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泛起溼意,傅榕握緊她的手,聲音微微顫動,“好,媽明白了。”
早上起了薄霧,乾枯的樹枝上掛着露珠,清清冷冷,紅梅在枝頭綻放,爲蕭條的冬季點綴一抹色彩。
推開輕掩的房門,一眼望見落地窗前那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林安心輕抿了脣,朝他走過去,柔聲叫了一聲:“爺爺。”
費天華心一震,眸中閃過詫異,他冷着嗓子呵斥:“誰準你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上一次費氏國際易主,他氣得進了醫院,結果不幸中風,雙腿失去了知覺,如今只能坐輪椅。費辰司考慮到他年紀大了,回意大利也是孤身一人,於是就安排他在寧城生活。
但費天華依舊對這個孫子心存怨懟,兩人的關係沒有一點改善。
傅榕在聽過事情經過後,勸小兩口來看看費天華,不管他做過什麼,他總歸是費辰司的長輩,大過年的,不能讓他身邊沒個親人。
清楚費天華那固執的性子,費辰司並不太願意來碰壁,也省得大家都不愉快。林安心倒不這麼認爲,所以堅持讓費辰司送她過來,她獨自見見費天華。
“爺爺,我今天來這裡,不是爲了惹您生氣,我只是想和您說幾句話。”林安心心平氣和地道,並沒有因爲他剛剛的態度而惱火。相反,看着他滿頭白髮,整個人比上次見面時更加蒼老,她心裡多少有一絲歉意。
費天華看了她一眼,不屑地冷哼了聲,倒沒再趕她走。
他倒要看看,這丫頭能說些什麼!
林安心鬆了口氣,她組織了下語言,緩緩道:“爺爺,阿司他是您唯一的孫子,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因爲他母親的出身,這二十多年來,您一直看不起他,從來不把他當做真正的費家人看待。
但您有沒有想過,這對阿司他有多不公平!
他也是人,也會傷心,會難過,他沒有做錯過任何事,他不該因爲您的偏見而承受那些不該他承受的恨意與指責!”
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激動,林安心頓了頓,平復內心的不甘,接着道:“雖然因爲我的事,他和您起了爭執,但是,在他心裡,您始終是他的親人。相信不用我說,您也能體會到吧,他怕您獨自在意大利無人照顧,所以纔會不顧您的意思讓您留在寧城休養,這樣他才能夠及時瞭解您的情況。
不論你們之間關係有多麼糟糕,阿司他依舊是敬重您這個爺爺的。”
一席話說完,林安心舒了口氣,心裡也輕鬆不少,最後,她說:“爺爺,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可我還是要說,我不會離開阿司。我愛他,所以我不會再讓他孤單一人。”
費天華低垂着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擱在腿上的雙手明顯地在顫抖。
“爺爺,馬上就到新年了,如果您想見見阿司的話,就讓吳伯打個電話吧。”林安心輕言道,清麗的小臉掛着淺淺微笑,如出水芙蓉,不帶一絲矯揉造作,“我要說的就這些,不打擾您休息了。”
費天華一直默不作聲,林安心也不去煩惱,極有禮貌地向他躬身頷首,然後退出書房。
門外,吳伯看着林安心出來了,上前一步,“少夫人,謝謝您了。”
林安心微微一笑,“這是我們該做的,吳伯,爺爺就麻煩您照顧了,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你派人通知我們一聲就成。”
“是。”吳伯眸光欣慰。
少爺身邊能有少夫人相陪,也算上天對他的彌補了。
在客廳裡來回踱着步子的費辰司一瞧她出來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邊,鳳眸仔細地將她檢查了番,關切地詢問:“還好嗎?”
“放心啦,爺爺又不是恐怖分子。”林安心嘿嘿笑着,小手爬上他線條冷酷堅毅的俊臉,輕輕揉了揉。
心裡的緊張因着她甜美的笑靨而消失,費辰司好笑地在她額頭彈了下,目光瞥了眼書房的方向,不再多言,牽着林安心往外走。
知道他在想什麼,林安心也不點破,她挽着他的手臂,悠然地說:“老公,我們去街上逛逛好不?”
平時費辰司公事都比較忙,週末兩人又基本上膩在家裡,一起逛街的時候並不多。難得今兒出門,又忖着費辰司這會兒心情有點沉重,林安心覺得不如去街上湊湊熱鬧,換換心境。
“嗯,聽你安排。”她的要求,他豈會不答應?
找地方把車停好之後,下車前,費先生仔細地替小妻子帶好帽子,圍好圍巾,不讓她受一點冷。
腦袋上罩了頂咖啡色的毛絨帽子,海藻般濃密的捲髮貼在頰邊,更顯得她的臉蛋精緻小巧,白嫩嫩的肌膚,光滑如玉,費辰司情不自禁地親了親,又親了親。
“老婆,你真美。”
林安心咧嘴笑開了,“那是當然,你老婆我是最美的!”
