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人級的大對決!
寧悠心中凜然,方纔的碰撞雙方都是道行千丈的真人強者,只是試探性的攻擊,卻讓所有人變色。
所謂神仙大戰,凡人遭殃,眼下就是這等情況。
土黃色的大手碎裂後,砸下來的碎石如同星辰隕落,樓宇坍塌,橫樑斷裂,青黑的瓦片像是破碎的雪花飛濺。
道行淺薄的人,更是被大塊的碎石砸死!
寧悠拉住嚇得臉色蒼白的唐可甜,移形換位,躲避掉落的石頭,同時守護唐可甜。
“寧小子,本皇建議甩掉這小丫頭,她只是一個包袱。”參爺冷聲道,冰寒而無情。
但這是現實,殘酷但真實,唐可甜成爲了寧悠的累贅。
甩掉她嗎?
寧悠瞥了無助的唐可甜一眼,沒有說話。
“砰”
數塊比磨盤還大的巨石砸了下來,唐可甜俏臉一白。
寧悠鎮靜應對,一手牽着唐可甜,另一隻手五指彈動,截天指施展出來,一道道好比利刀的黑龍飛出,將石塊削碎。
參爺說,這必然是真人級的大對決,餘波也不可承受,要立即遠遁。
果然,土黃色的手掌一擊之後,又有可怕的人物出手,隱藏在暗中,有一隻血色大手拍了過來。
橫跨一整條街道,足有百丈遠,血色大手未至,卻又一陣陣的腥風颳起,風中傳蕩鬼哭狼嚎,淒厲慘叫,格外恐怖。
“轟!”
土黃色手掌的主人趁機出手,竟然夾擊寶車,一方土印壓落,好似東海的神丘移到此處,要鎮壓大地。
“大膽!”
寶車中傳出一聲暴喝,蒼老中攜帶無邊怒火。這是先前出手的老者,一個真人級的強者。
“完了,兩個真人級的恐怖老魔出手,世間無人可以抵抗,寶車必然碾壓成米分末,花魁要香消玉殞!”
“這也是在亂魔窟,在外界,誰會做成辣手摧花,甚至可以說是有傷天和的大惡事!”
“可惡,扼殺如此佳人,他等也做的出來,真是罪該萬死!”
存活的人臉色全變了,沒有人能夠在兩個真人的夾擊下存活,紅顏薄命,爲花魁默哀。
“砰”
想象中的悽慘一幕沒有發生,寶車光華萬丈,一個老者如同太陽般升起,施展大玄法,對抗血色大手和巨大土印。
天穹快要被打穿了,這是真人級的大對決,極爲恐怖,就是道行百丈的修士,不幸被捲入也要米分身碎骨,造成的餘波讓無數人遭劫。
寧悠默不作聲,極力守護唐可甜,但他很吃力,一個人尚且困難,何況還拖了一條小尾巴。
其實唐可甜不弱,但面對真人碰撞的餘波,卻好比一隻螻蟻,也就經歷了兩次脫胎換骨的寧悠可以承受,換誰都要隕落,削成血泥。
“砰”
寧悠一手截天指,削碎數十塊大石頭,一掌拍出絕無碑,將倒塌過來的樓閣拍了過去,免於壓在下面。
他臉色蒼白,道行之力急劇消耗,依然在硬撐。
“咚”
空中發生大碰撞,從寶車中飛出來的老者發怒了,身披星辰衣,力戰兩個神秘的大魔頭,幾百道比水缸粗的星辰光柱噴射出去,一條街硬生生從魔城中抹去!
一個血衣人被逼了出來,魔雲纏繞,血氣遮面,看不清容顏,但身上的衣裳是以無數胎衣煉製,太過邪異和兇惡,讓所有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這是真正的大魔頭!在外界受到絕殺,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逃進了亂魔窟。
也只有這等兇人,纔敢在魔城放肆,對風月小築的花魁大打出手,肆無忌憚!
