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衝着赫連鐵樹微微搖了搖頭道:“貧僧說過,貧僧必須要破去楚毅留在貧僧心中的陰影,否則的話,貧僧一生將再難寸進,所以你也不必多言,只要有機會,貧僧絕對會傾盡全力的出手。”
赫連鐵樹卻是道:“此番乃是本王邀請國師前來相助,不管如何,國師肯來助我一臂之力,這一份情,本王銘記於心,他日定將奉還。”
二人說話之間,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前方河道當中正迎面而來的那一艘小船之上。
在赫連鐵樹將西夏一品堂在大宋境內的一部分暗探調動起來之後,很快便鎖定了楚毅、童貫他們一行人的行蹤。
就在不久之前,赫連鐵樹終於等來了吐蕃國師鳩摩智,鳩摩智便是赫連鐵樹請來的幫手之一。
鳩摩智在幾國之間可是名聲極其響亮的,一身修爲極強,再加上其特殊的身份,可以說任何事情,但凡是鳩摩智親自出馬,極少有辦不成的。
此番爲了營救自家老祖,赫連鐵樹卻是下了血本。
儘管說知道鳩摩智同楚毅、童貫幾人之間也有恩怨,但是赫連鐵樹卻是沒有認爲鳩摩智前來幫他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看着對面那一艘小船,赫連鐵樹緩緩的從身邊侍衛手中接過那一張鐵胎弓,一支閃爍着寒光的箭矢鎖定了對面那一艘小船。
咻的一聲,只見一抹寒光呼嘯而來。
船頭處正盤膝而坐的楚毅猛然之間擡頭向着前方看去,幾乎是本能一般豁然起身,揮拳向着前方狠狠的轟了過去。
噗的一聲,楚毅身形微微一晃,一抹痛意自拳頭之上傳來,滴答,滴答,一滴滴的鮮血滴落在船頭之上,顯然楚毅出手攔下那一支箭矢的時候受了點傷。
一支,兩支,就見一支支的箭矢呼嘯而來,楚毅在不借助氣運祭壇的情況下能夠接下一支,兩支,可是再多的話,便超過了楚毅的極限。
這會兒一道身影自船艙當中踏出,不是童貫又是何人。
童貫看着那一支支箭矢不禁皺了皺眉頭,身上長袍一甩,就見那長袍充斥着內息,鼓脹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氣球一樣。
轟的一聲,一支支的箭矢射在了那一件長袍之上,卻是被長袍給擋了下來。
伸手一招,童貫一甩長袍,頓時被裹在長袍當中的箭矢猶如利箭一般呼嘯而出竟然向着快速接近的大船激射而去。
一道火光閃過,就見空中出現一柄一柄火焰刀,火焰刀劈落了那些箭矢。
“吐蕃國師,鳩摩智!”
先前童貫他們卻是同鳩摩智有過交手的經歷,所以這會兒一交手便認出了鳩摩智的拿手絕技。
被認出了身份來,再加上兩人出手被擋了下來,赫連鐵樹、鳩摩智二人便停了下來,可是卻不忘驅動身下的大船向着對面的小船迎了上去。
很快兩艘船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只有十幾丈,雙方站在船頭處完全可以清楚的看到對方臉上的神色。
楚毅站在船頭處,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赫連鐵樹、鳩摩智,目光在二人身上稍作停留,似乎是在猜測這兩人怎麼就搞在了一塊。
要知道吐蕃同西夏之間的關係其實也不怎麼好,兩國之間也是刀兵不斷,這種情況下,一個是西夏一品堂的執掌者,一個是吐蕃國師,兩人在國內都是位高權重之輩,按照兩國的關係,兩人見面的情況下能夠保持克制不殺在一起那已經是萬幸了。
結果這會兒爲了對付楚毅還有童貫他們,兩人竟然不管兩國之間的抽菸走在了一起。
“王爺,國師,別來無恙乎!”
楚毅一臉溫和的笑意看着船頭處的赫連鐵樹、鳩摩智。
在赫連鐵樹想來,楚毅幾人見到他們的時候應該非常驚慌纔對,卻是不曾想楚毅竟然會這麼的冷靜。
當初楚毅修爲飆升,甚至達到了無上大宗師之境,這在赫連鐵樹看來,楚毅那必然是施展了什麼禁忌秘術,否則的話,又怎麼可能會突然就爆發出那麼強的修爲來。
既然是禁忌秘術,那麼反噬肯定非常之強,這纔過去多久啊,楚毅恐怕是傷的不輕,都未必能夠再次施展那樣的禁忌秘術。
少了一個楚毅的話,那麼童貫一行人便實力大減,他們一方足有兩名無上大宗師,而楚毅他們則只有童貫一人。
況且赫連鐵樹敢來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哪怕是楚毅依然能夠施什麼禁忌秘術提升修爲的話,他一樣有辦法應對。
所以說這會兒赫連鐵樹顯得信心十足,打定了主意此番不只是要將赫連拓給救出來,更是要將楚毅、童貫他們給斬殺當場。
他們赫連家的老祖宗竟然被人給抓了,這消息若是傳開的話,那麼他們赫連家豈不是要成爲西夏國內,那些貴族口中的笑料了嗎。
“楚毅,你們聽着,交出赫連拓老祖,本王或許可以給你們一條生路!”
