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望着龍井,龍井卻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輕聲道:“天定的事情,誰也莫要插手。”
二皇子見狀怎能甘心,跌跌撞撞的便追了過去,可是一打開了窗子,除了一陣寒風捲着枯葉吹進來,外面空蕩蕩的,甚麼也沒有。
二皇子回過頭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居然也忍不住掛上了一行清淚:“爲何這樣突然……皇子妃她,再回不來了麼?”
龍井只得點點頭,道:”二皇子殿下節哀順變,可以準備訃告了。”
掛在牆上的那一串行屍走肉的妖怪,給龍井裝進了一個小小的布袋子裡面,說要拿走了送禮,也不知道誰會要那種東西。
皇子妃的死十分突然,宮裡的人都是猝不及防的,一衆人忙的不可開交,也有哭的梨花帶雨的,爍兒尋得了我,問道:“仙姑大人,難不成,這皇子妃,果然也還是給妖怪害死的麼?”
我只得答道:“橫豎皇子妃走的沒有遺憾,也就是了,爍兒姑娘節哀順變,莫要想的太多了,如若不然,想來皇子妃也未必能走的安心。”
爍兒瞧得出來我未必能說出甚麼前因後果來,便重重的嘆了口氣,自顧自去收拾着東西去了,走向了梳妝檯,我想起來爍兒曾經說過,皇子妃在鏡子之中,好像見到了甚麼東西,又好像給甚麼附體了一般,忙也走到了鏡子前面去,拉開了那個布簾子,鏡中倒映着我,也倒映着一扇窗子。
與君長相守
我疑心起來,那日裡,附身在皇子妃身上的,究竟是誰呢?龍井走過來,看我一副滿腹狐疑的樣子,道:“大概,卻真真正正是因着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才做出了那樣一個夢遊的姿態吧!說起來,也許她想做另一個自己也說不定,總是隱藏秘密的人,總也會在某個時候以一種意想不到的形式給暴露出來的。皇子妃揹負着那麼許多的東西,怎麼可能不崩潰?”
就算是沒有絲毫預兆的突發事件,畢竟是皇室中人,這葬禮也是辦得極爲風光,我和龍井在葬禮上也跟着同來的和尚道士們出的道場一起濫竽充數,在葬禮之後,見到了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跟二皇子關係匪淺,自然早便將事情的始末聽了一個清楚明白,自然,皇子妃過世之後,二皇子身上的怪事也消失了,這崇明宮裡,再也沒有出現過那黑漆漆的肉鱉甲來。
丞相大人見了我們,先是道了謝,我和龍井忙還了禮,我很有些內疚的說道:“丞相大人何必道謝,皇子妃的事情,我們畢竟也不曾幫上了甚麼忙。”
丞相大人忙道:“仙姑大人此話差矣,二皇子殿下能平安無事,便已經是萬民之福了,人命天定,皇子妃若稱得上是壽終正寢,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壽終正寢,這件事情,好像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的。但是我瞧着丞相大人的模樣,謹慎守禮,滴水不漏,心裡說不出的有點異樣,生老病死,誰能代誰呢。
事情算是了結了,我跟龍井坐上了丞相大人送我們進來時那輛馬車,帶着滿滿當當的賞賜回到了龍神祠之中,龍井把玩着各色的禮物,嘆了口氣。重生之兼祧
我奇道:“龍神爺,您這是怎地了?可有心事?”
瓜片嚷道:“不曾水落石出!不曾水落實出!”
我皺起眉頭:“真兇不是尋得了?二皇子也安好了啊!”
龍井望着手裡的飛龍肉乾,道:“罷了,傻狍子,這件事情上,還是莫要追根究底的好。”
我忙道:“還有甚麼好追根究底的?本來便是那靜兒跟皇子妃兩個,爲着二皇子……對了,龍神爺說過,靜兒是給人指使的……難不成,龍神爺還是疑心,這靜兒是藍月大人那一派,爲着皇位而謀害了二皇子?”
龍井搖搖頭,將飛龍肉乾塞進嘴裡,且嚼着且說道:“你懂甚麼,事情可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你也莫要問本神了,等上一陣子,你總會知道的。”
我看龍井不想說,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暗自想道:“皇子妃橫豎也已然在這件事情裡成了受害者,不知能不能以她的死,換取了一時平靜。不過帝王之家的糾葛,又怎麼會是我這種小門小戶家的能明白的呢。
但是過了一陣子,突然聽聞二皇子要續絃一位新的皇子妃了。我聽着了這個消息,倒是吃了一驚,那皇子妃屍骨未寒,而二皇子目送着皇子妃一去,不是傷心欲絕的麼,怎地未滿三年,便要再娶新皇子妃?逆天焚神
街上的人們爲着這件事情也議論紛紛,小三子在街上聽到了不少的閒言,忙過來跟我講:“你可不知道,那二皇子現下里,娶得可是魏國公的獨生女兒,聽說是丞相大人出面做媒,本來丞相大人便是魏國公的恩師,這下子,也算是門當戶對呢!”
我奇道:“可是,鎮國公那一家,難不成不會有異議?畢竟皇子妃她……”
“鎮國公一家,現如今早如同大廈將傾頹,勢力大不如前,早先因着執掌着鎮守西川的兵權,纔是權傾朝野,現如今鎮國公老邁,兵權早給皇上收了回去與了魏國公,我聽街上那些個見多識廣的人們私下裡議論着,那種岳丈,現如今怎麼能幫着二皇子謀取太子之位呢,而魏國公大人就不一樣了,手握兵權,正是最爲炙手可熱,有了魏國公不遺餘力的扶植,想必二皇子決然是大大的增添了希望呢!”
原來如此,那皇子妃一直口口聲聲,說要讓家族重歸榮耀,原來是爲着這個……
我忽然一下子明白了,難不成,居然是那二皇子早知道西川那種神奇的蠱術,暗地裡指使了靜兒,再給了靜兒各種誘人條件,讓靜兒與皇子妃爲敵,便是爲着有朝一日,皇子妃爲着自己的地位,與靜兒爭一個頭破血流,最好再出現一些什麼意外,名正言順的過世了就更好,好將正妃的位置空出來,與魏國公聯姻……
我想起來二皇子與皇子妃當時鶼鰈情深,生離死別的模樣,喉頭說不出的一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