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詭異的笑容

羅丹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自己也鬧不明白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念頭,不過,她現在到真的很想去看看舊瓦房前種的那株玫瑰。

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李婆就睡在一層的一個房間裡,此時正從房間裡傳出輕微的鼾聲,看樣子睡得很熟了。羅丹丹輕聲地穿過走道來到大門處,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嚎叫着的冷風呼呼地撲了過來,她被冷風吹得不禁抖了抖身子,這個季節怎麼會有冷風呢?真是太奇怪了!

羅丹丹強壓住陣陣地寒意,把頭伸了出去,想要找到曾經看到過會發光的玫瑰花,可眼睛能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出去找找看,冷風突然地停了,羅丹丹眨了眨眼,再睜開雙眼時,她居然看到了那奪目閃亮的玫瑰花。

羅丹丹像是被玫瑰花攝走了魂魄一樣,不自主地向着玫瑰花走去,步伐越來越快,彷彿她很心急一樣。終於,她滿心歡喜地來到了玫瑰花前,她爲花朵發出的七彩般的光芒所着迷,而花朵也像是爲了迎接她的到來,盡情地綻放着,一陣陣花香浸入她的鼻子裡,她滿意地閉上了雙眼。

“它們很漂亮嗎?”突然,一把童聲在空中響了出來。

羅丹丹驚得睜開了雙眼,一下子從虛幻裡跌回到了現實世界裡,她擡起頭向着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張煞白煞白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是一張小女孩的臉,咧得大大的嘴裡正有血往外流出。羅丹丹驚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小女孩又把臉朝羅丹丹的面前湊了湊,佈滿血絲的眼睛瞪着羅丹丹,“它們很漂亮吧!”

羅丹丹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喪失了,她只會點頭,拼命地點着頭。

小女孩的臉離遠了,她轉過身對着什麼人說道:“親愛的姐姐,咱們一起玩吧,好嗎?”

羅丹丹這纔看到,吳曉薇正站在小女孩的身後,安靜地看着自己。

吳曉薇向前飄了幾步,“姐姐現在不想玩呢,姐姐想聽你講故事,你說好不好?”

“姐姐要聽我講故事啊?”小女孩皺着眉自言自語起來,“講什麼故事呢?”

吳曉薇一下子飄到了羅丹丹的身邊,跟她並排坐在了地上,微笑着看着小女孩說道:“講我們想聽的故事啊,我們一起聽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給你們講故事。”小女孩高興地跳了起來,粉嫩可愛的小臉蛋上依然掛着血。

羅丹丹頓時感到了眩暈,雖然對面的和身旁的兩個人都是跟自己有血源關係的,都是她的親人,可她還是感到陣陣地恐懼,她大氣都不敢喘,隨時警惕着可能發生的變化。

突然,羅丹丹眼前的場景變了,她看到了一間屋子,那是肖言在同宜縣的家。

牀上躺着兩個幼小的嬰兒,一個在嚶嚶地啼哭,一個則安靜地閉着眼睛,而伴隨着兩個嬰兒的卻是一男一女地激烈爭吵。

男子悲憤地衝着女人大聲地吼道:“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你知道?你最好是知道,去,撒泡尿照照你那副德行,就你這樣的也想生孩子?你有那能耐嗎?”女人絲毫不示弱,大聲地嘲笑着,與嬰兒的啼哭聲混在了一起。

男人徹底絕望了,大聲地咆哮了起來,“不許笑,聽到了沒有?我讓你不許笑了!”

女人哪裡會聽男人的,她故意地放大了笑聲,她徹底地蔑視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懦弱得不能再懦弱的男人。她不怕這個男人,她知道這個男人根本什麼都做不了,除了亂吼亂叫什麼本事也沒有,這樣的日子她早就受夠了,她再也不想過下去了。

男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前這個讓她深愛着的女人,是的,他非常愛這個女人,即使是女人說出了刺痛他的話,他還是深愛着這個女人。由愛生恨,越是愛她心裡越是痛,男人忍無可忍地給了女人一個耳光,看着女人臉上紅紅的五指山紅印,他的心裡更痛了,他想去安撫一下被自己打的女人,可女人臉上那呆滯的表情讓他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女人是他心中的寶貝,他省吃儉用甚至是四處借錢來滿足女人的需要,就算是遭人白眼,苦了自己也要滿足了自己的女人,可如今,他犧牲自己換來的卻是什麼呢?

煩躁的心緒,煩躁的嬰兒啼哭聲,男人徹底喪失了心智,他朝着那個啼哭聲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大聲地吼叫着:“不許哭,聽到了沒有,不許哭!你還哭?我讓你哭,我讓你哭……”

女人被男人的舉動嚇傻了,她眼睜睜地看着男人折磨着自己的女兒,那個弱小得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女兒,可女人什麼都沒有做,除了驚慌失措,遲疑不決以外,似乎還能感受到一點點的快感……慢慢地,女兒的啼哭聲漸小了,最後徹底地消失了……

羅丹丹看得眼淚快掉出來了,可不容她多想,眼前一閃,場景又換了。

這次回到了舊瓦房前,吳孝成正跪在地上挖着土,他的背上趴着一個小小的嬰兒,冷冷地看着吳孝成的一舉一動。而肖言懷抱着另一個嬰兒,站在吳孝成的身後,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場景接着變換了,羅丹丹看到兩個小女孩蹲在那株能發光的玫瑰花下,揚起充滿笑容的臉,欣賞着那嬌豔無比的玫瑰花。

