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說邪乎着呢!”賈大鼓撥拉着他的大腦袋,神神秘秘的說道:“據說,還是一個女鬼。”
“女鬼……是不是身披白紗,面目不大清楚?”我忙問道。
“哎呀……”賈大鼓頗有些個失望:“鬧了半天,你也聽說啦!沒興味……”
我趕緊說道:“也不算是……賈師傅,那個女鬼,究竟是自何處出來的,您聽說沒有?我也是胡亂猜測的,哪裡有您消息那樣靈通,一般的女鬼,都是這副模樣,我還怕是那修琴老師傅看走了眼了呢。”
賈大鼓半信半疑的看着我,道:“這個麼,你別說,我呀,聽說那個修琴的老師傅今年都七十了,還是耳聰目明的,要不如何做修琴那種細緻活!說是半夜裡那琴一拿過去,那老師傅就心疼不已,說是不知道哪裡的賊人,狗嚼茉莉花,把那般精巧的東西傷成了這副模樣,簡直該拖出去扔進冰窟窿裡,這便也不去休息,立時着手去修補那琴來。可是及至到了半夜,便聽見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求老師傅,妾身現下有要事在身,請老師傅且先來修這一把。’
那老師傅素來最怕旁人擾他,一聽有人進來,很不高興,回頭一看,便見一個披着白紗的女子,懷抱着一個斬斷了琴絃的寶琴站在他身後。這老師傅奇道:‘你說怎生來的?何故要先修這一把?’
那女子卻搖搖頭,道:‘是有人命關天的大事。’冷酷殺手都市遊
老師傅那裡來說,每一把琴都是一般要緊的,可是那女子手中捧着的琴,卻端地是個不曾見過的好貨色,心下自然起疑,覺着這女子是煙雨閣派來催工的,便點頭答應了,伸手去接琴,又問這女子:‘卻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誰的?究竟有甚麼人命關天的大事?’
那女子也不答話,將琴交給了那老師傅,道了謝,便靜靜的在旁邊觀望着,那老師傅討一個沒趣,也不大理會,便精工細作,將斷了的琴絃接上,將那琴上雕花修補了修補,調試好了,試着一撥,覺着那琴音端地是宛如金玉,清越不已,十分讚賞,便將琴歸還給了那個女子,那女子忙道了謝,不想頭還不曾擡起來,居然便如同一陣青煙一般,倏然消散在了那個房間之中。
那老師傅嚇了一個魂飛魄散,險些一跤跌在了地上,這纔想起來,老師傅素來好靜,有活做的時候,都是將門反鎖的,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檢視門窗,才發覺都插的好好的,那個女子,這般情形,可不是鬼麼!是以,那老師傅當即便外感,發了燒,大清早便給家裡人擡到了回春堂去了,我一早去回春堂,聽門口看熱鬧的人說的,說那老先生嚇的滿口的只是琴不琴的,嘖嘖,可憐的很……這下子,煙雨閣的東西不乾淨的傳聞,可更是甚囂塵上了,莫先生也老大不高興呢!一個青樓,無端端成了鬼樓,這像個甚麼話!”
“這樣說來,那琴,是煙雨閣裡的一個寶琴,成了精怪……”我忙問道:“莫先生可去瞧了,究竟作亂的是哪一把琴?”撲倒腹黑男
“琴生的都一樣,拿甚麼來分辨?”賈大鼓繼續搖着他的大頭,道:“那倉庫裡發生的事情,你別說,可不簡單吶!伶笙也毫無蹤跡,別是給鬼拖了去纔好……有個小廝還說過,那伶笙管他借過見了血氣的殺豬刀,也不知道給伶笙擱到了哪裡去了,當真是怪讓人惦記得。”
回春堂……我一下子想起來,那蘇逸之不是還在回春堂,陪着秀才捕快呢麼!那修琴的老師傅這一去,蘇逸之不會沒聽說,既然蘇逸之得了這樣的線索,勢必要有所動作,不行,我還是得先去尋龍井的好。
急急火火的跟賈大鼓道了別,賈大鼓說道:“你毛毛躁躁的,又往哪裡去?說風就是雨……”
我也沒空管他羅唣,徑自進了龍神祠去了。瓜片正在供桌上假寐,龍井自然也睡的正香,口角亮晶晶的,大概夢見了在吃什麼好物,我忙上前將龍井給推醒了,道:“龍神爺,現如今,太后娘娘的一把琴成了精怪,擄走了小廝,傷了捕快,咱們也須得想想法子纔是啊!”
龍井大概好夢正香,給我這一搖晃,很不耐煩的揉揉眼睛,道:“你又有什麼事?成了精怪,那也是朝廷的事情,教那藍月去管不就是了,少來麻煩本神!”
我忙道:“可是,龍神爺,現如今,小廝還生死未卜呢!一點下落也沒有,他們家的老孃還要等他回家呢!請龍神爺幫上一幫,護佑紫玉釵街的民衆,可也是您的分內之事啊!”
龍井撇撇嘴,坐了起來,道:“你方纔說是那太后的琴?什麼樣子的?”女配很忙
我忙把從史旦末口裡聽來的傳聞告訴了龍井,道:“九天仙女贈給的寶琴,自然是非同一般的,那個白衣女子,也不知道是個甚麼來頭呢!”
“九天仙女贈給的寶琴?”龍井皺起了眉頭:“這又是哪一齣……也罷,你方纔說小廝麼,啊,原來如此啊……”
“龍神爺,您可是想到了甚麼嗎?”我忙問道:“還請明示!”
“走,往胭脂河邊,去瞧瞧熱鬧。”龍井一面站起身來,一面順手將熟睡着的瓜片抓雞似的倒提起來,大喇喇的甩在了肩膀上,雄赳赳氣昂昂的出去了。
我忙跟了上來,問道:“龍神爺,您怎生知道,是在那胭脂河邊上的?”
龍井答道:“那把琴,看來是想趁機會回去,不去那陰陽之隔的交叉口能去何處?不過那扇門,要等到正午時分方能打開,他應該還走不遠。”
“陰陽之隔……”我忙問道:“龍神爺說的是您看守的那個冥門麼?可是梅菜去了幾次,好像來去自如,也不礙着時日……”
“有人領着你,你自然來去自如了,龍井嗤之以鼻的說道:“可是那個小廝,只是一介凡人,不趁着那正午陽光的陽氣,一進去,可就是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