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捕快是個老實人,一看就是不會撒謊的模樣,便徑直答道:“是一把前朝留下來的古琴,聽說可是價值連城的珍品,也不知怎地,在皇宮之內居然就被盜走了,上頭給下來了死令,教我們務必要尋得,不然的話,可是得革職查辦的,我們沒有辦法,便尋了李公子來相幫,李公子和兔子說了,那把琴是有靈氣的,也不知道,是個甚麼靈氣。”
琴!又是琴!這樣說來,那伶笙遇見的,究竟是……
“鴨梨怎麼樣了?”只聽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正是蘇逸之回來了,李綺堂緊着也跟了進來,我忙站起身來,道:“黃先生說了,這楊捕快傷口太深,需要靜養,性命是無礙的,但再深幾寸的話,只怕就……還是楊捕快福大命大。”
“哼,”蘇逸之道:“這次給他跑了,再有下次,決不與他干休!”
我忙問道:“李公子,你們還是不曾尋得那個傷了楊捕快的人?可曾交手了?”
李綺堂搖搖頭,道:“那個人,並不還手,只是一直拼命的奔逃,在下慚愧,卻並不曾追上,在胭脂河左近跟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給潛入了水下去了。”
“原來如此……”
“便是這樣,本捕頭也會一直追下去的……”蘇逸之揉了揉太陽穴,道:“那個靈氣,好像不大對勁……倒是有點像,我們正在追趕的東西。”
我忙問道:“是不是,伶笙他抱着的,正是你們追尋的那把琴?”歡喜冤家:校草戀上女漢子
蘇逸之一愣,看了看秀才捕快,無可奈何的說道:“是了,看來鴨梨都管你說了,也罷,告訴你也無妨,那把琴,不是旁人的,卻是太后娘娘的東西。”
“太后娘娘?”我早先隨着龍井,進過皇宮,與那太后娘娘也有過一面之緣,奇怪,那深宮大院,也會丟東西?
李綺堂接口道:“並不知道是出了甚麼大盜,還是宮中有了細作,總之那把琴對太后娘娘來說十分重要,現如今卻不知道跟那個伶笙有一個甚麼關聯。”
哎,伶笙究竟到哪裡去了,當真是給甚麼古琴之中的妖邪附身了?可是因何那個古琴要尋上了他呢?
是夜蘇逸之便留下來看顧那秀才捕快,李綺堂自告奮勇的送我回家去了,路上月光細碎,我突然覺得好像與李綺堂許久不見了,便問道:“李公子這一陣子想必十分忙碌罷?”
李綺堂點點頭,道:“家中有些個個憂心之事,並不曾出來,梅姑娘這一陣子可還安好?”
我點點頭,道:“還是老樣子……對了,你識得那個花婆婆嗎?蘇逸之,是不是那花婆婆的徒弟?”
“花婆婆?”李綺堂露出一臉迷茫來:“哪一個花婆婆?”
看來連交情深厚的李綺堂也並不知道這花婆婆的事情,蘇逸之這傢伙隱藏的挺深啊。我又接着問道:“李公子,不知道那蘇捕頭一雙通靈的眼睛,是怎生來的?”龍嘯霸九天
李綺堂笑道:“個人有天命,蘇逸之好像是天生的。小時候,他來尋在下,也總能看見我身邊的妖靈,可是正是因此,才與在下格外親厚些。我們兩個,都是旁人嘴裡的怪人,倒是也脾氣相投。”
好像蘇逸之的童年,過的挺孤單的……到了家門,李綺堂照例避嫌只站在門口不進去,我告了別,踩上樓梯上去,進了屋子,還是能從窗戶外面看見他長身玉立的一道影子。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李綺堂跟我離得,真的很遠。
次日裡到了煙雨閣,倒是仍舊忙忙亂亂的,我尋到了廚房,找了賈大鼓打聽了打聽,伶笙果然還是沒有回來。我見四下裡沒有人,便又往倉庫裡去了。
絲絃倉庫地方挺大的,打掃的纖塵不染,昨日裡那一片狼藉早給清掃的乾乾淨淨,眼下里壞了的琴都給搬出去,完好值錢的又另加看管,所以這個倉庫跟廢了一樣,成了空的,也沒人費心鎖上了。
我走進去,嘆口氣,那個被伶笙砍了頭顱的女子,究竟是誰呢?
“喂……這不是龍神使者麼!”
奇怪,明明是空蕩蕩的屋子裡,怎地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我吃了一嚇,這青天白日的,也能鬧鬼不成?
“小的在這!在這!”我循着聲音擡頭一看,卻見一個黑衣大漢將身體蜷縮起來,塞在了一個極爲不顯眼的小格子窗裡:“龍神使者,許久不見,可還安好?”啞醫王妃
我愣了愣,方纔認出來,這不是定風珠那件事情裡的大盜史旦末麼!我忙點頭致意道:“不想原來是史大俠!史大俠今日怎生……”
史旦末見四下無人,也便施展開了手腳小心翼翼的自那格子窗上下來了,輕盈的往下面一落,居然是毫無聲息的,拱手笑道:“龍神使者見笑了,小的犯了個事,藏在了這裡。”
“犯事……”我忙瞪眼道:“史大俠,那太后娘娘的琴……”
“噓……”史旦末忙將我拉到了外面看不見的角落來,低聲道:“這件事情,難不成已然給朝廷的鷹爪孫嚷的人盡皆知了?連龍神使者也知曉了不曾?”
“哎呀,便是我因着識得兩個鷹爪……兩個朝廷的捕快,才從他們口中聽說的!”我忙道:“史大俠,就算您是身懷絕技,可是在那皇宮大內行盜,可也是九死一生的啊!”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史旦末嘿嘿一笑:“不過嘛,小的這一次,還是陰溝裡翻船,失了手了,眼下里,正沒爪的獅子一般四下裡尋呢!”
“受人之託……”我瞪眼道:“敢託史大俠去盜取皇后娘娘寶物的,看來也不是甚麼泛泛之輩了,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子……”
“是倒是,但是不可說,”史旦末神神秘秘的搖搖頭,道:“龍神使者,你還是莫要牽扯進來的好,跟朝廷有關係的事情,哪一樁哪一件不是九死一生的!這攤子渾水,能不趟,就莫要趟了,多知道一點,就多一份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