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刻着簡單的兩行字。
丁繁英
愛女洛薔薇
男人修長的雙腿站定,視線掃過墓碑,最終落在邊上的一束白菊花上。
看得出這束花已經在這放了有幾天了,花瓣都已經枯萎。
墨時澈眸光深邃,半晌俯下身,將手裡的黃菊花也放到墓碑邊上。
他站直身體,單手抄進褲袋內,就這麼低眸盯着墓碑看,眸色暗沉翻涌,辨別不出情緒。
直到天色漸暗,遠處候着的助理忍不住上前提醒他,“墨總,您纔剛出院,大病初癒不能站這麼長時間……現在天暗了,也冷了。”
那天晚上墨總開車去攔墨太太,手臂中了一槍昏倒,再加上刺激太大引發舊的槍傷,導致心臟休克——
雖然被連宿送去醫院搶救過來了,但他緊接着就開始發高燒,像是體內殘留的蠱毒毒素被激發了一般,傷口也重度感染,久久不愈,引起各種各樣的併發症。
墨總可是實打實的……在醫院整整住了三個月,幾乎都在昏迷,穆公子好幾次氣的差點把主治醫師給廢了。
他們這些人幾度以爲他要掛了……畢竟他本來就身體不好。
這好不容易昨天才剛剛醒過來,今天就來太太母親的墓前送花……雖說這一年來,他確實也每個月都會來。
也算是個孝順的女婿了……如果太太母親不是被墨總……打死的話。
助理說了一句也不敢再多說了,好一會兒才聽見男人淡淡沙啞的嗓音響起,“她在哪裡。”
“太太嗎?我也不知道……”
冷厲的目光夾雜着不悅掃過來,“我昏迷中途醒來的時候,不是叫你讓人去找,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助理擦了擦汗,“屬下是想照做的,但穆公子不讓,他說太太回來指不定會再給您一槍……所以叫我別找,穆公子說有什麼後果他擔着……”
墨時澈俊臉冷漠沒有表情,半晌後緩慢地闔上眼眸,“立即去找太太,明天天黑之前我要知道她在哪裡。”
三個月了。
呵,她是不是治好了那個男人,已經過起忘記他的、甜蜜的小日子了?
…………
高檔的轎車離開墓園後來到摩天酒店。
墨時澈乘電梯上樓見了個法國的客戶,談一筆墨氏合作的大單,本來早就要談成,因爲他住院三個月才耽誤了。
客戶約他在樓下的西餐廳吃晚餐。
墨時澈先行下來,在侍應生的引路下來到預訂的位置,纔剛坐下,一道輕柔聲音在前方響起,“時澈?”
墨時澈翻雜誌的手頓了下,擡頭看見一張漂亮的臉。
可能是這張臉跟洛薔薇太過於相似,以至於他看見時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所以眼神也就有那麼一剎那的柔和——
盛苗顯然沒想到會在他眼裡看見這樣溫柔的神色,她愣了愣,一襲白裙走到他面前,“時澈,你在這裡吃晚餐嗎?”
墨時澈很快的回了神,掃她一眼,目光也收了回來,淡淡應道,“嗯。”
盛苗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我可以坐一下麼?”