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位於我們村的正中央位置,從我有記憶開始。那口井的井口上就常年壓着一塊大石板。
據村民們說,那口井是突然沒水的。
當我和陶姑跟着五名鬼魂速度到達枯井邊時候。我看到,井口的大石板已經被移開。露出黑黝黝的井口。
我心急如焚問五名鬼魂井下情況如何,她們五個無視我無視的很是徹底。根本連瞟我一眼的動作都沒有。
陶姑讓我稍安勿躁,告訴我。既然她們只追蹤到井口位置,說明她們無法進入枯井,枯井裡肯定佈置了什麼陣法。
我追問陶姑接下來該怎麼辦。陶姑說她會到枯井裡走一趟,我立刻要求跟着一起,陶姑稍微考慮下也就點頭同意我跟着一起。
確定了入井,我開始發愁該去哪裡才能找到足夠的繩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五名鬼魂背對着井口並立一起。她們腦後的辮子眨眼間交纏一起。
我怔楞間,陶姑背上我叮囑我摟緊她的脖子後,拽着那交纏一起的辮子跳入枯井。
我和陶姑快速朝着井內下墜,陶姑始終拽着那交纏一起的辮子。
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去碰觸那辮子,我的手指卻什麼都沒碰觸到,那辮子並不是實體的。
枯井的井壁上長滿青苔,井壁從上到下每隔一段都有插入井壁的鐵環,空氣裡帶着潮溼的味道。
我和陶姑到達井底後,踩到的不是泥土而是一塊把井壁完全卡住的石板,有水聲從石板下面隱約傳來,井壁上有一窄窄通道。
落到石板上後,陶姑鬆開了她手中的辮子,那辮子朝着上面快速收回。
我跟在陶姑身後順着那通道前行,沒走多久,前面的空間猛然變得開闊起來,開闊空間呈八卦形狀,開闊空間之後再沒有路可走。
左墓正站在那開闊空間裡緊皺着額心滿眼思索狀,有一個男人趴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地面上一片狼藉,或豎或倒着或燃或滅的香燭,麻繩和銅錢以及黃紙和碎布散落的到處都是。
看到左墓我激動不已,我立馬跑到左墓身邊,拉着他上下打量,連聲問他有沒有受傷。
在左墓搖頭說沒事後,我終是放下心來。
陶姑把地上那個男人翻過身來,那男人的臉皮肉翻飛滿是鮮血,脖頸處有深深刀痕。
左墓告訴陶姑,當他進來這裡時候,這裡就只剩下地上的男的,這個男的當時已經死了,空氣中有還沒完全消散的聚魂獸的味道。
他把這開闊地方都檢查了一遍後,並沒有多餘發現。
如此看來,我們並沒能阻止住五墓術的實施,地上的男人應該就是暗處的人,他復活了別人,自己卻被殺了。
他得空的時候,一定要去揪出那兩個徇私枉法的鬼差。
陶姑仔細去檢查那男人屍體,得出的結論是,那男人的身形和頭髮跟村長相似,其臉上的膚色跟其餘地方的膚色很是不同,應該是長期帶人皮面具導致的。
陶姑剛講到這裡,地面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左墓拉着我拔腿就跑,跑出井壁通道後,背起我就攀着井壁上的鐵環快速朝上。
左墓揹着我出來井口時候,五名鬼魂還杵在井口。
左墓揹着我出來井口就徑直朝着遠處跑去,他貌似不曾看到那五名鬼魂,五名鬼魂看到左墓後則是眼神裡都帶起畏懼情緒。
因爲擔心陶姑的安危,我趴在左墓背上一直都扭頭回望,我看到陶姑拽着鬼魂們的辮子緊跟着也從井口出來後,速度朝着我和左墓追來。
那枯井位置地面,在陶姑身後漸漸塌陷下去。
等到左墓跑到安全距離停了下來後,幾名的鬼魂已經不見,那枯井位置已然成了一個偌大深坑,有水從坑底不斷涌出。
我心有餘悸看着那深坑,問陶姑井下那男人到底是不是村長。
陶姑搖頭說真正的村長應該早就死了,我們之前看到的村長是個冒牌貨。
冒牌貨和被複活的人之間關係肯定非同一般,我們想要知道被複活的人是誰,就要先知道冒牌貨到底是誰。
冒牌貨爲被複活的人做了那麼多事最後卻不得好死,極有可能是被複活人覺得冒牌貨是個累贅,爲免暴露自己才痛下殺手。
陶姑講到這裡,帶我和左墓再回到李大爺家,李大爺家人已經醒轉,正因爲李大爺屍體不見事情亂成一片。
看到我們回來,李大爺家人圍攏過來,七嘴八舌求陶姑幫忙找找李大爺的屍體。
陶姑讓他們稍安勿躁,等他們不再講話後,再說我們有在找李大爺屍體但是並沒能找到。
他們已經遵照老規矩讓李大爺在家停屍滿七天,不管李大爺屍體最後去了哪裡下不下葬,他們和他們後輩該得的福報一點都不會少。
李大爺家人聽了陶姑的話臉色稍霽,不再多說什麼開始連夜撤掉靈堂,等他們忙完,陶姑再寬慰他們幾句後,開始向他們打聽與村長有關事情。
他們告訴陶姑,村長已經當了二十多年的村長,村長之前怕老婆爲人很是老實本分。
