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偉與馬芳玲離去,房間中再無旁人。
飛天蜘蛛見馬空羣露出了爲人父的人情一面,心中有感,不再猶豫,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馬堂主,有一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般這麼說,就是想講。
馬空羣道:“嗯?什麼事?直說罷!”
飛天蜘蛛道:“我看花滿天與雲在天兩位場主,似乎……”
***
張偉扣響了葉開的房門,問道:“葉兄弟,睡了麼?”
“哎呦哎呦,餓死我了啊!”房間裡,忽然傳出了葉開呻吟的聲音。
張偉微微一笑。
打賭,葉開輸了,所以他沒吃東西,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房門打開,葉開看見來人帶着食盒,笑嘻嘻道:“你這是給我送吃的來了?還是要在我這裡吃宵夜,故意引我饞?”
張偉笑道:“平時不見你這麼規矩,隨口打個賭,你卻這麼認真!”他提着食盒,走進了房間,把食盒擺到桌上,從裡面把酒菜取了出來。
兩人在桌邊坐下。
張偉給葉開遞筷子、倒酒,舉杯說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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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笑道:“我若喝了,就是毀約,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
張偉說道:“你當街調戲良家女子都不在乎,還在乎這個?”
葉開認真的說道:“我一向在乎賭品。”
張偉便自飲了一杯,說道:“那麼,我們不妨再打個賭,你要是輸了,便陪我喝酒。”
葉開來了興趣,說道:“這可以。什麼賭?”
張偉道:“我賭你不是來殺馬空羣的!”
葉開沉默了。
張偉道:“怎樣?”
葉開嘆了一聲氣,說道:“你贏了。”
張偉笑了,自斟一杯,舉杯說道:“請!”
兩人便喝了一杯。葉開彷彿真的餓極了,拿起筷子,連夾三筷牛肉,往嘴裡塞去!
張偉給葉開倒酒,說道:“我有一個請求,還望你能答允。”
葉開訝異的說道:“什麼事?”
張偉道:“還請你與我一道,幫助馬堂主,共對來犯之敵!”
葉開哈哈笑了兩聲,笑嘻嘻的問道:“你爲什麼這麼賣力的幫馬空羣?”
張偉說道:“我等正道中人,路見不平,理當……”
“嘿嘿!”葉開笑着打斷他:“你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嘿嘿,我都瞧出來啦,張兄弟你是瞧上了那個馬家小姐了是不是?”
張偉瞬間臉上就紅了,羞赧起來,有些窘迫的說道:“葉兄弟,你、你別亂說啊!”
葉開覺得他很可愛,左手一伸,摟上了他的肩膀,勾肩搭背,沒個正行,曖昧的的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人之常情,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嘿嘿嘿,張兄弟,你別這麼嚴板,女孩子可不會喜歡呀!要不要兄弟幫忙?嘿嘿嘿,不是我吹,兄弟我遊戲花叢,可是此中好手呀!”
張偉更窘,“葉兄弟,你別再胡說八道了。”
君子人如玉,面紅若桃花。
葉開逗着他,卻越說越起勁了,給他傳授起自己的撩妹經驗。
他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比把一個嚴肅君子,調教成一個不羈浪子,更有趣了!
……
葉開最終答應了出手相幫。這與他來這裡的目的,並不矛盾。他來這裡,本就是爲了化解這場恩怨的。
看着張偉就像一個被調戲的大姑娘,通紅着臉,逃也似的離去,葉開暢快的哈哈大笑。
***
張偉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的臉上,還泛着紅暈,剛推開門,就見房中正坐着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風韻十足的女人。
她坐在燈旁,燭火映照在她的臉上,猶如正午烈日下,盛開的桃花。
張偉臉上還留着紅暈,止步在了門口,驚訝的說:“你、你是誰?”
其實,他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因爲,她長了一張主世界女演員陳玉蓮的臉,她在這電影中,扮演的是沈三娘。
沈三娘,馬空羣的女人!
“天皇皇,地皇皇,人如玉,玉生香,萬馬堂裡沈三娘。”
沈三娘是個大美人!
一個美得令人心驚的女人!
尤其是當她笑的時候!
“張少俠,我是芳玲的三娘,聽說你今天救了她?我是來感謝你的,你怎麼站在那裡?快進來呀。”現在,她衝着張偉笑了,並溫柔的這麼說,她的眼睛裡,彷彿有水在盪漾。
張偉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立在了桌子對面,拱手弓腰見禮,很規矩。
“站着幹什麼?坐呀。”
張偉就規規矩矩的坐下。
沈三娘旁若無人的看向他,輕笑道:“可真是個英俊的小夥子啊。”她的右腳,在桌下,撩撥張偉的左腳。
這把張偉嚇了一大跳,觸電了似的跳起來,說道:“你、你……請自重!”
