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的話落下,那女子面上猛的一僵,像是打了蠟一樣,似乎完全沒想到王紫會這麼直接的說她,雖然那語氣平平淡淡,但是那種出自靈魂的輕蔑還是讓那女子心中一陣不甘的翻騰。
來花溪谷的人定然都不是簡單的人,那女子能來也有她的本事,女子柔弱一些在男子眼中無妨,反而多了幾分魅色,只是被同樣身爲女子的王紫說出來,讓那女子有種深深的被王紫蔑視的感覺,讓她下意識的想與王紫針鋒相對、分個高低。
那女子手指攥緊了衣角,極力維持着自己的形象,低着頭掩蓋住面上的扭曲,可在別人看來,卻是那女子受了委屈忍氣吞聲的樣子,不覺對王紫的印象又差了幾分,人家姑娘進退有度,王紫卻是咄咄逼人。
“小女子不才,但確實是受到花溪谷的邀請,魔王若是質疑,選個時間我二人切磋一番如何?”
那女子忽然擡起頭,臉色還有些發白,但是仍然流暢的說道,在說到切磋之時並無懼意,想來她是真的有些本事的,再者這女子的修爲已經是天神期了,光看她柔弱的的樣子還真看不出來,而王紫只是天靈期的修爲,不覺面上多了些自信,她似乎認定了自己完全可以勝過那個看起來像花瓶一樣的魔王,至於剛纔茶杯的意外,王紫分明是偷襲
。
姬炎忽然動了動肩膀,那女子本是輕輕靠着姬炎,此時卻是身體冷不防一閃,險些跌倒,那女子詫異的看着姬炎,不知道姬炎爲何忽然這樣,眼神中也帶着些委屈,可姬炎只是看着王紫,那雙沉鬱的狐狸眼中不知道蘊含着什麼樣的情緒,那女子讀不懂,卻直覺的有種莫名的危機感。
那女子視線越過姬炎看向北秋離和西門流雲,北秋離並無異樣,西門流雲卻也是緊緊的盯着王紫,他的情緒很複雜,好像看一個久未謀面的人,而且是一個令他思念入骨的人!
那女子眼神重又回到王紫身上,西門流雲最精明,從來不輕易泄露自己的情緒,可現在這麼多人的場合下卻不加抑制,他分明是認識那魔王的,可怎麼會?他們根本不可能認識……
可姬炎自來到花溪谷之後也變的讓她更加猜不透,不知道裝了什麼情緒,這種怪異的感覺直到現在達到了頂峰,而且看姬炎目不轉睛的樣子,很可能也是因爲王紫!
那女子心思電轉,看着王紫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善,直起身體坐好,任由一旁的男子幫她治傷,若說剛纔說那一番話只是一時心思,她知道她們之間是不會打起來的,因爲花溪谷就不允許,只是現在,她倒是有些希望王紫應戰了,這個王紫,給她感覺礙眼之極!
“呵呵,就你、也配跟我家王上切磋?這當真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南闕一笑,帶着看跳樑小醜一樣的眼神看着那女子,這個世上自我感覺太好的人真是不少啊。
“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找我們妖皇切磋,活得不耐煩的話直接吭聲不就好了,不用在這裡譁衆取寵。”
之前妖界那白衣男子也說道,面上冷笑,輕蔑更甚,妖界其他人也冷笑起來,看着那女子的眼神都好像在看一個白癡,不管她是什麼身份,王紫作爲妖魔兩界界主,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挑戰的嗎?她的腦子被驢踢了嗎?
那女子面上騰的爆紅,那是氣的,噌的站了起來,也不管受傷的右臂,顯然被那麼多輕蔑的視線激怒了,想她在仙界也是名聲赫赫的人物,何時受過人這般侮辱?
“一個二八年紀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不敢接受挑戰便直說,只會躲在一羣男人背後,莫非這妖魔兩界界主也是用什麼下賤的方式取來?”
