊很快就搞定。”
“哦呦,這是什麼話啦。大哥,出來混口飯吃都不容易。一起做完一起走啦。”
保潔大叔樂呵呵地答應幾句,然後和曲義一起賣力地工作,總算在八點多結束工作。
期間,曲義注意到保潔大叔相當用心地擦拭一個衣櫃,便隨口問道:“這個櫃子要得髒嗎?還得這麼費力?”
“不是,這是女兒用的,她今天就在這裡參加運動會。雖然我不能多給她零用錢買吃的,不過能多做點就多做點吧。”
“哦……我這邊搞好了,你那邊呢?”
“差不多,走了。”
就在保潔大叔吃力地提着水桶經過曲義時,他的口袋裡悄無聲息地多出一疊小面額鈔票,而本人完全沒有發覺這個異常情況。
等大叔結束工作後,鑑識員還在那邊仔細地收集線索,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
「祝你們工作順利,雖然註定找不到什麼東西。」
望着天上的月亮,曲義稍微吐槽一句,然後蹬動踏板,騎向自己的住處。今天的工作算是結束,接下來就是愉快的休息時間。
不過許多人因爲他的活動不能安然入眠就是了,比如說市運動會的舉辦方負責人。
“……這根本不是我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人家都打電話問到我這邊了!那麼多錢,是學生來賠?還是你來賠?”
“但是我們無法保障與會人員的安全。而且,這麼大的事情能瞞得過去?”
“這關係到當局的信譽。更何況,要是讓媒體知道有選手服用違禁藥品,還失控成爲災弦妖,肯定會大肆報道,那樣只會加劇不必要的恐懼心理。”
“你的意思是……?”
“還好知道事情的人不多,你趕緊去聯繫媒體,就爆料說市體育館年久失修!對了,把去年扣下的舉報材料給她們!反正都是上屆班子的事情。”
“領導。”這位大半夜被叫醒起來辦事的下屬膽怯地問道,“哪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