“什麼自重啊?”沈三娘站起了身來,訝異的笑道:“我聽不懂呢。”輕移蓮步,去把門給關了。
張偉慌張的說道:“你、你要幹什麼?”
沈三娘嬌媚的笑:“你說,我美麼?”
張偉像受到了驚嚇的孩子,一時呆愕,不知該怎麼說。
沈三娘幽怨的說道:“你不喜歡我?”
張偉哭喪着臉,彷徨無措,一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
沈三娘嬌嗔的說道:“你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是個木頭人?!咯咯咯,讓我來看看,你是不是木頭做的。”她就像一隻老虎,露着蕩氣迴腸的笑意,忽然就向張偉撲了過去。
張偉害怕極了,圍着桌子轉圈圈,躲着她的追逐。
“你、你別過來,不然、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哦,好人,別對我客氣,來呀!來呀!”
“你再這樣,我就叫了啊!”
“你叫啊,你叫啊,你把人叫來人了,我就說你要強我!咯咯咯,好哥哥,你就從了我吧,不要再逃了!”
張偉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心想:“等他追累了,情致去了,就會自己走了。”
又轉了幾圈,沈三娘果然氣喘吁吁起來。
張偉乞求似的說道:“你快走吧,我不會把今晚的事說出去的。”
沈三娘沒得辦法,帶着失望與哀怨離開了。
張偉忙去關好了門,背靠着門,大口的喘氣,心說:“這樣的誘惑,最是要人命啊!”
後窗外,馬空羣躲在黑暗裡,靜靜的聽牆角。
沈三娘離了張偉房間後,回到自己房中,向正在等候的馬空羣覆命。
馬空羣聽了沈三孃的彙報,點點頭,起身就要離開。
“今晚你不在這兒過夜麼?”沈三娘含羞的問道。
馬空羣道:“不了。”佝僂着,如暮年的雄獅,極力的邁着穩健的步伐離去。
沈三娘看着他的背影,臉上的羞意退去,漸漸的,露出了嘲諷的冷笑!
“你老了,不行了!”
***
慕容明珠!
傅紅雪!
花滿天!
雲在天!
夜深人靜,馬空羣坐在房中,沉思着事情,依舊沒有入睡。
有一個黑衣人,潛伏在他後窗的樹木陰影中,凝神細聽房中的動靜,暗想:“原劇情中,慕容明珠今晚便會穿着詭影衣來襲殺馬空羣,不知現在還會不會來?!”
吱吱呀呀!
忽然,他聽到了門窗移動的聲響!
頓時精神一震!
偷偷的湊近窗戶,透過紗窗左下角的一個小眼,往裡面看去。
就見馬空羣挺拔如山的立了起來,面朝着臥室房門的方向,整個人蓄勢待發。
臥室房門並沒有關,垂有珠簾。
張偉的眼神,也往珠簾那裡望去。
就見憑空的簾子就從中間分了開來,彷彿有人從中走過了似的。
“這就是詭影衣?”張偉暗道:“果真神奇!”
馬空羣凝神戒備。
忽然,在他身前半丈,憑空露出了一把劍,那劍刷的一下,就往他的心口刺去!
馬空羣早就凝神戒備,劍一露,就往右閃身,接着右手一探,就去抓劍柄,喝道:“讓我看看你是誰!”
慕容明珠依仗詭影衣神奇,又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這才當面行刺,他本信心十足,哪知卻落空了,嚇了一跳,驚惶的往後退卻,劍往左撇、收回,削割馬空羣襲來的右手!
馬空羣急忙收手。
慕容明珠收回了劍,把劍藏進了詭影衣裡,不見了蹤影。
馬空羣往右邊的牆角去,那裡立着他的偃月刀。
提刀在手,馬空羣大聲呼喝,便在房中大步踏行,掄揮起來!
隱身狀態的慕容明珠被嚇得連連後退,撞到了桌邊,發出了動靜,忙往右邊逃竄。
馬空羣眼神一凝,一刀劈下,嘩啦一聲,桌子被分成了兩半,並沒有劈刀人!忽覺一陣風從左邊吹來,大喝:“在這裡!”扭腰,旋轉,劈下的偃月刀刀口一轉,由下往左上方掄轉!
然而,這一刀也落空了!
他太老了,氣力不及壯年時期了!
“在哪裡?出來!出來!”馬空羣提着刀,不再四處揮砍消耗氣力,戒備着四周,大聲喝罵:“鬼鬼祟祟,像只烏龜,算什麼好漢!”
