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繞術乃是木屬‘性’三品術法,或許在攻擊威力遠弱於靈雷術、火蛇術等術法,但卻有着頗爲不凡的輔助效果——束縛。
但見孟浮袖中飛出一道道藤條,泛着墨綠‘色’的光芒,如同靈蛇一般蜿蜒舞動着,飛向了那隻噴火狐。
“噗嗤——”
噴火狐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意識到了危險,連忙噴吐出一團火焰‘欲’將墨綠藤條盡數燃燒殆盡。
可孟浮又怎會令它如願?雙手催動的法訣爲之一變,他控制着墨綠藤條來回躲閃,竟是無一受到火焰的焚燒,而數息過後,墨綠藤條已然來到了噴火狐的身側,勢極猙獰。
噴火狐低吼一聲,仰仗着高明的身法閃避,眼看着就要逃離纏繞術的範圍。
孟浮見狀,猛然將真元一催,滾滾而動的金青‘色’真元自體內涌出,匯入到墨綠藤條之上,而後者靈光驟然大放,其速陡增,在噴火狐尚未來得及作出合適的反應之前,便一股腦的四散開來,將噴火狐層層包裹住。
由真元凝聚而成的墨綠藤條顯然具有非同一般的束縛力,但見噴火狐痛苦的扭動着青銅漿液覆蓋的身軀,發出聲聲低吼,似是要極力掙扎開來。
“哼!倘若是真正的噴火狐,區區纏繞術又怎能困得住它,只消將體內火焰祭出覆於體表之上,便可將纏繞術破去。”孟浮冷哼一聲,心道:“只是它既被做成了青銅火獸傀儡,連火焰都無法在青銅漿液上存留,談何脫離束縛!”
眼看着在噴火狐的極力掙扎下,墨綠‘色’藤條靈光閃爍不定,似乎隨時要斷裂開來似的,孟浮神情卻極爲平靜,全無擔憂之狀。
誠然,這區區一道纏繞術自然是無法將噴火狐限制住,但若是十道,甚至是上百道的纏繞藤條呢?
孟浮嘴角微翹,再次將真元一催,結出青木印後隨着口訣的念出,又是數道墨綠藤條自袖中飛出,襲向了尚未掙脫束縛的噴火狐。
而趁着此際,孟浮又結出玄水印,將水箭術祭出,攻向了噴火狐的薄弱處。
水箭術攻伐能力不強,但勝在數量多,孟浮真元稍一運轉便是上百支淡藍‘色’的小箭飛出,盡數落在了噴火狐的身上,後者縱然身負青銅身軀,也頗爲吃痛不已。
如此這般,在孟浮時而使出纏繞術束縛噴火狐,又祭出各式各樣的術法的強大攻勢下,噴火狐身軀外覆蓋的青銅皮殼竟是裂開了細微的縫隙,且隨着孟浮不斷的攻擊,這四下存在的裂縫還在擴大,只要維持這等攻勢,噴火狐必定有死無生!
到了此時此刻,孟浮反倒是不急於擊殺噴火狐,反正後者實力大降,‘性’命隨時掌握在他手中,自然無需掛懷於心,他攻勢漸緩,使得噴火狐不至於疲於奔命,而孟浮卻將目光投向了鄭清顏所在之處。
比起孟浮頗爲順利的將噴火狐壓制的情形,面對着兩隻火蜥蜴的鄭清顏,顯然承受的壓力更大。
可饒是如此,在鄭清顏宛若鬼魅般的速度下,火蜥蜴傀儡根本無法觸及前者的一片衣袖,更遑論是加諸傷害。
孟浮盯了片刻,不覺微微一笑,暗道:“這鄭清顏不愧是‘藥’王山的弟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若火蜥蜴真的這樣被她拖死,還真是無可厚非。”
這三具守護的傀儡實力均在真元六重境上下,若是聯合起來,憑藉着噴火狐的身法優勢、火焰威力,以及火蜥蜴強悍的‘肉’身、無雙的防禦,縱然是一名本命境的真人在此,也未必討得了好!
可孟浮此時暫且與鄭清顏合作,將三具獸傀儡分開,也正因爲如此,孟浮才能在與噴火狐的鬥法中佔據絕對的上風,而不必擔心來自火蜥蜴的襲擊。
鄭清顏亦是如此,憑藉着超卓的身法速度與火蜥蜴糾纏,若是有噴火狐在旁干擾,她亦是有心無力。
眼下這三具獸傀儡氣息漸弱,顯然隨着時間的推移,作爲驅動的元‘玉’核心也無法再提供足夠的元氣,鄭清顏打着將兩具火蜥蜴拖死的打算,他又何嘗不是在等待一個時機來佔據上風?
時間一息息過去,在孟浮的連番攻擊下,噴火狐終是無法承受,青銅身軀層層剝落下來,留下一地的青灰,而其氣息也驟然萎靡下來,並無絲毫血液流淌的內裡‘肉’軀同樣是雜‘亂’無章,並無絲毫血脈留存。
孟浮微微皺眉,這青銅火獸傀儡的製作果然極其麻煩,在將妖獸神魂‘抽’取前,不僅要塗抹青銅漿液,更是要將一身血脈之力驅逐出去,這該是何等的殘忍?
