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井公子正在高高興興的跟小孩兒形態的瓜片賭牌九,手裡抓着不知道哪裡找到的瓜子,扔的正殿到處都是瓜子皮兒,我趕緊說:“龍神爺,那個白公子真的不對勁,跟他交好幾日的北落姑娘,現下里氣血兩虛,已經暈過去了,那白公子還與雲舒姑娘和玉夕姑娘在一處,爲免得那白公子四處害人,還請龍神爺火速前往,把那妖怪收服了吧!”
龍井公子只顧着玩兒牌,上手摸過來一個長三,不禁皺起了英挺的眉毛,而瓜片本來見是長三,還高興了一把,不料起手是一副板凳,不由瞬時把臉苦了下來。
龍井公子見狀,嚯嚯嚯的大笑起來,一把把瓜片攥在手裡的東西搶過來,吞了下去:“這便是你的命,玉蟬花這種東西,你吃了也是糟踐,還不若給本神解饞。”
“玉蟬花是啥?”我雖然對龍井這種懶懶散散的樣子心急如焚,還是掌不住好奇的問道。
瓜片眼睛裡含着淚花:“玉蟬花是天下萬物的解語花,吃了能聽懂萬物說話,龍神爺本便通曉世間所有鳥獸的話語,要來玉蟬花也沒甚麼用處,不過是嚐嚐味道而已,纔是最大的糟踐。”
“哼!”龍井鼻孔朝天,假裝沒有聽見,這才掃到我,問道:“傻狍子,你急匆匆的來作甚麼,莫非是怕給本神送的點心耽擱涼了?花椒芽肉丁炸醬麪,也算時令的鮮蔬,還不快快送與本神來吃。”
我忙說:“龍神爺恕罪。梅菜並沒有帶點心來,是因爲發現那白公子害人!怪道那白公子甚麼也不吃,原來是吃人血爲生,將北落姑娘的血吸走了,差點害死北落姑娘!眼下北落姑娘又給他拋棄了,在害雲舒姑娘和玉夕姑娘吶!龍神爺緊着過去捉妖吧,再晚了,只怕……”緋聞市長
“喝血?”龍井歪着腦袋搔搔下巴:“這倒是奇了……”說着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又綻放出一個壞笑來:“嚯嚯嚯,原來如此……”
我一看龍井那成竹在胸的樣子,忙問:“莫非龍神爺看破了那妖怪的法術?”
龍井笑道:“這個嘛,現下里倒不大好說,不過有熱鬧怎能不去瞧?傻狍子,你帶路,本神也去相看相看。”又一猶疑,本神這個樣子,倒扎眼的很,沒甚麼趣味,不若……“龍井原地轉了一個圈兒,竟然化作了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弱質纖纖,楊柳細腰,面若桃花,微微一笑,明眸皓齒,眼波流轉,居然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我不禁張大了嘴巴,龍井變成的美人兒嫣然一笑:“傻狍子,你是要露出蟲子牙給本神賞看麼?“
我忙合上嘴,忍不住讚不絕口:“龍神爺好神通,居然能變成這樣的美人兒來!跟龍神爺一比,煙雨閣最出色的姐兒只怕都要自愧不如。”
龍井嬌嗔的說:“拿那些庸脂俗粉與本神相比,可着實該打。本神跟你混進煙雨閣,你可不要禿嚕了嘴,給別人知道了本神的身份。”
“那是自然,梅菜再傻,也不會把龍神爺的事情四處宣揚。”我趕緊拍着胸脯打包票。二副大人,請息怒
“如此甚好。”美人兒又是一笑,秋水似得雙目直把我都看愣了。瓜片抹了抹眼淚,化作鸚鵡飛到了美人兒的肩頭。
進了煙雨閣,姐兒們因着生意清淡,都各自帶着丫鬟出來遊玩兒,也有抱怨今年生意不好做,耽誤了出去泛舟。
羽馨姑娘瞧見了我和龍井,因問道:“這個是新來的姐兒麼?生意這樣慘淡,何苦這個時候多來吃閒飯的,莫先生該不會又是瞧見甚麼賣身葬父之類的,貪便宜買了來罷?”
我不知怎麼開口,龍井先道:“小女子是來帶丈夫回家的。”
“帶丈夫回家?”不僅姐兒們愣住了,連我也愣了,這是唱的哪一齣?
龍井用手帕子按住眼睛,拉着哭腔,道:“小女子家本是西疆開糧店的,前幾年因那白公子有些個人材,父母便做主招了贅,是小女子名正言順的丈夫,誰知今年西疆鬧災,不好收糧,可巧家中父母也相繼離世,家中失了依靠,他說京城生意好做,遂變賣了庫存換了金葉子,要來這京城收糧,指望賺上一筆,在京城開一個分號,誰知道數月不歸,多方打聽,才知道在煙雨閣耽擱下來,小女子沒有辦法,幾番託人送信,他只是不回,只得親來京城帶他回家了。”
“你你你……”羽馨姑娘愣住了:“莫非你的意思是說,你竟是那白公子的家眷?”
龍井點點頭:“夫君不長進,着實苦了小女子,聽說他從西疆一路上京城來,遊山玩水,出入風月之處,將金葉子花了個精光,又負債累累,只怕還要佘了貴地的銀錢呢!眼下不知他在何處?勞管事的給我們結賬,欠下的錢財,小女子典當了傢俬,必定也會一一還清。”末世之三妻四妾
“甚麼?”一個小廝聽了,忙飛跑了去尋莫先生來。
羽馨姑娘見龍井裝出來的模樣可憐,忙好言道:“白公子有這樣的夫人,可見還是有福氣的,只望此番白公子能順順當當跟您回去罷。”
“多謝姑娘好話。”龍井頷首道:“但願能勸得浪子回頭金不換,不然小女子和家中一雙兒女,給他敗光了家產,少不得要餓死街頭了。”
龍井裝的有模有樣,我若不是親眼目睹他變化,只也當是個千里尋夫的可憐少婦了。
早有好事的姐兒過來,道:“我們雖然身子淪落風塵,良心到底未曾淪落,這便帶你去尋那沒良心的白公子,與你討回了公道。”
其餘的姐兒也都贊成,又都是看熱鬧不怕火大的,全浩浩蕩蕩的簇擁了龍井上樓去尋白公子了。
不用找,那小童兒正站在一個花廳的門外,花廳裡異香飄過來,白公子定然在裡面。
龍井對小童兒微微一笑,小童兒先是一愣,隨即面露惶恐之色,雙膝一軟便跪下了不敢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