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邪鄭重的請求下,在場諸人都答應何邪,將此事原委如實詳細昭告天下。
陳孤雁原本有些不願,因爲這畢竟涉及到丐幫辛秘,家醜不可外揚,但他沒想到,一邊的奚山河一口答應下來,並表示會讓丐幫兄弟傳揚四方,根本沒給陳孤雁拒絕的機會。
陳孤雁又怒又驚,他直到現在還依然想不明白,爲什麼所有人都這麼給這個姓何的面子?
陳孤雁永遠不會知道,同樣是老銀幣,但青銅和王者之間的差距是天壤之別。
他玩陰的,玩到最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老銀幣,所有人都覺得他自私陰狠,都防着他。
何邪也玩陰的,結果把自己玩成一個智勇雙全,宅心仁厚,義薄雲天,心繫蒼生的陽光少俠。
何邪的段位,是他永遠爬不上去的高峰,何邪的操作,他自然也看不懂了。
何邪簡單爲智光大師和趙錢孫療傷後,這幾位遠道而來爲丐幫作見證的前輩,紛紛辭別。
丐幫二人也走了。
不過陳孤雁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
“何少俠,”他有些猶豫,“你之前說丐幫上下只有我和全冠清有資格繼承幫主,不知你如何看我?”
何邪笑呵呵道:“在下隨口一說,當不得真。”
陳孤雁聽何邪這麼說,反而下定了決心,拱手堅定道:“還請何少俠賜教!”
“只恐忠言逆耳……”何邪沉吟。
“何少俠但說無妨!”陳孤雁固執道。
“那就得罪了。”何邪笑了笑,“陳長老凡事謀定而後動,可謂是老成持重之人,只是做事未免自不量力,有些太想當然了。”
何邪也無心多說什麼,只是簡單說了兩句,便拱手送客。
陳孤雁患得患失地走了。
這個人,即便是回到丐幫,也會被其他長老邊緣化,前途無亮了。
場中,就只剩下何邪兄弟三人,全冠清和王語嫣三女。
很快,阿朱阿碧也和衆人告別之後,走了。
阿朱臨走前看向喬峰的眼神,很是戀戀不捨,只是喬峰此刻滿懷心事,根本沒察覺到這一幕。
何邪看向全冠清,道:“全冠清,何某有心創立一派,你可願屈尊前來幫我?”
全冠清聞言喜形於色,心中激動不能自已!
他早就猜到何邪欣賞自己,恐怕想要用自己辦事,可他一直以爲自己以後就是何邪的家臣,沒想到,何邪居然有自成一派的想法!
這樣一來,豈不是說,自己有機會成爲幫派元老?
至於這個幫派有沒有前途,那還用問嗎?
以何邪的手段和武功,這個幫派只會前途遠大!就算比不上丐幫的聲勢,但也絕對差不到哪兒去。
全冠清當場就跪了下來,舉掌鄭重發誓:“恩公,全冠清在此立誓,畢生效忠恩公,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何邪笑呵呵走過去扶起他,道:“你是個聰明人,你缺的只是一個機會。我會傳你武功,給你施展才華的舞臺,你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做一代儒俠,好不好?”
“儒俠……”
全冠清一怔,隨即渾身劇顫,眼眶微紅,看着何邪一字一字道:“全冠清,必不辜負恩公厚望!”
何邪點點頭,道:“你且先去換身行頭,在樓下和那嶽老三一起等我們。”
“是,恩公!”全冠清抱拳恭敬道。
“不必叫我恩公,”何邪笑道,“叫我公子即可。”
“是,公子。”全冠清立刻改口,隨即又向喬峰跪倒,大聲道:“喬大俠,我全冠清爲一己之私陷害過你,你是公子義弟,必不屑找我麻煩,但全冠清卻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說着,他突然一咬牙,突然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向自己左手一劃。
頓時,其小指脫落墜地!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就連何邪也怔住,王語嫣更是驚呼出聲。
“你——”喬峰動容,急忙俯身爲全冠清點穴止血,隨即掏出隨身金創藥爲其打理傷口。
“你這又是何苦?”喬峰沉聲道,“全冠清,大哥救你之前,已和我商議過,我喬峰已承諾大哥,絕不追究你的事!再者大哥對我恩重如山,你又是大哥得力手下,以後你我也算一家人,喬某又豈是斤斤計較之人?”
全冠清痛得渾身是汗,他先向何邪投來感激目光,繼而對喬峰道:“小人當然知道喬大俠胸襟寬廣,只是小人已決定改過自新,就不能不給喬大俠一個交代!”
喬峰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拍拍他的手臂道:“好!全冠清,以後,你還是喬某的兄弟!”
全冠清感激一笑。
等全冠清出門後,喬峰感慨道:“此人向來工於心計,性情狡詐,沒想到因爲大哥,竟能浪子回頭。大哥,所謂救人醫心,你纔是真正的大仁。”
何邪呵呵笑道:“這可跟仁不仁的沒關係,只是觀人之道而已。二弟,你雖做幫主多年,可你看人仍流於表面,所以用人也不能如臂揮指,這次你有此一劫,在這方面也有很大原因。”
喬峰精神一振,忙抱拳道:“大哥,還請教教小弟!”
段譽也忙道:“是啊是啊,大哥,嶽老三現在真成我徒弟了,我也很想知道,怎麼才能讓人改邪歸正?”
何邪見他們兩人滿臉求知慾,不禁微微一笑。
他也願意說說,一來展示自己,二來,教教他們。
以他曾爲帝的經驗,教喬峰和段譽觀人之道,綽綽有餘。
“好,兩位賢弟有興趣,那我就說說,”何邪笑道,“觀人切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能隨喜惡而給別人定下刻板印象。通常我觀察一個人,分爲六步。”
何邪在這邊講,那邊王語嫣心中又是沮喪又是敬佩,她急忙用心記住何邪說的每一個字,想要將來把這些道理都告訴表哥。
她不得不既難過又失望地承認,和這個何邪比起來,表哥無論哪一方面,都顯得那麼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