“星辰閣的手段很玄妙,讓老祖見識一下吧!”血衣人發出刺耳尖利的聲音,暫時無人瞧出他的身份,但他看出老者的身份。
老者正是星辰閣的一名老長老,身份尊貴,出乎意料,擔當一個風月女子的守護者。
“既然你瞧出老夫身份,還敢放肆!”
老者聲音洪亮如種,暴怒之下,如同發狂的雄獅,灰白的髮絲亂舞,星辰寶衣鼓盪,盪漾出毀滅的漣漪。
面對老者的叱呵,血衣人卻嗤之以鼻,譏笑道:“這裡若是星辰閣,老祖還忌憚三分,但此處是亂魔窟,你這樣的人進來就是送死!”
“咚”
一個土黃色的大鐘憑空出現,把老者一下子罩在了下面。
“卑鄙!”
老者被偷襲,頓時怒髮衝冠,千丈道行徹底爆發,連身上的星辰寶衣也完全復甦,綴在星辰寶衣上的星辰顯化出來,迎向土黃色的大鐘。
“咚”
更大的碰撞產生了,星辰對抗土黃色的大鐘,如同撞木砸了上去,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音波一瞬擴散,像剃刀橫掃而過,臨近的街道樓宇盡數削斷。
寧悠臉色一變,大鐘的音浪餘波散落,他雙手迎接墜落的巨石和樑柱,來不起其他動作,只好以身體抵抗,擋在唐可甜的身前。
“噗!”
寧悠吐血,背如遭巨錘擊打,整個人撞中唐可甜,二人一起橫飛出去。
寧悠再次咳血,點點血花落在唐可甜的衣裳上,淒厲無比,讓唐可甜心如刀絞。
“你爲何如此傻,爲我抵擋這一擊!”唐可甜淚如梨花,笑起來甜美得她,哭起來卻如此悽美,惹人憐愛。
“這是範圍攻擊,少一個人受難也好。”寧悠很冷靜的解釋,他並非意氣用事,更不是爲了什麼英雄救美,只希望多保存一份戰鬥力。
其實參爺沒問,寧悠爲什麼不把唐可甜拉在前面抵擋,他作爲戰鬥力,比唐可甜更強。
大戰還在繼續,三個真人的大戰,天穹都快要被打穿了,街道是毀了一條又一條,多少人死在餘波中,少有像寧悠這樣存活下來的。
本來花瓣鋪地,美麗而浪漫,現在卻是鋪墊了一條黃泉路,豔麗而淒涼,宛若盛開在彼岸的曼珠沙華,代表了死亡和凋零。
血流滿地,全是猙獰的皮肉和森白的骨茬,半空中還有白衣女子在奮戰,對抗血衣人的血魔。
“呼”
不祥又發生了,一陣泣血的黃風颳了起來,裡面帶了血滴和細長的毛髮,極爲滲人。
泣血的黃風從這條街道的另一頭吹過來,一路的人全部慘叫,只要是被詭異黃風吹中的,皆是皮肉分離,渾身血淋淋,血肉脫落一地,露出白骨。
“啊!”
泣血黃風一卷,花隊立即少了一半人,一小半被黃風吹得血肉分離,死得極慘,另一小部分被捲走了,不知所蹤,想來絕對沒有好結果。
“泣血魔風!”
寧悠臉色大變,他再次以身爲唐可甜抵擋,整個人刮中了泣血魔風,肌體往外滲血,但沒有皮肉分離。
寧悠的神體顯威了,脫胎換骨二次,確實不是尋常修士可比,號稱無物不收的泣血魔風,這次再次吃癟。
“難道黑老鬼也來了,渾水摸魚,趁機出手?”
