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虹界。
楊壽回到了這裡。
若非是因果線的指引，他都差點沒認出來這裡原來是長虹界。
長虹界外圍，原本只有一扇世界大門孤立地聳立於蒼穹。
現在更好，連這扇大門都被羅斯給隱藏了。
此外，世界的表層，在羅斯以及衆人的合力之下，被佈下了層層陣法。
九級初期降臨至此，也無法感應到這裡有一個世界。
“羅斯的陣法之道倒是又精進了不少。”
楊壽嘴角翹起，行走於長虹界的蒼茫大地之中。
這是一個大世界，比他開創的大千世界還要大的世界。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乃是長虹大陸，頭頂一道長虹，乃是長虹界的核心所在。
這個大陸的範圍便超出了他的想象，比當初他演化的木星世界還要大上數倍。
此外，大陸之外，更有無盡虛空，一個生靈都沒有。
楊壽利用建立起的因果線勘察天地，沒有發現蝶鳳的祖父，也就是藍衣人的天祖的後手。
想來贈給孫女的東西，他也不會留什麼後手。
“接下來，便是演化各大世界，並且重新推演體系和境界。”
行走於蒼茫大地，經歷了一次驚心動魄的生死後，楊壽此刻的心，無比平靜。
波瀾不驚。
他對前路愈發明晰。
雖然僅僅是解決了黑霧之主這個威脅，更遠處的藍衣人和上界之主還在虎視眈眈，但……事實證明，他儼然跳出了棋局。
擺脫了棋子的身份，有共下這一盤棋的資格了。
“你們想要爭奪的東西，不妨我也來插一把手。”
楊壽喃喃着，他依稀記得，殘燈曾說過，上界之主每隔萬年下界一次，尋找某樣東西。
起初他還以爲對方尋找的是時間轉換器。
可現在看來，絕非如此！
時間轉換器固然神奇，但藍衣人和上界之主……在萬古歲月前，極可能已經從中摸索或者模擬出了時間加速的奧秘。
並且得以使用。
而上界之主尋找的，乃是於過去未來不可見的東西。
亦或者是某個人。
此外，藉助自己和凱薩的手，鎮壓黑霧之主，應該也是上界之主的一個謀劃。
所以在黑霧之主被自己鎮壓於因果深淵後，僅僅說了一句他有資格當棋手了。
便沉淪深淵，一言不發。
實際上，論實力而言，他根本不配當棋手。
上界之主僅僅一具分身，尚且能有九級巔峰的實力。
上界之主修煉至今，實力恐怕更加深不可測了。
黑霧之主能與對方不斷爭奪，顯然巔峰時期也是個變態。
“當務之急，一方面是演化世界，提升實力，另一方面，則是鎮壓黑霧之主，防止他脫困，至少在我強大起來之前，他不能出世！”
楊壽深吸了一口氣，望着手中這盞完整的燈。
此時，它已不能稱之爲殘燈了。
其內能量充沛，蘊藏了一個世界。
在世界中央，被楊壽放入了因果深淵，勾連整個世界的力量鎮黑霧之主。
但隨着黑霧之主的不斷恢復變強，他若是跟不上，黑霧之主遲早能夠衝出封印。
走出了長虹大陸，楊壽立於虛空，開始憑空造物。
一個又一個世界在他手中成型。
而那些世界的載體，則取自於長虹大陸。
在長虹大陸裡，有不少八級材料。
看樣子藍衣人裡的天祖對這個蝶鳳十分看重。
以這些八級材料來開闢世界，綽綽有餘。
不多時，最初的巫師世界，隨後的洪荒世界，鴻蒙世界，神界，輪迴界，木星世界，劍靈世界，古樹世界，地星世界，神獸世界等世界接連被創造而出。
數百億生靈，根據其在大千世界裡的軌跡，都被一一分配在各大世界裡。
長生等超出了七級的生靈，都被他統一安排到了神界。
至此，整個長虹大陸，除他之外，再無一個生靈！
“但是我現在突然成了孤家寡人了。”
把世界重新復甦後，楊壽終於發現了符腦的重要性。
本源山和法則山被他放了出來，正在有序運轉。
隨着它們吸收天地的力量，它們的等級也在不斷上升。
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少了符腦，很多世界無人管理。
雖然這個世界有長虹鎮守，十分堅固，不需要殘燈化身天柱，但同樣的，楊壽也頗爲想念那個小胖子。
除了他們之外，各大世界，楊壽都發現，少了不少人。
木星世界的造化之靈消失了。
輪迴界的凌素素和孟婆，也消失了。
神獸世界的歸零，消失了。
劍靈世界的李玄淵，消失了。
神界，瑾遙的兒子，消失了。
虛空吞噬獸，消失了。
時空管理局的洛基，柯蒂斯，維迦，三人更是一起消失。
似乎好像有嫌疑的人，都消失不見了。
楊壽手中緊攥着湛藍色的鑰匙，沉聲道：“這個所謂的聖族，我遲早要去一趟！”
