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薇姑娘忙道:“不妨事,不妨事,我有些個乏了,抱歉的很,你且去吧,我須得睡上一覺。”
我一聽忙點點頭要出去,臨出門,我忍不住回頭又望了一眼,卻見涼薇姑娘自被子裡,居然摸出了一串黃紙和一柄桃木劍來,緊緊的攥在了手裡。
黃紙和桃木劍,不都是道家驅邪的東西麼?怎地這涼薇姑娘會有這個?我心下起疑,但自然也不好進去撞破了,只得退到了迴廊之中,想着,難不成,這涼薇姑娘,也遇上了那種麻煩事?還是且等一等,待到那小雙回來了,再問一個清楚明白。
我依靠在欄杆上,無意中往外面一望,只見昨日裡那個穿着天青色長衫的公子,居然又來了。誒,還真是每日必到,不知道是在等誰。我心念一轉,不如索性過去問一個清楚,這個公子,與涼薇姑娘到底識得不識得。
不料我剛下了樓,卻見瓣兒又風風火火的衝了上來,口中念着:“晦氣,晦氣!”
瓣兒身體較寬,我若是與他一齊下樓,斷然是擠不動的,忙便往後面退了一步,問道:“瓣兒姐姐這是怎地了?”
瓣兒白了我一眼,道:“還能是爲着甚麼,那個對姐姐心懷不軌的浪蕩子,今日裡還是按耐不住,與姐姐訴一訴衷情,可是一見他那個晦氣樣子,姐姐心裡便明白,準是個沒錢的無賴,光知道打扮的光鮮亮麗,騙一騙旁人的少女心。”
“這個……”我嘴角一抽,問道:“瓣兒姐姐說的,還是那桂花樹下的公子麼?”相憶採芙蓉gl
瓣兒道:“不是他,還有誰?也不知道跟那裡學來的,見了姐姐,這一張口,不問別的,倒是問了姐姐一句:‘姑娘,你是不是想當誥命夫人?’你說說,死窮酸沒有一點兒本事,倒是那個會打聽事情,還問呢,本姑娘要當誥命夫人,難不成他能封一個!”
“他知道姐姐最想要的?”我皺起了眉頭來:“能看穿旁人的心思,這倒是挺奇怪的。”
“可不是,不過他又不是姐姐肚子裡的蛔蟲,不知道費了多少手段,方纔問出來的罷,你說,他還真以爲,自己是天王老子呢?”瓣兒啐了一口,道:“本來姐姐是好心好意,看他也癡心一片,覺着這樣拒絕了,很有些過意不去,便答道:‘怎地,姑娘想當誥命夫人,你是能讓姑娘當上還是能怎麼樣?’
那廝便答道:‘不過姑娘命裡的福分,最多是嫁作商人婦,再不能有更多。若說姑娘一心想當,那在倒是也能幫姑娘實現。’
我一聽,我這福分,人人說好,這廝八成也是聽說了,纔講了這些個怪話來故弄玄虛,還不是打算着出奇制勝,討姑娘歡心麼!索性便打算着給他個機會討好,便說道:‘既然你本事這樣大,那麼姑娘想做誥命夫人,你能不能讓姑娘做成了?’流雲星帝
那廝便道:‘自然可以,不過在下話說在前面,只不過這個虛名,該是姑娘命中承受的起的方可,承受不起的,反倒是會害了自己性命,卻是個得不償失。’
你說我這一聽,氣的簡直肺都要炸了,就算姐姐是嫁做商人婦,那必定也是能憑着姐姐自己的福分,夫憑婦貴,子憑母貴,教整個家裡都跟着雞犬升天的,居然敢小瞧了姐姐,姐姐便兜頭蓋臉的罵他話都不會說一句,還要學着人家討好,簡直是個蠢貨。”
我忙問道:“那麼,那個公子不曾說過,實現這個姐姐想要的東西,可會跟姐姐討要甚麼報酬?”
“我呸!”瓣兒啐道:“要報酬?這又是從何說起,你傻啦,聽不出來,他那個意思,是想教姐姐嫁給了他麼!自己大概是個商人,便說姐姐是要嫁做商人婦的,哼,姐姐可瞧不上那廝!”說着,扭着腰肢,搖動着手帕子,便徑自胡亂串去了。
就算是小孩子,只怕也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飯,這個公子若是能看出旁人最想要的東西,又能幫着實現,可未免有些個不對勁了。倒像是個在給自己招徠買賣的妖怪一般,我心裡便想起來了那用自己最珍貴東西換願望的宵婆來了,宵婆雖死,倒是陰魂不散,還在影響着整個玄陰地,難不成,那個公子,是宵婆後繼有人,也來做那一門子欺騙凡人的買賣?
我再將頭探下去的時候,那個公子如同昨日一樣,又悄無聲息的不見了。lol之召喚萬歲
這個時候,小雙正帶着黃先生來了,徑直推開了門,將黃先生送進去了,不多時,黃先生像是診斷完了,吩咐了幾句,自去了,小雙送出來,望着黃先生的背影,自嘆了口氣。
我忙問道:“小雙姐姐,卻不知道涼薇姑娘究竟哪裡不爽利?”
小雙“噓”了一聲,道:“黃先生說,只怕,小姐害的是夜驚症。”
“夜驚症?”我奇道:“這是個什麼病?梅菜我倒是還從來沒聽說過。”
小雙道:“昨日裡出來了一下子,許是外感了,半夜裡,突然徑自自牀上起來,便翻箱倒櫃,拿了前一次,在外面一個遊方的道士那裡得來的些個黃紙和桃木劍,摟在懷裡,也不知要作甚,還作勢往前看砍,我實在嚇的了不得。
我忙問小姐要作甚,她也不答,一雙眼睛的眼神陰測測的,可嚇死人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我好說歹說,纔將她勸回了牀上去,結果又說了一晚上的夢話,口口聲聲,都是什麼報恩,報恩的,也不知道夢見了甚麼。折騰了一晚上,總睡不踏實,今日裡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像是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似的,沒得瘮人……今日裡,白天本來好了,可是這一入了夜,又見着小姐舉止怪異起來,我怕夜深了,不好去藥鋪,才又去請了黃先生來。”
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麼……難不成,還是與那個舉止奇異的公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