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相幫我們?”那小道士吸了一吸自己的鼻涕,不敢置信的問道:“可是大人,不是宮中的掌事女官,對着修道之事,能有甚麼……”
墨羽忙道:“你們也莫要看不起人,我們掌事大人,乃是真正的龍神使者,法力高強,不知高過你們幾個多少倍去,若有龍神使者相幫,你們還不知道多該慶幸呢!有說的,就趕緊說出來,不然的話,我們大人改了主意,你們便等着麻煩去吧。”
“龍神使者?”那幾個小道士一臉茫然,突然一個小道士像是想起來了甚麼,拖過他們商議了一番,幾個小道士方纔浮現出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模樣,忙態度大變,道:“不想掌事大人便是那玄陰地的龍神使者?我們幾個小道人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既如此,請龍神使者借一步說話。”
“誒?”我瞪眼道:“難不成,你們還真聽說過我?”
那小道士忙道:“師傅說過,玄陰地上,有一個雙生花轉世的通靈女子,素來幫着鎮守玄陰地的龍神爺辦事的,我們一猜,果然是您。”
這個虛名想不到還真有管用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很有些飄飄然,忙跟了過去,心下想着,連着李綺堂的下落,帶着皇上的龍體,一道打聽打聽去,再找線索下手追尋。
那個年歲稍長,像是見過些個世面的小道士說道:“其實,那李家師哥來了這不久之後,便很有些個不對勁,我們只以爲他有甚麼秘密在身,不好告訴我們的。”
“怎麼個不對勁兒?”我忙追問道。
那小道士嚥了一下口水,道:“他自帶着我們修行的時候,便總是望着窗外邊,好像是在看甚麼似的,有一日,他說家中來了人尋他,便教我們自修行着,他且出去一下子。”
“家裡人?這可是皇宮大內,甚麼家裡人能隨意來這裡?”那墨羽也跟了過來,插嘴問道。
“李家師哥家的親人有不少是在朝中做官的重臣,能來太清宮,也不罕見,”那小道士答道:“李家師哥家世顯赫,我們都知道。”
“所以,他這一去,便不曾再回來?”我忙問道。
“這倒不是,”那個小道士答道:“他回來了以後,憂心忡忡的,也不說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哪裡好問,但是那一日,我們誰也沒見到李家師哥說的那個家人在何處。按理說,有官員進太清宮,我們是該出去迎接的,可是那一日,前堂裡,甚麼動靜都沒有,門口當值的道士,也說根本不見太清宮來了人。”
這麼說,那天那個教李綺堂出去的家人,也是有些個蹊蹺的?
小道士接着說道:“後來,那李家師哥越發的寡言少語,有一日,一個師弟,還看見他在那偏廳之中,對一個椅子說話。”說着便指着一個更小的道士說道:“便是玄清師弟了。”
那被喚作玄清的小道士忙道:“是,那一日,做了晚課,我回房去的時候肚子飢餓,又不好意思聲張,便尋了個藉口與大傢伙分開,往廚房裡尋點心充飢,正經過了李家師哥的客室,便聽見客室之中,有說話的聲音,我心中奇異,還以爲師傅提前出關了,便偷偷的將頭探過去瞧一個究竟,正看見李家師哥坐在客室之中,神色微微有些個不大尋常,像是在忍耐甚麼似的,一句一句,對着一張空椅子說話呢!”
“他與那把空椅子,說了甚麼話?”我忙問道。
“這個麼……”那小道士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道:“偷聽旁人說話是違反戒律的,我怕犯戒,便將頭給縮了回來,就勉強聽李家師哥說了一句:‘既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像是答應了那個椅子的甚麼請求一般。”
“請求……”我皺起了眉頭,那個空椅子上面,難不成,坐着一個小道士看不見的人?
“我說,”墨羽問道:“跟椅子說話是甚麼意思?難不成你們這裡的椅子,也是有靈性的麼?”
那小道士狼狽的搖搖頭,道:“姐姐可說笑了,便是我們這裡,椅子斷然也是不可能有靈性的,我只當李家師哥,在修行甚麼,自然也不敢打擾,誰知道,第二日,便再也沒人見過李家師哥了,因着李家師哥前一陣子纔有家人來訪,我們只當李家有事,耽擱不得,他纔來不及與我們道別,匆匆而去的,我們幾個,樂得一個清閒,無人管教,纔是……”
“咄,玄清,你胡說甚麼!”那年長一點的小道士不客氣的瞪了那玄清一眼,做禮道:“小師弟不懂事,隨口胡言,大人和姐姐請莫要放在心上,我們也不過是覺着李家師哥素來法力高強,不定到何處去有要緊事,要替天行道呢,哪裡好意思去尋他來,不過領着我們唸經修道的,直到這皇上駕崩了,太清宮重任在身,師傅又不曾出關,這才手忙腳亂的想尋了李家師哥主持大局,誰知道,師哥竟然不曾回到李家,而是憑空不見了的。”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問道:“那,你們方纔所說的麻煩事,又是甚麼?”
“這個……”幾個小道士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年長一點兒的小道士只得說道:“這件事情,說出來,只怕有損了我們太清宮的名聲……”
我忙道:“你且放心,旁人的秘密,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他人的,事情說出來,咱們纔好解決,是不是?眼看着皇上駕崩,新君未定,斷斷正是不可以出任何岔子的時候。”
小道士們又猶豫的望了墨羽一眼,墨羽只得咕嘟了嘴,道:“也罷,不聽便不聽,橫豎你們的事情,我也沒興趣,我還不愛擔着這個責任呢!免得秘密泄露出去,要來怪我。”說着,一面碎碎唸叨着,一面便往那旁邊去了。
那小道士們見墨羽走了,這才說道:“這個太清宮雖然是莊嚴聖地,可是卻,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