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十二朝天上放了一槍,衝出來的那兩個大小夥子瞬間就不敢再動了,別說這倆大小夥子,就是那個來串門聊天的女鄰居直接被槍聲嚇得堆在地上,褲子都溼了。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個抱孩子的女人卻異常兇悍,掏出一把匕首就抵在那孩子脖頸上:
“你放下槍,要不然俺就弄死這娃!”
聽到槍聲的張學軍他們也持槍衝了過來,女人將孩子擋在胸前,讓幾人投鼠忌器,然後朝身後喊道:“當家的,你他孃的怕個啥,去把屋裡那娃弄出來堵槍眼,俺就不信他們敢開槍,俺們跟他們拼了.”
呯!
她還沒說完,子彈已經穿過她的太陽穴,從右腦後方射了出去。
真以爲躲在孩子後面就打不到你?
問過弧線射擊沒有!
女人仰頭就倒,她懷裡抱着孩子,右手無力垂下,手裡的匕首也朝孩子脖子上落去,相信只要她後背倒地的時候,就是她手裡匕首傷害到孩子的時候。
華十二反應多快啊,肯定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開槍之後,一步上前左手屈指一彈就彈飛匕首,隨手把她懷裡的孩子接了過來,等女人倒地的時候,他手槍已經指向了院子裡的三個男人。
躺在地上的魏三炮見到女人被擊斃,渾身一震:“淑芬兒”
張學軍他們已經如狼似虎的撲上去,控制住那倆年輕的,許大茂過去一腳踩住魏三炮:
“淑尼瑪啊,給我老實點!”
華十二把孩子交給燈罩,進屋之後又抱出一個孩子來,問院子裡這三個:
“倆孩子怎麼回事?”
燈罩補充道:“昨天那倆孩子又是怎麼回事?送哪去了?”
魏三炮嘔了一口血出來,目眥欲裂:“姓華的,俺要殺了你,殺了你”
死掉的女人是他老婆,要不是剛纔被華十二一腳踹斷了兩根肋骨,那許大茂根本控制不住他,這時候早起來拼命了,嗚嗚哭了起來:
“俺家裡還兩個娃呢,俺娃沒娘了啊”
他哭的這事兒單拿出來,那是催人淚下,誰聽都可憐,可要是想想眼前這兩個孩子,還有昨晚上被送走那兩個,可就細思極恐了。
華十二冷笑一聲:
“不說是吧,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方七佛吃花生米之前都把你交代出來了,你就是拐小孩的人伢子,說吧,昨晚上那倆孩子送哪去了?”
魏三炮閉上眼睛,一副打死不說的樣子。
華十二轉回頭走到院門口,朝地上後怕的那婦女問道:“大姐,你沒事兒吧?”
那女人嚇了一激靈,華十二拿出工作證:“大姐別怕,我們真是廠保衛科的,過來就是抓這幫人伢子!”
女人也不知道識不識字,反正看到工作證,就鬆了口氣:“可嚇死我了,原來這家都是人伢子啊.”
這時候衚衕裡面其他人家都探頭觀望,華十二對那女人道:
“大姐,我們要審一下案子,你幫忙給鄰居街坊解釋一下,別鬧出誤會.”
“行行.”
女人是這衚衕的老住戶,又是個愛嘮嗑的性子,跟誰家都認識,起身招呼那些探頭看的鄰居:
“沒事兒啊,是軋鋼廠保衛科抓人販子呢,就小耗子他們家那幾個親戚”
這些鄰居一聽是軋鋼廠保衛科的人,這才放心下來,都從自己家裡走出來,議論紛紛,這個說:
“小耗子不學好,他親戚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就是沒說!”
“我說那孩子怎麼哭一早上了呢,原來不是親生的啊,那就怪不得了!”
華十二讓燈罩守在外面,回身把院門關上,轉回頭看向那倆年輕的:
“再問你們一遍,昨天那倆孩子呢?”
兩個年輕的還不說,華十二擺了擺手,張學軍和悶三兒直接就動手了,照着肋叉子上,砰砰就是兩拳,兩個年輕的剛叫出聲,大嘴巴子直接往嘴上抽,打的滿嘴是血。
終於那個本地口音的那個受不了:“我說我說.”