那女子沉聲說道,面上也帶着冷笑,跟幾人針鋒相對,她是真的被激怒了,她就不信王紫能在花溪谷的地盤上無法無天了!她是絕對咽不下剛纔那口氣的,本來不錯的心情也在遇到王紫之後壞的一塌糊塗。
而在那女子說完之後,諾大的大殿之內落針可聞,空氣幾乎凝滯了,這齣好戲也算是被那女子推到了頂峰,這麼強烈的針對,要是王紫不做出點反應豈不是顏面掃地?
而此時,那女子高傲的說完,自信的看着王紫,可瞬間,從幾個方向逼來的壓迫卻險些讓她窒息
!那女子驚訝的看去,運起靈力抵抗,很多強大的威壓,卻唯獨沒有王紫的,一一看向源頭,卻是幾個風華絕代的男子,所在的位置都顯示着他們身份的不凡。
那女子辛苦的抵抗着,面上卻仍然冷靜的看着王紫,心裡其實更怒,憑什麼王紫會得到那麼多男子的維護?方纔沒有人說話,暗中卻有這麼多人給她使絆子,王紫除了長的漂亮之外,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可笑這女子必然沒有想到這只是開胃菜,在她很久之前說出第一句引導衆人針對王紫的話時,有人就已經想將她碎屍萬段了,這樣的女子簡直愚蠢至極,想通過衆人對王紫的針對而找到些獨特的優越感嗎?還是那句話,在他們的眼裡,她連小丑都不如。
“沈夢如……”
姬炎喚了一聲,有些警告的意味,在這個時候挑起不和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況且她愚蠢的將目標選上了王紫……
那女子原來叫沈夢如,在仙界也是一城之主的沈姓家族的老祖,別看她也是芳華年紀,但是已經到了天神期的女子,能指望她有多年輕,這個世上諸如王紫一般的人還是鳳毛麟角的,只是修士之間有這個共同的認識,到了他們這個修爲,年紀已經不是很在意的東西了。
沈夢如本來在蓄力想掙脫幾人的威壓,正在這個時候聽到姬炎這麼意味不明的聲音,不知道他出於什麼原因叫的,但是其中的警告她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姬炎的聲音讓沈夢如更怒,不但沒有停下來,還釋放出威壓迎上了幾人的氣息。
姬炎微微皺眉,西門流雲也看了過來,沈夢如太不自量力了!
卻在這時,一陣勁風擦過,直直的逼向沈夢如,沈夢如瞪大眼睛,直到身體倒飛出去都沒有反應過來突然之間是誰對她出了手!而在此時,那些方纔鎖定她的威壓趁虛而入,毫不留情的補刀,沈夢如頓感氣血翻涌,砰的砸在了地上,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衆人挑眉,都是驚訝,轉眼看向方纔勁風傳來的方向,卻見門口整緩緩走進幾人,最前方的一個人從容的收攏了衣袖,看起來就像是隨意的整理了一番衣服一樣,但是衆人還是看出來了,方纔出手的人就是他!
那男子揹着光走進來,渾身散發着靜謐而幽遠的味道,墨發及腰,隨着步履接近,衆人看到了那人的長相,宛若天上仙,真如人間靈,若比瑤池無二人,尋遍紫府不見雙。
那人寬大的衣袖和衣衫下襬具繡着靜謐的海潮圖案,那藍色漸深,宛若漸遠的海面,浩瀚無垠,那人的眼神毫無波瀾的看着地上趴着的女子,如此風華的男子當屬樂九了。
而在樂九身邊,自然同行妙綺、順堯、爵爺,妙綺一身陰毒,華麗的衣衫有些部落的裝飾風格,挑選的裝飾多是從活的毒物身上扒下來的,濃黑色的眼影,黑色的脣,黑色的指甲,都讓人有種近而遠之的森寒之感。
順堯長身而立,氣息若無,有些返璞歸真之象,眉間一把金色的小劍栩栩如生,看到傳說中的劍仙,讓人不禁多了幾分敬畏之感
。
爵爺最爲隨意,一身鬆鬆垮垮的布衣,鶴髮童顏,多了幾分不正經,但是爵爺的煉器術在世人口中傳的神乎其神,沒人敢對他的能力發出質疑。
而除了四位城主悉數到場之外,驚鴻、遙異、蘇城、禮夕、唐玉、霜雪、半凝、衛子謙、衛子楚、慕千厷、李戰也先後踏入店內,除了不在花溪谷的人,四位城主的弟子算是都到齊了。
這些竟還沒結束,卻見蘇城迎着幾人進來,當先的那人氣勢凜然,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步履穩健的走入,身後還跟着幾人,這些人別人不認識,王紫卻是知道的,來人正是巋敕和三個地府閻君。
讓王紫詫異的是另外一個人!那人剛進門眼神就找到了王紫,笑的邪氣,不甚出彩的容貌也因爲她的笑容多了幾分魅惑,墨發纖纖,明明是女子,卻身穿一身男裝,這人正是邪彤了!