下了車,費辰司握住她的小手揣在自己風衣口袋裡,暖意順着指尖傳遞到心窩裡,林安心心上一陣濃得化不開的甜蜜滋味。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無數陌生的臉孔擦肩而過,林安心忽然記起曾經看到過一首短詩——
等一小時,太久
若是有愛恰恰在這之後
等一萬年,不長
若是有愛作爲等待的犒賞。
我們不是遇不到真愛,只不過,是時間未到罷了。就好比曾經的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費辰司成爲夫妻,這樣幸福地手挽手一起逛街。
走着走着,林安心忽然停下了腳步,費辰司不明所以,疑惑地問:“怎麼了?”
林安心看了他一眼,然後指着街對面,“阿司,你看那是不是顏顏和韓君毅?”
費辰司朝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長眉一挑,“是他們。”
林安心忍不住皺眉,她出院那天,季顏沒有出現,只打了個電話過來,說她老家有事,和父母一同回去了,直到過完年纔會回寧城的……
可她這會兒竟然和韓君毅在一起逛街,是個什麼狀況?!
難道說,他們兩人之間真的不簡單?
可,顏顏不是有男朋友嗎,還是交往了五年多的。
越想,林安心越覺得這事兒不單純,正打算掏出電話給季顏撥過去時,一隻大手阻止了她。
只聽費先生那磁性悅耳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老婆,既然她沒把實情告訴你,說明她有自己的打算,你暫時就當做不知道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懂得怎麼處理感情的事兒,費先生也不希望自個兒老婆心裡總記掛着別人。
他說的不無道理,林安心又望了兩眼,發現兩人已經上車離開了,就打消了念頭。
她還是等着顏顏自己講出來吧。
除夕,萬家團圓時,林安心跟着傅榕在廚房裡準備晚飯,她廚藝算不得多好,就趁母親在家學兩手,以後也可以爲老公做飯。
費辰司接了個電話就下樓去了,他說是吳伯有東西要交給他,不多久,他就回來了,但表情有些凝重,他手裡拿着一封信,一言不發地去了書房。
林安心隱約覺得不對勁,想了想,她去書房裡看他。
敲了敲門,裡面無人應聲,於是她乾脆推門而入。
他坐在書桌前,正看着那封信,在她進來後才擡眸看向林安心,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在他眼裡看到了水光。
“阿司,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掩上門,走到他身邊,關切地問。
費辰司猛地將她攬到身前,緊緊抱着她,臉頰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一向冷靜的聲色略略哽咽,他喃喃地說:“她沒有不要我,安心,她沒有不要我……”
此時他就像個小孩子,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林安心不解,目光落在那張泛黃的信紙上,她把它拿起來,仔細地看了一遍後,終於理解爲什麼費辰司會失控。
信是費辰司的母親寫的,原來她當年並沒有因爲錢而拋棄費辰司,她之所以那麼做,不過是費天華的威脅。他不希望自己的孫子再和他厭棄的女人有任何聯繫,於是就以費辰司的前途爲由,逼得費辰司的母親做那場戲,讓費辰司對她徹底失望,斷絕他們的母子親情。
她擔心兒子始終恨她,所以就寫了這封信,儘管明知可能性微小,她還是希望有朝一日費天華能讓費辰司知道真相。
上一次林安心和他談過以後,再加上中風後,自己想通了些事,費天華選擇把費辰司母親留下的信件交給他,並讓吳伯把實情告知他。
“我恨了她二十多年,恨她拋棄我……可我現在才知道,我誤會她了……”費辰司有些語無倫次。
林安心抱着他的頭,手指穿入他利落的黑髮間,心疼地安慰他:“沒關係,當初你只是被假象矇蔽了而已,阿司,媽媽現在在哪裡?還在美國嗎?”
聞言,費辰司將她抱得更緊,沙啞着嗓音,“她已經不在了,吳伯說,她在我回意大利一年後,就……去世了……”
他耿耿於懷二十幾年,今日終於得知了真相,卻已是爲時晚矣,這叫他如何能接受?
鼻尖一酸,忍住眸中打轉的淚水,林安心吸吸鼻子,她捧着他的臉,發現他眼眶泛紅,像個無助的孩子,心,更疼了。
“阿司,媽媽不會怪你的,她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放柔了聲音對他道。
費辰司眸光籠着一層薄霧,“真的嗎?”
“嗯。”林安心點點頭,她俯下身,親吻着他蒼白的面容,一點一點,眉梢,眼角,鼻子,薄脣,傾盡柔情,“阿司,你還有我。”
感動填滿了他冰涼的心間,費辰司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抱在懷中,緊緊的,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體內那般用力,臉頰埋在她雪白的肩窩,他感激地低語:“謝謝你,安心……”
他還有她,他深愛的她!