寧悠心底不斷往下沉,他在天台山一戰見過黑老鬼,騎了一頭母豹子,持掌令人聞風喪膽的真魔血袋。
傳聞此袋由十個真人的血肉皮囊煉製而成,刮出的泣血魔風甚是厲害,無物不收。
“估計黑老鬼也是被天台追殺令逼迫進亂魔窟,現在趁機想渾水摸魚了!”寧悠推測。
“不好!若是亂魔窟的諸多老魔皆出手,趁火打劫,那麼這個風月小築的花魁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寧悠失聲叫道。
真有這個可能,因爲對方是風月小築的十大花魁,絕色佳人,沒有人不心動。
“那怎麼辦,小寧子你快救救莫姐姐吧,我不想她死!”唐可甜焦急,抓住寧悠的手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寧悠掃過寶車一眼,沉默不語。
他也無能爲力,不足百丈的道行,連頭腦一熱的資格都沒有,衝上去絕對是瞬間就死。
“除非是九幽銅雀臺復甦,足以鎮壓一切大魔,可以救花魁!”寧悠想到,又搖了搖頭,這完全是異想天開,不切實際。
突然,泣血魔風再次颳了起來,黑老鬼沒有輕易放棄,捲走大半的花隊後,又朝寶車動手了。
現在花魁的親衛隊在空中和血魔大戰,守護人——星辰閣的老長老,在對抗血衣人和另一個老魔,只剩下寶車孤零零的,真的危矣。
再加上這次黑老鬼動真格的,一口真魔血袋飛了出來,如一道魔窟定在半空中,疑似人皮的袋子上血淋淋的,烏光閃爍,一道熾烈的泣血魔風颳了出來。
當日,黑老鬼輕易捲走天台山的長老和弟子,雖然不是真人,但也足以見到真魔血袋和泣血魔風的可怕之處。
大部分人都遭了劫難,被泣血魔風捲入真魔血袋,連寧悠也身形劇痛,如遭凌遲,他以神體拼命定住身心。
“不好了!”寧悠徹底變了顏色,連七八百丈的高手都遭劫,何況他!
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沉寂了多年的九幽銅雀臺再次復甦!
不,只是被真魔血袋刺激到,主動防禦了一下,立即定住寧悠,使得他不再受到真魔血袋的影響。
“老子的愛寵死了,只好以你代替!”黑老鬼發出咆哮,拼命催動真魔血袋。
傳說他和坐騎黑色的母豹子有一腿,可能真不假。
天台追殺令下,追殺人斬了黑老鬼的母豹子,黑老鬼逃進亂魔窟,慟哭了三天三夜。
“呼”
狂風呼嘯,泣血魔風氾濫成災,竟然徹底化作了一隻巨大的血黑色手掌,一把撈向寶車。
沒有白衣親衛隊和星辰閣長老的守護,恐怕花魁再也難逃噩運,要被黑老鬼當做母豹子凌辱,生不如死。
“不!”
很多人慘叫,不想見到這個場面。
這時,一道恐怖到令人心底絕望的波動自寶車中傳出,旋即璀璨無邊的星光灑落,如銀河瀑布,似九天星流,立即護住了鮮花美玉寶車。
“嗡”的一聲,天穹輕顫,一道又一道的星辰光華墜落,接連到寶車上,讓寶車一下子璀璨和絢爛起來,星光迷濛,披星戴月。
下一刻,在朦朧的星光中,一顆顆迷你的星辰誕生,圍繞着寶車,萬法不侵,邪魔不懼,如同無敵存在!
“這是......”黑老鬼一愣,臉色立即劇變,立馬收起真魔血袋,想都不想,扭頭就走。
“這是周天星辰大陣,雖然是精簡版,但這麼輕鬆就施展出來了,寶車內定然是了不得的人物!”一聲不吭的參爺又開口了,聲音沉重,看來這寶車中的人比方纔幾個老魔都強。
“轟”
一聲巨響,緊接着一顆巨大的星辰升起,煌煌如日,定在九天之上,華輝蓋過了太陽,威嚴遮蔽了天道,似乎成爲了世界的唯一存在,連第十一魔城也被鎮住!
“本命星辰,是星辰閣的......”血衣人見狀,臉色徹底沒有了血色,轉身想要逃跑。
另外一個老魔沒有吭聲,在星辰出現的瞬間,早已沒有動手的念頭,早就想如何走脫。
一時間,本命星辰一出,魔城誰與爭鋒!這是無敵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