本地口音這個叫王浩,父母早就沒了,整天在街面上混日子,因爲不學好,加上名字的諧音,得了個‘耗子’的外號。
死的那個女人是他遠在山東的表姨,兩家多年不走動,可前陣子忽然拖家帶口上門認親就住了下來。
除了他表姨和倆孩子,以及表姨夫也就是魏三炮之外,還帶着一個南方過來的小兄弟。
王浩本來就是混街面的,自然能夠看出這幾個別看表面和氣,但都不是什麼好人,他自然不想收留,可奈何他手頭拮据,人家出手又闊綽,也就將人留下,他跟着混點吃喝。
等魏三炮瞭解了這個便宜外甥的脾性之後,有一天在酒桌上直接拍了兩張大黑十,讓王浩以後跟着他們幹。
還告訴王浩,他姨抱着來的那倆孩子不是他們親兒子,而是在這四九城裡拐的,正在找下家,等找好了,孩子一出手,到時候還可以給王浩分錢。
王浩當時就動心了,藉着酒勁兒收了錢,就算入夥。
在悶三兒大比兜的‘教育’下,王浩還交代了一些事情,比如魏三炮是開了介紹信來京的,出來的時候就抱着倆孩子是他的親兒子,出來之後把親兒子放農村了,在車上就抱了兩個差不多大的來京城。
人家丟了孩子的肯定要報警,魏三炮他們下車的時候就被查了,不過他有介紹信,上面寫着抱孩子來京探親,所以無驚無險就進了四九城。
之後他在京城做買賣,先找好下家,然後再找好下一個動手目標,等兩頭都對上之後,前腳送孩子,後腳就能抱回來兩個,因爲小兒都長的差不多,這麼無縫銜接,別人很難注意到孩子已經不是原來那倆孩子了。
所以就一直平平安安,沒有暴露過。
昨天送走那倆孩子已經是他們賣的第二波孩子了,今天這倆孩子是從第一院那邊報過來的,踩了兩天的點,今天早晨動的手,過程就不說了,反正都是販子的慣用手段。
華十二之前聽方七佛交代,說這個魏三炮是個柺子的時候,還有些納悶。
要知道六十年代的柺子少的可憐,剛建國不久,民心淳樸,對柺子的打擊力度也大,所以之前做這一行的不是被人舉報進去了,就是徹底改行了,能堅持下來的真心不多。
現在華十二明白了,魏三炮這夥人的手段精明得很,利用當地官方開的介紹信做掩護,這種招數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果然在驚濤駭浪下依舊博浪的都不是一般人。
正這時候,燈罩進來說外面派出所來人了。
本來華十二沒打算把這案子交出去,這年代保衛科有獨立辦案的權利,不交對方也不會說什麼,不過剛纔王浩交代,魏三炮這幫玩意拐的孩子還不少,尋找這些孩子,廠保衛科明顯力有不逮,得需要J方出力才行。
當即開門迎了出去,跟趕來的民警把事情一說,後者恨的跟什麼似的,說等把這些人販子弄回去,肯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至於地上打死個人,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對待敵人就應該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那就對了。
不一會,這邊接到消息的派所長親自趕過來,跟華十二交接,同時派人勘察現場,有了之前王浩的口供,兩個被拐小孩兒的家屬也在第一院家屬區附近找到了。
兩個家庭的父母抱着各自的孩子哭的那叫一個熱淚情況,對華十二他們更是千恩萬謝,當場就要下跪,被他一把給攔了下來。
派所方面表示,這案子比較重大,會上報上去,到時候功勞也少不了軋鋼廠保衛科一份。
許大茂、張學軍他們所求也就是這個,都露出笑容,案子就算成功交接了。
第二天,那找回孩子的兩個家庭都給華十二他們送來錦旗,一時間在軋鋼廠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等家屬走了,李副廠長,嗯現在應該稱呼爲李廠長了,他在華十二辦公室直接表揚道:
“十二,乾的不錯,最近沒少破案子,警局那邊已經給咱們廠打過好幾回感謝電話了,上面也對你褒獎有加!”
華十二呵呵一笑:“都是李廠長領導的好!”
李廠長笑着擺手:“你呀,就是謙虛,對了,咱們廠保衛處的馮處下個月退休,你這個保衛科長,有沒有興趣往上升一升?”
華十二詫異:“我太年輕了吧!”