王紫不由的站了起來,發才沈夢如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麼了,邪彤竟然也來了,今天這人可算是來的齊齊的了,六界全到,一向神秘的佛門和幽冥地獄也派人前來,不得不說,花溪谷的號召力簡直大的有些過分了。
“花溪谷不是隨人鬧事的地方,若是不喜此處,現在就可以離開。”
空靈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好像是音符,組合成一曲靜心凝神的曲調,話語落下,竟讓人有些惋惜之感,可衆人神識一凜,忽然驚醒,此人隨隨便便說句話都能誘導他們的心神,若是故意爲之的呢?不禁驚訝於那人的功力,不愧是音祖、樂九。
而在反應過來樂九說了什麼的時候,衆人看着還趴在地上的沈夢如已經帶着幾分憐憫了,樂九自外面來,並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在看到衝突的一瞬間,直接對沈夢如出手,這已經很明顯了,樂九是維護王紫的!
不僅是樂九,這是花溪谷的態度,誰也別想在花溪谷的地盤上找王紫的不痛快,樂九說的決絕,已經有兩個佩劍的侍衛站在了沈夢如的身邊,好像在說現在就可以送她離開一樣。
“界主請。”蘇城迎着巋敕入座。
“二位邪君請。”遙異也請了邪彤和另外一個男子入座。
樂九四人也無視了趴在中央的沈夢如,逕自上坐。
沈夢如低着頭,緊緊的握拳,手心的血點點滴滴的滲了出來,忽強忽弱的氣息在她身上浮動,她萬萬沒想到花溪谷的城主會如此偏袒王紫,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而現在,方纔與她同一戰線的人卻一個都沒有站出來說話,就連姬炎也沒有出聲,好像放任不管一樣。
沈夢如眼睛泛紅,已經多少年不曾受到過這樣的羞辱了……
“城主恕罪,小女子方纔一時糊塗,絕無故意鬧事之意,如今已經知錯,日後定然謹言慎行,衆人都是爲仙界安定而來,小女子願意出一份薄力。”
半晌,卻見沈夢如緩緩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拂袖擦去了嘴角的鮮血,忽然從容的說道
。
沈夢如如此態度倒是引的王紫看了一眼,這纔是沈夢如吧,一個天神期的女子該有的城府,若自己無法掌控局勢,便退而順之忍之,竟然沒有選在拂袖而去,忍得了如此羞辱之人、又豈是簡單之人?