場景不斷地替換着,羅丹丹看到兩個小女孩在玩鞦韆,那個鞦韆被蕩起很高,一個小女孩握着另一個小女孩的手,兩個孩子的臉上盪漾着同樣幸福的笑容……

一個小女孩拿着蠟筆認真地在一面牆上畫着,另一個小女孩微笑地看着,沒一會兒,牆上的畫出了清晰的輪廓,畫中畫的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一個小女孩急急地跟在一男一女兩個大人的身後,而大人們的手裡牽着另一個小女孩,跟在後面的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他們遠遠地離去,眼中充滿了期盼與怨恨……

一個一個血腥殘忍的畫面出現了,小女孩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哭叫聲,血流聲,屍體被切割的聲音,充斥着整個的空間,小女孩以及掛滿血水男人的臉,他們暢快地冷笑着……

略顯蒼老的吳孝成站在一處屋子前,渾然不知自己的後背上正趴着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無聊着搖擺着雙腿,看着屋子裡的人……吳孝成最終黯然地離去了,屋子裡走出了一個年紀大的女人,驚恐在看着前面的吳孝成,吳孝成背上趴着的小女孩突然扭回頭,衝着後面的女人拋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突然,羅丹丹掉進了一片黑暗之中,徹徹底底的黑暗,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除了耳邊陣陣的狂風呼嘯着,在狂風中似乎還夾雜着一個稚嫩童聲的怨言:“你欺騙我,可惡……你偷窺我的怨念,你不是我的姐姐……你討厭,你跟她一樣,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羅丹丹害怕極了,突然的變化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都會是些什麼?

小女孩悲傷地哭了起來,“姐姐……嗚嗚嗚,爲什麼啊……姐姐不愛我了嗎……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呢……姐姐你不要我了嗎……”

吳曉薇表情平緩地說道:“不是的,姐姐愛你,妹妹,姐姐愛你怎麼會不要你?”

黑暗中的羅丹丹突然看到了一絲光亮,雖然光亮非常的微弱,但她還是感覺到了有人正在把自己朝着光亮地地方推去……明亮的月光下,羅丹丹安靜地躺在地上,隨着雙眼皮一動再動,她徹底清醒了過來。她起初以爲是自己做了一聲夢,可看看周圍的環境,她意識到這根本不是夢,她驚恐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快速地向李婆的家裡跑去,身後空蕩的空地上似乎還能傳來陣陣地悲泣聲……

“你這是在幹什麼?到底怎麼回事?”羅丹丹剛推開李婆家的門,一個嚴厲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把她嚇得差點背過氣去,擡頭仔細一看,原來說話的人是李婆。

李婆把羅丹丹扶進屋裡,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聽羅丹丹戰戰兢兢地講述完了整個經過之後,李婆冷冷地看了眼屋中的某一個角落,有些責備地沉聲說道:“你就一點兒也不知道害怕嗎?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你知不知道這個惡靈根本不受任何束縛?你知不知道它最擅長的就是喜怒無常?你這樣做萬一……”

李婆沒有再說下去,轉身朝自己的屋裡走去。

第二天清早天剛亮,羅丹丹叫上李婆準備一起出發,剛一走到大門口,李婆就突然哀叫一聲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嘴裡發出陣陣地嘶叫聲。羅丹丹見到此景慌了神兒,彎下身子想要把李婆拉起來,可怎麼拉也拉不起來,李婆彷彿喪失了站起來的能力。

隔壁的阿阿姨夫婦聽到了李婆的哀嚎聲跑了過來,大家齊手把李婆扶回了屋子裡。阿阿姨夫婦安慰着李婆,而羅丹丹看着李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爲時間已經不多了,羅丹丹不知道在約好的時間內沒有找到肖言,會是怎樣的一個情形?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由於時間耽擱,已經推後了半個多小時,天都矇矇亮了。李婆緊着雙眼摸抓到羅丹丹的胳膊說道:“我的老伴警告我不要去,會有危險的!”

羅丹丹自然知道會有危險,但已經這個時候了,她根本顧不上那麼多,扯出一個笑容假裝輕鬆地說道:“沒關係我不怕,您告訴我路該怎麼走?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

“你要自己一個去?不行,我跟你一起去。”一旁的何阿姨突然說道。

羅丹丹不希望何阿姨跟自己一起去,畢竟事情意味着會很兇險,她不願意有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無奈,何阿姨一再堅持,她怎麼也拗不過去,只得答應何阿姨跟着一起去。而李婆雖然眼睛還沒有恢復,卻一再堅持要在佛像前替他們誦經文,以保她們平安無事。

沒想到的是何阿姨的腳程非常地快,羅丹丹差一點兒就追不上她了,好在路途好走且不是很遙遠,幾個小時後兩個人已經站在山上廟門前。

“你趕快進去拜一拜吧,這裡面有一個小尼姑,別看好年紀小,據說非常的靈呢。”何阿姨說着就擡腿向廟裡邁去。

羅丹丹及時地拉住了何阿姨,趕快說道:“何阿姨,謝謝您一路陪我到這裡,您趕快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廟裡待一會兒。”

何阿姨並沒有聽出羅丹丹說話的意思,笑着說:“沒事兒啊,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啊?我也正想進去好好地拜一拜呢,藉着這個機會去去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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