強大的氣息瀰漫看來,同時那一艘大船之上,一道道的身影浮現出來,這些人全都是西夏一品堂在大宋境內所安插的精銳哨探。
這些哨探足足有十幾人之多,每一個放在江湖之會上都可以媲美江湖二流好手的修爲二流。
這會兒這些人手中卻是人手一支強弩,任何一支強弩都足可洞穿金石之物,殺傷力極強,縱然是江湖之上的強者,那也是不願意被強弩手給包圍的。
數十支強弩一起射下來的話,就算是有所防備,至少大宗師級別以下的存在是有極大的可能會被射殺的,但是對於無上大宗師強者的話,強弩雖強,但是也強的有限,根本就無法突破無上大宗師的防禦。
這些強弩手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是爲了威懾楚毅還有小船之上的其他人的,否則的話,如果是爲了對付童貫,這些強弩手根本就幫不了什麼忙。
楚毅看了看對面大船之上武裝到了牙齒的那些西夏一品堂的暗探,微微轉過身來向着童貫道:“童提舉,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是好呢?”
似乎是聽出了楚毅言語之中的平淡,心中一動,童貫哈哈大笑道“此番賢弟乃是正主,我一切皆聽賢弟的。”
畢竟楚毅是官家旨意敕封辦理此事的主事之人,不管是童貫還是趙固,真的要說起來的話,兩人當以楚毅馬首是瞻纔對。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的趙固向着楚毅點了點頭道:“不管童都知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趙某都會以童都知的命令爲主。”
楚毅點了點頭緩緩道:“既然如此,那就殺出去!”
說話之間,就見楚毅腳下內息吐出,頓時小船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着前方激射而去。
眼看那一艘小船突然之間加速,大有越過他們所在大船逃走的架勢,大船之上,赫連鐵樹一揮手,冷聲道:“給我攔下他們!”
話音落下,就見船艙之中,幾道精壯無比的身影拖着一條條的鎖鏈走了出來。
這一條條的鎖鏈足有十幾丈長,每一根都粗大無比,看那重量,只怕不下數百斤之重。
這會兒幾名力氣驚人的壯漢拖着鎖鏈走出,行至船頭處,就見赫連鐵樹伸手一招,一根鎖鏈落入到赫連鐵樹的手中。
下一刻就見赫連鐵樹將鎖鏈狠狠的甩出,那一條鎖鏈就如同一條銀龍一般帶着破空聲向着小船激射而來。
這麼一條鎖鏈充斥着恐怖的力量,如果說真的砸在了小船之上的話,只怕那一艘小船當場便會變成水面上的碎屑。
楚毅手中一枚銀針出現,下一刻就聽得叮的一聲,原本如同銀龍一般的鎖鏈竟然從中斷裂開來。
本來力量集中在鎖鏈之上,結果鎖鏈從中斷開,轟的一聲,斷成了兩截的鎖鏈當即便改變了方向轟然轟入了河道當中。
數丈高的水花濺起可見那鎖鏈呼嘯而來所積蓄的力量到底有多麼的恐怖,幸虧沒有砸在小船之上。
“咦!”
驚呼一聲,這會兒鳩摩智雙手合十,長宣一聲佛號,隨即就見鳩摩智扯過一條鎖鏈,猛地一抖鎖鏈,只見那鎖鏈一寸寸的斷裂開來,成了一個個的巴掌大小的鐵環。
咻,咻,咻
數十枚鐵環就如同一顆顆的炮彈一般向着楚毅、童貫還有他們身下的小船而去。
楚毅眼睛一亮,嘴角露出幾分不屑的笑意,手中倏然迸射出一道道的銀光,赫然是一枚枚的銀針。
銀針一出便如同那漫天的花雨,瞬間籠罩住了那激射而來的鐵環。
就聽得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河面之上噗通,噗通的一朵朵的水花濺起,但凡被攔下的鐵環盡皆落入到了水中。
小船速度極快,尤其是在楚毅的催動之下,真的就像是一支離弦之箭,就在兩艘船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赫連鐵樹猛然之間大笑道:“還請延慶太子出手助某一臂之力!”