樂九沒說話,妙綺三人更懶得說,倒是那兩個佩劍的侍衛下去了,沈夢如一笑,忍着右臂的痛拱手對上坐的四位城主施了一禮,退回了座位,竟還對姬炎無事一般笑了笑。
“阿彌陀佛,貧僧來遲。”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再次自門外響起,接着便是十八位僧衆一同前來,最前方的二人便是慧能和慧遠,說話之人是慧能。
“不遲,大師請坐。”
樂九說道,做了個請的手勢,卻見只有左首上方的位置是空着的了,慧能一行前去,這裡的席位總體左右分開,上坐自然是四位城主,左首依次是佛門、王紫、鬼界、青龍與檮杌一行、凡間界代表,右首依次是四散人的弟子、仙界、妖界、修真界、邪彤二人。
“師傅……師叔。”
在慧遠和慧能經過王紫身邊的時,卻見王紫起身拱手,王紫知道的禮節很少,對慧遠行禮也並非出於形式,而是在王紫心裡,慧遠值得她這樣以禮相待,這是尊敬,更別提現在慧遠是她的師傅了,王紫頓了一下後也向慧能行禮,好歹是見過的。
“呵呵,三日便有些成效,好好,蕙質蘭根,只是這麼好的徒弟被慧遠搶了去。”慧能停下腳步,有些欣慰的笑。
“這可不是我搶,是丫頭願意。”慧遠撫摸着長鬚笑,卻頗有些得意,好像收到王紫這樣的徒弟是多麼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
可衆人卻是又驚!王紫怎麼又成了慧遠大師的徒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人帶着靈力卻做了魔王,身爲魔王卻身兼妖皇,擁有這兩界之主的巨大頭銜尚且不算,還是佛門高僧的弟子?如此複雜的身份、這世上還有第二個嗎?
“還說不是搶,慧遠老弟你心機太深,早在不知何時就誘拐了這丫頭,當年我們四人找上王紫要收她做徒弟,都讓她給跑了,哼,如今我纔算知道隱情,原來是慧遠老弟你搞的鬼。”
爵爺大大咧咧的坐着,半玩笑半認真的說道,衆人聽了卻只覺得不可思議的很,王紫爲何會有如此大的機緣簡直能成爲世紀之謎!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呵呵,貧僧可沒有攔着丫頭拜師,許是丫頭看不上你那敲敲打打的鐵匠功夫,才決定跟貧僧修行,這也是緣分,強求不來的。”
慧遠入座,笑着說道,從容的語氣開着玩笑,讓爵爺不雅的白了他一眼,看兩人的互動,像是熟悉的很,爵爺對慧能有收斂之態,對慧遠卻隨意的很。
“我這是敲敲打打的鐵匠功夫,你那不也充其量是咿咿呀呀的唸經本事,半斤八兩
。”
爵爺倒是不在乎慧遠開這點玩笑,反倒也挖苦起對方來,慧遠只撫須而笑。
“今日花溪谷邀請的人已經悉數到齊,佛門慧能、慧遠大師,魔界魔王,鬼界界主,青龍、檮杌,凡間界彗塔上仙,仙界衆位隱世高人,妖界妖皇、饕餮,修真界幾位代表,幽冥地獄邪君、弒君。”
這時,樂九忽然出聲,那空靈的聲音響起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忽然就被轉移了,無一不回到了樂九說的事情上,不知道是樂九的魅力,還是那聲音真的帶着蠱惑人心的魔音。
樂九簡單介紹了今天主要的來人,雖然大都數人都是能猜到的,但是有些人他們卻是不能光靠才就能猜到的,比如鬼界的界主,比如青龍、檮杌、饕餮、邪君、弒君,這都是幾乎不出現在世人視線中的人啊!
王紫身爲兩界界主已經是方纔衆人驚訝過的了,現在得見鬼界界主,還有幽冥地獄的人,而且巋敕和邪君分席而坐,也印證了衆人的猜想,鬼界和幽冥地獄壓根兒就是兩個獨立的身份來的!
而青龍、檮杌,這又是怎麼回事,饕餮又是什麼時候現身的?青龍是第幾代青龍?不管是第幾代,爲何青龍和檮杌能同席而坐,而且看起來氣氛還算融洽?
