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個譚師傅爲何竟然這般執拗呢?我看了看那鎖鏈,問道:“平時何時有聲響?”
小樹答道:“夜半時分,沒有人聲的時候,纔會出來。”
“原來如此……”我把耳朵貼在門上,小樹卻大驚失色:“你……你別,沾染上這個倉庫的不祥之氣,你也要倒黴的!”
我笑道:“不是梅菜我吹噓,比這個可怕的東西梅菜也不是沒見過,你且等着梅菜我幫忙……”
“一……二……三……四……”我話還沒說完,那倉庫之中竟然當真幽幽的傳來了數數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望向了小樹,小樹離着門的位置遠,似乎倒不曾聽見,只一臉忐忑的看着我,猶豫不決的說:“就算您是龍神使者,可是畢竟這裡也恁地邪門了些,你回去,可要小心點,千萬不要惹上無妄之災就是了。”
聽着小樹這口氣,倒像是識文斷字的人,我問:“小樹哥哥,你可聽見了現下里有沒有什麼聲音?”
小樹驚慌的搖搖頭,瞪大了眼睛道:“你……你莫要嚇我,這可是大白天啊!”
是了,看來白日裡也有那聲響,不過只有通靈的我能聽到。不知道那身影我能不能瞧見,想到這裡,我便問道:“小樹哥哥,不知道您有沒有鑰匙,梅菜想開門進去瞧一瞧,向來大白天的,鬼怪也不敢怎麼樣。”
小樹給我嚇的大驚失色,連連擺手道:“這怎麼行……”狂刀決
“給她吧!”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幹活,皮膚黝黑,身材瘦弱的一個木工師傅突然開了腔:“我這裡有鑰匙,既然她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幫助咱們解除了這個心病,不是再好不過麼!再重新尋找東家,也是費盡的很,難得這裡一切熟悉,東家人也知道體恤辛苦,我不想離開這裡。”
“師傅……”小樹看了那師傅一眼,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小樹也不想走。”
“大家若不是這般的迫不得已,誰會想走。”說着,那黝黑的師傅便從懷裡掏出了一串沉重的鑰匙,交到了小樹的手上。
小樹畢恭畢敬的接下了鑰匙,雙手微微發顫,嘩啦啦的打開了那門鎖,隨着“喀拉”一聲輕響,那門鎖開了,小樹拉扯下鎖鏈,給我推開了沉重的大門。
大門一開,撲鼻又是厚重的木料味道,裡面光線很暗,雜七雜八的堆着點子廢料,滿地是積灰,積灰上還有什麼東西被拖拉過的痕跡。
我側耳聽了聽,數數的聲音不見了,我大着膽子走進來,先把龍井搬出來壯氣勢:“小女子是紫玉釵街上龍神祠的龍神使者,專門給龍神爺饕餮大人跑腿兒的,敢問閣下是何方神聖?饕餮大人說三界之間應該涇渭分明,您這樣子滋擾人間,怕是不大妥當呢!”
小樹聽了我胡謅出來的豪言壯語,倒是一臉仰慕,定然真把我當做個有本事的了。
倉庫之中寂然無聲,空蕩蕩的,因爲沒有後門和窗戶,看上去昏暗的很,我又往裡面走了幾步,突然那個分不出男女,陰沉沉的聲音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誤嫁豪門:權少持證騙婚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倒像是從地下傳上來的,由不得人不害怕。
我渾身一顫,登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忙問道:“不知道閣下究竟是爲着甚麼事情這樣子冤魂不散?倘若說出來,想必龍神爺也會給閣下指一條明路呢!龍神爺說過,這人間的糾葛,不好帶道冥界去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那個奇怪的聲音還在重複着,我望了望小樹,小樹只一臉驚恐的看着我,低聲問道:“龍神使者,你,你在跟誰說話?難不成是……”
我學着龍井的樣子把食指豎在脣邊,覺得自己簡直威風凜凜,小樹也如同我平日裡看着龍井一般,滿臉的佩服。
做人家佩服的人,感覺還真是不錯。不,現下里可不是想這些沒用的東西的時候,我清清嗓子,接着問道:“不知道欠錢的究竟是誰?希望閣下說清楚。梅菜能幫忙的話,一定盡力而爲。”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那個聲音只重複着這一句,接着不再理睬我,又自顧自的數起數來:“一……二……三……四……”
這個鬼魂倒是之前不曾見過的,爲何連真身也不露,只自顧自的數數呢?我轉頭問小樹:“小樹哥哥,這個倉庫以前是做什麼用的?”
小樹忙道:“這個宅子是我們鋪子興盛起來之後,老爺夫人新修建的,以前做啥不知曉,橫豎這宅子蓋成之後,一直都是存放木料的,並沒有聽說有過旁的用處。”危險總裁勿靠近
“是嗎,是新修建的?”我滿頭霧水:“這麼說,裡面不曾死過人甚麼的?”
小樹慌忙擺手:“龍神使者,這怎麼可能,我們鋪子全是安分守己,老實巴交,靠着自己手藝過活的老實人,斷然不會出人命官司的!”
“那,小樹哥哥可曾聽說過,這裡有誰欠了別人的債麼?”我繼續問道。
“欠債?”小樹給我問的愈發迷茫了起來:“欠債……這個,小的當真不知道,不過人這一輩子,或多或少,應該都曾經欠過債吧?”
“小樹哥哥說的倒也是個理。”我搔着頭,嘴裡不禁重複起來那句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你說什麼?”小樹聽了我最裡這句話,像是給踩了尾巴的花貓一般,直直跳了起來:“這句話,你是從哪裡聽得的?”
我一愣,忙問:“怎地了?小樹哥哥,你可知道這句話的內情嗎?”
小樹的臉色迅速的灰敗了下來,一通搖手:“不不不……我,我並不知道,只是隨口問問罷了……”說着趕緊往倉庫外面退,不想找急忙慌,左腳絆右腳,居然摔的躺下了,腦瓜子碰到堅硬的地面,只聽見一聲巨響,定然疼的不輕。
我和旁邊的木工師傅忙過來扶起他,那黝黑的師傅慌忙關切的問道:“小樹,你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