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自召豫章王入京,就是存了別的心思了。他見齊王臉上的失望之色越來越濃,心裡存了一賭的念頭,便向前一步說道:“臣以爲,豫章王是先帝之子,年輕敦厚,可爲儲君人選。”
齊王面上霍然有了光彩,笑對劉聰道:“玄明之言有理。”
吳王司馬鄴卻露出不忿的神色。齊王既然開言,衆人馬上揣明瞭他的意圖,人人都開始誇讚豫章王如何年輕有爲,如何可堪大統,一時間諛辭如潮,也不在話下。劉聰瞧着齊王親暱地攜着豫章王的手,讓他坐在主位上,心裡總算鬆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從前胸到後背都被汗水溼透了。
他一回頭,只見吳王司馬鄴冷冷地瞥着自己,輕聲道:“劉將軍真好智謀。”
“吳王殿下借郭象之口說和親事,何嘗不是智謀絕倫?”劉聰淡然道,“保存自身而已,彼此彼此。”
司馬鄴望了他一瞬,不屑地搖了搖頭走開。
消息傳到鄴城,司馬穎爲了讓齊王安心,不日便向京城遞交了奏摺,親筆保奏擁立司馬熾爲儲君。
阿琇心中思量許久,便私下裡悄悄將手裡的半枚白虎符交給了司馬穎。司馬穎拿到半枚虎符大是驚詫,問道:“當日我與齊王同時入宮搜尋,卻沒有找到此物,如何會在你手裡?”
阿琇便說了崇末將半枚虎符交給自己的始末,只是隱去了他便是賈修的實情。
司馬穎細細想了想,卻道:“那日在軍中時,確是見過一位老道,齊王尊他爲郭先生,難道他便是名赫一時的郭象?”
阿琇心念一動:“郭子玄之名,我聽靳先生說起過。”
“當時我還以爲他神神道道,並汪怎麼信他,”司馬穎遲疑道,“如今看來,能從趙王手裡拿到白虎符的人少之又少,他又讓徒兒交給你而不是交給齊王,這郭象師徒是友非敵啊。”他收好半枚白虎符,面上露出幾分喜色,卻對阿琇和顏道:“阿琇,你將這東西拿來得正是時候,如今可以解一樁大危難。”
不出三日,便有京裡來的使者來到鄴城。使者來時,司馬穎卻不在城中,侍衛們都說成都王一早就出城打獵去了。齊王派來的使者名叫董艾,是齊王的妻舅,因此格外驕縱。此時董艾極是一不滿,喝斥半晌,便要在城裡找個主事的人快來接旨,侍衛無法,只得來找阿琇。
阿繡見這董艾並不眼熟,以前未在宮裡見過。她未穿公主服制,那使者董艾也並不識得她,直道是王府內眷,便趾高氣揚地將密信交給她,讓她速速尋成都王回來答覆。阿琇看了密信,拿不準齊王派來使者的來意,只得一面好言好語讓人帶了董艾去歇息,一面派人去找成都王回來。卻見司馬穎身邊最得力的侍衛曹統吞吞吐吐,她愈發心中生疑,問道:“十六叔到底去哪裡了?爲何你們都這樣緊張?”
曹統忽然跪下道:“公主恕罪,非是我們故意要隱瞞公主,王爺此去是絕密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