樂九不介紹則已,這一介紹,頓時掀起了衆人心中重重疑惑,光這些名字所代表的信息就已經夠他們深思熟慮許久了,而此時縱使心中思緒紛紛,表面上都在謙虛的問好,畢竟在座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果不是花溪谷今天請來,他們這輩子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全了這些人。
王紫則是微微好奇,花溪谷的號召力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本以爲花溪谷也就是在仙界擁有不可替代的神聖地位而已,如今看來,花溪谷在六界內的影響力也絕非一般,而看樂九幾人對待衆人的態度,也絲毫沒有遷就之感,好像在說,只要是在花溪谷,不論是誰來,樂九他們都是這裡唯一的主人。
“六界重要人士全部匯聚於此,已經是幾千萬年不曾有過的事情了,不管諸位心中有多少猜測,此次召集大家定然不是膚淺小事,而是事關六界存亡的大事,要號召天下之人出主意解決我天下之事。”
樂九接着說道,如此便是開門見山了,果然符合樂九的性格,這麼幾百號人坐在一起,絕不是談天說地的,樂九在簡單介紹了來人之後就直接切入了正題,莫名嚴肅的氛圍感染着衆人,也是,這樣興師動衆的盛會已經是幾千萬年不曾有的了。
上一次這樣的六界盛會是在三千萬年前,而當時所爲之事正式三位創世主的大戰,當時的花溪盛會爲的是六界商議停戰,而那時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未出世,花溪谷的城主也還不是樂九四人。
如今花溪盛會再度舉行,衆人不由得想到其中的嚴重性,尤其是三千萬年前代表對立勢力的青龍和檮杌也一併出現,樂九又說是事關六界存亡,衆人頓時齊刷刷的看着樂九,等着他宣佈到底是什麼事情。
“諸位應該都清楚六界支柱的事情,太古時期始分六界,以六根相輔相成的支柱撐起六個界面,其中仙界支柱位於中央,是六界靈力的巔峰,後來仙界支柱動盪,生靈塗炭,是鴻、澤二兄弟以陣補之,如今已逾不知多少年歲,六界支柱的存在已經淡出了世人的眼界,可諸位都已經是堪破幾許天道之人,不會連這些都不知道
。”
“或許諸位已經猜到了,此次所爲之事便是六界支柱,準確的說是仙界支柱,如今有人在打仙界支柱的主意,六界支柱相輔相成,一損俱損,仙界傾覆緊接着便是六界坍塌,那便是真正的道派末日,修煉體系脫離了六界,能不能再找到一個這樣的環境誰也不知道,此時該是六界不同道派衆志成城之時,如今有外敵想毀仙界支柱,此時定是一致對外之時。”
“我已將事情說清楚,諸位有何不解之處可以問,若沒有,我只問衆位一個態度,是否願摒除嫌隙商議對敵?”
樂九不疾不徐的說道,那一直跳躍在衆人心房的音符卻讓人早在他說話的時候就下意識的相信了他的話,沒錯,在座的衆人都是知道六界支柱的,但是有人想打仙界支柱的主意卻是衆人沒有想到的,更何況照樂九的話來說,事情的嚴重性恐怕也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預期。
“事態已經嚴重到如此程度了嗎?這所爲的敵人又是何方神聖?”一人疑惑出聲,這恐怕是衆人都有的疑問。
“呵呵,諸位有任何疑問我們都可以解惑,前提是我們也知道的,但是現在我們需達成一致的態度,纔好商量接下來的事情,諸位還是先想清楚再說吧。”
妙綺笑道,把玩着長長的指甲,而方纔提問的修士一頓,逕自沉思,其實這已經很明顯了,若不是真的到了很嚴重的程度,今天他們也不會聚集在此,只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還是下意識想確定而已。
花溪谷的消息渠道一向是最靈敏的,向來神出鬼沒,但是仙界發生任何事情都能快速的被花溪谷知曉,對這一點衆人還是有共識的,他們大多是隱世之人,花溪谷的眼睛卻是遍佈仙界甚至六界,所以有時候他們也不能不服。
