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和另外一位女性的手銬在一起,請問應該怎麼做?
請先儘快否定砍手這種血腥的想法,再來思考正常的脫困方法,例如尋找鑰匙之類。
等等,在此之前請思考一個最爲重要的問題——時間還充足嗎?
報警器早已響起,而通道也被重新封鎖,自己被抓住看來又是時間問題啊。
熟讀此書的讀者肯定知道這貨不會不給自己留後路,沒錯,他的後路就是……!
熟悉的爆炸聲再次響起,這次倒不是全息影像與特效音響,畢竟自動滅火系統也啓動了,大量水灑到設施各處,順帶釋放出原本用於制服某人的麻醉性氣體。
有道是:吃過一次虧就要把虧過的東西連本帶利拿回來。
“什麼情況?爲什麼3號預案未經允許就啓動?!”
“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但1區、2區、3區等五個區域全部受到影響,能夠行動的人員爲……0。”
“……沒辦法,宣告行動失敗,啓動應急程序。”
“是,主任。”
職員悄悄地鬆了一口,立即啓動與對災弦特勤隊的聯繫電話,唯獨留下主任陰晴不定地盯着曲義突入研究所的影像。
「我不會錯過你,絕對不會!」
習慣被人明面上或背地裡盯着的曲義自然不會理會頭上的異常攝像頭,他已經確定好目的地,不過鑑於時間緊急,也只能扛着『硃砂』狂奔。
由於曲義的速度過快,再加上轉向有些不及時,所以『硃砂』很快被顛醒,然後被牆角幾番撞到。
等到安靜下來時,『硃砂』只感到滿頭大汗,頭就像被塞進洗衣機裡狠狠攪拌後丟到太陽底下暴曬,連綿不斷的噁心、眩暈使她蹲在地上乾嘔。
“所以,我的話只說一遍,手銬鑰匙在哪?”
“已經被我丟到你不可能找到的地方,死心吧。”
“老舊的臺詞。”曲義稍微嘲諷一下,接着補充道,“希望接下來你不要把幻想和胃裡的東西丟到自己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電燈霎時綻開,投下冰冷的白光,照拂於依舊在失去質量的肉塊。
科學,這座被譽爲人類認知世界的知識高塔,有時會吸收着財富、血淚和屍體,裹挾着無數人實現一個又一個奇蹟。從治療病痛、探索宇宙再到相互殺戮、掠奪價值,科學以絕對客觀的態度發揮作用,能影響它的東西,恐怕也只有人性的複雜而已,就比如……
“官方記錄有167名的孩子一直失蹤至今,不過我分析了近十年的尋子論壇帖子,發現7年前的失蹤數量明顯異於歷年數量,再加上一些實地勘測,我認定SC059年發生過什麼事情,導致大量孩子在大衆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災弦使擄走。”
曲義的話通過麥克風一字不落地傳入主任等人的耳朵裡,其中一些人相當詫異地看着這個人——她到底想幹什麼?這裡又沒有人聽到,頂多有一個要被滅口的倒黴鬼而已。
身爲當事人的『硃砂』倒是沒有自覺,只是恐懼地看着那堆肉塊,急切地想要得出答案:“所以,這些東西不是從那些孩子的身上培養出來的?對吧?”
“……也許吧。”
“……所以你讓我看到這些東西是爲了幫你揭露這些真相?”
“你覺得可能嗎?隨便拉上一批人說這玩意的作品或提醒是僞造,再請幾位失蹤兒童家屬出來‘闢個謠’,最後製造一個大事件,我就成爲被人們遺忘的罪犯。”
“那你爲什麼要帶上我?”
“很簡單。”又是一記乾脆利落的敲擊,『硃砂』的意識再次陷入暈厥中,迷糊中她還聽到曲義不屑地說,“爲了報那一槍之仇啊!”
將大拇指重新掰回正位,曲義摸出智能手機,畫面上顯示大隊人馬已經包圍住禾麥生物,她們正嚴陣以待地面對這位窮兇極惡之徒。
坐在直升機上的那名少女更是帶給她們無盡勇氣。
曲義倒是挑起眉頭,因爲他從媒體直播認出那位少女正是那天在公交車上不夠小心的娃,現在的她身着某種半覆蓋式身體裝甲,搭配一把明顯與身體尺寸不配的巨大步槍。
「你們到底有多缺人,竟然把學生拉上戰場。」搖了搖頭,曲義不想再拖延下去,直接啓動撤退方案。
前面提過,只有一條公路通往禾麥生物,所以特勤隊封鎖住路口後在周圍部署大量人員,以待暴徒一出來就將其抓捕到案。
只不過她們沒有得到絕望的暴徒,只看到不明綠色氣體突然從門口冒出並以極快的速度瀰漫開來。
“毒氣!”
頓感不妙的特勤隊連忙戴上防毒面具,忙成一團,直升機上的少女卻不受影響,馭裝本身自帶熱視功能系統,她只需要一直瞄準目標建築,等那個災弦使趁亂跑出……
“有不明飛行物正在高速靠近!”飛行員突然厲聲喊道,雖然直升機沒有探測雷達,但空管的及時通報還是讓她立即做出機動動作。
“糟糕。”苦於無法駕馭飛行功能的少女只能跟着直升機的機動方向重新瞄準。終於,她的熱視功能系統捕捉到一個正在散發大量熱量的物體,只是它的形狀以及大小使她瞬間明白這位怪人如此有恃無恐。
子彈脫膛而出,卻被贖惡官的坐騎——一輛轟鳴而起的重型摩托車甩在尾後,只見那輛摩托車有着極其炫麗的外表,棱角、曲線與駕駛者的戰服完美地交織在一起,彷彿它本身就是這件戰衣的一部分,輪胎更是採取前後輪相異的佈局,將重心後移,教人看過一眼就無法忘記。
疾風偎在騎士的耳邊低語着,傾訴出危險與激情互存的情愫——因一瞬間的快感而毀滅是註定的結局嗎?當然!所以一定要遵循交通規則!尤其不要闖紅燈!
(曲義吐槽道:“合着你說這麼多僅僅是來宣傳交通安全知識啊?!”)
見攔截在路口的車輛與人員沒有“禮讓”的意思,贖惡官駕駛摩托車來了一記180度大漂移,隨着它移動不只有隊員的槍口,還有一臺鋼製儀器。這個剛纔被煙霧遮掩的重物攜着巨大的動能直接撞開臨時充當路障的巡邏車,爲贖惡官清出一條通路。
其他隊員剛反應過來便開槍射擊,可是贖惡官一個加速,便脫離衆人的追擊範圍。
由於剛纔的撞擊使較大的汽車無法通過路口,在場的特勤隊指揮官只能通知附近待命的警員封鎖各條主要幹道,同時組織騎警全面追捕贖惡官。至於天上的直升機,那玩意就不是她能指揮動的玩意。
幾分鐘後,坐在直升機的少女接到失去犯人行蹤的消息。
“這個災弦妖,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裝備,就像……”
“……就像專門爲這次行動準備?”
“老師?你怎麼?”
“我已經在指揮室看到全部,趕緊回來,看來又有一場會議要開了。”
“是,老師。”
關閉通訊頻道後,少女並沒有按照老師的意思立即返回,而是讓直升機持續盤旋,重複搜索幾遍後才下達返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