吃年夜飯時,費辰司已經平復好心情,一家人有說有笑的,期間費辰司說起了他和林安心的婚禮,傅榕很是高興,直說着想快些看到女兒出嫁。
一起在客廳看着電視節目,林安心給費天華打了個電話,說了新年好,儘管費天華仍然表現得很不屑,但他還是聽完了林安心的話,這一點,讓林安心很有成就感。
傅榕一向習慣早睡,而且考慮着小兩口,十一點過她就回房間去了。電視臺的晚會不算多精彩,林安心意興闌珊,索性也關掉電視回房了。
“老公,這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趴在他身上,林安心主動在他脣上親了親,笑嘻嘻地說道。
那彎彎的眉眼兒,流露出懷裡小女人獨有的嫵媚風情,費辰司眸色黯了黯,輕笑着在她腰上捏了下,“嗯,就這樣就把我打發了?”
林安心皺皺眉,又親了兩下,故意弄出誇張的聲音,“夠了吧?你老婆的吻可是一吻千金,自己算算,剛剛給了你多少壓歲錢?”
壓歲錢,這是長輩給晚輩的吧……
“小笨蛋!”費辰司寵溺地抱緊她,心間滿滿的幸福充盈。
林安心摸摸鼻子,絲毫不覺得自個兒臉皮厚,“老公,你給我準備新年禮物沒啊?”
“有。”
“是啥?”
“我。”
某女癟嘴,“你早就是我的私有物了,不能算!”
“照你說的,我還有什麼不是你的?”費辰司笑了笑,林安心想了下,也是這麼個理兒,就點點頭,費辰司於是又說:“我只準備了這一份禮物,你要還是不要?”
“廢話,當然要啦!”林安心得意地哼哼。
性|感美男啊,腦袋被驢踢了纔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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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辰司鳳眸炙熱,磁性的男低音帶着濃濃的蠱惑,“現在要拆禮物嗎?”
相處了那麼久,她自然能聽出拆禮物有何深意,臉蛋微微發燙,她沒躲開他的注視,而是挑釁地瞪了他一眼,“要!”
誰怕誰啊,人民翻身把歌唱,嘿,巴扎嘿,她要主動進攻!
心動那就麻溜兒地行動,但在動手前,林安心忽然想起個問題,嬌聲問他:“老公,隔壁房間會不會聽到聲音?”
母親大人的房間就在隔壁,如果晚上睡覺聽到什麼不和諧的聲音,那就不好了撒。
費辰司好整以暇地睨她一眼,手指鑽進她的褲子,眼神曖昧,“放心,這房間隔音很好,你想叫多大聲都可以。”
這沒臉沒皮的色|狼,林安心嗔怪地瞪他,然後不再擔心隔音問題,主動解開他的衣衫釦子,把他脫|光光。
整個人八爪魚似的纏在費辰司身上,學着往日裡他伺候她,紅脣先在他喉間親了親,然後往下,親吻着他精壯的胸膛,還不時探出舌尖舔舐,兩隻小手也不閒着,在他結實的小腹上一陣又摸又捏。
不得不說,在男歡女愛這事兒上林安心雖然技巧生疏,但她的觸碰對費先生而言,那無疑是最頂級的催|情劑,三兩下就勾起了他內心的欲|火。
費辰司被她撩|撥得心癢難耐,大手撫上她的小屁屁,力道不重地拍了拍,似乎在催促她快一點。
林安心不滿地在他腹部肌肉咬了口,頓時感受到身下的男人身子一緊,一聲難耐地低吟溢出喉間,“安心,老婆,別折磨我了……”
動情後的嗓音,更加性|感撩人,林安心擡起腦袋看了看費辰司,那染上情|欲之色的俊臉如妖冶的罌粟花,靡麗美豔,瞬間就迷住了林安心的感官。
她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脣,纔剛剛貼上去,腦袋就被人按住,緊接着,貝齒被撬開,屬於他的味道灌入口鼻中,費辰司反客爲主地勾住她的丁香小舌,一通狼吻,狂野地奪去她的呼吸。
肺裡嚴重缺乏氧氣,林安心頭腦暈眩,她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哪還有精力去主導。
費辰司唯有自己動手了,一邊與她脣舌交|纏,一邊脫掉她的衣服,解開蕾絲內衣的扣子,露出她姣好的身子。
火熱的脣下移到她左胸處那塊粉色的胎記,又啃又咬,強烈的刺激,林安心四肢百骸流竄着電流,泛起陣陣酥麻。
“唔……”她情難自持地嬌|吟,滑膩的肌膚緊貼在費辰司身上磨着,蹭着,渴望他充實自己身體裡那陣難耐的空虛感。
費辰司托住她柔韌的纖腰,誘哄道:“寶貝,坐上去。”
心肝兒重重一顫,白皙的肌膚遍染上可愛的緋紅,林安心挪動了下,觸到他的那處火熱,她頓了頓。
費辰司這會兒可經不住她磨嘰了,舌尖又纏上她的,“乖,快坐上去,我要你!”
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情話了,知道他難受,她也同樣想要他,一咬牙,她如他所願……
結合的美妙感,不僅僅是身體的,更是靈魂的。
零點的鐘聲響起,漆黑的夜空裡,絢爛的煙火繽紛綻放,迎接新的一年的到來。偌大的主臥室內,男人的粗喘與女人的嬌|吟交織,春情濃濃,火熱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