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陳鳴現在非常的霸氣。.┡m
當他決定對安南下手的時候,一眼就選中了河內。而當河內的大火燃燒起來後,國內的官方報紙就齊齊開始引導民間輿論,牢牢的給‘三傑’打上了‘不仁殘民’的標籤。
待到一切酵好後,陳鳴一丁點時間都沒有給三傑留,外交部的人就乘坐着飛剪船,直奔河內來了。
承天十二年八月,河內的三傑和手下的文武大臣們,膽戰心驚的個耀武揚威,站在他們面前的陳漢外交官。
這人叫周子楠,在歐洲給高彥明當了整整五年的助力。然後被掉回國,卻直接被摁倒了辦公室,一直到高彥明從歐洲回到南京,最爲老部下,這才時來運轉。
陳漢方面一連串的引導輿論,消息從廣州傳到河內的度,可比周子楠從南京跑來河內要快得多了。三傑和手下的要員們,差不多都已經知道南京的反應了。
南京的皇帝,雷霆震怒,因爲在大火中被燒死燒傷的人中,有不少的華人。即便這些人幾乎都是當年陳漢的反對者,是陳杰他們仨的追隨者,從某一種角度上來們還是僞清的忠誠子民,可他們也確確實實是華人啊。那陳漢跳出來主持公道,雖然很生硬,但總是有那麼一點理由了。
所以啊,現在是人都知道南京陳皇帝的板子要打到河內的身上了。
河內的一干頭,人人都緊張無比。
陳杰也有些蒙圈了。
陳鳴這麼做太霸道了啊,不和‘規矩’對吧?
中國人歷來不都是很含蓄的麼。打仗也要講究一個師出有名,講究一個臉面問題,可現在陳漢的做法那就是把臉皮抹掉裝進了兜裡,不要臉了。
但是沒辦法,河內太弱了!
旁的不說,光是廣西的邊防軍調動起來,再配合着瓊海一帶的水師船隊,就夠河內喝一壺的了。
南京‘震怒’,他們該如何是好?
陳漢伸出來的這隻大手,三傑要怎麼樣才能抵擋的住呢?
或許他們只需要抵擋住第一下,陳鳴就不還意思伸出來敲第二下了,可是河內怎麼才能抵擋的住這第一回合呢?
“本官奉陛下之命前來詢問,河內局勢何以至此?地方宵小混雜,竟然妄害我華夏子民,實可恨之極。今天,爾等必須給出一個交代!”要是河內自己人控制不住局面,那陳漢可以幫三傑來‘控’一‘控’。周子楠很囂張的說着。
陳杰的額頭上都暴起了青筋,臉色氣的白,雙手握成拳頭,恨不得一拳錘爛了周子楠那張破臉。
陳漢真的欺人太甚。
多年的異國生涯,陳杰再是忠誠於滿清,也不會傻逼到繼續保持着金錢鼠尾。那樣做是找拍!
所以陳杰現在是一頭的短,因爲留長有順從南京的意思,所以他留起了短。雖然這跟中國的傳統有不相符的地方,但至少老夫子“微管仲,吾其被左衽矣”這句話裡抨擊的只是被左衽。【很無語的是不少電視裡的角色還以‘披頭散’爲美,以爲能代表個性呢】
穿的服飾也跟南京的短裝漢服有很大不同,而是承襲滿清的長袍馬褂,這點上屬於稍微出線。對比金錢鼠尾,這長袍馬褂雖然也飽受抨擊,但總不至於惹來南京的雷霆一擊。
陳杰仨手下的文武們。
在這些傢伙眼中和臉上,他們仨沒有分的自信。
相反,這些當年跟隨着他們爬山鑽林也不向南京低頭的肱骨們,此刻都是低着頭,一臉的惶惑不安。
甚至於,有人的腿都在打顫了。
“沒用的傢伙!”陳杰在心裡罵了一聲。卻也知道,多年的安穩日子過下來,人是會變得。
人真的是會變得。
當年無畏生死的猛將,現在提起陳漢軍隊就眼神縮成了針尖,如一隻受驚的家貓;當初精打細算控制着全軍後勤的肱骨,現在每天吃喝都不下數十道菜,生活奢侈無度的很。
就連陳杰自己,平心而論,現在的他也沒有了當初寧願穿山越嶺,九死一生的行軍千里,也不苟且投降陳漢的勇氣。
但更讓陳杰心中憤恨的是,自己手下的幾個要員,別一臉的緊張無奈,實際上在內心中卻不知道該怎麼喜不自勝呢。因爲那幾個人已經被陳漢的情報部門拉下了水。
而爲了跟南京虛與委蛇,陳杰愣是放着動都不敢動。他明明知道那幾個人已經做了叛徒,卻依舊要忍耐忍耐。
這幾個人算是河內都督府中親漢派的代表,而至於他們怎麼從‘三傑’的擁躉變成親漢派的,陳杰內心裡涌起一股悲哀。還能怎麼着?事實逼得唄。
河內改革之後,經過了最初兩年的無限風光後,很快就墜入了泥潭。
陷入‘麻煩’之中脫不開身,每況愈下的情形讓所有人都無可奈何。河內自身無法解決這一問題,這都已經廢時好幾年了,所以預見‘大難必會來到’的人就先一步跳船,也就不是那麼不可接受的了。
主要還是時光消磨了當年的鬥志,安定的生活讓人捨不得再放手。於是,他們就只能對之認輸妥協。
如今陳漢明目張膽的逼迫過來了,親漢派臉上的神情與表情,讓陳杰仨中火冒三丈。
沒有那個上位者,願意明明是自己的大臣,拿着自己的俸祿,吃着自己的糧食,卻成天想着怎麼給另外一個國家/勢力效忠效勞的。
然而,當着周子楠的面,陳杰不敢有任何的不滿。之前的‘氣’,他仨都容忍了,豈會在眼下這關鍵時刻爆出來?