不過換個角度想,或許也唯有如此,才能使得青銅火獸傀儡變得這般強大,甚至勝過原先的妖獸本體。
此時在另一處,鄭清顏也不再一味閃避,而是以真元憑空凝聚出多種術法,將僵直不動的兩具火蜥蜴擊得支離破碎。
直至此時,三具獸傀儡都暫時失去了元‘玉’的元氣供應,不僅是危險大減,甚至連身軀都由緩慢變得逐漸僵直起來,這也給了孟浮與鄭清顏痛下辣手的機會。
“靈雷術,去!”
“巨木術,叱!”
兩人各施手段,卻又保持着默契,顯然是要在同一時間將三具青銅火獸傀儡一併擊殺。
倘若有第三人在此的話,便可見到孟浮與鄭清顏的身軀都在逐漸朝着丹鼎靠近,顯然是蠢蠢‘欲’動。
原本兩人之所以暫時合作,爲的便是順利擊殺三具青銅火獸傀儡,才能完成試煉。如今既然就要達到目的,自然要將目光放在丹鼎靈寶之上,誰能夠先一步奪得丹鼎及那些‘玉’盒丹瓶,無疑是宣告着此次試煉的成功最爲圓滿。
“嗤嗤——”
孟浮手中淡青‘色’雷電閃過,下一刻,面前的噴火狐傀儡“轟”的一聲,炸裂開來。
幾乎與此同時,鄭清顏也以術法結果了兩具火蜥蜴傀儡的‘性’命,迅速朝着丹鼎奔掠而去。
“或許我在鬥法上不將底牌‘露’出,是絕無可能戰勝於你。”孟浮邁動的腳步如同遵循着某種玄妙的規律,暗自道:“但在身法一途上,你卻無絲毫資格與我並立!”
前世的孟浮乃是聲名遠揚的“清羽天君”,最爲修道者所津津樂道的,無疑是他幾乎觸及道境的身法。如今重生而來,在道行的限制下,孟浮或許無法達到那般逆天的層次,但將一些技巧熟練運用在身法之上卻是不難,是以他此時的速度,還要勝過鄭清顏一籌。
而鄭清顏見着孟浮如同鬼魅般的速度,心中亦是大爲震驚,短短數息間對方便行了數十丈,距離丹鼎也不過上百步的距離,卻是遠遠的將她甩在了身後。
鄭清顏秀眉緊蹙,芊芊‘玉’手微揚,隨即,一道‘乳’白‘色’的光芒閃過,凝聚成一柄拂塵,卻是一件半成品的法器。
她將真元灌注入其中,拂塵霎時光芒大放,一道鋒銳的靈光疾‘射’而出,襲向了孟浮。
孟浮此時距丹鼎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卻忽而察覺到後方一股勁氣涌來,若是被擊中,只怕要身負重傷!
倉皇之下,孟浮深吸一口氣,強行將身子一側,朝着丹鼎旁的幾樣東西行去。
而鄭清顏手中法訣爲之一變,拂塵上的白‘色’絲線驟然暴漲,朝丹鼎飛快行去。
“‘玉’盒,丹瓶,不知名的鐵牌!”孟浮手中爆發出一股極強的吸力,將那三樣東西盡數收入囊中,而鄭清顏勉強御使的拂塵絲線也將丹鼎籠罩在內,猛然一拖!
白‘色’拂塵卻只是半成品法器,但已有了些許法器的特‘性’,故而在將丹鼎拖回的過程中雖然頗有些艱難,但也沒有意外發生,而出乎鄭清顏意料的是,孟浮竟未在此時落井下石,‘逼’她放手。
孟浮神情平淡,眼見鄭清顏逐步將丹鼎拖向她那裡,心中雖有些遺憾,但也沒有多失望。
此次丹殿試煉的寶物共有四樣,除卻那靈寶丹鼎外,剩餘的三樣都落入到孟浮手中,這已然是不淺的福緣。
方纔匆匆掃過一眼,孟浮雖然暫時沒認出那枚鐵牌的來歷,但‘玉’盒及丹瓶中的東西,卻足以令他放手不去爭奪丹鼎。
‘玉’盒並非尋常放置靈植的‘玉’盒,而是經過封靈符加持的封靈盒,能保持靈‘藥’千百年不損,本身就是一件不凡的寶物。而其中所裝的靈植足足有着數十種,更令孟浮欣喜異常的是,他還在其中發現了旋覆草,靈眼的修煉也有了更進一步的準備。
除此之外,那丹瓶所裝並非丹丸,而是一種名爲“含暉‘露’”的靈液,是晉入本命境所需的三種靈液之一,如此毫不費力的拿到手中,令孟浮自然極爲開懷。
相比之下,縱然價值頗高,但於他卻無半點用處的丹鼎自然棄如敝履,更何況還要忌憚着鄭清顏及其背後的宗‘門’勢力,孟浮也不‘欲’痛下殺手。這類大宗‘門’的弟子保命手段不少,雖說連番使用拂塵,鄭清顏原本白皙的面容此刻卻涌起了一團揮之不去的紅暈,狀態明顯不佳,顯然動用這件拂塵半成品法器對其造成的負荷着實不小。
但縱使如此,孟浮也不能預料到對方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手段沒有施展而出。爲了奪得這尊丹鼎,對方甚至不惜動搖道基,可見其對丹鼎勢在必得,既是如此,孟浮自然樂意送個順水人情給她。
而事實上,唯有孟浮自己知道,他纔是此番丹殿試煉的最大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