這些人裡，有的是黑霧之主的後手，也有的是自己人。
楊壽不能就此放任不管。
但現在……他的實力還不足，根本無法挑釁這個龐然大物。
人家世界都演化到了一萬多個，也就是說，族內至少有一萬尊九級。
這樣的基數下，九級後期，九級巔峰的強者會有多少個？
更別說他還得罪了那個天祖。
放下心神，楊壽走到了長虹大陸的中央，取出了一顆小樹。
“世界樹……”
好在大劫之前，他把大千世界裡演化出來有價值的東西，比如說本源山，法則山這些，全部收取在身，纔沒有損失巨大。
其中這顆世界樹就在其列。
當年歸零以奇特的方法，誤打誤撞，培育出的這顆具備無限成長可能的樹。
只是它的成長，極爲嗜血。
需要吸收生靈血肉能量方能長成。
此時的它，似乎缺少能量，只有一米餘高。
“長虹大陸。”
楊壽喃喃着這四個字，然後從綠色珠子內，召喚出了蝶鳳。
也就是這個世界的前主人。
蝶鳳現在學乖了，看到了楊壽，再也不敢叫囂。
看到她，楊壽彷彿看到了最初的殘燈。
當初殘燈也是一口一個下屆螻蟻稱呼他的。
“召你出來，有幾個事要問你，長虹界，這一輪長虹的真正作用是什麼？”
楊壽指着頭頂的長虹，淡淡問道。
他語氣很是隨意，可蝶鳳猶豫着，回答卻不敢隨意。
“這一輪長虹，是祖父爲了讓我快速感悟規則，由法轉規而造出的。”
楊壽微微頷首，這和他猜測的差不多。
從這道長虹中，他感受到了濃郁的規則之力。
“規則和法則的區別又是什麼？”
作爲半路出家的修行者，楊壽頓了頓，問了第二個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蝶鳳滿臉疑惑，但卻不敢不回答。
“本源掌控個人，法則掌控天地，規則掌控世界。”
她說出了聖族內是個人都懂的修行知識。
甚至有些好奇，這些東西，不該是常識嗎？
其實到現在爲止，她還沒有搞清楚楊壽的身份。
她只知道，楊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10086世界，然後毀滅了10086世界，並且奪走了她長虹界的惡霸。
實力深不可測，行事無法無天，甚至連天祖都不放在眼裡。
雖然他們種族已經淡出了各大世界很久時間了。
但……幾乎現存的每一個世界，不管有沒有獨立，都曾有他們的身影。
他們甚至可以自稱爲天地間最古老的一個種族了。
“你……師尊爲何人？”
猶豫了片刻，蝶鳳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楊壽歪着頭，嘴角翹起，故作玩味地望着她，隨口道：“上界之主。”
“什麼？”
楊壽本以爲她不知道上界之主的名諱，但沒想到，她卻是驚駭萬分。
“你……你活了多少歲了？”
蝶鳳滿臉震驚，不由問出了一個問題。
楊壽歪着頭，仔細想了想，他貌似好像也許沒修行太久吧？
“上界之主早在上個紀元前就已經死了，你若不是上個紀元的老古董，豈會是他的弟子？”
蝶鳳喃喃着，說出的話卻讓楊壽眉頭皺起。
他不是很確定，對方所說的上界之主和他認識的上界之主是同一個。
“說一說現在整個宇宙的格局吧。”
深吸了一口氣，楊壽不動聲色地問道。
話語很淡，但卻不容質疑。
蝶鳳……神情糾結，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充當了對方的解說員。
沒辦法，她現在只是靈魂狀態，生死都在楊壽手心裡攥着。
她不敢有絲毫忤逆。
“我等生存在混沌空間中，不少科技文明將其稱之爲宇宙，這也沒有錯。”
“但實際上，聖族內部統一的稱呼，是聖界。”
聽到蝶鳳的話，楊壽不禁挑眉。
這個聖族，口氣有點狂。
自稱聖族，把這個世界稱之爲聖界，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天地正統，世界主宰。
自從脫離了地球空間後，楊壽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飄蕩在了何處。
在見識到了其他一個又一個世界後，楊壽逐漸發現，他最早對於宇宙的認知，其實是錯誤的。
根本不存在所謂的上界下界之分。
所謂的上界，其實不過是上界之主所開創的一個世界罷了。
在這片混沌虛空中，還存在一個又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