如此,大殿之內一陣沉默,久久無人出聲,想是都在思考樂九說的話,尤其是仙界,世外域的一衆老祖到底比旁人知道的多,現在他們的神色更加凝重,樂九所說的嫌隙、最需要面對這一點的就是仙界了,他們必須跟魔界暫時休戰,而且一旦決定了,就必須言行一致,否則日後若有分歧定是被所有人詬病的。
一面是不久前才大戰過的仇怨,一面是六界存亡的大難,雖然理智上後者佔上風,但是人都是感性動物,不可能輕易將對魔界的仇恨剝離在身體之外,是此半晌無人言語。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此爲六界劫難,佛門必不會袖手旁觀,只是我佛門甚少插足外界之事,不明就裡,還需請四位城主示下,佛門定當全力配合。”
慧能雙手合十說道,率先表明了態度。
“多謝慧能大師。”
樂九也對慧能頷首,佛門率先表明了對花溪谷的信任,甚至說了聽從調遣,這是一個很好的開頭。
“六界人管六界事,我鬼界定然也配合,仙界支柱是引子,只是我鬼界之人並不好大規模出兵前來仙界,四位城主還需明確這一點爲好
。”
出乎意料的,第二個出聲的人是巋敕,巋敕平穩的聲音說着,鬼界的運作主要是協調六界生死,一日不能停止,再者鬼界兵衆多位魂魄,在鬼界是霸王,可在仙界會壓制他們五成的功力,除非是已經鬼祖以上的鬼修不受影響,可那到底是少數,這也是鬼界和仙界最大的差異。
“有界主這句話便可。”
樂九說道,他要的是所有人的配合,至於具體的,當然各司其職,各有分工,不可能所有人都守在仙界這塊地盤上守株待兔。
“凡間界是六界最脆弱的界面,若是能出一分力,定然不會推辭。”彗塔上仙也說道,如果六界支柱出了意外,那對於凡間界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滅頂之災,因爲凡間界的凡人根本無從逃避。
“我家主上來時便囑咐我,若是有何能相助之處,不許推辭,四位城主爲的是六界存亡,我更無理由推辭,若是能出一份力,不甚榮幸。”
檮杌笑道,那爽朗的笑讓人難分真假,而今天檮杌是不是花溪谷邀請來的還要兩說,只是光聽他表面之語,卻叫衆人又是放心又是擔憂,放心的是檮杌的主人、也就是冷殤的能力衆所周知,這將是一股巨大的助力,擔憂的是,冷殤是創世主,他會真的聽花溪谷的安排嗎?
“修真界聽候差遣。”
西門流雲作爲仙界的代表出聲,此時已經是冷靜了下來,關注點也到了六界支柱上,雖然具體要怎麼做衆人疑惑重重,鬼界不能發兵仙界,修真界更不能,仙界是垂直在修真界上層的。
六界內的法則對修真界作出約束,同樣的道派體系內,修真界的人只能在道行圓滿時飛昇至仙界,若是無視這個法則,那豈不是亂套了?但四位城主也說的很清楚,要的是他們的態度,剩下的是以後的事情,所有的問題都會得到解答。
“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幽冥地獄靜聽吩咐。”邪君笑道,衆人訝異,幽冥地獄何時這麼好說話了?
而現在沒有表態的就只剩下魔界、仙界、妖界了,王紫是在等着仙界先表態,她願意聽四散人的差遣是一回事,不願意看仙界臉色是另外一回事,她必須要看到仙界妥協。
饕餮不出聲是因爲一併將所有的話語權交給了王紫,魔界的態度就是妖界的態度。
仙界的人很多,一時間衆人眼神交流着,恐怕神識中也溝通過了,只是要達成一致的意見時,卻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我仙界願意摒除嫌隙,對付外敵。”
半晌,終究是有人說話了,那聲音沙啞的刺耳,像是電鋸劃過的聲響,有些詭異,說話之人正是夏尋,仙界衆人頓時都有些垂頭喪氣的感覺,畢竟是妥協了,而此話說出,定是不能收回了的。
“妖魔兩界願意配合。”最後,王紫才冷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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