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傳 · 再見素勤

“太棒了!”青雲風塵僕僕,跳下了馬車,一眼看見等候的殷平。殷平的臉上微微一笑,溫和地擁抱了青雲,接下來,又含笑着摸了摸素寧和素儉的頭。素寧已經十一歲了,小時候一臉稚氣,活潑可愛,現在愈發愈覺得是一個亭亭玉立的美人了。而素儉,此時年方八歲,但是體格很強壯,跟着二姨青娥學藝,武功分外高強。

“媽媽,大哥是要迎娶大嫂嗎?”素寧閃着秀麗的眼睛問青雲。青雲露齒一笑點點頭。此次他們一家齊聚繁華京城並不是爲了其他,而是爲了十七歲的素勤的婚事。素勤原來是翰林院的一位學士,後來調到了吏部。因爲親切平和,根本沒有架子,而且業務水平很好,主持的工作都非常驚豔,口碑非常好。況且擁有過硬的親戚。這一次,他被推選爲年紀十五歲,適宜出嫁的陽春公主的駙馬。很快,就被敲定。一星期後便是結婚大典。所以青雲和殷平聚在京師,準備作爲公主的公婆來參與典禮。

“勤兒!”青雲忽然喚了一聲,她看見了前邊的素勤。素勤高了,樣貌雖然不健壯,但是面容俊俏,風度翩翩,更像一個風流倜儻的才子。青雲看見兒子,欣慰又喜悅,撲上去擁抱了他。

素勤也迎接着母親的熱情。之後,他一次和妹妹素寧和弟弟素儉打招呼,還給父親行了禮。青雲心中滿是驕傲和愉快:這就是我的兒子!

“娘,您見過陽春公主嗎?”素勤忽然問。

“沒有。”青雲搖搖頭,然後溫柔地看着他,“你見過她?”

“見過。”素勤安靜地說,他凝視着遠方繁華的街道,不知思緒飄到了哪兒,“上一次——好久之前公主殿下乘坐馬車出門,我進宮去彙報情況。見到了公主,我行禮。後來我準備從宮內出去,正好看見她從馬車下來。”

“她怎麼樣?”青雲笑着問。

“看不清。”素勤搖搖頭,“秀髮至腰間。”

青雲稍稍思考就明白兒子的心意了。他明顯還是喜歡這個新媳婦的。從他形容她的頭髮用“秀”一字就可以看出來。

“大哥,”素寧轉過頭來,看向素勤,“陽春公主好嗎?”

“大妹,我連她相貌都沒看清,怎麼知道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只能說,她是一個地位尊貴的人。”素勤笑。

“大哥,這誰都知道。”素寧噗嗤笑着,“公主啊。”

“我們如今在大街上談論公主是不禮貌的。”殷平忽然溫和地插了一句,“我們回去再說吧。”

“好期待我們的大嫂哦。”素儉歡快地說,一蹦一跳的。

“我同意。”素寧舉起手來。她把身子靠着青雲,然後問:“大哥,我們住哪兒?”

“莫着急。”殷平含笑着說,“你大哥在京城有一處府邸,我們到時候就住那兒。到時候就自由了,可以在洛陽,也可以在京城。”

“是!”素儉哈哈地笑,“有兵器嗎?上次二姨教我使偃月刀,真有趣!”

“二弟,你在大街上談槍論劍的,很禮貌嗎?”素寧好笑地做了個鬼臉。青雲哈哈大笑起來。

“媽媽,爸爸,大妹,二弟。”素勤忽然說,“您看,到了。”

整齊的“殷府”刻字在木板上,顯眼而又鮮豔,極具美感。兩旁的柱子是用大理石做成的,雖然沒有花紋,但本身的紋案依舊很美觀。

走進去,首先就是大堂。普通的坐墊,普通的茶几,裡面有幾點植被包圍着。還有一個晶瑩的大缸,除了有花木還有金魚,顯得格外清幽。茶几上擺放着一個蒸騰的茶壺,嗖嗖嗖地冒着熱氣。還有旁邊幾個茶杯,都做成荷葉狀的,格外可愛。一股淡淡的茶香在客廳裡蔓延,令人神清氣爽。

“來,喝茶。”素勤含笑招呼家人。青雲品了一口茶,這茶並不是什麼絕世乳茶,是普洱茶味道,甚至都不是那些存放好多年的,只是非常普通的品種。但是味道稍稍有些與經典的不一樣。

“勤兒,這個茶......”不只青雲,殷平率先開了口,問素勤。素勤淡然一笑:“我不過加了一點百合罷了,這樣煮會有潤肺止咳的功效。”

“大哥。”素儉閒不住,很快就放了茶,睜大眼問哥哥,“有花園嗎?”

“這樣的......”素勤把素儉拉到一邊,稍微指點了一下路線,素儉點點頭,飛快地跑去了。青雲笑笑:“我跟着他。”隨後就隨着素儉的路線模模糊糊摸索到了一個入口,撲鼻而來就是一股香氣。青雲看到了,在這季節,有幾朵迎風怒放的菊花在秋風中搖曳着,有淡淡的幽雅的甜香。這個花園並不大,有幾樹銀杏,幾朵菊花,還有一個飄零着落葉的小池塘,上面有着衰黃的荷葉。除了這些蕭瑟之景外,還有幾支梅花,和幾朵蘭草。還有一樹可愛的桂花,上面金黃色的花蕊幾個一簇,很有生趣。此刻的香味更濃郁了。青雲頓覺心曠神怡,忽然一個聲音大笑着:“媽媽,您發呆嗎?”

是素儉!他在泛黃的草地上,清涼的秋風裡,擺出一個特別酷的功夫姿勢。風一吹,這草地泛起一陣黃色的波浪。

“儉兒!”青雲歡樂地高聲喚着。在這一片茫茫的蕭瑟之中,青雲忽然又想起茫茫大雪中青娥與素勤練劍。時間飛逝啊!青雲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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