也就最近兩年,村長不再怕老婆把他老婆打的服服帖帖的,還經常賭博。
村長手臭經常輸,但他好像不差錢,也沒見他因爲賭博輸錢把家底給輸光了。
村長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時候,村裡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事情。
天亮之後,村裡因爲枯井處那深坑炸開了鍋,陶姑帶着我和左墓去往村長家。
村長家只有村長老婆一個在家,看到我們來,連忙迎了上來,陶姑問她村長去了哪裡,她尷尬着表情說不知道說他可能去賭博了。
陶姑直接告訴她,村長應該早就死了,她說的賭博村長是個冒牌貨,並告訴她,我們昨天晚上在枯井裡看到的那具男屍的模樣。
村長老婆癱坐在地上,呆愣一會兒後就尖叫着把我們往外趕,說我們個個都有毛病。
陶姑說了句待會我們會把村長是冒牌貨事情告訴村民後,村長老婆連忙關了大門,捂着嘴哭泣起來。
陶姑先向村長老婆保證,如果村長老婆配合,我們都不會再跟其他人提及村長是冒牌貨事情,再讓她仔細想想,村長是什麼時候變的跟原來不一樣的。
陶姑的話音剛落,村長老婆就急聲說,村長是從村裡顧大海死後開始變的不一樣的。
陶姑微皺了額心,讓村長老婆講講顧大海的事情。
村長老婆說,顧大海是個二流子整日裡就會爲非作歹橫行鄉里。
顧大海性格暴躁,娶來的老婆要麼被他打死了,要麼就是受不了跑了,連個後代都沒有。
顧大海好賭,他賭博的本錢據說都是他姐姐寄給他的,他姐姐是名貌似叫顧心瑤。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從十多年前他姐姐突然就不給他寄錢了,從那之後,顧大海的氣焰斂了不少,而且很快就窮的叮噹響。
顧大海是在兩年前突然暴斃的,他死的時候沒有親人,也沒村民願意爲他守靈,他在家停屍才一個晚上就下葬了。
顧大海在家停屍的那個晚上,是村長爲他守靈的。
顧大海下葬後,村長連着好多天都不跟她睡一個牀,說話做事也與平時不大一樣。
再然後,村長雖然和她又睡在了一起,但和她睡在一起時候從不讓點燈,她也總是覺得那身體不是她當家的身體,但那張臉還是她當家的臉。
再後來,村長動輒就打罵她和孩子,還染上了賭博經常不在家。
家裡的錢都是她管着的,村長雖然賭博,但從不找她要錢。
村長老婆講到這裡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問陶姑,是不是顧大海冒充了村長,如果是的話村長又去了哪裡。
村長老婆問完後又擺手讓陶姑不用回答,捂着嘴不停哭泣。
有人這個時候過來敲門,村長老婆連忙擦乾了眼淚去開門。
陶姑帶我和左墓離開村長家後,再去往顧大海家。
顧大海家已經破敗不堪,我們把顧大海家裡裡外外檢查一遍,並沒有多餘發現。
陶姑站在顧大海家的院子裡,緊皺着額心沉默不語。
我低聲問左墓,如果冒牌貨真的就是顧大海,他復活的人會是誰。
左墓嫌棄瞟我一眼後,說冒牌貨肯定是顧大海,至於顧大海復活的是誰他也不知道。
我白一眼左墓,再問他,四具屍體和四個魂魄以及鬼嬰都去了哪裡。左墓告訴我,當五墓術完成,我說的那些都會隨之消失不見。
左墓回答完我的問題,問陶姑知不知道顧大海的姐姐顧心瑤。
陶姑輕聲嘆息一聲說知道,說她和顧心瑤曾經很熟,只不過十多年前她和顧心瑤在南洋走散了。
從那之後,她再沒有顧心瑤的音訊。
如果不是村長老婆提起顧大海時候提及顧心瑤,她幾乎忘記顧心瑤還有個弟弟顧大海。
左墓說,或許顧大海復活的人就是顧心瑤。
陶姑先說或許,再說她印象中的顧心瑤很善良,絕對不會用五墓術這種黑巫術,絕對不會親手殺了自己弟弟。
村長老婆也已經講過,顧心瑤是從十多年前突然不寄錢給她弟弟的,顧心瑤應該在十多年前就死了。
我們如果假設被複活的人就是顧心瑤,顧大海不會等到最近兩年纔開始籌謀。
顧大海復活的人,應該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想要找出被複活的人無疑爲大海撈針,被複活的人,應該在出來井口後的第一時間就離開村子。
左墓接上陶姑的話茬,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左墓的話音剛落,有成羣的烏鴉呱呱叫着從我們頭頂飛過,在村子上空盤旋。
陶姑和左墓對視一眼面色凝重,看到陶姑和左墓的反應我忍不住縮了下脖子心中忐忑接下來還要遭遇什麼。
我曾聽人講過,看到烏鴉是要倒大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