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搖晃的尾巴在後面跟着,四隻小短腿跑得飛快。
聽到身後的聲音,白楚歌低下頭,瞪了紅糖一眼,“不許跟着,乖乖的在家裡等着我。”
紅糖感受到了白楚歌情緒的冷意,立刻停住了小腳,蹲在地上,歪着頭眼巴巴的望着白楚歌。
顯然是不理解,爲什麼剛纔還在對它溫柔撫摸的主人,一時間會會變成這個樣子。
汽車在約定好的咖啡廳前面停了下來。
白楚歌在停車場看到了停在旁邊的汽車,正是凌南的,凌南對夏淺淺還真是寸步不離的保護。
走進咖啡廳,夏淺淺站起身對她招了招手,走了過來。
“白小姐,看到你真的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夏淺淺滿臉歉意,對着白楚歌伸出了手。
白楚歌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有什麼事情坐下說吧。”
夏淺淺尷尬的收回了自己僵在空中的手,在白楚歌的對面坐了下來。
凌南面無表情的站在夏淺淺的身後。
白楚歌忍不住擡起頭瞟了凌南一眼,“夏小姐,我談話的時候不希望有人在身邊,所以……”
她回頭說道:“邱桐,你去外面等着我,談完事情我會去找你的。”
“好。”邱桐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哼,我就說不讓你跟着了,你跟着我做什麼?”夏淺淺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你也出去,看着你就心煩。”
白楚歌一愣,看起來,自己發給凌南的微信沒有起到幫助他的作用?
難道凌南沒有哄夏淺淺?還是夏淺淺根本不喜歡男人哄她?
“是,夏小姐,有事情你叫我。”凌南點頭說道。
咖啡桌旁只剩下了夏淺淺和白楚歌。
白楚歌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撫摸着細膩的咖啡杯,輕輕地啜了一口。
“婚禮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讓您的婚禮沒有如常的舉行,還害的您差點受傷。”夏淺淺輕聲說道,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白楚歌冷哼了一聲,重重的把咖啡杯放在了咖啡桌上,“我想你也知道我老公是什麼人,我們的婚禮請帖都已經發出去了,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就要舉辦婚禮,現在鬧成這樣,你讓我們怎麼收場?”
她聲音冷厲。
她和凌羽瑟的婚禮是頂級豪華型的,也足以引起轟動。畢竟凌羽瑟的身份擺在那裡,單是這一次的婚禮策劃費就超過一百萬。
整個婚禮的花銷更是一千萬,不過這些錢都是淺若初見公司代付。
按照合同規定,婚禮結束一次性付清所有的款項。
可是,這一場火災,讓婚禮泡湯了。淺若初見一千萬的投資也不可能收回來。
“對不起,我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夏淺淺的聲音更低了,“白小姐,請你接受我們最誠摯的道歉。”
“誠摯的道歉?道歉有什麼用?你知道我老公的身份,我們的婚禮他邀請了很多朋友,婚禮卻沒有如期舉行,讓我們成爲了別人的笑柄,這筆賬怎麼算?”
白楚歌咄咄逼人,
隔着咖啡桌好看的臉龐湊了過去,帶着席捲一切的怒火。
雖然猜到事情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解決,夏淺淺卻沒有想到白楚歌會是這個態度。
畢竟以前的幾次接觸之中,白楚歌都是態度謙和的。
夏淺淺怯生生的開口,“我們也知道,這一次確實給您和您的先生造成很多麻煩,我們會努力解決的。”
“解決?”白楚歌靠在了椅背上,端起咖啡杯,說了一句,“我倒是想要聽聽,你們準備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她喝了一口咖啡,舌尖帶着淡淡的化不開的苦澀。
心裡嘆息了一聲:淺淺,你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只能怪你爸爸。
夏淺淺着急的一張小臉兒通紅,做服務行業的,最重要的是讓客人滿意,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客人生氣也是正常的。
可是,凌羽瑟的身份地位不一樣。如果這件事情平息下來還好,過段時間就會過去。
如果凌羽瑟和白楚歌追究起來,那淺若初見公司將會很難渡過難關。
“我們打算再按照同樣的婚禮佈置,給您和先生重新安排一場婚禮,而且,所有的花費我們來承擔,不用你們出一分錢。”夏淺淺吞了吞口水,這是她和股東們商量之後的結果,雖然前後兩千萬的花銷對淺若初見公司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但是,相比起公司的聲譽來說,這些錢花的也值得。
兩千萬……
以後這幾年的時間,自己努力多接幾個大型的婚禮,把這些錢掙回來。
“不讓我們花一分錢?難道你覺得這樣就能夠讓我們不至於丟面子嘛?這樣就可以彌補我們的損失?”白楚歌冷然一笑,一巴掌拍在了咖啡桌上,直接站起來,轉身就走。
夏淺淺見白楚歌擡腳就走,起身追上前,如果讓白楚歌離開了,那這件事情更不好解決,“白小姐,有什麼話您說就是了,只要您提出來,我們……儘量滿足您的要求。”
