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大人看見了那睚眥殿下,似是有幾分忌憚,扇動着翅膀,也重新在烈火之中變回了原本的美人模樣,落在地上,道:“本座道是誰,原來是戰神睚眥大人,怎地,此番前來,莫非要仗着你們龍宮的勢力,來以權徇私麼?”
睚眥殿下冷冰冰的說道:“這種事情,本神說了也不算,如此憊懶奸猾的弟弟,也是本神家門不幸,無奈父王有命,讓本神來與藍月大人求一個人情,只不知藍月大人肯不肯賣給我們龍宮這個面子。”
睚眥殿下說話措辭雖然十分有禮,但明擺着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好像是在說,你答應也是這樣,不答應也是這樣,本神不過是來走個過場。
藍月大人氣的渾身發抖,反倒是又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來:“很好,很好,龍宮自然是權勢熏天,本座一個小小的妖界首領,又怎敢與龍宮裡作對。”
睚眥殿下也聽得出藍月大人這是以退爲進的反話,答道:“藍月大人此言差矣,本神的憊懶弟弟雖說向來頑劣,可本神也敢打包票,他不會做仗勢欺人的事情,只怕此間有些個誤會,若是藍月大人肯與本神細說,本神知曉了內情,這饕餮當真十惡不赦的話,本神自會家法處置。”
藍月大人鳳眼一眯:“在本座的妖界作亂,竟然還要歸還你們龍宮處置,可當真是好大的公平!”
睚眥殿下轉向龍井,不耐煩的問道:“饕餮,你究竟做了什麼惡事,爲何惹得藍月大人這樣大動肝火?”
龍井嬉皮笑臉的答道:“本神不過了放了一個五雷霹靂珠在那宴席之上助興罷了。誰知道,藍月大人便動了氣……”
“不過?”睚眥殿下禁不住也瞪起了眼睛:“那五雷霹靂珠也是你能再宴會上放的?你簡直是……”
“怎麼樣,”藍月大人冷冷地說道:“五雷霹靂珠的威力,三界之中誰不知道?今日在本座壽辰之上,這樣大肆的生出事端,難道本座要裝聾作啞,給人欺負道頭上去?”
龍井趕緊在睚眥殿下面前狡辯:“睚眥兄長,你有所不知,這藍月大人坐上妖界的寶座,好像有些不尋常………”
睚眥殿下怒道:“這是妖界的事情,再不尋常,與你何干?這樣的越俎代庖,本神都保不得你!還是快快像藍月大人賠禮道歉,方纔算是個了結。”
藍月大人冷冷的望着睚眥殿下和龍井兄弟倆,道:“妖界的聚會給龍神爺鬧成這個樣子,一句賠禮道歉便可完結麼?那本座的妖界,未免也太卑微了!”
龍井笑道:“藍月大人的意思,本座明白,趁着這個機會,從本神手中名正言順的接過妖薄,方纔是藍月大人的本意罷?可是偏生旁的讓的,這妖薄卻讓不得。”
藍月大人反倒是笑了:“區區妖薄,本座眼皮子再淺,也未必會放在心上,除了妖薄之中的翻天鬥是個真有本事的,其他的老弱病殘,本座壓根兒都看不上眼!”
“是麼……”龍井咂舌道:“藍月大人看不上妖薄可就更好了,本神便接管過來,免得那些可憐的妖怪無處可歸,三界之中,落個裡外不是人。”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本陳舊的賬冊,得意的搖晃了搖晃,笑道:“本神便笑納了。”
藍月大人波瀾不驚的面孔一霎時也呈現出一種猝不及防來,看來龍井趁着騷亂,神不知鬼不覺的偷來了妖薄,連藍月大人也不曾發覺。
藍月大人雖然一幅鬱結於胸的樣子,但是仍然強壓怒氣,大話已經說出口,也是覆水難收,便正一正臉色,道:“本座本便不稀罕,你拿便拿回去了,但是現下里妖界所受的屈辱,你一定得加倍奉還!”
睚眥大人一幅嫌麻煩的表情,倒是看上去與龍井一模一樣,連聲道:“還請藍月大人開口,我們龍宮但凡能賠償的起的損害,必定雙倍奉上。”
藍月大人冷笑道:“誰都知道龍宮富庶,稱冠三界,沒什麼寶貝你們拿不出來,可是除此之外,本座還要龍神爺一樣東西,不知龍神爺可能應允?”
龍井還未開口,睚眥殿下先說道:“那倒是承蒙藍月大人看得起,這饕餮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但請藍月大人明言。”
藍月大人浮現出一抹譏誚的笑容,道:“本座便要那對你來說獨一無二的龍神使者,陪伴在本作身邊,此筆賬目,便一筆勾銷,可好?”
我?我何時竟然成了這樣炙手可熱的好貨色?正山公子蹙起了眉頭,低聲道:“這老妖婆現今依舊如此自私刻薄簡直不可原諒。”
龍井也愣了一愣,似乎不曾想到藍月大人居然想以我抵債,躊躇了一下,道:“可是那龍神使者……”
睚眥大人卻截口道:“藍月大人,那傻狍子本神也見過,呆笨愚蠢,又自作聰明,可不算甚麼伶俐侍女,還望藍月大人重新考慮。”
藍月大人笑道:“旁的我妖界也不缺,本座只想要那小丫頭陪伴左右,怎地,不行麼?”
正山公子聽到這裡,卻把那樹林子屏障給去掉了,我和正山公子就這樣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藍月大人一眼望見了正山公子,卻是愣住了,又是喜,又是憂,還夾雜着忐忑,一股複雜的神色:“你……你也來了?”
正山卻對藍月大人客氣的十分有距離,朗聲道:“吾不希望傻狍子留在妖界她是吾之友人還請藍月大人網開一面。”
藍月大人沉默良久,猶豫的說:“本座不過是爲了……”但是瞧見正山公子的表情,一咬牙,道:“是了,這件事情,只當本座沒有說過。讓她隨你們去罷。”
奇怪,爲何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正山公子倒是最有面子的一個,那樣難纏的藍月大人,居然三言兩語便打發了。而且瞧着藍月大人的神態,定然與正山公子早有一段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