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家‘門’口,我側頭望了一眼醬菜鋪子,只見燈早便熄滅了,黑漆漆一團,不知道胡三兒是睡下了,還是……
“梅姑娘早點休息,在下告辭了。”李綺堂看着我,很認真的說道:“梅姑娘雖然是龍神使者,但畢竟不曾有捉妖的修行,今後只要梅姑娘開口,在下必定相隨,請梅姑娘萬萬不要再獨個兒出去了,可好?”
我忙答應了,李綺堂這纔回去。
我上了樓,望着胡三兒家,心想,究竟是不是胡三兒呢?
第二天,我起‘牀’來,發現兩個夥計哥哥正在給蘿蔔削皮,爹正在準備燒水做滷水,我奇怪的問:“爹,今日怎生又做起醬菜來了?咱們家醬菜還個夠吃呢!”
爹道:“你起來的正好,緊着去早市上買點子芥藍來,斜對‘門’兒你胡家哥哥關了鋪子,說是不做了,好幾個老主顧往咱們家訂了醬菜,不多做點子不夠賣的。”
“誒?不做了?”我瞪大眼睛,跑出‘門’一瞧,只見那醬菜鋪子果然封上了‘門’板,一個人也沒有,幾個來買醬菜的姑娘媳‘婦’兒也挎着籃子議論紛紛:“哎呀,怎生那麼好的買賣,說不做就不做了?”
“是啊,昨天過來買醬菜,還不曾聽胡三兒提起,這未免也太突然了。”
“難不成,是跟那樂琴嫂子日久生情,怕這裡被人議論,兩個一起去了新地方?”
“那倒也是有可能的,嘖嘖,可惜了,再吃不到那樣好的醬菜。”
我忙問:“這麼說來,連往京城來幹活兒的樂琴嫂子也與胡三兒一起不見了?”
一個姑娘笑道:“看你這話問的,一起不一起,自然只有那兩個人自己知道了。”十年離索浮生一夢
又說笑了一陣子,便慢慢散去了。
我只得提着籃子去買芥藍,走着走着,經過了了草帽兒衚衕,我突然想起來,樂琴嫂子好像提起過,她來這京城投親靠友,正是住在這草帽兒衚衕,若是樂琴嫂子不曾跟胡三兒一起走,說不定能知道那胡三兒的下落,想到這裡,我趕緊進了草帽兒衚衕。
草帽兒衚衕長滿了蓬草,看上去十分荒涼,住戶也不多,大多是些殘舊的老房子,估計價格低廉,我好不容易尋得一家不曾鎖‘門’的,忙往院子裡一瞧,只見一個老態龍鍾的婆婆正在彎着腰喂‘雞’,我忙敲了敲大‘門’,道:“老‘奶’‘奶’,我來草帽兒衚衕找人,能不能行個方便,跟您打聽一下?”
那老婆婆聽說,忙直起身來,問道:“小丫頭,你要找誰?”
我忙道:“我想找一個大嫂子,二十出頭,新近搬到這草帽兒衚衕的,人很素淨,名字叫做樂琴。”
老婆婆皺眉看着我:“二十出頭的大嫂子?這草帽兒衚衕,荒敗成這樣,住的全是些個沒人要的老傢伙,哪裡有甚麼年輕的?”
我皺起眉,問:“許她是新搬來的,老‘奶’‘奶’不知道?”
老婆婆搖搖頭:“老婆子在這草帽兒衚衕住了快二十年啦,這草帽衚衕一共只住了三家人,天天打照面,若是有新搬來的,我怎麼會不知道?”
“誒?”我左思右想,難道那天樂琴嫂子說的話,我全然記錯了不成?
只好告聲打擾,翻過‘門’檻要回去買芥藍,這時老婆婆說:“除非呀,你看見的是住在那劉家破宅子裡的狐狸‘精’。”至九仙路
“狐狸‘精’?”我忙折回來,問:“老‘奶’‘奶’,那狐狸‘精’是怎麼回事?”
老‘奶’‘奶’道:“那劉家沒了人,荒廢了好幾年,大宅大院裡全是草木,經常有狐狸出沒,每逢月圓的時候,總要出來活動,嘰嘰喳喳,也吵的很,我們這幾家時常便會短少了器具,過不了幾時又會悄無聲息的回來,便是那狐狸‘精’做法借去的。”
“原來如此……”
老婆婆指着草帽兒衚衕最裡面那一棟宅子說:“喏,那便是劉家的宅子。”
“多謝老‘奶’‘奶’指點!”我掂量了掂量,光天化日之下,狐狸大概都是要睡覺的,不若我進去看一眼,有沒有那樂琴嫂子的消息。
劉家的大宅子自然破落無比,連朱漆大‘門’也腐朽的掉下去了半扇,牆角都是蜘蛛網,撲簌簌的積着灰,在歐諾個搖搖‘欲’墜,院子裡更是荒草叢生,好像裡面跑出個妖怪來都不足爲奇。
我登上磨損的坑坑窪窪的石階,往裡一望,內院也殘破的七零八落,只見一條圓石子路早被荒蕪的野草埋了起來。
我壯着膽子,打算賭一把,便呼喚道:“有人麼?”
過了半晌,一個尖細的不像是人的聲音,竟然有了迴音:“沒人。”
“誒……”不是人,莫非就是狐狸‘精’?我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聽那個聲音又問道:“你找誰?”
“這個……”我一時語塞,這時其他的聲音‘混’雜起來:“你們誰認識她?誰認識她?”
“不識得,是生面孔。”邪帝魔妃:逆天鬥獸師
“橫豎我不曾拿過他們家的東西。”
“噓……她聽得見咱們說話!”
“對,對!她竟然聽得見咱們說話!是通靈的人!”
“奇怪,咱們向來跟其他的凡人妖怪不打‘交’道,她是怎麼找來的?”
“是了,我瞧着她有些個眼熟吶,我想想,她就是看守玄‘陰’的那位龍神爺的使者!”
“龍神爺?”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來,十分威嚴:“龍神使者?莫非是奉了龍神爺的命令,前來通報的?不知龍神爺找我們胡氏一家甚麼事,要勞動使者前來?”
這大概就是狐狸家族的首領了,我忙道:“其實,這個嘛……梅菜想着打聽一下,這草帽兒衚衕,有沒有住着一個叫樂琴嫂子的年輕寡‘婦’……”
“樂琴?”
“是,她是說樂琴。”
“是咱們家的樂琴麼?”
聽着這個意思,八成這些狐狸‘精’們是認識樂琴嫂子了。
我忙道:“是,一個二十上下,十分素淨的樂琴嫂子,她說她住在草帽衚衕,是從西郊來投親靠友的。”
“對,對,我們這兒,確實是住過這個樂琴。”
如此說來,樂琴嫂子居住在狐狸‘精’的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