她硬着頭皮開口。
拿出這兩千萬,公司幾乎被掏空了,公司根本再沒有力氣應付白楚歌其他的要求了。
白楚歌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望着夏淺淺,淡淡的一笑,“我們的要求也不多,你們登報道歉,另外給我們一個億的補償,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登報道歉?淺若初見公司的名聲就徹底的被毀了,一個億,公司更加拿不出來。
夏淺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灰白,站在原地,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你也覺得我們已經很仁慈了對嗎?我也是見你這段時間一直爲了我們的婚禮忙前忙後,所以才和我先生商量了一下,少要你們一些錢,不再提過分的要求。”
夏淺淺苦笑了一下,依舊是沉默。
一個億真的不過分嗎?整個A市,又有多少人能夠拿得出一個億?
淺若初見公司這幾年辛辛苦苦的打拼,也不過攢下了兩千多萬的資產,爲了這一個婚禮,已經拿出了一千萬。
“白小姐,我……”夏淺淺努力了半晌,才讓自己重新
發出聲音,她想要再勸說白楚歌。
白楚歌卻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夏淺淺的話,“夏小姐,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再討價還價,一分錢都不能少。如果你答應,現在把錢轉給我,然後登報,我保證不再追究。”
“對不起。”夏淺淺低下了頭,如同落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的,眼睛通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分外的可憐。
看着這個樣子的夏淺淺,白楚歌的心裡有一瞬間的恍然,差點衝上前去,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白楚歌轉過頭,不再去看夏淺淺,“如果你不能答應的話,我就走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廳。
咖啡廳的停車場上。
凌南筆直的站在自己的汽車旁,邱桐則是滿臉笑意的望着他。
“走了,”白楚歌哼了一聲,邱桐這傢伙真不靠譜,覺得別人看不到,故意逗凌南嗎?
汽車裡,邱桐滿臉笑意,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楚歌,你發現了沒有,夏淺淺對凌南有心思,兩個人似乎吵架了。你說,身爲兄弟,我要不要教教凌南怎麼追女孩子?”
白楚歌覺得心煩,沒心情和邱桐閒聊,回了一句,“你應該是教一下凌南,怎麼去追求男孩子吧?”
一句話,讓邱桐的臉色變得通紅。不滿的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上的白楚歌,“楚歌,你學壞了。”
“額……我沒有別的意思。”白楚歌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立刻道歉,“對不起,你不要介意,我沒有歧視你和吳醫生的意思,相反,我覺得你們兩口子還挺般配的。”
兩口子?
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個詞形容他和吳初櫟,邱桐忍不住一怔,越想越覺得這個詞還挺貼切的。
咖啡廳的門口,凌南在汽車旁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夏淺淺走出來。
凌南走進了咖啡廳,夏淺淺依舊坐在咖啡桌旁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頰,肩膀微微的顫抖着。
“你怎麼了?哭了……”凌南試探着問了一句。
夏淺淺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凌南的脖子,委屈的大哭着,“嗚嗚,你知不知道,爲了這個公司,我付出了多少?公司遇到危機了,我卻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
凌南兩條胳膊直直的垂在身體的兩側,不敢亂動,身體如同雕塑一樣的僵硬的站在原地。
夏淺淺掛在他的脖子上,不顧形象的大聲哭着,眼淚直接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他不自禁的皺了皺眉,想要說什麼,嘴脣動了一下,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安慰夏淺淺?
同時,心裡也疑惑,白楚歌對夏淺淺說了什麼,讓她哭成這個樣子。
“凌南,我該怎麼辦啊?”夏淺淺低聲地嗚咽着,“白小姐要一個億的賠償,才能夠原諒我,我沒有這麼多錢。”
一個億?凌南摸了摸自己的錢包,他有。
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把錢包掏出來,遞到夏淺淺的面前,把銀行卡給她,只求夏淺淺不要再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