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看似可疑的實驗室,一個研究員穿着沾上些許污漬的實驗袍,時不時還發不出怪異的笑聲,面前還煙霧繚繞。一般而言,這幅場景會作爲某個大陰謀的開端,再加上類似於「完成了!我的傑作完成了!」的話語,更會讓不明情況的讀者瞭解到危機的嚴重性。
“完成了!我的傑作完成了!”
那名研究員激動地站起身來,拿起……筷子捏起一片燙熟的肥牛,直接塞進嘴裡,完全不顧滾燙,匆匆嚼了幾下就去夾其他菜。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是你制定『起源區』的安全衛生條例吧?”
坐在火鍋對面的緱亢璇一臉無語地看着正在奮戰的研究員,開口向他問道。
“那羣傢伙早就抹除掉我留下的痕跡,我又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再說了,我這裡已經報廢,在這吃飯爲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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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正一下,是快要報廢。名義上你還是受僱於學院的老師,要是讓學生看見,影響多不好。”
看見魚豆腐開始浮上來,緱亢璇也拿起筷子吃起來,同時還不忘給楊軒說教。
“是是是,緱亢璇主任。卑職謹聽你的教誨。”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聊着,然後緱亢璇解開衣領的扣子給自己散散熱,畢竟在空調房裡吃燙食還是需要時間來冷卻身體和腦子。
“所以,有結果嗎?”
“根據警方的調查結果來看,手槍和子彈都是來源於那批失蹤的武器,應該是那名自稱爲贖惡官的神秘人在突襲黑幫時順手繳獲。除此之外,她沒有遺留任何線索。”
沉默片刻,緱亢璇撩起幾縷秀髮,出言求證道:“我問你,除了成爲馭仙師,還有什麼方法可以使一個人單憑肉體便可以對抗災弦妖?”
“……身體改造、動力鎧甲,亦或者……成爲它們的同類。”
“是嗎?”緱亢璇後傾在座椅的後背上,開始回憶之前與贖惡官對峙的經歷,然後得出一個結論,“那傢伙應該不是災弦妖,她可是細心到連用過的彈殼都會回收的傢伙,那些怪物根本不會想到這茬。”
“你的意思是……?”
“就此爲止,這麼晚還來叨擾你,抱歉。”
“我看你只是想到這裡來醒酒吧,你喝太多了啊,還是湊合住一晚吧。”
“就等你這句話!”誰知緱亢璇一聽到楊軒的話又坐到沙發,擺出一副相當欠揍的模樣,“其實啊,我又把鑰匙搞丟,真是的,明明這麼大的人。”
楊軒熟練地收拾好實驗桌上的餐具,還搭理着這個根本沒喝醉的女人:“我是無所謂,不過你去拜託那個新助理不是更好?”
“那可不行。”
“怎麼?她家別墅的廁所和客牀相隔500米啊?”
“怎麼可能?只是……”緱亢璇拉起空調被,語氣模糊地回答,“……吃人嘴短。”
察覺到緱亢璇已經睡過去,楊軒收回那句「你吃起我來倒是伸得相當長」,用溼毛巾擦乾淨她的臉後重新擺正被子,然後再去收拾遺留下來的殘局。
與此同時,曲義睡得相當死,畢竟無論是誰來蹬個10.8公里路程的自行車以及哄兩個小屁孩睡覺,都會選擇宣誓與牀一天一夜永不分離。
好吧,自己還是要起牀上廁所。
座圈的冰涼感一下子驅散掉睡意,擡頭向窗外望去,寂靜黑暗之中也只有稀疏幾家燈光在照亮燥熱的空氣。
等待完事的過程註定閒得無聊,曲義自然開始查閱網絡上的熱門新聞,不曾想一條新聞直接刷到軟件首頁——“3億工程背後的驚人內幕!”
點進去一看,曲義便明白其中的套路:先拋出一個不那麼重要卻又能吸引眼球的話題出來,再趁這個空檔來處理真正要命的事情。
至於說這事情有多要命嘛,3個億都只能說是一個不盡興的序曲而已。不過這又影響不到曲義,所以他衝完馬桶後直接上牀睡覺,對於堅持保持8小時日常睡眠的自己來講,這時的睡意可要比3個億重要。
當然,那次在阿根廷三天兩夜的長途奔襲算不上自己的初衷,人但凡出來工作,除了金錢,貌似一切都能犧牲。
「不過鬧到這種地步也要堅持下去,看來有可能有人想隱瞞什麼……」
到底沒有想出所以然來,曲義就沉沉地睡過去,一覺醒來後,自己的眼睛就被迎面而來的陽光晃瞎。
說來也奇特,【時異域則】使曲義可以隨意調節自己身體的生物鐘,彷彿他的大腦深處有一個永遠不會停擺的時鐘,在精確地傳達某件事的倒計時。
早已習慣於此的曲義看了下腕錶,確認時間還足夠後簡單地處理早餐問題,再拿走昨天準備好的揹包,裡面有帶給時衫雲和時欣可的便當,然後下意識地看向小區門口,自己卻並沒有發現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糟糕,已經開始習慣她們的存在了。”又是獨自一人坐在公交,曲義卻不禁回憶起自進入這個位面以來的經歷,“說起來,我好像一次也沒有遇到過突發的危機啊,明明平日裡倒黴程度可以和上條當麻有得一比。”
不知不覺之間,曲義在回憶完經歷時剛好抵達體育館。既然官方沒有取消運動會的打算,自己還是需要到場參加比賽,以免事後被人用窮舉法找到可疑點。至於追查狄定才口中的『暗天使』,也不是那麼着急的事情。
“也沒有人請假回家啊。”曲義使用小型信息處理終端查看了運動會組委會的文件,確認昨天到場的學生和老師都會繼續參加,萬一存在類似於狄定才的隱藏禍患,自己也方便追查下去不是?
“曲義同學!”
曲義一聽就知道是時杉雲,畢竟也沒有人會向曲義如此熱烈地打招呼。
“時杉雲同學?你來得挺早。”
“什麼挺早啊?第一場比賽快開始,嘛,也有不少人晚到就是了。”
“啥?我記得不是應該在9:30之前到達,現在才9:03。”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老師要求我們應該提前半個小時到達。你難不成忘記了?”
“……啊,是哦。”
一隻略有溫暖的手摸上曲義的額頭,感知片刻後那隻手的主人才慢吞吞地說道:“體溫還算正常,可以的話,要不幫你向老師請個假吧?”
“我還沒弱到這種地步,再說了,要是我請假,誰去跑男子接力?”
“對哦,不過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兩人回到原來的位置,看着賽場上逐漸忙碌的人羣,繼續進行學生之間應有的日常對話。
另一邊,勉強避免了被人說教命運的緱亢璇也在注視臺下的人羣,其實她對於普通人之間的體育競賽並沒有多少興趣,之所以會到這裡擔任什麼特殊指導還是因爲那幫老傢伙強推給自己的任務,簡直無聊至極,直到她尋獲到那個突然轉變過來的災弦妖以及那個神秘的傢伙……贖惡官。
“『贖惡官』?話說這個名字真的不是他一拍腦子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