他只能低‘頭’,“天使容稟,前些日子河內所生之事乃小小作祟,豈能當做普世真情?都督府治下雖不敢同上國相比,但也政通人和,民安康太,也是我等在僞清治下多少年未見之盛景啊。”
陳杰笑着一張臉,“敢請天使轉告陛下,今後我等一定嚴加防範,必不會再讓此等事宜生。”
“天使遠在京城可能還不知道,我等都督府在事之後,亡羊補牢,接連布了多套法律法規,必使得此景象不復焉。我等還特意撥出錢款,撫卹受難傷殘之人。”亡羊補牢,猶未遲也。陳杰現在就是要把一切尾全都打掃乾淨,儘可能的能將南京的問罪頂回去。
周子楠聽了,冷笑了起來。
事情要真如陳杰說的這麼好辦,皇帝還會大張旗鼓的連連讓中央地方的官方媒體頻頻難嗎?
陛下這是要幹大事啊!
而既然陛下要做大事,那底下人飛黃騰達的機會就算來了。周子楠來河內的時候,他的大靠山高彥明是怎麼說的?不要讓朝廷失望。
在官場上摸爬打滾這麼多年,周子楠的鼻子與直覺早就變得無比靈敏。
這一次,周子楠就嗅到了一個他崛起的機會,讓他向上攀爬的機會。
只要把這趟‘問罪’搞砸了,把‘罪名’牢牢地按在三傑頭上,再給三傑定一個桀驁不馴,抗拒天使的罪過,一切就都好說了。
戰爭,陛下要的是戰爭,軍方要的也是戰爭。
陳漢是很重軍功的。當初位高權重的許國公陳權陳五爺爲什麼不直接封爲元帥?那就是陳鳴爲了突出‘軍功’,而特意的壓了壓陳權,而且一壓就是十年,一直到前不久才成爲了陳漢的第三位元帥。
所以,周子楠必須把這場戰爭跳起來,否則軍方對他的意見就能讓他徹底沉淪,就連他的大靠山高彥明都救不了他。
但明知道這一切,周子楠還主動請纓,乃至不惜動用了高彥明的情面,出使河內該怎麼做,他心中早就有了定義。
周子楠廳堂的河內君臣,陳杰仨在這兒也算是‘開國’了,說是都督府,實則是一個小朝廷。稱呼一句‘君臣’並不過分。國內都有人將他們仨同南面西山軍的阮氏三雄並立了,也有人把他仨比作衛滿之輩。周子楠心中無數個念頭此起彼伏着。
這等大人物的存亡,現在卻也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作爲有靠山的人,周子楠掌握的信息,遠比一般官員要來的多。
他不止知道了朝廷的態度,甚至於廣西的兵馬都已經在調動中。所以,他以爲這河內必亡無疑。
那麼他在河內表現的蠻橫一點也就順理成章了。他要搞砸這趟差事,不囂張蠻橫怎麼能行?
周子楠掃了一眼滿殿戰戰兢兢的河內一衆人,心底裡浮現出一抹無法壓抑的自得。
“大好男兒,丈夫立世,就當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纔對!”他心中暗暗下了決心,被一席官袍掩蓋下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激昂的血液在他身體裡澎湃。
“哈哈,政通人和,民安康太?”