“必須速戰速決!”慕容明珠暗道,“不然的話,已經打草驚蛇,就更難刺殺了!”
張偉就見,一柄長劍,忽的從馬空羣身後出現,它隨着馬空羣的轉動而轉動,處於偃月刀刀鋒之外,驀地,長劍往前一飛,直刺其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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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意外。
那一劍,穿心過!
“哈哈哈!”馬空羣身後,忽然憑空出現了一顆人頭,正是慕容明珠,他仰着頭,猖狂大笑三聲,湊到馬空羣耳邊,說道:“馬空羣,去死吧!”
馬空羣受到了致命傷,但還有一口氣在,雙手提刀,往後揮砍,但是慕容明珠緊貼着他後背,隨着他轉,哪裡揮砍得到?
慕容明珠手腕一轉,長劍一攪,馬空羣一口氣盡,頓時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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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切都是慕容明珠的美好幻想。
他這一劍,有沒得手!
不是因爲馬空羣及時察覺,閃避了開來。
是因爲他身上,穿了刀槍不入的“金甲冑”防身!
慕容明珠懵比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馬空羣大喝一聲,偃月刀一轉,刀身拍在了慕容明珠腰上,將他整個人都拍飛了起來,撞到了牆上,手中長劍也脫手了。
***
馬空羣見有刺客來,便大聲呼喝,驚動了前院中的葉開等人,葉開與飛天蜘蛛、傅紅雪忙出門,向後院掠去!
嘩啦一聲!
忽然,後窗破裂,有一人,從外闖了進來,那人赤手空拳,正是張偉。
他只看見房中一團亂象,以及馬空羣一人,驚訝的走了過去,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馬空羣冷笑一聲,說道:“捉了一隻烏龜!”他彎下腰,從慕容明珠身上剝下詭影衣,剛到手中,忽的,一劍偏分,從他左側頸脖劃過,順帶着斷了他的聲帶,鮮血噴涌而出!
心念一動,張偉收了手中之間。
慕容明珠驚呆了,都來不及開口,張偉又一掌拍在了他的心口!陰柔掌力,透骨而入,震裂了他的心臟,立死!
張偉撿起慕容明珠的劍……
當他佈置好一切,葉開等才魚貫而至!
“馬堂主!馬堂主!”他們到時,就見張偉跪在馬空羣身旁,正幫捂着頸脖傷口,大叫呼喚,“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爹爹!爹爹!”馬芳玲一到,見狀大驚失色,跪到另一旁,搶着幫按住傷口。
馬空羣還有意識在。
他艱難的把左手擡了起來,指向張偉,嘴脣哆嗦,卻發不出聲。
張偉右手一甩,啪的一聲,扇了自己一耳光,懊惱道:“都怪我,來晚了一步!馬堂主,你放心,我會幫你照看好萬馬堂和芳玲的!”
馬空羣一臉的恨意,擡起的左手,無力的落了下去,死不瞑目!
“爹!爹!”馬芳玲撲在他身上,痛哭!
傅紅雪愣愣的看着這一幕,仇人已死——雖然不是死在了自己的刀下,一時間,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大笑。
沈三娘也悄然的進房間了,她看着已經死去的馬空羣,與傅紅雪一樣,也呆愕住了。
她本是傅紅雪的母親(養母)花白鳳的婢女。十年前,她還是一個花季少女,卻被派到馬空羣身邊,監視他,將來好協助傅紅雪殺他報仇!
她把一個女子最美好的十年,都給了馬空羣!
公孫斷、花滿庭、雲在天也都帶着衆多弟兄來了!
“啊!堂主哇!”公孫斷最爲忠心,立時悲痛萬分、暴跳如雷:“這是怎麼回事?堂主怎麼、怎麼……沒了?”
張偉一臉沉痛,說道:“當時我正在茅房,一聽到這邊有動靜,就立馬過來了,可還是晚了一步,我到時,這個慕容明珠已經躺在牆邊,傷了馬堂主!我見狀,忙從窗戶闖進來,一掌打死了慕容明珠,來救馬堂主,他被傷了要害,已經……不行了!”
葉開忽然道:“你怎麼從窗戶進來了?”
張偉道:“茅房東面是一面牆,牆另一面就是一條巷子,巷子從那邊到這邊暢通無阻,走的快呀!到了這邊,再翻一次牆,就到了這窗戶後了。”
葉開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沒見到你。”他們不是走的這一條道,院子與院子之間,院牆相隔,晚間院門緊閉,他們過來,翻了有四堵牆。
“你怎麼想到這條路的?”葉開又問。
張偉道:“我早先就觀察過地形,想着萬一馬堂主這裡出了意外,哪條路過來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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