他所在的是保衛一科,像這樣的保衛科軋鋼廠有好幾個,都歸軋鋼廠保衛處管,真要坐上了保衛處長的職位,那就算真正的廠領導了,而且級別上也是正C!
像他這麼年輕,在非戰年代,幾乎不可能坐上那個位子!
李廠長呵呵一笑:“我也是這麼想,不過上面覺得你能力不俗,可以再給你加點擔子!”
華十二恍然點頭,他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八成是因爲他傳授弧線射擊的事情,加上最近立了不少功勞,上面就藉機提拔他一下。
本來華十二還有些心虛,這一想清楚就理直氣壯了,都是自己掙來的,捨我其誰,當仁不讓啊!
李廠長又聊了一會,說了些進拉攏人心的話就撤了,他剛走許大茂就帶着一個人走進華十二的辦公室:
“記者同志,我們科長就在這裡辦公!”
華十二一看來的是熟人,就是那次西郊射擊場給他跟‘教師’拍照的那位,連忙熱情起身歡迎。
記者有些不好意思:
“照片早就洗出來了,但一直忙於公事,直到今天才有時間過來給您送照片!”
華十二表示理解,這記者可是被報社派出來跟着‘那位’拍照的,能不忙麼:
“您這也是能者多勞啊!”
雙方說了些客氣話,記者把照片放下就走了,華十二本來想請人家小食堂嚐嚐何大清手藝的,結果對方還說晚上就要出差,下次再說。
華十二拿了五斤糕點票塞了過去,聊表心意,總不能叫人家白忙乎。
那記者也沒推脫,他在西郊射擊場看了華十二的本事,也有結交之心,這才欣然笑納。
送走了記者,華十二就在辦公室看照片,許大茂好奇之下湊過來一看,頓時震驚的無以復加:
“十二,你跟這位合影啦?”
華十二淡淡道:“低調,茂哥你千萬別往外說知道麼!”
許大茂連連點頭,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華十二,驚爲天人。
下班之前,何大清過來接傻柱出去,父子兩個直接回四合院準備晚上的飯菜。
華十二一下班就被許大茂拉回四合院,作爲見證人,出席老許和老何的談判酒宴。
這還是華十二穿越過來第一次見到老許,好在記憶裡有這人,不算陌生,見面熱情打招呼。
老許也感嘆:“這纔多久沒見,十二你都是科長了,以後可別忘了多多關照我家大茂!”
華十二笑着點頭:“叔你客氣了!”
老許對華十二客氣,對何家父子就沒那麼客氣了,雖然何大清爲了道歉,在家卯足力氣弄了一桌酒菜,可吃飯的時候他依然對何家爺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何大清自知理虧,也不介意:
“老許啊,咱兩家子一輩父一輩的交情,這次是我家柱子不對,把你家大茂新車弄壞了,還打了他一頓,我這鄭重給你道歉了,傻柱呢也受了處罰,還被關了兩天小黑屋,大茂那新車呢我們賠,另外再賠他一百塊錢,你看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好不好!”
老許聽了何雨柱受的處罰,又見何大清誠懇道歉,還賠車賠錢,心裡那股氣兒就消了不少,這才點頭:
“我給十二面子,他現在是科長,既然他來見證,這面子我這個當叔的就給了,這次就不追究傻柱責任了,要是下次再欺負我們大茂,直接送派出所!”
何大清聞言大喜,甭管給誰面子,事情擺平了就行,打開準備好的汾酒,給衆人倒上,喝酒吃菜,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除了華十二之外,在場的人都有了一些醉意。
何大清醉眼惺忪,顯然有些醉了:“老許啊,還有個事兒我得跟你道歉.”
老何竟然在喝酒興奮之下,把傻柱差點把許大茂打絕戶的事情說一遍,然後自己就笑:
“你說我也是,咱也不知道打下面會絕戶啊,我要早知道我就不教傻柱這麼打了.”
“另外咱倆年輕的時候,我也這麼打你的,撩陰腿啊,掏襠啥的,可你也沒絕戶啊,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老許呵呵直笑:“可不是怎麼着”
笑到一半,老許笑容僵在臉上,然後臉都青了。
其他人也安靜下來,似乎察覺到什麼。
下一瞬,老許直接爆發:“何大清,臥槽你祖宗”
許大茂喝的有些暈,看着眼前一幕,就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