“陳杰啊陳杰,爾等好大的膽子。”
“真以爲周某人就有眼無珠,不知道你等治下之殘民酷法嗎?”
“事情已,爾輩不思悔改,竟還敢妄圖欺瞞本官,真是狗膽包天。爾輩是要欺君罔上乎?不怕我漢家天兵一到,將小小的河內立刻碾爲齏粉?”
陳杰被周子楠當着衆人的面毫不客氣的訓斥了,內心中恨得狂,他都想立刻掏出槍來把周子楠打成一個血葫蘆,但在周子楠的疾言厲色下他卻不敢有任何不滿的表示,只是深深的低頭,忍辱負重道:“冤枉啊,天使。我等真的是冤枉啊。小小河內焉敢欺騙陛下。”
陳杰嘴巴動了動,可惜他的恥度只能讓他把軟話說道這個地步,“天使剛抵河內,萬不可受小人矇蔽,信以爲真,陳某敢請天使明察!”
陳杰的軟弱,讓周子楠內心燃燒的火焰更加旺盛。
他之前雖然打定主意要爲難河內,要把這趟差事搞成戰爭,但他也真的有點害怕陳杰一槍把他崩了。可現在,他,無所畏懼了。
縱然是一方之主的陳杰也要在他面前低三下四。周子楠的心更堅強了。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
倘若陳杰等人態度稍微硬氣一些,周子楠斷不會像如今這樣肆無忌憚。要把事情搞砸,方法多的是。
可現在周子楠就牛起來了,這就好比一隻欺軟怕硬的狗,你強它就弱,你弱它便強。
沒有了畏懼和顧忌的周子楠,說起話來更衝,氣勢更足。
“有沒有冤枉。可不是本官說了算的。”他抱拳對着南京方向一躬,“陳都督,閣下貴爲河內都督府的主事人,就請都督跟隨本官往南京走一趟,當面與陛下解釋!”
這一句話被周子楠說出口,整個大廳頓時靜的能聽到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河內的一干文武,廳堂下的衛兵侍從們,全都鴉雀無聲了。
陳杰的胸膛劇烈的彼伏來,他是真的憤怒了!
吳熊光更是對着廳外的衛兵擺了一下手,身邊的楊正傑明明楚,卻沒有阻攔。
一隊士兵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廳堂內,周子楠心裡噗通噗通的。他都以爲自己把陳杰他仨給逼急了呢,他很清楚自己剛纔是多麼的囂張。
如今的局面是剛纔自己‘找死’之後必有得報應。
周子楠臉色不變,更不會兩腿顫,這點膽量和城府他還是有的,否則他就不會在高彥明身邊待了整整五年了。
陳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行按捺住招人來把眼前這個可恨的外交官拖出去切成碎片的衝動。
“我要忍着……”陳杰在心裡對自己說。
河內的實力對比南京相差的太遠太遠,爲了生存,他必須做個忍者。因爲今日事關的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榮辱,更是整個河內都督府下數以萬計的追隨者的安危。
當你實力不行,那就乖乖低頭當孫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陳漢的國力軍力就是天,河內這彈丸之地,安能逆天?
帶着這樣的想法,陳杰狠狠的咬緊了自己的牙齒,口腔裡突然多出了一股血腥味。他忍!
“天使還望見諒,河內雖小,亦有百萬生靈,陳某雖然都督府之,身負重任,安能離開的了?”
“某遣一肱骨,隨天使前往南京,面見陛下如何?”
楊正傑抖了抖袖子,“還請天使見諒!我河內實在是一刻也離不開都督啊。這百萬蒼生之安都維繫於都督一身,某與槐江【吳熊光字】皆無全才,萬不能擔不起都督空任。”
楊正傑搶先一步堵死了周子楠有可能‘挑撥離間’的話,這讓周子楠略有些不自然,再自己怒目而視的吳熊光,周子楠乾乾一笑。
他沒有想到陳杰這麼能忍。按照周子楠的設想,陳杰固然不至於把自己當場處置了,也多會將自己驅除‘國境’,那麼自己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南京交差了。怎麼現在會是這樣?
這傢伙也太沒種了!
周子楠心中的恐懼都沒有了,此刻他腦子裡全力運轉的就只有一個——自己該怎麼着把陳杰給搞爆炸?
而被陳杰指派跟隨周子楠一塊去南京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河**務司主事——洪映暉。公告:筆趣閣app安卓,蘋果專用版,告別一切廣告,請關注微信公衆號進入下載安裝:appxsyd(按住三秒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