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龍井道:“玉露,難不成,你要說的,便是傻狍子口中那個武士面具麼?”
玉露?又是茶名,果然又是一個龍井手下的舊部屬。
那個面具妖怪玉露點頭不迭:“正是,正是,甚麼都瞞不過龍神爺的法眼!那個人皮面具害了人……”
我一想,忙道:“不對啊,你說那人皮面具是新近才參合進來的,可是梅菜記得,那個武士面具應該是這個柳大公子收集的第一個面具纔是,怎地成了新來的了。而且,那個面具分明能夠開口說話,便是那個面具引着梅菜前來的!這才發現了這個面具妖怪的行跡,惹得它惱羞成怒,要殺了梅菜滅口。”
“哎呀呀呀,這可都是一場誤會!”那個面具妖怪趕緊呼喊起來:“這些無關緊要的,您也別跟小妖計較了,其實吧,小妖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想害龍神使者的……”
“行了,你別狡辯了,”龍井笑道:“瞧瞧你撒的謊,甚麼“只是把你的面具擱在面具之中,看看柳大公子是不是能分辨出來?”你還當真只是一層薄薄的面具,空有人類的模樣,沒有人類的腦子,這樣的謊話,也編造的出來,簡直貽笑大方,真以爲你這“葉公好龍”的典故,能瞞騙的了本神?若當真如此的話,你又何必要來殺傻狍子滅口呢?照本神看來,你讓那些面具混在文玩室內,是另有所謀罷?”
那個面具似乎撒謊撒的自己都圓不下去了,正口中訥訥的時候,那消失了的紅顏夫人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算了,你扯得謊,連我也聽不下去了,知道你一片苦心,我也不想讓你爲難。龍神爺,一切的事情,皆是因爲我而起,還請龍神爺要責罰的話,也不要爲難那面具了,還請全數對着我來罷。”
說着,一個人影嫋嫋婷婷的自樹蔭下走出來,正是那紅顏夫人。
“罪責小妖來承擔就是了……”面具妖怪忙喊道:“夫人這是何苦呢!”
“哦?”龍井眨眨眼睛,道:“還有新的故事?本來已經亂作一團的事情,看來又要錦上添花了。”
“紅顏夫人……”我忙問道:“紅顏夫人,你,你不是已然被妖怪變成面具戴在臉上了麼?這是怎麼回事?”
紅顏夫人彎腰拾起了那個面具,道:“事情變得一團亂,全數是因我而起,我這便把事情全數說出來,該受的責罰,我一定心甘情願的領受。”
那面具妖怪卻也嚷叫起來:“龍神爺,餿主意是小妖出的,小妖願意從實招來,與夫人無關!”
龍井側着頭看着紅顏夫人和麪具妖怪,道:“讓本神來猜猜看,難不成,你們兩個倒是有舊?只不知道,是私情,還是恩情了。”
紅顏夫人道:“龍神爺不嫌棄我說話冗繁,我便將事情一一說出來罷!其實,是我偷偷將這面具妖怪放在了那文玩室內,故意要讓面具妖怪來驚嚇我的相公的。”
“誒?夫人不是與柳大公子感情很好的麼?爲何竟然……”我實在難以相信,溫婉大方的真正的紅顏夫人,竟然纔是去謀害親夫的罪魁禍首。
“我之所以會結識這個面具妖怪,全然是因爲,機緣巧合,在胡人混跡的鐵錨街上看到的它。它曾經被一個西域法師持有,那個西域法師口口聲聲,說這個面具是通靈之物,能與人對話,還能變化無常,是那法師自別處驅邪得來,正要當衆焚燒,以絕後患。
當時圍觀者很多,這個面具居然衆目睽睽之下,開口說話討饒。衆人皆道是這個面具是有人用雙簧的把戲控制着,全數只當雜耍看一個熱鬧。
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個面具當真是個怪物,只是覺着這個面具雖然簡單,倒也稀奇,應該也可以給相公的面具之中,增添一些新意,便與那胡人法師相商,想將這面具買了下來。
那法師本不想販賣,只勸我說着面具包含禍患,我只當是個噱頭,強買了過來,誰知道,回到家中,我本置於桌上,待相公歸來,可是相公依舊整夜只在那面具室內做學問,根本未曾回來。 妖孽王爺小刁妃:R278rmV
我嘆了一口氣,結果,這面具才張口與我說話,各種曲折,也不一一贅言了,我這才真正結識了這個面具,又因着實在是孤單,日日夜夜,連個能與我說話的人也沒有,這才竟然與這個面具成了無話不談朋友……”
那面具忙道:“龍神爺在上,小妖上次給一個叫老邢法師的西域法師捉到,險些便燒死了,若不是這位夫人相救,小妖哪裡還能在此處說話,委實只是想報救命之恩而已。誰知道,事情變得這樣亂……”
又是那個無處不在的老邢法師,也不知道那老邢法師現下里怎麼樣了。
“男女之情,大抵便是因愛生恨。”龍井看了看那木呆呆的柳大公子,道:“怎地,你是嫌他只愛收集勞什子面具,不肯陪伴在你身側,纔會出此下策,讓這能口吐人言的面具去報復他?”
“我當時,只是想讓那面具嚇唬嚇唬他而已,才與面具商量好了,將它偷偷的懸掛其間,我的本意,是想讓相公開始害怕面具,好多陪一陪我,可是,卻不知道萬物皆有靈,面具牆上掛着的面具,也有不少積年吃着人間煙火氣,能通人言的,那些面具覺察出來我拿來的這個面具,互相之間議論紛紛,連相公也聽見了一些嘈雜聲音,這才心有狐疑。
待相公與人言說,我還心下暗喜,只覺着相公這下子,應該能放棄那些面具,能回到我身邊了,不料相公不信邪,又帶了朱公子去聽,那一晚上,那些他收集來的面具,居然對相公出言相告,面具之中,“多了一個。””
啊,原來是那些柳大公子自己收集的面具在因爲異類的加入,而警告主人,纔會說出那樣沒頭沒尾的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