說話之間,就見一人拄着柺棍走了出來,赫然是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
段延慶當初同楚毅交手,深切的體會到了楚毅的難纏之處,他交手經驗可以說豐富無比,本以爲楚毅是一個生手,誰又曾想到,楚毅的經驗比起他來甚至都要豐富。
三道身影騰空而起向着小船落了下來,身形尚未落下,三人的攻擊便鎖定了幾人當中最強的童貫。
段延慶還有鳩摩智兩人聯手攻向了童貫,至於說赫連鐵樹則是選擇了楚毅。
童貫一身的勁裝,看上去就像是一員沙場悍將一般,如果說不知道其底細的話,只怕是沒有誰會知曉其閹人的身份。
“兩位,這裡可是我大宋境內,你們就不怕身份暴露之後,會不會客死異鄉呢?”
鳩摩智雙手合十,隨之一手火焰刀施展開來,凌厲無比,尤其是那火焰灼燒虛空,真的是聲勢駭人無比。
“來的好!”
一身混元童子功修煉至極境的童貫其他不說,至少這防禦力絕對是驚人無比。
區區至陽火毒,童貫還能夠扛得住,一雙肉掌當空劈向鳩摩智,竟然同鳩摩智硬碰硬起來。
一道凌厲無比的氣息呼嘯而來,赫然是段延慶施展的一陽指,大理段氏一陽指名滿天下,而在段延慶手中,一陽指卻是綻放出去獨特的風采。
面對鳩摩智、段延慶這兩位世間強者的聯手圍攻,也虧得童貫經驗豐富,否則換做其他人來的話,在兩大強者的圍攻之下,恐怕都堅持不了幾招。
不過即便是如此,如果時間久了的話,童貫也絕對應付不了鳩摩智、段延慶二人。
這邊楚毅面對赫連鐵樹,赫連鐵樹一副吃定了楚毅的模樣,一擊之下,楚毅後退了一步,身下的小船盪漾,恐怖的力量完全宣泄在小船下的河水之中,就見小船兩側,水花飛濺。
“楚毅,你不妨再施展禁術,若是你依然可以施展禁術的話,我這便帶人離去,絕不多做停留。”
赫連鐵樹口中這麼說,但是手上的攻勢卻是絲毫不停,手中一杆長矛掀起了點點寒光,隨便一招捅在身上,都足可要人性命了。
楚毅身形飄忽,身在小船之上,方寸之間卻是輕描淡寫的躲避着赫連鐵樹的攻擊。
不得不說葵花寶典這一門功法在速度方面真的是有着其獨到之處,單單是仗着那強大的速度,楚毅在沒有藉助氣運祭壇的情況下,愣是在赫連鐵樹的攻勢之下輕鬆遊走閃避。
赫連鐵樹睜大了眼睛,帶着幾分不信之色,手中的攻勢當即大開大合起來,一矛掃出直接封死了楚毅所有的閃避方位,除非是楚毅選擇後退。
可是在楚毅身後便是船艙,楚毅已經是退無可退了。
站在赫連鐵樹的位置,赫連鐵樹甚至能夠看到被丟在船艙當中的赫連拓。
赫連拓在看到了赫連鐵樹的時候首先的反應便是驚喜,既然赫連鐵樹帶人來了,那就意味着他脫身有望了。
然而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反應了過來的赫連拓臉上則是露出了幾分憂色。
赫連拓卻是在爲赫連鐵樹一行人擔憂,這一路之上,他雖然驕狂,可是並不傻啊。
楚毅對他是什麼態度,他如何感受不到,他堂堂半步天人級別的存在,童貫對他都保持着幾分敬畏,然而他從楚毅眼中卻是看不到絲毫的敬畏。
這也就罷了,關鍵的是他無意之間曾聽楚毅嘀咕過,說是要拿他當做誘餌,看看是否能夠釣一些西夏的好手。
顯然楚毅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如果說沒有把握的話,料想也不會說出那麼一番話來。
所以說赫連拓在看到赫連鐵樹帶人前來的時候,心中既是歡喜又是擔憂,他赫連家可以失去他,但是絕對不能失去了赫連鐵樹。
一旦赫連鐵樹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赫連家怕是就完了,不管是他還是赫連鐵樹所得罪的那些人絕對不會放過對赫連家落井下石的機會。
眼看着楚毅一步一步的後退,赫連拓心中祈禱楚毅當時那話是故意說來嚇人的,一顆心不由的懸了起來,因爲赫連拓也清楚,如果說楚毅真的有什麼後招的話,那麼等到楚毅退無可退的時候,便是後招出現的時候了。
“給我破啊!”
只聽得赫連鐵樹一聲怒吼,手中長矛捲起了漫天虛影向着楚毅當頭砸下,這一下不管楚毅躲不躲,赫連鐵樹完全是奔着將小船徹底毀掉去的。
好一個赫連鐵樹,這麼一擊凌厲無比,縱然是楚毅都感覺渾身的汗毛一下豎了起來,眼看着那長矛即將落下,就聽得楚毅口中一聲輕嘆。
聽到那輕嘆聲,赫連拓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來,幾乎是本能一般尖叫道:“赫連鐵樹,走,快走!”
只聽得楚毅幽幽嘆道:“此時想走,卻是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