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夫人喘口氣,接着說道:“結果那妖鬼大概是不疑有他,渾然將我兒子當做了自己的夫婿,答道:“現下里龍神爺不在,玄陰地好不容易方纔自在了些,除了那煙雨閣的瓣兒姑娘,我誰也不怕!那日裡,若不是她折斷了我的一隻翅膀,我比今日,可還要厲害百倍的,這紫玉釵街的凡人,只有她一個,是惹不起的。”
我兒子便記住了這句話,所幸不知道怎地,那妖鬼一日之中,只露面一次,我兒子便忙趁着那妖怪出去,丫鬟們送飯的功夫,傳了消息,告知了我們,我們聽了,幾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管煙雨閣打聽,可當真有那樣一位瓣兒姑娘的?
誰知道,煙雨閣裡的人但凡聽了瓣兒姑娘這個名字,即便露出一種十分奇異的模樣來,使了錢打聽,方纔知道,那瓣兒姑娘有個綽號,卻喚作是“鬼見愁”,我們心裡大喜,既然是鬼見愁,那妖怪見了,豈不是也無計可施?
當即,我與老爺便決定了,那妖怪不是想做我們夏家的兒媳婦麼!那我們便乾脆讓那鬼見愁的瓣兒姑娘做少奶奶,鎮守宅院,這下子,那妖鬼定然便一生一世,都無計可施,沒法子再作祟的,這纔想方設法,與瓣兒姑娘提了親,請了來,還以爲這下子終於是可以仗着瓣兒姑娘,高枕無憂的,我們心下還想着,待天亮了請瓣兒姑娘誰知道,這瓣兒姑娘好不容易來了,那妖鬼卻將兒子帶着走了……”
鬼見愁這個綽號,果然也很適合瓣兒,但這當然不是要緊的,我左思右想,瓣兒折斷過那妖鬼的翅膀……說起來,那妖怪身後果然拖着一個長長的東西,時不時嗤嗤作響,難不成,便是那妖怪口中的翅膀麼?惹上律政女王
我忙問道:“那這件事情,爲何卻要瞞着瓣兒姑娘呢?倘若方纔你們便帶着瓣兒姑娘過去,那少爺說不定便救出來了。”
那夏夫人捶胸頓足的說道:“誰知道,事情會這樣急……我們只是想將那絲光流瀲錦的事情瞞下來,這件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對我夏家便多一份危險,貴人們知曉那廣受歡迎的絲光流瀲錦乃是出自妖鬼之手,怎會輕饒了我們?我們也不過是想着先教瓣兒姑娘住下了鎮守宅子,那妖鬼不敢來,也便是了,妖鬼不來,自然法術慢慢總能破了,到時候再讓瓣兒姑娘與我那兒子成親,一了百了,秘密也能守護下來,誰知道,瓣兒姑娘,早便將這秘密看穿了,我們心裡,可也慚愧的很……
爲着這絲光流瀲錦,連兒子的生死安危也可以容後再議,這一家子夏家人果然也怪出奇的。
我猶在胡思亂想,那夏老爺早過來說道:“姑娘呀,眼下里可要往何處去尋那妖鬼,將我的兒子救出來?但凡保住了我那兒子的命,管他什麼絲光流瀲錦,我們也不在乎了,須知,這夏家三代單傳,統共只得了這一個獨苗,倘若……倘若給妖鬼擄了去,那……”
我忙道:“事情我明白的差不多了,卻不知道這妖鬼是何時出現的?”神念破蒼穹
夏夫人忙道:“便是這半個月間,妖鬼的模樣沒人見過,也不知道旁的線索,這要往何處去尋啊……”
我想了想,除了問問瓣兒,她曾經摺斷了誰的翅膀,大概是沒有旁的線索了,便立時往那新房裡去尋瓣兒。
到了那新房,只見瓣兒仰面八岔的佔了整整一張牀,呼嚕震天響,口角流涎,睡的正香,我又是喊又是叫,又是拍又是打,可是瓣兒一如昏迷過去,紋絲不動。
我是在是沒有旁的辦法,突然靈機一動,在瓣兒耳邊喊道:“瓣兒姐姐,那夏公子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八擡大轎要來迎娶姐姐呢!皇上也下了聖旨,要讓瓣兒姐姐做一品誥命夫人的!瓣兒姐姐,快快起來領旨謝恩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瓣兒一骨碌坐起來,險些從牀上滾落,兩手已然往前伸出做領旨狀,我趕緊說道:“瓣兒姐姐,準定是做噩夢了,快醒醒,妖鬼來了!”
“臣妾護駕……”瓣兒口中猶含混不清的咕噥着,突然一怔:“妖鬼?”猛地揉了揉眼睛,這才醒悟過來:“方纔那風光場面,難不成,只是一場夢?”
“我說不知曉瓣兒姐姐做的甚麼夢!”我趕緊說道:“瓣兒姐姐,妖鬼將那夏公子擄劫了去,只有姐姐能將夏公子救出來的,現下里,姐姐還不快快想想,你曾經可折斷過甚麼東西的翅膀?”boss是個外星人
瓣兒皺起眉頭,道:“這大半夜的,你說甚麼胡話!折斷翅膀,姐姐我一心向善,連只螞蟻也捨不得踩死,焉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我忙道:“知道姐姐是個善人,可是梅菜方纔知曉,那妖鬼便是給姐姐折斷過翅膀,方纔對姐姐恐懼有加,倘若姐姐能想起來,曾經傷過甚麼活物不曾,那不是便能知曉那妖鬼的真身,一舉救出了夏公子,好拜堂成親,做少奶奶了?”
“這少奶奶麼,姐姐還需的考慮考慮,不見的這夏家便配得上我……”瓣兒腦子這纔回過彎兒來:“你說甚麼?姐姐折斷過妖鬼的翅膀?”
我點頭如搗蒜:“正是!姐姐想想,半月之前,可曾有過此事?”
“半月之前……”瓣兒皺起淡的幾乎看不見的掃帚眉,左思右想:“半月之前,不是二十麼……啊……說起來,我那個房裡進來一隻綠瑩瑩的大蛾子,一看便是有毒的模樣,奔着火就去了,瞎蛾瞎蛾,果不其然,姐姐怕那大蛾子撒了毒粉在房內,傷了姐姐這嬌嫩的肌膚,這才使扇子將那蛾子撲死,丟出去了……難不成,大蛾子也能變成妖鬼害人麼?啊呀……這……這可不干我的事,報仇叫她莫要找我!”
大蛾子……怪不得每次那個妖怪一出現,總要熄滅了燈火,那飛蛾撲火,可不是天性使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